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妆 第十章 请安

作者 : 九优

艳阳高悬,夏莲吐香,湖心中荡过一阵阵的暖风,摇曳起的莲叶一层滑过一层,积累一晚的露珠就像一颗颗珍珠一般滑落到了湖水中,引来一群颜色各异的锦鲤。

洛夏是在祁飒羽的凝视中醒来的,这一晚,她睡得很熟,本来她以为自己会认床,但是结果和自己想的却不同。

可是,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见祁飒羽半撑着头,一头黑发就这样零散的洒在他白色的中衣上,一双澄澈的瞳目就这样盯着她看。

呃……好吧!她承认,在这样的目光下,她竟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不少。本来还有点迷糊的头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她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娘子!”一声清脆的呼唤,加上那逐渐绽开的微笑,使得洛夏的脸不自在的红了起来。

“夫君。”迎合着对方暖暖的目光,洛夏感觉心中的紧张感都消失殆尽了。

“少爷,夫人,可是都起来了?”外面,响起丫鬟的询问声,显然是准备进来伺候了。

洛夏转头看去,果然,外面已经大亮了,房间里面的红纱帐依旧是充满着喜气。不过,洛夏显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催促着祁飒羽赶忙起身。还好他人虽然有点傻,却好在听话。

“进来吧!”听到房中的应答声,外面早已经等待着的丫鬟端着梳洗的银盆鱼贯而入。进来了四个丫鬟,其中两个是昨天她也看到了,好像其中一个是叫袭香。

洛夏任另外两个丫鬟给自己套着裙衫,藕色的儒裙虽然素淡,但是裹在洛夏的身上,却是将她一袭纤腰给显示了出来。洛夏抽神看去,只见那袭香正低垂着头给祁飒羽挽着腰带,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只见她紧抿着唇。

洛夏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对身旁的丫鬟挥了挥手,旁边的两人听话的退到两旁,洛夏直接走到祁飒羽的身边,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来。”

突然听到洛夏的吩咐,袭香有点怔愣地抬起头来,但是看到洛夏脸上淡淡得到神色后,连忙将手中的紫玉团花腰带交到了她的手上。

“你们也一起下去吧!”洛夏看了看其他的丫鬟,让她们先下去。说实话,一下子让这么多人来伺候她,还真是不习惯。只不过,其中最主要的是,她很讨厌那个袭香盯着自己丈夫看的眼神。

开玩笑,他老婆还在这里呢!这些丫鬟竟然就已经起了心思。

看着手中的腰带,洛夏有点怔愣,仅仅是一根腰带,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份,敛去心中的不适感,洛夏将那腰带缠在了祁飒羽的腰间。只是,她在低下头的那一刻,并没有看见头上那人眼中波动的眸光。

祁飒羽就这样任凭着洛夏帮他穿好外袍,是一袭藏青色的织锦云团长衫,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将整个人衬得丰神如玉一般,只是如果这个人脑子正常的话,在这天字脚下,不知道有多少官家女子愿意嫁给他。

洛夏看着镜中人,眼中闪过一丝赞叹。

“娘子,好看吗?”。稚女敕的话语和带着献宝一般的心情,使得洛夏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

“恩,我家夫君是最好看的。”洛夏蹲,也不管一个男人是否可以用好看来形容。

果然,听到洛夏的话,镜中的人脸上笑意更深了。

“娘子也是最好看的。”祁飒羽巧笑着。

洛夏听后只是笑笑,把他的话当做了玩笑,帮他收拾好后,洛夏这才将外面守候的丫鬟叫了进来,让她们来帮自己挽发。

进来的果然是袭香,只见她见祁飒羽已经打扮好,了无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却是没有多说,转而帮洛夏去挽好发髻。而祁飒羽,很乖巧的站在一旁。

