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事 中间跳跃的过去

作者 :

这是清水来这里的第三个年头。

抿着唇,皱着眉,果然还是不能欠人家东西,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因为,现在清水不再姓如月,而是姓朽木。对,朽木,静灵庭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

这便是让那个男人注意到自己的理由?

叹了一口气,明天回一下朽木宅吧,义父的日子不多了。

对于义父,清水有着超乎寻常的尊重,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一位眼睛足以破除迷雾的智者,一位至死捍卫着贵族荣耀的勇者,一位眼观大局却又对为之而死的枯骨心怀愧疚的仁者,一位拿得起放得下的尖锐如矛的上位者。

也是,一位深沉仁爱的父亲。

在那边那个世界,清水没有倒霉的穿越女主那样倒霉又惨烈的身世,她不是什么苦大仇深,惨遭父母遗弃的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的孩子。

她父母健全,家庭和睦,父慈子孝,家中确实有真情存在。

她对父母爱的非常深沉,相信亲情,渴望家庭。

自然,朽木银领收养清水,也有他自身的考量。

清水并不在乎,对于别人来说有利用价值总会是好事,况且,朽木家能给她的,足够她报答朽木家一辈子。

朽木家此时关系很复杂,朽木银领的儿子很早就去世了,朽木白哉又过于年轻,银领就只能以二十六代家主的身份暂摄朽木家的家主。

家里老的太老,小的太小,旁系众多,而宗家有亲族凋敝,需要有个人站出来扶持一把。

收养清水,朽木家非常低调,没有像多年之后收养露琪亚一样引起轩然大波。朽木银铃是朽木家二十六代目,六番队队长,立于静灵庭巅峰上的死神,总队长的挚友,朽木家的绝对领导者,没有人敢疑议他的决断。

不过在强大的死神,也会有衰老的一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岁月是把杀猪刀。

在那一天之前,清水都以为自己的任务就只是扶持朽木家。清水也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不过安在其位,便谋其事。

那一天,回到朽木家,管家便告知,朽木银领昏迷了,四番队诊断说,最多只有五年的时间,要尽早准备。去看望银领的时候,他的意识不是很清楚,对自己的称呼,一会儿是“清水”,一会儿是“乖乖”,但是,无一例外,不管是清水还是乖乖,朽木银铃的表情中都透着深深的悔意和歉意。安抚银领入睡后,清水变走出房门,此刻,让她对于银领是有一种尊重类似于下级对上级,属下对长官的敬意和感激,并不想把自己融入这个家庭。

管家留下了自己,婉婉道出了那份隐藏百年的父爱。

“清水大人,‘乖乖’是小姐的乳名。”

“小姐?”

还有朽木小姐这一说?

小姐,在朽木家是个没有规定的禁忌话题。一个温婉的女子,嫁给了一个名为朽木响河的男人,一个确系优秀,但缺乏足够智慧,并拥有与实力不相称的骄傲和野心的男人。两人最终的结局,便是,一个被封印在现世,一个得知丈夫结局后举刀自尽。

“家主他一直都很后悔,后悔让小姐嫁错了人,后悔没有阻止小姐的自尽。”

清水一直都记得田中当时的表情。

“清水大人和小姐很相像,老朽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就以为是小姐回来了。”

清水想起来了,为什么第一次上朽木家来,有些婢女见到自己都在哭,还有,自己的茶换了一杯又一杯,越来越对自己的胃口。

“银领大人觉得这样对您很抱歉,但他也是没有办法,和对小姐的死是一样的。”

清水走出朽木家大门时,什么也没有想,脑海里浮现的就是第一次见到银领的画面。银领脸上的笑容,心酸的欣慰的,但却是十分温暖的笑容,一种仿佛透过自己在看别人,在弥补别人的眼神。

这就是清水之所以姓朽木的原因。她只想回报朽木银领,只想让这个称雄一世的男人安安静静地走,无牵无挂地走。

“出来。”

从酒馆里出来的清水,心情很不好。

“在下奉家主之命,来取清水小姐的性命。”

“你主子是谁?”

“朽木宗家已然堕落,如果你们有丝毫贵族的优越感,在下都会效忠宗家。可是,在那样的贵族里,实在没有我翼神流生存的空间。宗家竟然堕落到要一个贱民来统帅宗家。”

“翼神流,是吗?”。

朽木家分家之一,可是算是和朽木家联系最不密切的一个分家。

“无聊,堕落?身为神一族的你们,暗杀宗家的人,就不是堕落了?不要和我将贵族血统的屁话。静灵庭一直都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我站的比你高,自然就拥有诛杀你的权力,可怜的弱者。”

手一挥,清水实在是没有耐心:

“出来,今天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宗家是否堕落了。”

打了个呵欠:“伴着同族血肉的睡前消遣还是挺有意思的。”

清水转过身去,身后一片修罗场。寒光凛冽,血光滔天。

“你认真一点行不行,你究竟在干什么,保留实力?”

清水怒不可遏地站在练习场,脚下踩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清水老师麻烦把脚拿开,疼疼疼疼。”

拿开脚,清水疑惑地看了看地上的市丸银,不像是在装死,可是市丸银有这么弱吗?虽说他才从真央毕业,印象中他不似才从真央毕业就干掉了五番队三席的吗?

“不要保留实力,你和蓝染有什么事要做,不关我的事,但,不准耍着我玩。”

“我没有保存实力,我是真的没有老师你强啊。”市丸银都快吐血了,他是真的不掺假地被压制了,明显地彻底地被压制了。

“怎么可能,我弱成这样你怎么可以比我还弱。”清水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市丸银是这样,我就去给蓝染提鞋。

市丸银快被这个女人打败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对别人的力量把握感差成这样,她以为别人都是蓝染队长啊。虽说他她的实力和蓝染队长比确实逊色,不过,她为什么要和蓝染队长比?

