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欢颜 第三十八章 叫春

作者 : 悠歌行

郁欢目测了一下距离,从自己所处的御湖南岸至叱木儿落水的东南角,平常步子大概要半刻钟才能赶到,到时候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极快地转了转脑子,突地一跺脚,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提气抬脚,转眼间便蹿出去丈远。

虽说不知道叱木儿如何落得水中,但是人命关天,此时更来不及再想其他,先救了人再说。

只是若有武人在此,定能识得郁欢使的正是——提气术,一种需内力驱使的行步功夫,强者可瞬至十丈百步,日行百里千程。

转眼间她已经奔至叱木儿落水的御湖边,边跑边踢掉靴子,纵身一跃,霎时间一阵刺骨冰寒便包涌上身,饶是她长年暗习武明试药,便是铁打一般的身子,也被这春湖冷戚激得手臂一僵。

此时叱木儿已经没了下去,只余几缕头发漂在湖面,眼看就要踪影全无。丹田瞬间涌出一股热力,她紧着摆臂动脚,游了七八步距,探首水下,瞅准叱木儿的位置,一把把她揪出水面,一臂从后绕过叱木儿的脖颈,手腕一勾,便带着她往岸边游去。

还差一点就要上岸,郁欢的身子已经抖如筛糠,二月天气春流倒寒,反倒比寒冬更难捱些。尤其她未着厚衣,再经冰冷湖水一泡,牙齿立即就打着战,齿关开合不住。

再试了叱木儿的鼻息,虽沉犹在,便知她的性命算是捡回来了。拖着她的身子躬起身来,手托上岸边石阶,正要起身上去。

下一刻,她的手便被一双皂靴死死踩住,动弹不得。

抬头一看,见一身着宦者灰袍头戴皂纱小冠的少年呲牙咧嘴,正俯着身子盯着她。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个小宦者,何时冒出来的竟也未觉。刚才四周静无一人,他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并且,现下这样子,这小宦者好像在和她过不去?

“嗯,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莫不是见小爷我风神隽永,眼看得花了,脑子也不灵光了?”那小厮嘻嘻笑着,又加了点力道在脚下,一副欠抽的模样,又道,“还是这样更好?”

说着,一抬脚,当心一下便又冲郁欢踢来。郁欢右臂搂紧怀中女子,抬起左手,一翻腕子便把小厮的脚一格,未曾想,那厮脚尖一偏,猝然飞向叱木儿前门。郁欢一看不好,怕怀中叱木儿再受什么伤,猝不及防之下,她身子一倾,“扑通”一声,便又带着叱木儿再次跌入冰湖中!

“哈哈,小爷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这叫什么?嗯,叫叫叫‘yu体浮波好个春’!”说罢,还得意地一抬下颌斜着眼瞅向湖中狼狈的女子,好像很为自己冒出来的文句得意,哼哼两声,“不过,穿得再少些似乎更贴切。哈哈哈”

郁欢几乎在倒下的同时,下盘一稳便站立起来,在冰湖石阶两步外立定,好在快至岸边,湖水也不是那么深,刚到肚月复边。

她带着的乌木面具已经歪了一边,那双清冽眸子瞬息涌上怒意,在听到那句辱人的歪句后,怒气更甚。墨瞳眼白显得尤其分明,怒极反笑,一丝笑意浮上眼角,她再次抬步前行。

“这位小公公,婢子似乎从未得罪过你——”,若仔细一看,那笑意未达眼底,一片冰冷已经凝在深处,“也从来没有见过你,何以如此对待婢子?”

不行,怀中的叱木儿冰寒一片,再晚恐怕小命就此销殒。她边打着哈哈,边拖着怀中女子往石阶上送去。

先救醒她再说。

阶上小宦者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们,眼见着又要踢她们入水。郁欢左手飞快卷起阶上一粒小石子,快得岸上小厮都未来得及瞅着,便迅速出手击打在他靴底。

只听“哎哟”一声,小宦者一声惊呼传来,便见他四脚朝天,已经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怎”湖中女子已经上得岸来,一汪幽潭对上他的眸子,倒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公公许是踩着石头了罢?婢子——”顿了顿,又听那女子笑道,“婢子看小公公眼睛朝上长着,这路呀,说不清哪时哪会儿就会冒出一个半个什么东西来,绊着您,也未可知呢!”

小宦者愣了半天,还没回过味儿来。

这边郁欢已经把叱木儿放倒在阶前平地,侧过她的身子,可劲儿击打着后背,见不少水涌出还未苏醒,双臂又探前至肚月复抱起来,躬身往前,又顶出不少水。

忙了半晌,见怀中女子脸色渐渐转润,知是活泛过来了,只道落水时间不短,恐怕还得一会儿才能彻底醒转。

她松了一口气,身子也瘫软了下来。早间洗澡未用早饭,至今粒米未进,又折腾了这许久,突然便觉得胳膊腿儿都不是自己的了,春寒刺骨,此时更觉骨寒髓冷,一点力气也没有。

转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个,叹了一口气,爬将起身,就要去背叱木儿。

又看了看稍远点的那个小宦者,想起他说的那句“yu体浮波好个春”,气便不打一处来。这厮别看是个宦者,也是个骚货把儿,再加上先前莫名被踢入水,这一番折腾,不整整他,这口恶气如何能咽得下?

