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事 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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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们了。”

那两个隐秘机动部队的人明显收到了惊吓,没见过送进牢房还这么客气的。

忏罪宫四深牢。

清水左看看右看看,真不愧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纤尘不染,四壁的墙体打磨得光滑无比,伸手触碰一下,冰寒刺骨。

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石?投过指间释放一丝灵压,但,顷刻荡然无存。

清水观察了下环境,除了紧闭的大门和气窗外,再无一丝缝隙,越狱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抖动手脚,不过,静灵庭还是有疏忽的地方,手脚上并没有杀气石制成的镣铐。躺在一块稍稍射的进阳光的地方,清水闭目养神,在脑海里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重新地从头到尾地演绎了一遍。

破坏结界,故意放入虚,操纵虚杀害同事,而且还致使四名同学遇害,一名重伤。这样的罪行,听听就很严重。判罪判的轻一点估计都得流放断界。四名遇害?原野琉璃子,铃木上河,那还有两个是在归途中遇害的。

清水总算发现那里不对了。

如果说源麻衣会静灵庭后第一件事实发出求救信息,赶过来的应该是负责救援的死神,而不是邢军和八番队,并且一路上旁敲侧击出的消息,所有发现的证据都对自己不利。

想必,结界破损处,只有清水自己的灵压,说不定结界就是从内部破坏的。遇袭的时候,自己完全处于静灵庭捕捉不到的状态,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设计那台主脑的自己。

月兑罪很困难啊。

目前仅有的人证就是那几个孩子,可是他们还太年轻,太容易被利用,一旦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自己,他们肯定会动摇对自己老师的信任,这时候如果再有人从内部恰到好处地质疑自己,所有的辩护,一下子都会变为指控。

是吧,源麻衣?

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还是说,你开始就是蓝染安在我身边的定时炸弹。时候到了,你终于爆炸了。

不知过了多久,忏罪宫里很暗,很静,外面一丝一毫的灵压都感受不到,除了偶尔有人送点水过来,清水就再没见过一个死神了。究竟是自己感觉失了常,还是自己的判决久久没有下来。

清水知道这估计是碎蜂的手段,因为清水也用过。对于死活不招供的人,严刑拷打,威逼利诱,都是没有效果的,这种情况下,给他黑暗,给他寂静,再厉害的人,也挺不过三天,因为恐惧,精神崩溃了。人是害怕孤独和寂寞的生物,害怕绝对的黑暗和安静。

清水很清楚,这种情况下,再不找点事情做,她也快崩溃了。

拿下手腕上的饰品,在地上写写画画。与杀气石一比,首饰的硬度太低了,轻轻用点力就会在地面上留下痕迹,如同粉笔一样。

纷繁复杂的计算和演算公式从忏罪宫的一角以绝对非凡的速度向四周铺展开来。

“第一、三、十一、十九号鬼道,他们的灵子结构这么相似,肯定不是偶然,那又是为什么?”

连着几天,清水都致力于这个发现,算累了就睡,睡醒了再算,确实可以保证很好的精神状态,但杀气石的灵压吸收对清水来说还是不小的负担,还是伤害到了灵体,越是强大的死神,面对杀气石时,收到压迫便会越痛苦。

清水已经将灵压降到最低点,可是无裨于事,除非这会儿悬空,否则不可能不与杀气石接触。看看墙角写下的“正”字,只有三笔,才送给三次水?

在忏罪宫里,灵压的补充就全靠那点水。连水都没得喝的清水,此刻只有脑子在转,手连抬一下都费事。

迷迷糊糊的时间里,意识不清的时候,直觉地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一个机灵,睁开眼睛,忏罪宫里真的有个黑漆漆的人影。想着要爬起来,却发现,此刻自己连站立起来都很困难。那干脆就不动了,反正能大摇大摆又目无法纪地进忏罪宫的人,也就只有那一个。

“请自便。”声音干涸,几乎在嗓子里发不出来。

“碎蜂队长真是严苛,竟然会虐待犯人。送过几回水?”

