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瓶邪种田文 第四十二章 烧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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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张四合院的设计图纸重画了多份,留着建房的时候给工匠们也发几张。计算了下时间,还有大半个月村里人就要开始收稻,然后就要开始插秧,种植第二季的水稻。趁着村里大伙还没有进入农忙时期,我决定先把砖头烧好,然后村里人开始忙农活,我们仨就慢慢砍树、采购其他材料和家具,等到九月份左右,天气没那么炎热,就开始大动工,把建四合院和盖大棚一起给办了。

现在有了马车,我们进城的速度大大加快,一个上午就可以一来一回。我起了个大早,和闷油瓶一起去城里买了大量的肉食、蔬菜和馒头之类的食物,称了五十斤高粱酒,留着给烧砖的村民吃。

烧砖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我把支给村民的工钱数出放在一边,等到砖头一烧好就给大家发工钱,千万不能拖欠,不然我和现代社会那些卷款逃跑的包工头还有什么区别?

我们仨事前去村子最北边看了看土砖窑,说实话,这个角落我还从来没去过。一般我都是直接沿着土路往南走,去石溪洗澡或者山里找水果和食材。往北边走只有一件事——去屋后上茅厕。我还从来不知道符家村的分布这么狭长,有几户人家住在很北边靠着一条大河的地方,那几户人家也不常来我们这边,倒是符里正经常去坐坐交流下感情,免得村子里疏远了。

从我们的屋子到那大河大概要走半个小时,远远可以看见河滩边的芦苇丛,还有隐隐约约的几间小草屋间杂其中。

胖子嘴里叼着个草茎,哼着不成曲的小调,一边还用狗尾巴草逗弄着跟在后面的小白,刮刮它的鼻子,惹得小白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看得我哈哈直笑。

等我们走近了,看到建在河堰上的土砖窑,我不禁佩服起古人的智慧来。他们没有我们现代社会强大的理论知识的支持,就凭自己的生活经验和长期以来的实践基础,成功地搭建了这个表面粗糙但是行之有效的砖窑。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条河的河堰高度和沙土的丰富度就建砖窑而言非常合适,而且利用这两点建窑很省时省力。在河滩取泥不用损耗耕地,而且河滩泥多为沙土,烧出来的砖头很结实。

胖子给我们看了看土砖窑的构造,还满怀沧桑地念起了一些陈年旧事:“好怀念这感觉的砖窑啊,天真,你肯定是不懂的。咱伟大祖国七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哪个生产社有这么个土砖窑,那社员可是走到哪都是满脸红光啊,倍儿长脸!”

“得了,胖子,别再炫耀那些陈皮烂谷子的屁事了,现在人家不仅有转轮烧砖,还有压缩制砖,你那生产力水平太落后了,整个一‘奥特曼’,奥特曼你懂不?”我朝胖子一扬眉。

“靠,胖爷我……我这叫就有文化积定!”胖子把草茎一吐,很拽地甩了甩头。

“积定?!……胖子,这个词应该读作积淀!你是不是想吃鸡丁想疯了?积定……”我再也没忍住,大笑起来。眼光一瞥,发现闷油瓶这家伙的嘴角也微扬了扬,想必也是被胖子和我给逗笑了。不错,我成功把这瓶盖子起开了一条缝。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一直辛苦地和村里人一起烧砖,家里由李子文管着,他早上教书,还要负责忙午饭和晚饭。说实话,准备十几个大男人的饭食还真是个体力活,我为了减轻他忙饭的负担,已经帮他想好了主意。

中午的时候我让他炒两个荤菜和一个蔬菜,村里人难得吃几回肉,一定要放足了料,煮一大锅的五花肉,放了五香进去从早上起就开始炖。然后再煮一大锅米饭,再准备七八斤酒。到点,胖子就先回去,用马车把吃的东西运回来,大家就可以休息吃饭。

晚上的时候我吩咐子文准备肉夹馍,我事前已经把肉夹馍的做法告诉了子文。他下午就把中午锅里还剩下的五花肉做陷,放进孜然和香菜、青椒,再配上粘稠的米粥,众人吃起来直叫爽快,也饱肚子。来干活的村里人都直夸这东西香,还问我讨了做法,以后倒真在符家村流行了起来。

