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凌王第一次见到暗杀,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几乎不留任何余地的,把一个人往死里……“澜儿,澜儿,你没事吧,澜儿。”恪臻下了马,就飞快的往倾澜的身边跑去,在她和那些坚硬的地面撞在一起之前,恪臻抱住了倾澜下坠的身体。
“我没事,哥哥,我没受伤,只是累了,我一个人果然还是无法应对那么多人啊,而且,还是车轮战。”倾澜在恪臻的怀里虚弱的说道,“好了,我带你回家,让红袖给你好好洗洗,一身的血腥味,你这样可是会引来狼群的。”一旁的凌王听见‘狼群’这两个字,忽然想起了那个时候。
“不是还有哥哥在么,我还怕什么狼群,况且,这里这么多的尸体。至少还可以拖延一阵子让我们平安离开这里。”凌王听见倾澜在恪臻的怀里的话,不由得一怔,恪臻抱着倾澜上了他的那匹马,对身侧的凌王道:“相信狼群已经问道了血腥味了,凌王殿下是想留在这里成为狼群的美味,还是离开呢?”恪臻的声音虽然是说笑,但是让人听着却觉得很严肃。
凌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跨上了马,拉起马缰就跟在恪臻的身后往信阳王府赶去,他看见,倾澜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长发,还有,从她身上飘来的血腥味,凌王想不通,究竟是什么,让这么一个女孩儿,在面对这些暗杀的时候,可以面无惧色。
“爹,我们回来了,澜儿没有受伤,她只是累了,我把她抱回房,让红袖好好给她洗洗,一身的血腥味难闻死了。”恪臻抱着倾澜到了正厅,和信阳王说了一声,就朝倾澜的闺阁走去,先前已经得到消息的红袖已经备下了香汤,就等着倾澜回来。
“一直以来,都只有倾澜郡主一个人,遇到这种事情么。”将倾澜送回了闺阁,凌王忽然对一直沉默的恪臻问道,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倾澜,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想知道,从两年前就想知道。
“若是倾澜生是男儿,必定是天烨最出色的将军。”恪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么一句,让凌王觉得讶异的话,“什么。”他反问道,恪臻一反平常对凌王的厌恶,难得的好脾气对凌王说道:“这是父亲对澜儿的评价,我和澜儿从小在军营长大,耳濡目染之下,澜儿的才华渐渐锋芒毕露,四年前的那场战役,是澜儿的决策,让敌国来袭的十万人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回国,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澜儿就陷入了敌国无止尽的暗杀中,那时候我也在想,澜儿面对那么多人的时候,为什么可以做到心如止水,面无表情呢,但是,那又怎样,她始终是我的澜儿,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澜儿,可是你,凌王殿下,就因为两年前你的庇护,毁了澜儿,毁了她的一生,凌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在你娶她之前,你了解过她么,一个善妒、心胸狭隘的女人,也有资格做王妃?笑话。”恪臻说着,嘲讽似的看了凌王一眼,好像是在嘲笑他看人不准。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说他的王妃了,第一个人是皇帝,第二个人就是恪臻,但是,正因为第一个说他王妃的人是皇帝,凌王才不敢反驳什么,但是这个人是恪臻,他不需要忌惮他什么,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反驳道:“本王的王妃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世子来评头论足,这些年,王妃她很好,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倒是倾澜郡主……”凌王故意把话不说完,他看着恪臻,眼中闪过一抹轻蔑的笑意。
这很明显是在和恪臻说,别忘了倾澜郡主两年前对凌王妃做的事情,恪臻耸了耸肩,唇角的笑意就像是在说,我忘记了。凌王顿时觉得自己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回到正厅,皇帝神色凝重的问了倾澜的情况,之后也没说什么,只嘱咐了恪臻要倾澜好好休息,凌王站在恪臻的身边,他看得出皇帝眼中的担忧,只是,他在担忧了什么。
“哥哥,父亲。”就在此时,身后却传来倾澜柔和的声音,“澜儿?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好好休息。”恪臻听见倾澜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身子,一身浅粉色长裙的倾澜靠在红袖的肩上,缓缓迈过门槛,走到恪臻身边,道:“尊贵的皇帝陛下来了北疆,做臣子的,岂有不见之礼……”一句话,就将自己永远定在臣子的位置,不越界半分。