蓝染心情似乎很好。如果清水这会儿不是这幅样子,她一定会跳起来把蓝染胖揍一顿,打不打得过再说。

竖起三根手指。

“不过是关在杀气石里七天,就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可怜,太弱了。”

“如果你是来看我怎么死的,看到了,你可以滚了。”

“你才不想死,抱着必死之心的人,会在这里进行演算?我看看,还真是不错的发现,发表了就可以载入下一届的真央课本了。你还没有丧失月兑罪的希望,希望谁来救你?涅茧利?他可是一句话都没有替你讲。朽木银领?你不蠢,也该知道,朽木家多的是人想把你从家族里除名。清水,你还在指望谁来救你?”

心一下子凉了下来,蓝染,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希望开始消失,我开始恐惧了。

“灵王陛下,我等他来救我。这个不行吗?”。

清水转过头去,看着蓝染:

“他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他与我同在。他的杖,他的竿,都安慰我。在我敌人面前,他为我摆设筵席。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随着我。我且要住在他的殿中,直到永远。”

“如果这就是你的信仰,我会觉得你很天真,不过,你竟然把灵王用来开玩笑。”

“好笑吗?”。

“还可以。求灵王荫庇,为什么不求更加值得信赖的人?”

“你吗?那好,我求你,救救我。”

“你根本不是真心的,这不是求人的态度。求人总归是要付出代价。”

“钱?权?力量?名声?美色?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么多,可我想,你不大想要。”

“那你觉得我要什么?”

“我不知道。”清水直勾勾的看着蓝染:“你自己知道吗?”。

沉思了片刻,蓝染笑了,笑的肩胛骨都在抖动,仿佛真的是什么可笑的东西。笑了很久很久,久到清水觉得他抽了。

“我同意,好吧,就救你一下,这件事我不再插手了。”

“那真是谢谢啊,要我喊‘蓝染大人万岁’么?”

“不必了,我不习惯。”

什么东西在地上拖曳发出的声音。蓝染如同来时一样,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神棍。”朝着蓝染消失的方向撇撇嘴,然后清水不可置信地发现了地上一个类似于食盒的东西。

如果说全世界都把你遗忘,不再在乎你,那么,来戏弄你的恶魔也是,溺水时候的一根稻草。

“为什么要陷害我呢?源麻衣同学。”

等了那么多天,终于等到出忏罪宫提审的那一天。清水手上终于戴上了她想见识了很久的手铐。中途竟然莫名其妙地被源麻衣给拦下了。清水不知道原来二番队的管理机制这么烂,是个人都可以见重刑犯。估计,又是碎蜂搞的鬼,她以为,源麻衣见清水是单纯地报复清水伤害同学和同僚。

“为了蓝染大人,你必须得死。”

话放得很绝,完完全全不是清水印象中那个温婉可人的学生源麻衣。

“为了蓝染?”

果真猜的没错,中途跑过来挑衅我,蓝染估计没给她授意。那就是有别的原因?”

“为了大人的事业,你必须得死,碍事的人都得死。”

“喂喂,小姑娘,你搞清楚是谁碍了谁的路?”清水笑的很阴险:“你嫉妒我了,是吧?”

“我为什么要嫉妒你?”

源麻衣有些不知所措。

“嫉妒我什么,我想想,你嫉妒我是蓝染身边的女人,对不对?你嫉妒他把注意全放在我这里,你是喜欢蓝染,可是他不爱你啊,拿你当棋子。”

清水的声音极尽柔媚之能事,仿佛真的是在争宠一般。

“一派胡言。”

源麻衣蹙着眉头,声音却变了调。

清水笑得一脸的得意,把脸凑到源麻衣眼前:

“偷偷告诉个事,这一个月以来,我和你们家蓝染大人一起吃过五次晚饭,逛过一次祭典,洗过四次鸳鸯浴,上过二十一次床,从队长室的床上,到书桌上,到墙上。次次他都急得不得了,恨不得把人家的腰都弄断。看到了吗?你喜欢的男人不过也是这幅德行。”

轻轻抬眸,眼睛里带上一点点的炫耀。清水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过身份很高的,咳,妓女,竟然能把自己演成这样。不过,她知道,源麻衣此刻心中一定是如同五内俱焚,这样目的就达到了。

“你觉得自己能够满足他吗?我脸蛋是不怎么样,可是我有一尺八的腰,38d的胸围,跟我一比,你就是面目可憎的豆芽菜,啊,不,连豆芽菜都算不上,是搓衣板。”

“贱女人你不要脸”

重重的一巴掌甩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条触目惊心的血丝顺着清水的嘴角流了下来。

明明已经是头晕目眩,清水还是装得十分优雅地擦去嘴角的血丝。

“看不清你爱的人真是可悲啊,你了解蓝染吗?你知道他有怎样的过去,怎样的未来,你知道他要什么,不要什么?你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你爱蓝染,可笑又可怜。”

“你知道?”

