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对这些宗室展开了残酷□□,被杀的有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范阳郡王李霭、黄国公李譔、东莞郡公李融及常乐公主等。一时间朝廷内外血雨腥风。
李贞所在的豫州就是今天的河南汝南,距离洛阳不远。洛阳是武则天的大本营,所以叛乱平息之后,狄仁杰这个模范消防员立刻被派到豫州任检校刺史,做善后工作。武则天当然是希望狄仁杰在这里好好纠察叛党,痛下杀手。但是狄仁杰有自己的行为准则。
刚到豫州,手下报告说和叛党有勾结的人有好几千,官府想把他们杀掉。狄仁杰认为杀人越多越不利于形势稳定,因为你想啊,宗室谋反,是在秘密状态下仓促进行的,这么多军民不可能事先参与谋划,多数是被裹挟着稀里糊涂参加叛乱的,你杀了他们,等于给自己树敌。于是狄仁杰密奏武则天说:“臣欲显奏,似为逆人申理;知而不言,恐乖陛下存恤之旨。表成复毁,意不能定。此辈咸非本心,伏望哀其诖误。”②这些人都是受人蒙蔽,我为他们说话,有为罪人说情的嫌疑。但是假如就此缄默不语,又违背了您仁爱的本意。恳请武则天宽恕他们。武则天听从了狄仁杰的建议,将他们流放了。这些人捡了一条命,带着对狄仁杰的感激上路了,路过宁州,当地人说:“是我们狄使君使你们活命的吗?”前面说过,狄仁杰曾经在宁州当刺史,而且很有政绩,当地人感激狄仁杰,对他很有感情,所以亲切地称他为“我们狄使君”,“使君”是唐人对刺史的称呼。宁县百姓为狄仁杰立过一座德政碑,这些流放人员见到此碑无不感动痛哭,在碑下设斋三日才重新上路。
豫州这件事情,为狄仁杰在民间赢得了极好的口碑,他就是这样四处奔忙,在这个多事之秋尽力维持国家的稳定。可也就是在豫州任上,狄仁杰给自己招来了一场大麻烦,导致被贬职。但是不久以后,狄仁杰又被重新提拔,最后成为宰相,但是很快又被投入监狱。短短数年内,狄仁杰的人生可谓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我们来看看他的这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民说话遭遇贬官
狄仁杰在豫州不是有功吗,怎么招来麻烦了呢?原来狄仁杰和军方发生冲突了。
事情仍然和宗室叛乱有关。叛乱发生的时候,大臣张光辅被委派为诸军节度,率军□□。朝廷军队军纪不好,滥杀无辜,当时平定博州的时候,博州老百姓主动开门投降,官军却杀害他们,一千多家惨遭灭门。在豫州,要不是狄仁杰的话,估计也要杀很多人。而且这些将士仗着平叛有功,向地方上索取无度,这样会给当地民众造成沉重负担,于是狄仁杰根本不买账。张光辅十分恼怒,找来狄仁杰一通训斥:“你是轻视我这个元帅吗?”仁杰回答说:“乱河南者,一越王贞耳。今一贞死而万贞生。”③倒下一个越王贞,起来更多的越王贞。张光辅更恼了:“你这话什么意思?”狄仁杰回答说:“你率30万大军平叛,却对军队不加约束,无罪之人,肝脑涂地。豫州城的百姓本不是真心谋反,是被胁迫而已。官军来了的时候,翻越城墙来归顺的成千上万,他们从城墙上垂下绳子逃跑,城墙四周都被踩出路了。你却放纵士兵杀害这些归降之众?他们的冤情,恐怕都上达天庭了。你这不是为朝廷树敌吗?我要是有一把尚方斩马剑就好了,我砍到你的脖子上,杀了你我虽死无憾。”狄仁杰在皇帝面前说话都很强硬,面对滥杀无辜的张光辅,狄仁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结果越说越生气,最后说出来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