两个丫鬟忙前忙后,两人的眼神中,满是对洛夏的打量,而且丝毫不顾忌面前这个主人。

“你们两个是叫什么?”洛夏问道。

“奴婢袭香,奴婢袭云。”两人各自介绍着。

“你们便是大少爷身边的大丫鬟吗?”。洛夏仔细道。

“回夫人,是的。”袭香手下不停,乖巧的回答着洛夏的问话。

“我带来的陪嫁丫鬟你们可有好生安排。”想着芍药和绿真,今早没有看见两人让她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夫人,您可别怪芍药姐姐和绿真妹妹,昨儿个是您和大少爷的大婚,我们便先给她们安排了厢房,让她们先将将军府的规矩学会了再来夫人身边伺候着,免得到时候出什么问题。”袭香在一边解释着,但是脸上却无多少恭敬之意。

但是她的话却是让洛夏心里一惊,芍药和绿真交给她们可还了得,等到两人都被洗脑了她还怎么培养亲信啊!

“好了,夫人我可没怪她们,规矩什么的就先放着吧,让两人在我身边伺候着,有你们两个大丫鬟在这,还怕她们学不好规矩吗?”。洛夏笑着,看向袭香的眼神也满是亲切,倒是让她愣了一下。

“夫人说得极是。”袭香应着,将一根碧玉簪插进了浓密的发中。

女子梳妆打扮总是会花很多时间,但是让人惊讶的是祁飒羽一直端坐在旁边看着,脸上无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洛夏起身,来到那男子的身边。

“娘子,我饿了。”看着面前款款走来的美人,男子只是嘴巴一撇,表示自己的不满。

洛夏巧笑,“袭香,快去叫下人安排早膳。”

袭香应声离开,脚步初时有点错乱,似是对于自家少爷今日表现出来的乖巧有点惊异。

袭云在一旁,脸上也是有点异样,本来她们想,新夫人进门,看到少爷这个样子,肯定会是嫌弃异常,但是没想到一早上她们看见的便是两人相处安好的场景。

少爷也少了以往的调皮和磨人。

洛夏拉着祁飒羽离开寝房,便是朝着大堂过去。袭云跟随在两人身后,垂首不语。

洛夏打量着面前这个院子,她们现在是从左边的新月门洞出去,弯弯曲曲的走廊旁满是稀奇的花朵,就算是在夏日也开得正艳。门墙边更是柳木扶疏,一些蔷薇花藤也是错落有致的攀爬在竹架上。

暖轩阁的院子竟然是这般精致!

洛夏有点惊讶,毕竟初来时她可是上面都看不见。到了今天她才有心思好好欣赏着现在她所居住的环境。

穿过走廊,便到了大堂。洛夏和祁飒羽落座,两人也没什么规矩,拿着桌上的糕点便吃了起来,让洛夏惊喜的是,其中有自己最喜欢的桂花糕。

蓦然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想起洛河稚女敕的小脸,她便感觉到心中一痛。以他们以前的生活,是无论如何也吃不到这么精致的桂花糕的。

“娘子,吃。”突然,旁边伸来一双筷子,一个金黄色的糕点便到了自己的碗中,唤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洛夏豁然抬起头,看到的便是男子讨好般的神情。

洛夏失笑,见他碗中已然空了,便让袭香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过来。

“夫君,先尝尝粥。”不知为何,尽管心中有诸多的不愿,但是她只要一看到面前男子的笑容,便感觉一切的颓意都消失不见。

谁说她夫君是个傻子,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好罢了。

祁飒羽高兴地端着面前的瓷碗喝了起来,洛夏见罢,竟也发觉心中对那粥的渴望,便也要袭香盛了一碗。

两人吃完便已经到了卯时,期间院中来了一个婆子,姓冯,说是在他们成婚前便被安排来打理的婆子,不用说,这人一看便知道是太夫人身边派来的人。

“夫人,现在这个时辰你们应该去太夫人那边请安了。”两人才刚用过早膳,冯妈妈便开始提醒。

洛夏看了那老太婆一眼,恐怕太夫人怕自己穷寒出身,不懂侯门礼仪,便将这位妈妈派来了吧。

虽然被别人管着不好受,但是洛夏也不得不接受。

“夫君,我们待会便去看望女乃女乃。”

