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饭,赵嫣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去年冬天赏梅的地方等我,有事和我说。当我到的时候,看见她穿一件长呢子大衣,秀发披在肩上。
赵嫣见我来了,说:“没想到我会找你吧,其实我也想了很久,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也许我不应该叫来,但是造成当前这种局面,我也有责任。如果我不找你去看红山文化遗址就没事了。”
“这不关你的事,吴霞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我歉疚地说。
“不,吴哥,你不要这么说,这两天我想了很多事,现在没有别人,有很多话,我也想说出来。听说你昨天没回宿舍住,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也很希望站在你身边至少能安慰一下也好,但是我知道是我惹起的祸端,让我又很矛盾。昨天晚上刘姐也没有回来住,你们在一起了吗?”。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又怎么能说,昨天晚上我们在一起了,而且还睡了。我说:“没有,我自己喝醉了,然后在朋友家住的。”
赵嫣没有看我,接着说道:“你也认为我未必会相信吧,可是为什么又必须要我相信呢,其实真也罢,假也罢又和我有什么关系。看着她那种满意、幸福的神色,真让人妒忌。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刘姐对你没不死心吗,她和汪健假装处对象,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我也看出你对她没什么感觉。有时候我觉得她那种敢爱敢恨的性格也挺好的。”
她说完就是长长的停顿,过了以一会,她又说道:“吴哥,从最初你的‘明月夜,短松冈’,到后来的在这儿我们在风雪中赏梅,后来你一口喝一杯等等的种种,其实我也是有感觉的,只是我不是自由人,和刘婉不一样,我们的身份都是相同的,不允许我们有非分之想。这次乒乓球比赛,我说我们能配合得好,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希望能和你组合打一场比赛,即使拿不到冠军,若干年后也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令我没想到的是,仅仅用了一局的时间,我们就能达到心意相通,我完全能理解你的打法、思路,你也能领会我的意图,这样酣畅淋漓的比赛,即使输了也让人毫无遗憾,尤其是最后一球,你喊‘嫣’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要出险招攻其不意,我们赢得了比赛,我是非常的开心。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人这一辈子能碰上一个心意相通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上天却跟我开了一个玩笑,让我现在才遇上你。”
“赢了比赛,我们又一起去参观女神像,昨天下午当我看见嫂子的时候,看见韩东的时候,才把我的梦唤醒,让我回到了现实,而美好的东西总是那么短暂。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需要人守候,可是我没有这个权利,想到刘婉在你身边照顾你,我就很难受。”
只见赵嫣泪珠滚滚而下,犹如雨后梨花,我见犹怜,让人心痛不已。我轻轻地把赵嫣抱住,低着头吻着她脸上的泪珠。她挣着避开把头贴在我的肩膀上,感觉到她在轻轻的抽泣。过了一会儿,她推开我,接着说道:
“今天我不是找你来诉苦来的,也不是向你表白心意来的,我们都不是为了自己的感受而活着的人,一切都没有改变,都回到从前,你还是吴哥,我还是我。我希望我们都做回原来的自己,保持距离,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都不难受。”这么说着,她的眼泪又刷刷地流下来。她没有接我递的纸巾,而是快步地往单位走,留下我孤零零地一个人,独自在发呆。
下午李伟给我打电话叫我晚上出去吃,我想他是有话要跟我说吧。晚上我们俩找了一个僻静的小地方,也没有别人。他说知道我心情不好,知道我肯定一个人喝闷酒去了,但是没有回来住就是个问题了,他听说刘婉昨晚也没有在舍住,问我们是否在一起,如果在一起的话,就是我的不对了。我不敢告诉他我确实和刘婉在一起,就胡编乱造。我知道他也未必相信,现在没闲心管他了。李伟的中心意思是我们还是好哥们,现在哥们有困难,他能作做的就是陪我喝点酒,其余的只有靠我自己来调整。他这么说还是让我心里热乎乎的。接下来的几天里,刘婉就像没事人一样,见了我也不逃避,也不多说,打个招呼就算。赵嫣则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样,原来话也不多,但是也会主动打招呼,脸上经常挂着笑容,现在喜怒不形于色,从不主动和我说话,甚至是不用正眼看我。星期四晚上李伟告诉我说,赵嫣已经和他男朋友分手了,我说这不就是他期盼已久的机会吗,李伟却一反常态,说不能趁人之危。现在赵嫣确实需要人关怀与安慰,他也会提供,但是会把握好火候,不能急躁,我不禁暗暗佩服。赵嫣分手了,真是想不到的事,难道是因为我才分的吗,如果是这样,我岂不是在做坏事。如果他们感情好的话,也不会因为这些事就分吧。这也算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吧,否则怎么样,难道要我去求韩东别跟赵嫣分手吗,具体情况我又不是很清楚。李伟问我明天什么时候回家,我的心一下子又烦起来了,明天怎么回去啊,怎么办啊,回家又要吵闹着离婚了。我说不想回去,李伟说逃避也不是个办法。我也没办法,一想这事我头都大,怎么回去面对老婆和女儿。李伟问我不回去怎么办,要不他陪我出去散散心,我说不用,我自己散就行了,不想有个男人陪着散心。
周五晚上女儿给我打电话为我为什么没有回家,我撒谎说单位周末有个会,所以就不回去了。女儿告诉我考试得了一百分,让我记得下次回去给她带礼物。我的心不禁又难受起来,是谁发的该死的短信。不过是不是不发短信就没事了呢,我没往下想,李伟知道我不回朝阳,他也决定不回去了。我决定周末这两天去葫芦岛玩一天,到海边转转,也许会让我心情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