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天下 正文 第十卷 第四章 大冥公敌

作者 : 龙人

一个只在传说中才有且本应早已死亡的人忽然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让战传说感到十分的异样像是时光错位了。

按时间推算勾祸如今应该是百岁左右了但面对勾祸时没有人会去考虑他的年岁如勾祸这般的人物即使是只有一口气在他也无愧于“强者”二字因为他的意志是永远不会被摧垮的像这样的人岁月的流逝又怎能在他身上留下多少实质性的印痕?

在战传说望着勾祸的同时勾祸也在以略显惊讶的眼神望着战传说。

他一定是在思忖如此年轻的人何以能够达到拥有炁兵的境界?

一个是曾让整个乐土为之不安的前代强者一个是注定要承受不平凡的命运、不平凡的使命的后起之秀他们之间本应有时空的间隔但此刻却在命运的驱使下在此相遇了。

在彼此相视的极短时间内无论是战传说还是勾祸都暂时地抛开了一切杂念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但这种沉寂注定只会是暂时的。

天司杀已然赶至他不一言暴掠而起惊魔高扬至极高处后蓦然滑落惊魔在同一时间在九个不同的方位幻现仿若同时有九件惊魔铺天盖地般直取勾祸。

勾祸乃乐土公敌是绝世之魔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是司职刑杀的天司杀?

“你——还——不——够——资——格——挑——战——我!”勾祸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怪异即使在瞬息万变的时候他似乎也必须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就让他的话显得有些费解。

说话的同时勾祸双掌齐出竟然同时分别攻击战传说、天司杀两人。

在面对天司杀的全力一击时还能够分心攻袭另一人的普天之下也难寻出几个尤其勾祸还为战传说所伤更显示出了勾祸可怕的自信!

掌风如无形巨刀般汹涌奔至!

战传说急忙以炁兵“长相思”全力迎出他虽然伤了勾祸但却有自知之明知道那是因为勾祸毫无心理准备没有料到他能拥有炁兵所致。

炁化“长相思”与勾祸无俦掌风正面相接爆出可怕的金铁重撼的声音气劲疯狂四溢战传说双袖尽裂好不骇人。

一击之下勾祸如同一片毫无分量的轻羽般飘飞夜空中回荡着他那独特的声音:“我——再——入——禅——都——之——日便——是——血——洗——禅——都——之——时!”

声音久久不消散直到勾祸起落之间已消失于所有人的视野之外那声音似乎还在耳际回荡。

战传说之所以没有尾衔而追是因为那一记强拼之后已让他真力无以为续力不从心心头不由为勾祸内力修为之深大感惊愕。

当然也许勾祸是以独门手法借战传说与天司杀之力所以在战传说、天司杀双双止步的时候勾祸却能够从容全身而退。不过即使勾祸用了巧劲在战传说、天司杀两大绝顶高手的夹击下还能将巧力用得挥洒自如恰到好处也足以让人叹为观止。这么做无异于在玩火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却不知天司杀是否也是基于与战传说一样的原因没能及时追杀勾祸。

天司杀看了看战传说眼中有了惊疑之色他是在猜度着战传说的身分。

战传说心知自己祭起炁兵“长相思”难免惊世骇俗当下散去自己部分内家真力炁化“长相思”奇迹般地消失于无形。

以天司杀这等身分的人目睹这一情景也忍不住低声“啊”地一声显得万分惊讶。

战传说直截了当地道:“那拉车的绝非神马只是勾祸借自身的真力气劲护住了马及车身而已所以此刻失去勾祸保护的马车并不难拦阻千岛盟的人绝非那么容易逃月兑的大人若是信得过在下就一并追逐勾祸只要将勾祸缠住其他人就可以安心对付千岛盟的人了。”

他分析得很是清楚明白顿时提醒了天司杀不过天司杀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兄弟是……?”