洛夏拿起手中的锦帕,帮祁飒羽拭去嘴边的污渍,便牵起他的手步出了大堂。冯妈妈跟在身后,看着这情况,眼中闪过异色,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祁飒羽的暖轩阁离太夫人宋氏的祈寿轩并不远,路过两个院子,穿过一条深幽的长廊,祈寿轩赫然在目。

期间,冯妈妈给她介绍了一个关于请安的规矩,以后每天早上最迟卯时便要去老太太那请安,要不然就是不合规矩。冯妈妈说着,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她身旁的大少爷,恐怕她最希望的还是她身旁的那人记住吧。可是祁飒羽的注意力不是被周围的景色吸引了去就是在洛夏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理会她。

洛夏好笑,冯妈**语气中无不是对自己的鄙视,但是却也被她身旁的人弄得郁闷个半死。

两人刚到院子门口,便听见里面骤然响起的巧笑声。

洛夏心里微微吃惊,看了身旁的夫君一眼,却见他没什么反应,安了安心,她便牵起对方往前面的阁楼走去。

掀帘而进,一股清凉的冷气首先扑面而来,洛夏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里面的调笑声:“瞧瞧,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吗?”。

睁眼望去,一个布置精巧的轩阁中,坐满了人。飞袂飘舞,清笑妍妍,中间坐在首座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夫人,发髻高高的盘起,虽然已经全成了一片灰白色,但是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高贵气质却是让人不敢逾越,这便是祁府的老夫人,宋国的安平公主,也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

而陪坐在老夫人身边的众多女眷,便是这府里的各位夫人了。

满堂的姹紫嫣红,顿时让洛夏有种想逃的感觉。“哟!大哥儿和他媳妇儿来了,快些过来吧!”只见坐在老夫人身侧的一个身着嵌金丝螺纹长裙的夫人,脸上腆着可喜的笑招呼着洛夏两人。这位恐怕就是在府里管事的二夫人唐氏了,看她将老夫人说得心里舒爽的样子,便知她的地位如何。

洛夏一怔,赶忙拉着祁飒羽上前,“洛夏给女乃女乃请安了。”微微福了福身,她看得出来,除了上座那位夫人一脸和气外,其他的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心里一冷,今日若是出了一点儿错,恐怕是得不了什么好了。

“飒羽给女乃女乃请安。”清脆的带点温和的嗓音洛夏,让一时还有些喧闹的阁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洛夏怔愣地抬起头来,耳中响起的却是许多人到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只因刚刚出声的是她身旁的人……

“羽哥儿……羽哥儿这是好了吗?”。席间,只听见一道浅浅的声音问起。

洛夏凝神望去,只见坐在下座的一位妇人脸上满是惊疑之色,但是并无一点鄙夷。这人恐怕就是三夫人郑氏了,之前在来的路上,还在冯妈妈都把人给她介绍了一遍,虽然没见过本人,但是通过一个性格的描述,她大概也能模得清现在这些人大概都是哪个房的夫人小姐。

果然,郑氏话音刚落,其他人也惊异起来,不过,更让洛夏感到吃惊的还是老夫人的反应,因为她可以看见老夫人搁在椅边儿上面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表示了她此刻难以平复的心情。

众人的反应落在洛夏的眼中,便只剩下了不解。

“羽哥儿,快上前来,让女乃女乃看看。”老夫人有点激动,连脸色都有点涨红起来。

显然,祁飒羽也是被面前的场景给吓到了,只见他紧紧攥着洛夏的手,眼中都是害怕。

“娘子……”