“我?我当然知道,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女人,不然他怎么会是我的入幕之宾呢?”

又是一巴掌,连清水都快兜不住了,真他妈疼,不过想到源麻衣这种离了蓝染不能过的女人这会儿心中是有多痛,清水就解气。

“善恶终有报,世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做老师的教你这句话,放心,报应很快。”

“今天一过就是你的死期。朽木清水”

说完气冲冲地离开。

“朽木清水,听起来真像是叫别人的。”

“高下立判啊。”

“蓝染队长,你不是会读唇的吗?她们说什么,说什么?”

银有些雀跃地吊着蓝染的手臂摇晃。

“没什么,一条蛇在生吞一个活人而已,”

“嗯?蓝染队长心情很好?”

蓝染含笑瞟了市丸银一眼。市丸银一下子觉得寒彻九天。

“没什么,没什么,错觉,错觉。”

“参见山本总队长,还有各位队长。”

“跪下,罪人。”

碎蜂自从夜一走后,对违反静灵庭法规的人总是格外严苛。

“碎蜂队长,在下尚未定罪,并不是罪人。况且,身为下级贵族的你,难道忘了要给我行礼吗?”。

“你”

妈的,差点就被你弄死在牢里,竟然九天只给我三次水。

“肃静,十二番队队员朽木清水,你收到来自多名学生的指控,指控你蓄意破坏结界,知识真央一名老师,四名学生遇害,一名重伤,证据确凿,你有什么要申辩的吗?”。

“是。山本总队长,在下根本没有做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请明鉴。下面,在下可以证明在下的清白。可以请问,所谓的证据是什么?”

山本微微点头。

“是。”

浮竹十四郎站了出来。

“根据邢军的调查,真央虚狩结界是从内部破坏的,破损处只有你一人的灵压。遇袭之时,你的死神联络器中断,静灵庭无法捕捉到你的行踪,并且在返回静灵庭中,学生们再次遭遇了虚的袭击,为首的那只虚,声称是你饲养于十二番队实验室用以实验的虚。”

“这不是证据确凿。我曾经检查过结界,所以结界上各处都应该有我的灵压痕迹,但是人为地将别处的灵压痕迹都清除干净,只留下破损处的灵压痕迹。在下有一个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个结界并不是我独自一人设立的,其中应该还有蓝染队长的参与,但,上面却没有蓝染队长的灵压痕迹。”

“是,在下的确参与过结界的设置。”

蓝染笑笑,确实,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去过,可是并不是去帮忙的。

清水猜得不错。她知道,以源麻衣对蓝染的爱戴程度,任何可能对蓝染不利的东西,她都会消除的干干净净。

“碎蜂队长,你知道证据是什么吗?不仅是不应该存在却存在,而是包含,不应该消失却消失的东西。这么明显的破绽。却被您说成是证据,应该说你能力不够呢?还是说你故意隐瞒不报?”

“我没有。”

山本看了碎蜂一眼,只一眼,清水就知道山本不再会相信邢军那里给出的证据,他太了解碎蜂了。

“下面,在下能请问浮竹队长,拦截学生的虚,现在何处?”

“已经被五回生源麻衣斩杀。”

“也就是说,死无对证了?那就更不可能作为证据了,确实,整个静灵庭得到总队长许可可以饲养虚的,就只有十二番队。但,不排除有人违反规定饲养虚,而且用于陷害在下。”

山本面无表情,这种人精要是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疑点,现在做总队长位置,掌握静灵庭政治大权的估计就是清水了。所以,山本只是在等一个足以服众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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