天司杀性情直爽豪迈虽然位居尊崇无比的双相八司之列却并不盛势凌人战传说方才所显露的修为显然已深深地打动了他已然起了相惜之心以至于竟不顾自己无论身分、辈分都要比战传说高许多而称其为“兄弟”。这时也已赶至的天司危听了不由暗自皱眉哭笑不得暗忖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小子你也与之称兄道弟双相八司的威信被你这么折腾恐怕也所剩无几了。

战传说因为不满冥皇的一些举措所以连带着对大冥王朝都有了不满但此刻眼前这显然在大冥王朝中有极高地位的人却又博得了战传说的好感甚至连天司危与小野西楼决战时的奋勇也让战传说对大冥的看法改变了不少他心道:“看来虽然冥皇昏昧但大冥王朝却不至于一片混沌。也是像落城主、殒城主二人皆是大冥王朝重将他们岂非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惜他们都已不幸遇难。”

想到殒惊天已为千岛盟所杀而小夭也是被千岛盟人掳掠战传说更是绝不愿让千岛盟人逃月兑。面对天司杀的疑问他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在下是乐土人。”便向勾祸消失的方向追去。

“乐土人?”战传说的回答有些出乎天司杀的意料之外所以他先是皱了皱眉复而恍然大悟心道:“不错只要是乐土之人都绝对不愿见到勾祸与千岛盟人为非作歹本司杀倒多此一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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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战传说所预料的那样小野西楼等人并没有那么容易月兑困。

马车冲出那排房屋之后勾祸立即弃车折返力战天司杀、战传说二人。情急之下他并未能对小野西楼他们说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小野西楼等人岂能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这边就是一条宽阔的大街更难得的是他们冲出来的地方正好是一个“丁”字路口可以有三个方向供他们选择。

同时还让他们略略松一口气的是这一次毕竟是他们伏击对方此刻禅都方面虽然在更大范围内已经撒下了天罗地网但在最接近冲突的核心地带大冥还没有能够聚集太多的人马。

不过千岛盟几名幸存者知道就算暂时不会受到强力攻击但只要他们的行踪被一直牢牢地盯住那么他们就很难能够突围成功。

但他们却又没有任何办法摆月兑乐土之人的视线!

现在他们惟一的希望就是这左近毕竟还没有如铜雀馆周围那样被清理得不能容一人藏身勾祸的横空出现打乱了大冥乐土的布署为千岛盟人赢得了一定的宝贵时间。如果能混迹于普通的乐土人当中或许有月兑身的机会。

虽然有三个方向可供选择但小野西楼根本未做任何考虑就任凭马车径直向前冲去因为这就省去了改变方向所要花费的时间尽管那也许用不了片刻的时间但他们几人却也浪费不起。

没想到刚冲过“丁”字路口拉车的马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下连马嘶声也未出。马虽然倒下了但巨大的惯性仍是让马车带着倒下的马匹一起冲出了老远方才在一阵难听的扭断声中轰然倾翻。

车上的小野西楼、哀邪、扶青衣、断红颜当然全都在马车倾翻之前跃下了。

初时他们还以为是有冷箭射中了马匹但很快他们现事实上并非如此这才明白这匹马已经越它的极限的奔驰而耗尽了生命一旦失去了勾祸的内力与生机的支撑它就惟有死亡。

略一耽搁地司命、皇影武士荒缺已自两个不同的方向向这边包抄过来。小野西楼受伤非轻一旦被如地司命这等级别的高手缠住他们可就难以摆月兑了。

但地司命、荒缺显然都已现了他们正全迫近。

众千岛盟人心头不由浮起绝望之情!

忽闻扶青衣轻轻地道:“门主我有一计。”

“什么?!”哀邪有些意外地道眼中难掩惊喜之色他知道自己手下这个最出色的杀手足智多谋也许他真的有什么月兑身之计也未为可知。

小野西楼、断红颜也齐齐将目光投在了扶青衣的身上——如今他们四人可以说是命运系于同一条线上了。

“请门主以三皇咒加之于属上吧。”扶青衣道。

哀邪呆住了!饶是他心狠手辣冷酷无比但这一刻仍是不由心生哀然之情。

他明白扶青衣的意思眼下要想摆月兑地司命、荒缺这两大高手的缠斗就必须有人阻截他们以掩护其他人月兑离。但无论留下什么人此人都必死无疑而且十有**并不能阻截地司命、荒缺多久因为小野西楼已受伤就相当吃力了可是天司危、天司杀、战传说、端木萧萧一众高手将很快赶至。