虽然只是一晚的相处,但是洛夏还是可以模清面前这个大小孩的心思,拍了拍他的手让他不要怕,便牵着他上前,让老夫人能够好好看看自己的孙子。

两人之间的互动并没有逃过在场人的眼睛,只是有老夫人在场,却不敢说些什么。

祁飒羽的态度无疑是依赖洛夏的,随着两人上前,老夫人也一把牵过自己孙儿的手,“羽儿,最近感觉怎么样了?”没有人理会洛夏,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祁飒羽的身上,而洛夏,自己也自然是乐得清静。

但是,她们错估了一点,那就是祁飒羽的脑子现在依旧没有清醒,于是,很快便出现了滑稽的一幕,只见祁飒羽的手一把缩回,人也躲在了洛夏的身后,看着这满堂的人脸上满是惊惧。

洛夏吓了一跳,看着老夫人伸着的手,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娘子……我怕!”低喃的怜音,将洛夏心里的责怪给压了下去,但是仍就是让她有点气恨。

想也不想,洛夏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把抓着老夫人的手,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女乃女乃,夫君的痴症昨儿个已经好了不少,今儿恐怕是有点认生,以后媳妇儿定常带夫君过来陪着女乃女乃,想想恐怕夫君也会好上不少。”

手中是柔弱无骨的柔夷,脸上是晚辈对长辈孝顺的笑意,老夫人本来还有点火气,也被这温婉的笑给压了下去。

“夫君,这是女乃女乃,快过来让女乃女乃看看。”洛夏不等她开口,又将身后的祁飒羽给拉了出来,将孙俩的手牵在一起。

祁飒羽看样子是听洛夏的话的,于是也乖巧的叫了声“女乃女乃。”惹得老夫人笑意加深。

“看来羽儿确实是好了不少,也多亏他娶了个好媳妇儿,来来来,你们两也是刚到,就在老身旁边坐着吧。”一把将两人拉到自己身旁就近的位子坐下,脸上的笑意和蔼慈祥。

她身旁的唐氏也连忙将两人安排就坐,“侄媳妇儿今儿个也是新妇进门,这礼数可不能少,二叔母也没有什么贵重的,这云纹碧玺镯你先收着。”唐氏说着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红绸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对碧玺玉镯,成色上佳,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

洛夏心里一惊,“二叔母,这东西我可不能收,实在是太贵重了。”

“侄媳妇儿是不是看不起二嫂,今儿个要不是没准备,可还要送点精巧的给你,看你打扮得素淡,便知道不常在意这些东西,可这镯子是个好东西,你且收着吧。”唐氏脸上依旧是一副爽朗的笑意,似乎一点也不怪她先前的推拒。

但是洛夏知道,她再拒绝也就是矫情了,所以只能伸手接过,“谢谢二叔母。”

唐氏见她接过,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唐氏已经送出了新婚礼,其他几房的夫人自然也不能落了下去,只见那几房的夫人都将手边一些稀奇物送到了洛夏的手上,什么云凤纹金簪,玳瑁雕花金栉,翠玉红宝石步摇,这些东西一拎出去可都是有市无价的宝贝,这些东西自然不能送得比刚刚唐氏的要低档。

期间,洛夏也将整个房间中的人认了个遍,坐在她左手边的自然是唐氏,而坐在她右手边的,却是三房的夫人郑氏,好像其父是翰林院侍讲学士,从四品官职,主要担任的是皇帝的顾问和讨论文史,掌管经籍。让洛夏有点好奇的就是,将军府明明都是武官出身,而他家的三爷却是娶了一个文官的女儿。

对面坐着的是四夫人刘氏,也就是去晟府给她说亲的,还送了一个玉镯给她,现在这个玉镯还带在自己的手上。本来她是想,来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如果遇到刘夫人,凭着这个玉镯她也不会给自己难堪,可是现在带着这个玉镯却是让自己陷入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大侄媳妇儿,昨儿个去看你,就在心里想着来的,今天可真把你给盼来了。”刘氏端着个亲切样,看自己眼神就像是看自家女儿一样,倒是让洛夏自己在心里恶心了一番。

