重生的另一个自己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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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的时候找出了布满灰尘的网球拍,仔细想想我也已经好久没有打网球了,我把网球拍拿出来,认真地将它擦拭干净,却发现它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顺手了,也没有了以前的光芒了。这原因是在我么?我为什么不再打网球了呢?

我把网球放在框里,它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我将它和一群杂物堆积在角落里。每次我经过,见到它被塞在最底下,我没有想要将它拉出来的冲动,也没有半秒的停留,甚至连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我是不喜欢网球的,我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但我可以出于某种原因将它学好,却绝不是出于对它的热爱。其实打网球的那段时间确实是我重生后童年中最为美好的一段回忆,没有之一。世界上任何一种运动都可以娱乐人,没有人不喜欢挥洒汗水的感觉,但你要日日夜夜没完没了地练,我想没有人会受得了,尤其是当你对这项运动并不热爱,也没有什么特殊感情的时候。

但我却很喜欢当球童的那段日子,想象一下,一个独生子女,一瞬间拥有了那么多兄弟姐妹一起看电视,一起打牌,一起游戏,一起吃饭,这是何等的欢乐。而平时这些事情都是我在家自己对自己做的呀。这可跟在学校里的同学不一样,同学聚在一起是为了学习,对于孩子来说,读书多少都是让人有点沮丧的事,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习,主要的任务还是在学习。可球童就不一样了,我们是轮流去当的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游戏,主要任务在孩子看来还是游戏,而游戏总能使孩子很快就热络起来。

我无比地确定我是绝对不会忘记当球童时候的欢乐的,还有同时迸发出的淡淡的暗恋和荷尔蒙。每一个人的统年间都应该是值得怀念和细细回味的,这样的回忆应该是让人只要一想起来,嘴角就会不自觉地上扬的。

“回忆是奇美的。”——《平凡的世界》。

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打球了,心脏也好好地在我的身体里发挥着它应该要发挥的作用,所以我这一次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来躲避高中的军训了。

可是我又开始害怕开学了,倒不是因为新的环境或者是军训,而是冯杨跟邓兴英。对于我的不辞而别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我又该如何解释,又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盖过脸,告诉自己一句很俗烂的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如我之前说过的,二十三中极小,就一个半篮球场的地儿怎么够整个级的人军训呢?于是8月31号一大早,高一的新生们就被通知到校门口集中,到校外去军训。

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在这个过程中,车上只有稀稀疏疏的讲话声,声音也极小,也许是因为彼此之间都不太熟悉的缘故。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男生,抢先在我之前霸占了最后一个靠窗的位置。说起来,这个男生是我见过长得最奇怪的一个人了,他的脸很大很圆,可是五官却很集中,像是害怕位置不够全部往中间挤。记得小朋友骂人的经典台词么?“你是包子,你全家都是包子。”我现在算是知道这素材是从哪儿找来的了。

终于到了目的地,我们依次下了车,每个人的手上都拎着脸盆和桶,也都背着被塞得快爆的书包,全年级300多人,活像某条村子里的村姑和农夫集体出游赶集时的画面。

军训的地点是在城市的边界,想不到在那么偏僻的山沟里居然有一所学校,应该是租了这间学校的场地作为我们军训的根据地了。

一下车,教官们就先把我们领到了宿舍,刚把行李放下,就得马上到楼下去集合。领了床单,被套还有迷彩服,要求我们要在半个小时之内铺好床单,套好被套,穿好迷彩服,然后集中。整理床铺这种小case的东西的难不倒我,怎么说我前世可是当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突然发现好处了。我整理好了床铺又穿好了衣服还有15分钟,我便坐在床上开始打量这个房间。房间挺宽敞的,不是像我想象中的高低床,每个人一张1米的床,也不是像我想象中的十几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每个房间只住6个人,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因为时间还没到,我又开始打量起人来了,睡我对面床的是个很矮很瘦的女生,头发很长很长,长到了腰间,用橡皮筋绑起了一条细长细长的马尾,感觉很像是头发把她身体里的营养都吸走了……