“清水老师,你是不是一直以蓝染队长为参照目标来修行?”

市丸银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我干嘛和他比?又不是想死。论灵压,他爆灵压我就倒地吐了,论斩术,我恐怕还没抬手就被他腰斩了,论智谋和心机,我还是直接自我了断比较好。”

原来这女人只对蓝染队长的力量把握的清楚啊。市丸银头上悬下一大片的黑线。一不小心扯到伤口,禁不住倒抽一口气。

“真的假的?”拉过市丸银,撩开他的死霸装,从肩头到背再到手臂都是伤口,触目惊心,这是自己弄得吗?有些伤口浅,是练习白打的时候造成的,有些伤口深,深可见骨,恐怕是在练习斩术的时候造成的。

“干嘛不吭声?”清水有些心疼,自己对这么小的孩子下什么手?忘了说,清水是个母性泛滥的女人,疼爱小孩子可以说是她的特质。

“我吭声了,你不睬我。”

银子无语了,咬牙切齿,但依旧是满脸笑容。

模着银子瘦小的手臂,没有丝毫软绵绵的感觉,硬的硌人,怎么会瘦成这样?虽说蓝染只是很好奇,银子会怎么杀他,可是他一个成年人,又几乎是银子的监护人,难道都不懂应该如何照顾小孩子吗?银是他的副官不是吗,或许还是尸魂界唯一一个了解他的人,

“不练了。”清水伸手在伤口最严重的地方施加鬼道。

瞬步和医疗鬼道是清水在真央学的最认真的两门课,不过出于对自己的前途的考虑,以及不想打一辈子杂,清水放弃了选择四番队。

银子自从面前这个女人露出心疼的表情后,便再也没有说过话。这个女人有这么天真吗?记得前几日,在酒馆里露出的可是真正的杀意。

“哎?”银子一阵惊慌,自己被这个女人提着衣领就离开了道场。

“进去,洗干净再出来,别让伤口沾到水。”说完这些,门被拉上。

引入眼帘的是一出非常干净的温泉。朽木家大手笔,市丸银忍不住在心里吹了口哨,房子很大很宽敞,虽不华丽,却处处透露着高档货的感觉。

门“呼”的一声被拉开:“衣服。”

“老师你太过分了,人家是男孩子了。”银一贯的软绵绵的腔调,配合上他往水里钻的动作,还真的像这个年纪的男孩子。

“切,少来,你个小萝卜头有什么好看的,等你再大一点,我兴许还有兴趣。如果说是你家蓝染队长我还有兴趣,你就免了。”

银子翻了翻白眼,太太太打击人了。偷窥蓝染队长沐浴,这种蠢毙了又大胆过头的念头她也敢有。

歪着小脑袋,笑容满面:“那么,什么时候蓝染队长沐浴,我就通知你来偷窥。”说完,坚定不移地点点头,示意“我是站在你那边的”。

清水蹲下去,脸上洋溢着慈母般的笑容,然后,把那个头摁进水中。

“老师,你谋杀。”

“随时恭候,看你有没有勇气来找我。快点洗,洗完了吃饭睡觉。”

“对了,衣服谁的,你儿子的?”

“不,不是。”清水懒得理银的烂话:“朽木家那个孩子的,朽木白哉的,他经常来拜访我,有时不凑巧就小住几天,自然就有他的换洗衣物了。你看看你,你只比他小了一岁,却比人家瘦了那么多,矮了那么多。”

“不好比,好吧,人家是贵族,我是贱民了。”

“高贵不存在于血统,只存在于内心。”瞟了一眼市丸银:“你不像是会这么想的人啊。”

“好丰盛啊。”银看着一桌的菜,发自内心的感慨。

伸手揉了揉那颗银色的脑袋,清水心情也很好,一个人住从来没有机会展示厨艺。看着银子大口大口地吃着饭,笑笑,这个年纪额孩子要承担这么多,有这个必要吗?市丸银这样随性的人,真不适合背负那么多东西,责任,爱,恨意,给予,一味强迫自己的保护。

但不管怎样,这些都是他身为一个强者而选择的道路,我们谁也没有资格去怜悯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管前方是什么,哪怕这条路通向地狱,也要坚定地走下去。

“以后晚饭在这里吃,我知道番队的饭不是很好吃,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要多吃点好吃的。”

“这样啊,我是很愿意在这里吃饭的,可是蓝染队长不会怪你恶意扣留他的副官吗?”。

“我准备饭菜,吃完你有事就出去,记得锁门。”清水从碗里挑出一根青菜,平静地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然后下咽。眼睛侧视市丸银“难道说,你目前的任务不是监视我吗?”。

语气里满是温柔,笑容外放而又温暖,却让人不寒而栗,一种纯净的近乎能够穿透人的杀气。

“呀嘞呀嘞,老师你这样会吓坏小孩子的。”

“你这种小孩吓不死。吃完了把碗洗了,我做饭你就要洗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可以挑这里的任何一间客房睡。”

清水起身,把碗送进洗碗池,便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忽然想起什么,有重新回头:“不要乱靠近我的卧室。”

“为什么?”银手上沾满泡沫,一边洗碗一边回头:“连蓝染队长的卧室我都进过,他也没说什么,你这里这么多规矩。”

“蓝染不和你计较是因为他很强大,不在乎你造成的小小危险,他享受睡不着的夜晚。我和他不同,我很弱,我很需要睡眠,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绝对安静,绝对避光的地方来休息,我不喜欢危险,所以不要乱进我的我卧室,会死人的。”

银子转过头去,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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