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冲云霄荡敌魄,正是儿郎建功时。
西北天气的干燥、恶劣,时刻磨打着士兵的皮肤,黝黑,却仿佛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同中原的男子是完全不同的魅力。
所以,当思阑来到大营,她能从那些士兵眼中看到轻蔑与不屑。是走了将军的后门吧?如此瘦弱还想上战场?是哪个大家公子想来这儿白拿军功吧?
多说无益,只有做到,让人看到,才有说服力。
思阑身上本就没有世家出来的人身上不可避免的傲慢,君子如玉,是一路上过来的人对她评价。
撩开帐帘,带进丝丝寒气,西北的早晨还真是有些冷啊。
“张先生好,在下祁思阑,前来赴任。”整理好衣冠,对着屋内正在研读兵书的人郑重作揖,程文对她讲过,这位张先生是营中谋士之首,兵法奇略,无一不通,军中上下对他很是敬重。
这样的人,一般都有着自己很执拗的准则吧。因为自己的高度,所以能入眼的便会更少,就如行走在人群中的高峰,是很少能够看到川流人群中的某一个的,因为他们达不到他的视线。
看书的人并没有慢下自己翻书的速度,也没有丝毫要抬头看看眼前人的意思。
思阑也就这样站着,没有过多的表示。
过了一会,看书人的眉头皱了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题,终于开口,撕破了这层静谧,“若行军至山谷,明知对方在前方有埋伏,却不得不从这条路过,该当如何?”
“敌我人数呢?”
“我军寡不敌众,敌方可有两倍之多。”
“粮草可足?”
“不足三日。”
“可有援军?”
“要赶到得有十日,来不及。”
思阑并没有再开口,那人以为也是无策,“呵,我竟然……”
话音未落,思阑出声,“那便送死吧。”
那人眼睛瞬间睁大,瞪着思阑,“你…!”
“呵呵,张先生,终于肯看我一眼了。”
“哼!将军竟会荐你这般的人来我帐中,当真是识人不明!”气的胡子都有些飞了起来。
“若不死,如何生?张先生有想出更好的办法吗?”。
“哼!”哪般歪理,居然还振振有词。
“置之死地,方可有生。既然敌军能知在此处埋伏,对我军人数和粮草想必也是由一定的了解,如此,正好来个将计就计。”
“哼!你且说说如何将计就计?!”
“假死。”
“哦?”
“逐步减少我军锅灶数量,且逡巡谷口。让敌军以为我军士气低落,士兵多逃死,且不敢入谷,这般吸引敌军的注意力,同时选拔精练士兵,迂回山上,打破敌军防守,攻其不备,再引至我军设下的埋伏中,方可有生。”思阑稳稳的说道。
那人似还在思考着思阑的话,帘外却响起了鼓掌声,“好!”
撩帘进入,却是程文,显得满面喜色,“这样就算被探子探到我军减少也不会引得怀疑,反而让敌军放松警惕,张先生,我给你找的这个人可好?”
那人如醍醐灌顶,“原是这般!是我愚钝啊,将军!”见将军看着他和思阑,才如梦初醒,“公子谋略过人,奕生有眼无珠,得罪公子,还望莫怪!”
思阑连忙扶起,还以一拜,“先生不畏权贵,忠于准则,因才识人,思阑很敬重,也为先生如此忠心为军为朝而感激,先生能够承认思阑,思阑很高兴。”
“谦谦君子,公子如玉,老夫算是长见识了啊!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欺我!将军,你可真是找到了个宝啊!”
“呵呵!二位都是我军中至宝,程文得之,幸甚焉哉!”手拍上二人的肩,表达着信任与激动,“先生!我们的急可是被解了!”
“是啊!我这就去飞鸽传书,不然这胡将军可真就坚持不住了,万一他忍不住硬闯,那可就真的遭了!”
“嗯!还好有先生的徒弟看着他。”
这下思阑糊涂了,“诶?这么说,这真的是前线战况?怎能让思阑这般胡闹?”
“祁公子!你可是解了我军之急啊,本想考考你,没想到你还真的给了解决之法,想来还没有如公子这般神速的立下军功的人了!”说完便走到桌前研磨写字,然后拿着纸条就急急地就走了出去。
看着愣神的思阑,程文竟觉得有些可爱,无论对谁较量时都不落分毫的人,竟也有这样的时候吗?
“阑弟!回神了!”
有些窘迫,装模作样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额,今日感谢程兄了。”
“哦?何出此言?是我感谢你救了我的将士才是啊。”
“程兄是怕张先生为难我,特地在门外等着给我解围的吧。”
程文没有说话。过了一会,程文开口说,“你那位哥哥呢?”
“哦,你们大营不是要举办个比武大赛吗?我让他去报名了。”
“哦?你们家参军也是齐上阵啊,我军岂不又多了一员虎将?那我可得再次感谢阑弟了!三日后,可与我一同去观看比赛?”
“思阑之幸!”
祝大家双节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