“喂!喂!”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寻声望去,是睡我隔壁床的女生。长得还真是漂亮,五官很精致,特别是鼻子,高而挺,就像是外国人的鼻子。可是在她叫我时趾高气昂的模样和眼神中流露出的高傲都是我不喜欢的。

我挑了挑眉,表示提出疑问。

“你来帮我整理一下床铺。”

我看了一眼她的床铺,可真是有够乱的,连床单都搅成一团,被套也只是勉强算是套好了,其实我真的挺乐意帮她的,如果她不是那副趾高气昂和命令的态度的话。

“快点啊!”她冲着我说,我看到别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焦点因为她提高分贝的嗓音聚集在我身上,又或者说大家只是想看看我会是怎么应付的。

“你没有手吗?”。我轻声说,没有半点挑衅的意味。

女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半响才憋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笑了,“难不成你爸是李刚?”我用一个自以为帅气的转身结束了这场对话,下楼了,因为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我不是一个泼辣的人,可总觉得一个人必须知道什么时候要为自己挺身而出,以前的我不懂得,现在的我知道了,那么现在也别有人想欺负我。

教官已经来了,我们被要求按身高从高到矮排好队,我排在女生中的第二位,教官到宿舍去检查床铺了,刚刚的那个女生站在我后面的那一排,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想必不太好看。

果不其然,刚刚那个女生被叫出了队伍,被教官训斥的一顿,无非就是些,“为什么别人行你不行?”“还以为自己是家里的大小姐么?”之类的话,原本以为训完话就算了的,没有想到还要绕着操场跑10圈,400米的操场10圈就是4000米,这样子的惩罚是不是有点过了?可是想到“杀一儆百”也就无话可说了。人的威严,是在亮出他武器的时候产生的么?不是,是在于他的行动。

而我们整个年级300多人就这样站在这里看着她一圈圈地跑,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帮她了,即使没有再规定的时间整理好床铺也没有必要罚的那么重啊。我同情她,但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抱歉,我并不认为那是我的错,确实不是,我并没有义务去帮助她,更何况她的语气和态度也不讨人喜欢。

她归队的时候,已经将近虚月兑了,但还不忘用恶狠狠地眼神瞪着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希望各位能够准时参加我的葬礼。

10点钟的太阳已经高照,温度越来越高,300多人被分成8个班,齐刷刷地站在操场上练军姿,不准动,不准有夸张的表情,于是一个个都板着脸,看谁都像是敌人。好不容易有5分钟的休息,低下头,额头上的汗滴在地上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这可是盛夏,太阳毫无保留地拥抱着大地,其热情足以将我们融化蒸发,而这仅仅是一个上午而已。

吃中午饭的时候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了,也不管食物好不好吃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睡在我对面床的那个很瘦头发却很长很长的女生坐在了我的旁边。

“你有麻烦了。”

第一句话跟我想象中的开场白不太一样。

“什么?”

“今天早上叫你帮她整理床铺的女生名字叫做徐鑫,她的男朋友是二十三中的老大。”

“老大?”

“是啊,就是那种混黑社会的,他们已经在一起半年多了,没人敢惹徐鑫的,她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我显然是对徐鑫的“背景”不屑一顾,可是她还是在我耳边一个劲儿地叮嘱我,叫我回到学校一定要千万小心,不要再惹到她。以至于一场谈话下来,我们的话题就围绕在那个趾高气昂的徐鑫身上,甚至彼此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个二十三中真的那么恐怖么?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了,从二中来到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个聪明的选择,可是决定已经做出来了,再怎么样也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回到宿舍,别的宿舍都是吵吵闹闹的谈话声,唯独我们宿舍,气氛僵硬到仿佛杜美莎来过一般。我才刚一进门,徐鑫就用她的眼神恶狠狠地扫射我,反正也死不了随她去好了。原本还在想要不要握手言和,看这阵势,这女的是把我当成她的杀父仇人来看待啊。还是算了吧,省得我的热恋去贴她的冷。

我洗了把脸,坐在床上,打开手机,果然收到了3条短信,首先是妈妈问我习不习惯,然后就是冯杨跟邓兴英的问我跑到那里去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还是等到军训结束之后再说吧,也就不回了。

“你给我小心点。”声音从旁边的床传来。

见我不理她,也就没有了声音,我转了个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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