扶青衣让哀邪以三皇咒加诸于他的身上显然是抱了必死之心他要以他最后的生命为他的门主挡上一阵子!三皇咒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将他的生命潜能全面激扶青衣的修为本就不低再借三皇咒之助其战力就不容小觑了。

断红颜的脸色刹那间煞白如纸。

“不可……”哀邪极为吃力地吐出这两个字。

扶青衣神情出奇平静地道:“门主请不要犹豫了护卫门主本就是属下的职责本份!”

哀邪还在犹豫他一向都以为自己能够在任何时候都做到坚决、果断、理智但现在他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对千岛盟圣武士负终施以三皇咒但此刻他面对的却是一直对他忠心耿耿、为他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扶青衣!

扶青衣心头竟掠过一阵苍凉……

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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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传说匆匆赶至见到了那辆倾倒的马车却没有见到小野西楼、哀邪、断红颜。

但扶青衣仍在。

只是他已经死了。

他的身躯几乎被劈成了两半伤口自他的右肩向下穿过胸膛直抵其左肋部连肠子都和着血水流了出来。

而他的右手却已不可思议地穿过一中年男子的胸膛拳头自其后背透出好不骇人。

被扶青衣一拳击穿的人的右手还持有一杆出奇长的金枪但此刻那杆金枪却已弯曲得如同一张巨弓——此人显然是皇影武士荒缺无疑。

扶青衣、荒缺都没有倒下扶青衣洞穿对方胸膛的右臂将两人的躯体连系在一起形成了相对平衡之态让这两个生前曾进行了一场生死搏杀的对手在死后还相对而立。

荒缺的双目突兀像是欲月兑眶而出显得极度的惊愕与不信而扶青衣则是一脸的狰狞扭曲死亡让他们的神情永远地凝固了而这最后的神情也向活着的人暗示着在死亡降临之前他们迥异的心灵世界。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活着的人那便是地司命。

当地司命见到战传说的时候他的神情变化让人感到他像是刚从一场恶梦中惊醒过来。

不错这的确是一场恶梦一场极为短暂却极为可怕的恶梦。从开始到结束其实只有很短的时间但给地司命的感觉却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在生与死之间走了一遭以至于感到有些虚月兑。

地司命用的兵器是剑而且是以灵巧见长的剑但他给扶青衣造成的致命伤口却根本不像是剑所致反倒像是刀只有刀才会如此纵劈而下。

但地司命却知道在那一刻他与扶青衣之间与其说是两大高手之战倒不如说是两个生命在为生存而进行的残酷竞争。中了三皇咒的扶青衣所改变的不仅是他的战力还有他的精神世界那时的扶青衣心中已没有“惧怕”这样的字眼。

地司命只能被迫以一切手段应付扶青衣那一剑就是如此劈出的。

随后而来地司命对眼前这一幕有些疑惑但战传说却很清楚生了什么事。他的判断源自于扶青衣那狰狞扭曲的面孔在此之前他已在中了三皇咒的负终身上看到。

地司命虽然不认识战传说但见天司杀与之几乎是同时出现由此推知战传说是友非敌。他向天司杀道:“可惜让他们走月兑了。”

“是否有勾祸的行踪?”天司杀道。

“勾祸?!”地司命大吃一惊月兑口惊呼。看来勾祸重现之事他暂时还不知情。

天司杀与战传说两人相视一眼心中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勾祸竟与千岛盟的人分道而行了难道他放弃了救千岛盟人的初衷?”

地司命对天司杀突然提到勾祸自是既吃惊又不解忙追问道:“九极神教教主勾祸?!他岂非早已死了?”