于是,郁欢想了,也便做了。

她拍拍手,走到兀自仵坐在地的小宦者面前,蹲下,整了整他的衣领,笑意盈盈,眼波流转,轻启口道:“这位小公公,婢子何处得罪了您,还请细说于婢子听听”,语气继续先前的轻软,又道,“嗯,婢子想,适才小公公的那句诗作得可真是妙,说来,这春日迟迟,阳暖日好,正是,沐浴的好时候。”

说着,上下其手,小宦者身上的灰袍转眼便被褪了下来,那小宦者也是个怂货,反应甚是迟钝,见袍子褪至半腰,才惊觉郁欢的做派,双手赶紧揪住腰间袍领,一副紧张着、生怕被非礼的样子:“你干什么月兑我袍子?”声音尖而锐,乍然蹦出几声少年特有的调调,刚才的跋扈全然不复。

“干什么?您问婢子,婢子也不知道呢!”眼前的女子戴着个木头疙瘩,水珠簌簌下滴,披头散发的样子有几分糁人,“婢子想个理由,可好?看您这嘴巴脏得很,要不——”

她作势想了想,溢出一声轻笑,清灵动人:“您看——”眼见这女子抓起他的白色中衣,几个泥水印子不清不楚留在了上面,女子力气大得惊人,小宦者身子一下悬在半空,一线短弧抛出,那半解衣衫的倒霉蛋儿登时落入了刚才女子被踢落的水中,冷嗖嗖,惨兮兮地倒栽冰水中,掼入的动作一气呵成,很是干净漂亮。

“小公公,这春天洗野浴的滋味可好?现在,嘴巴可是洗干净了?”那女子笑起来颇有几分泼皮无赖的样子,开心之极,“婢子也想了一句诗,‘yu体横陈好叫春’,小公公听听,比您刚才那句如何?哈哈哈——”

那小宦者目瞪口呆,望着眼前那女子张狂恣纵,看她一把捞起地上躺着的女子放到背上,滋滋笑着扬长而去。

远远地,似乎又传来一句:“只是不知道,小公公这身子,春还能叫得出否?哈哈——”

“你——”宦者牙齿打着战,也不知是气得还是冻得,抖抖索索,结结巴巴,郁欢人影都不见了,他还在冰湖中泡着。

“三弟怎么还不出来?”笑声爽朗,不期而至。

小宦者转头对上一袭靛紫,口涎四溅道:“皇兄,你刚才都看见了?可是都看见了?她她是哪宫的小宫女?如此戏弄欺侮于我,我得扒了她的皮!不对,不行扒皮太便宜她了,凌迟!凌迟!”

“三弟还是先上来再说罢!不然,那小宫女的皮没来得及扒,三弟再冻一会儿,以后可就真不能叫春了,呵呵”正在咆哮的少年突然便没了声,瞪大眼睛盯着他的皇兄,一握拳一抬腿便蹬阶出水。

转眼间蹦入岸边石亭,发出狮吼般哮声:“拓跋焘!拓跋焘!你你还是我皇兄么?你”

这回可真是气极,少年的声音似乍破银瓶,刺耳锐利。

面前的声音却沉凉如水,稳如磬石,淡淡道:“拓跋弥,且不说你今天强扒身边内侍衣裳不成体统,也不说你绕过太学博士偷跑误学,就说你适才推那宫女入湖差点要了她的命,你可知这又是个什么罪?”拓跋焘眼角厉光突闪,声音抖高,“堂堂皇子,真正的龙子凤孙,却做出这等丑事,若不是那小宫女拼了命救得她的姐妹,我看今天闹到父皇那儿,也定饶你不得!”

“”拓跋弥唇角一翕一张,哑口无声。

“我看那小宫女踢得好!平日里兄弟几个胡闹一番也便罢了,总不至于闹出人命,我也便由得你们去,可是今日那宫女如何又惹得你不悦,竟至差点要了她的命!如此这般,将来若真惹得祸端出来,到时候看你如何收拾?如今你已经十一岁,却心性狠厉,冥顽不渝,便是你母妃在世,恐怕也得气得再次登极而去!为兄年长你一岁,虽不得事事亲教身临,可身为皇兄,见你年少失母,孤伶自苦,在这虎环狼伺的宫廷内,总会多照拂于你,不想竟贪惯出你这般作为!为兄甚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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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雪了,漫天漫地的,心里很敞亮,谢谢亲们对悠歌的支持!希望这几周会有个好成绩,这关系到网站本书的推荐力度,再次拜谢!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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