因为我们给的工钱合理,吃食又非常丰富,还有大块的五花肉随便吃,村民们都很感激,干起活来都不含糊,一丝不苟地保质保量完成烧砖的任务。

以前我只在书上了解了一些关于烧砖的东西,却不知道这活干起来这么辛苦。挖土和泥的时候既不能太稀又不能太干,技巧性不大,但是要熟练,所以这些交给有经验的村民去完成。

接着是拓砖坯子,这是最累人的活。要将和好的泥在地上来回摔上几遍,然后再填到砖模子里去,用手按实,刮板刮平,从模子里再倒到地上,乍看似乎不累人,但是每一块转头都要经过这样的操作,量变引起质变,很容易就把人累垮,一天下来觉得胳膊都是不自己的了,于是这活就交给了那些孔武有力的壮汉和闷油瓶。

一开始,那些村民看闷油瓶瘦削的样子,都劝他别干这个,等一会胳膊就累得抬不起来。闷油瓶没说话,等他做了半天,面前堆了别人双倍的砖坯子时,大家才木楞楞地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人不可貌相”就心服口服了。我心想,看到了吧,这就叫做事实胜于雄辩!

有了砖坯子,就要晾晒,晒一天达到掀起来不坏的程度时,就可以以井字型立摞起来,这个活计最适合我这种学习建筑的人,我觉得有种小孩子搭积木的感觉,还蛮有意思。

风干砖坯后,就要准备装窑,这里面讲究很多,村里烧砖能手才能胜任,因为要按照砖窑的火道和走势布局,码得好才可以在保证砖块质量的同时减少时间和柴火用量,减少成本。所以装窑是名副其实的精细活,装一窑要花三四天时间。

接下来的活技术含量就没那么高了,就是烧窑。但是窑火一旦点着是不可以熄灭的,烧窑的老师傅吃住都在窑炉旁,随时注意火势。一窑砖烧好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所以我们这大半月的时间只够烧两窑砖。我估计这些砖头的数量还不够,只有把这两窑烧好的暂时先放着,以后建房子时候再边建边烧。

我们三个现代人觉得最有意思的一道程序就是洇砖了,洇砖就是等砖窑的砖烧好后,将火熄灭,再从顶端泼水进去的工序。由于窑内十几天的高温炙烤,满窑的砖都滚烫,高温下泼进冷水,顿时会有一团白雾从窑顶喷向空中,而且水泼得越多,白雾越大。我们几个从旁边看,一会的功夫,窑顶就烟云环绕,我说像火山喷发,胖子说像原子弹爆炸,不过怎么看都是非常壮观的样子。

洇窑第二天就可以出砖了,我们几个也跟在后面帮忙。一进去,还没散去的余热就扑面而来,窑内很干燥,空气中全是飞尘和砖渣滓,整个窑内砖面飞扬,呛得我们直咳嗽。我只有屏住呼吸,搬了转头就赶紧出去,靠,简直像在练习潜水憋气。

后来大家都被窑内的温度热得猛出汗,索性都赤膊上阵,在鼻子上还系块布条,一个个就像蒙面大盗。闷油瓶身上的麒麟纹身在热度熏烤下也渐渐显现出来,吓得那些村民真以为他是个绿林草莽。

我赶紧解释,说他是外邦人,是边远地区的少数民族,才有个纹身的传统。那些汉子真信了,又一下子好奇胜过恐惧,围着闷油瓶询问他的纹身来历。

结果闷油瓶懒得说话,直接把他们忽视了,碰了一鼻子灰的村民们只得对我投来求救的目光。我无奈地一摊手,打了个哈哈,就着上辈子关于苗族的一些传闻随口胡诌着,他们倒还听得津津有味,啧啧称奇。

我心里暗说自己怎么成了闷油瓶的新闻发言人了?!还是免费的……还好这些人真是单纯到一定境界了,对我的即兴发挥也笃信不疑。我忍不住分神瞥了眼闷油瓶,看看他在干什么,却不想他也正心有灵犀般偏头看我,视线交汇的刹那,我心里一震,赶紧又回过头和村民们搭话。他娘的,闷油瓶的眼睛好像可以吸进我的魂魄似的,你当自己是黑洞吗?

……难怪我有种怎么也逃不开的感觉,仿佛光线面对致命的黑洞,即便知道危险,一旦接近,还是无法阻止自己坠入,哪怕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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