天司杀道:“详情我也不知。”

他见荒缺战死不由想到另外两名皇影武士甲察、尤无几之死暗忖冥皇刚折损了两名皇影武士现在又有一名皇影武士阵亡真可谓是雪上加霜。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见天色已微亮松了口气道:“天一亮千岛盟人失去掩护更难逃月兑了但愿东南西北四门不要太容易被突破才好。”

这时大批人马赶至其中包括天司危与端木萧萧。天司危听了天司杀的话觉得有理便对追随他身边的端木萧萧道:“你回南门加强防范吧。”

南禅将端木萧萧当即领命离去。

有几名无妄战士相继来禀报说他们曾见到勾祸、千岛盟人沿什么方向离去一述说果然是分道而行的。

这几名无妄战士能知道勾祸、小野西楼的去向反而地司命诸人却不知其中原因倒不是这些无妄战士比地司命等人更高明而是因为他们负责值守的位置正好帮了他们的大忙。

事实上这也是小野西楼等人最为忌惮的成千上万的无妄战士、禅战士的武功修为不高但他们却渗透于禅都的每一个角落无时无刻都威胁着他们。

正在这时忽闻急如骤雨般的马蹄声传来一骑快马如风而至未等停稳马上骑士已翻身而下跪于天司杀、天司危、地司命面前急切禀报道:“三位大人大事不好有神秘高手直取天司禄府无人能挡——请三位大人定夺!”

天司禄府?!莫非是勾祸前往天司禄府了?!

战传说只觉脑中“嗡……”地一声暗叫不好爻意独自留在天司禄府会不会有危险?!

只听得天司危向那前来禀报的人问道:“此人是否肤色异常?”

“是!此人肤色如金铁质地!”

“是勾祸!”天司杀忽视了自己尊贵的身分失声大叫忽然又道:“喂小兄弟你……”

原来就在他开口的当儿战传说已蓦然如惊鸿般掠起几个起落之间很快便消失无踪。

“这年轻人是什么人?”天司危向天司杀问道。

“乐土人。”天司杀的目光依旧望向战传说消失的方向有些心不在焉地道。

“什么?!”天司危一愣不知天司杀是在说笑还是在敷衍。

天司杀这才回过神来忙解释道:“我也不知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历看样子他的修为似乎不在你我之下。”

天司危的城府远比天司杀深对天司杀不知对方来历便称之为“小兄弟”的做法很是不以为然不过表面上却未动声色。

……

战传说自是直奔天司禄府而去了。

他心中暗暗惊叹于勾祸的度从他与勾祸交手到现在所间隔的时间很短没想到勾祸竟然已将目标转为天司禄府。其身法之快实是骇人听闻。

而且看样子天司禄府的情况十分吃紧否则也不会急着向天司危、天司杀求救了。天司禄府中家将众多天司禄身边也有不少好手但想必面对勾祸这绝世之魔时也难有作为。

却不知勾祸为何会突然转而对天司禄府下手?

……

天司禄府。

此时的天司禄府并不是如战传说所想象的那么一片混乱更丝毫没有所谓受到无可抵挡的冲击的迹象。

战传说以最快的度赶向天司禄府由于过于担心身在天司禄府的爻意的安危途中没有什么人马向天司禄府聚集这一有违常理之处战传说并没有留意到。

直到接近天司禄府后完全出乎意料的宁静才让战传说大吃一惊:几个天司禄府家将刚从正门出来神情平静有说有笑;一只黄白相间的狗蹲在天司禄府外的台阶下无声无息;刚刚透出的少许曙光洒落天司禄府——这何尝有一点厮杀过的迹象?

战传说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疑云浮上心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带着满月复疑惑战传说继续走向天司禄府那几位家将认出了他知道他是天司禄府的客人便向他问候了几句战传说一边应着几乎忍不住要问这几个人方才是否有一场厮杀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只伏在台阶下的狗也只是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便侧过头去了。

“真是有点邪门……”战传说暗自忖道。

直到跨入天司禄府大门的那一刹那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恍然大悟月兑口道:“啊呀上当了!”

正好这时有两名府中家将欲过来查看被战传说突如其来的惊讶声吓了一跳。

战传说回过头来忙向那两人道:“见笑了在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一时失态。”

两家将见是被天司禄奉为上宾的宾客当然不会说什么但暗地里却留了个心眼心忖这人为何如此神神秘秘?于是悄悄地尾随着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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