信阳王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看恪臻,对红袖道:“你先下去。”红袖福了福身,道了声“是。”就下去了。倾澜看了看恪臻,轻轻推开他伸来欲扶着她的手,低低说道:“我的身子还没娇弱到这地步,还是不劳哥哥了。”谁知恪臻非但没有把手收回,反倒嗔怪的看了倾澜一眼,轻声斥责道:“这般逞强做什么。”
倾澜只低低笑了笑,伸手搭上恪臻伸来的手,将自身重量移到恪臻的身上,“倾澜见过皇帝陛下,凌王殿下,倾澜身子弱,不便向二位行礼,烦请原谅。”倾澜象征性的俯身一拜,声音从原先的柔和又变回的疏远与恭敬。
然这时,凌王忽然面朝皇帝跪下,道:“臣,想迎娶信阳王府倾澜郡主,还请皇上赐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求亲,恪臻的身体一怔,下意识的拒绝道:“不可以。”恪臻的拒绝,让三个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他的身上,恪臻面色不改,伸手环住倾澜的腰,对他们说道:“父亲,我不会同意把澜儿嫁给凌王的,父亲,您别忘记了,两年前,是谁把澜儿害成现在的样子的,若是澜儿嫁给了凌王,不知道下一次我们见到的澜儿会是什么样子。”
恪臻完全是站在倾澜的一边,和信阳王说道,他心疼倾澜,前段时间她才从冷宫出来,身子骨未好又遇见了暗杀,在北疆的话,他们还可以保护她,若是嫁去了京城,不提凌王妃,就是凌王,也没有把握保护好倾澜的安全。
信阳王听着恪臻的一番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凌王,并不是倾澜命中的良人,他无法给与倾澜想要的幸福,不过,就算他们这么想,也还得看皇帝的意思,若是皇帝不允赐婚,那什么都是空说,不作数,若是皇帝同意赐婚,那他们也只有遵照圣意,将倾澜嫁给凌王,只是委屈了倾澜只能做侧妃。
三个人看向皇帝,也只有倾澜,一脸漠不关心的把头侧向一边,好似说的,并不是她的终身大事。“倾澜郡主,你怎么想。”皇帝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倾澜,他这样做,只想听听倾澜的意思,毕竟是终身大事,心里终归会在意那么几分。
“皇上想听倾澜的意思?”听见倾澜的话,漠然中带着几分疏离与恭敬,她抬起头,看着皇帝,唇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冷然的笑意,“既然皇上想听倾澜的意思,那倾澜就明明白白的告诉皇上,倾澜不嫁,倾澜此生,都决定待在北疆,终身不嫁。”
那带着决绝的声音,如一根根锋利的针,毫不留情的扎进凌王的心上,他知道倾澜的冷清,只是他没有想到,倾澜竟然可以这样,把自己的后路断的一干二净,终身不嫁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看来,真的是那个人让倾澜有了这样的想法,难道说那个人在倾澜的心里,真的占有那不可磨灭的地位么。
“如果本王非娶不可呢?”凌王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很认真的看着倾澜,倾澜丝毫不惧他的眼,唇角上扬,一抹轻蔑的笑意翩然唇上,她道:“你不会这么做的,凌王殿下,既然殿下非娶倾澜不可,那倾澜也只有以一死,来拒绝凌王殿下了。”倾澜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信阳王,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拒绝凌王。
皇帝也知道,北疆不能缺了倾澜郡主,天烨就更不能缺了倾澜郡主,若是倾澜郡主真的因凌王一句‘非娶不可’而以一死来回绝,那么,咫尺之遥的敌国便会举兵南下,到时候天下可就,不保了。
“五弟,先前在皇宫的时候,你答应过朕什么,现在你打算反悔了么。”皇帝的声音陡然上扬,声音里的怒意就像是一个提醒,深深的敲在凌王的心里,方才他看到那么多人想至倾澜与死地,心里突然间萌生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刚才他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也没多期待皇帝会应允,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帝会拿先前在宫里的那句话来堵他。
“是,臣知道了,臣既然已经决定断了念头,就说道做到。”凌王双手抱拳,站回皇帝的身边,倾澜看了凌王一眼,回头对恪臻说道:“哥哥,我累了,扶我回去歇息可好。”在面对恪臻的时候,倾澜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柔和,“好,陛下,那臣,先扶澜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