“劳四叔母惦记了,侄媳妇儿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哎呀!什么陪不赔罪的,你如今也是将军府的人了,这羽哥儿还劳烦你照顾着,说来说去还是我们麻烦你呢。”刘氏笑着,眼神一转,便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看了个真切。

特别是老太太的,老太太自然是愿意见着家庭和睦的样子,心里又惦记着祁飒羽的痴病,她这一番话莫不是说到了老太太的心坎里。

“飒羽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会好好照顾他的。”说着,洛夏看向身旁的男子,不言不语却无法掩去他身上的光芒,显然,他对面前的场景不怎么适应,但是却懂得在一旁沉默不语。

洛夏的话惹来了众人的认同,礼也送出去了,唐氏便拉着她和老夫人说着闲话。

“你们这些个机灵鬼,礼都给你们送了,我老婆子不拿些个东西来镇镇,岂不是要让你们笑话了。”老夫人显然是看洛夏很顺眼,特别是在对祁飒羽的态度上。

洛夏自然是知道她沾了祁飒羽的光,也不敢放肆。

“老夫人这是在打趣咱们呢,您老随便拿样东西出来可都是我们没见过的,我们哪里敢跟您争不是。”唐氏巧就巧在她一双嘴巴能讨着老夫人开心,洛夏也是看上了这一点,便也留心了下来,只是让她有点诧异的是,并没有看到大夫人齐氏,也就是她现在的婆婆,祁飒羽的母亲。

“就你嘴儿巧。”老夫人笑着,便让身旁的一个婆子捧着个匣子过来,来人正是姚妈妈。

那匣子是用楠木做成的,其色浅澄黄略灰,纹理淡雅文静,质地温润柔和,伴随着淡淡的幽香,让人心思一震。

“这是我前儿个得到的一方青白玉雕刻而成的九宫坠,就做你的新婚礼了。”老夫人的语气是毫不在意,但是在在场的人无不是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要知道,青白玉是软玉的一种,是因青玉呈灰白至青白色,所以将之称为青白玉,可谓是极其罕见。没想到老夫人得到了一方还将之交给了洛夏,这怎么不让在场的人嫉妒。

洛夏也知道这东西宝贵,不知道拿还是不拿。

姚妈妈已经将楠木匣子打开,只见那纯粹的青白色一时便入了大家的眼,一条镶紫玉金带缠绕着的一个九宫坠子,上面是羊脂玉镂空雕刻而成的莲花锤链下面而是一方九宫青白玉,成色无一丝杂质,下方挂着一个蓝玉垂花底座,落在眼中,只有精致和华贵。

洛夏怔愣在一旁,这东西不能收,可是,只见一旁原本还安安静静的祁飒羽突然一下子冲了上去。

“好看,真好看,女乃女乃,这东西是给孙儿的吗?”。清越的嗓音打散了满堂的惊讶,只见那楠木匣子被祁飒羽牢牢地抱在了怀中,脸上满是喜欢。

显然,老太太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接着便是一脸微笑:“羽哥儿喜欢便拿去吧,这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姚妈妈退了回来,反正东西是送出去了,送到了谁的手中只要是到了大房的手中便也没事。

“谢谢女乃女乃。”洛夏不能像祁飒羽一般意气用事,所以连忙福身,感谢老夫人的赏赐。

“夫君,还不快谢谢女乃女乃。”洛夏说完,便对着一旁还在傻笑的祁飒羽提醒着。

祁飒羽这时倒没有犯傻,对着老夫人便是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女乃女乃。”

场中的几位夫人见重宝已经有主,便按下了翻腾的心思,倒是老夫人,看着自家孙儿的痴症确实有所起色,对洛夏自然是多了几分看重。

而其他几位夫人想给洛夏来个下马威的,也压下了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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