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冰珠霎时游走全身,激得林风肖心头一凉,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
她心中早已先入为主认定是朱潜龙,看也不看回身便是一掌,哪知,伸过来的是一柄生锈的铁镰刀。
她这一掌,体力隐忍多年的真气涌动成股,奋力一击之间有排山倒海的气势,这柄镰刀“咣当”一声飞将出去。
她定目而望,竟是刚刚被自己绑在石墩上的小姑娘,此刻正圆睁着一双大眼睛,恨恨地望着自己,当中的忧怨凶狠,让她心下坠坠的。
此时,她们双目相对之间,林风肖不觉间有些狼狈惊诧神色,但她倾刻转念想到:“一个小丫头,即便发起狠来又有何惧,她一定是恨自己杀了她的情人。
也好,我便送了他们一起去。”左手倏出之间,施展了一招风倒转,一下子抓住了小姑娘的肩头,厉声喝问:“你不怕我了?”几个字还未说完,冷不防脚下一阵刺痛。
原来不知何时,这姑娘已在她们咫尺之间,插上了几根削尖了的竹签子。她脚下一痛,止不得倒退了两步,便放开了龙恬的肩头。
但见,自己脚上仍插着两根竹签,此时灼灼疼痛,从脚上传来,她不得不抬起脚来去拔脚上的竹签子。
她一咬牙、一狠心,“哧”一声拔出竹签子,鲜血长流。正在这当口,“砰”地一声响,一个梆硬的东西砸中了自己的脑壳,紧接着是一个湿淋淋、软乎乎的东西。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砸得她前进不得半步。
她定目向地上瞧了瞧,硬的有自己给那小姑娘的窝头,软的有湖中的游鱼,又有自己的衣服。
最后,张大了嘴,她那柄琴,划着不完美的弧线也飞了出来,还没有飞到自己身边,便砰然落地,折了几个个后,毅然断为两截。
龙恬奋力扔出七弦琴,大义凛然向着林婆婆面前一站,吼道:“你杀了我罢,我也不想活了。只是,我死了也闹你个凉风袭袭,风大煽你的舌头,风小烧你的舌头。让你丈夫抛弃你,生生都是,一次又一次让你吃不着、穿不着。走路摔成三只脚,喝水呛成脏心脑。总之,是生生世世不得好死,不得好报,被你施恩的人杀死,被你的丈夫误会,被你的儿女恨怨。”
这林婆婆龇牙咧嘴地听着,心中觉得好笑,倒也没有其它多余的表情。
突然,她满面的不在意转为惊惧,呆呆地瞪着龙恬,似乎是吓得没了脉,忽然她胆颤心惊地举起右手看了看,然后又向着龙恬颤微微地一指,叫道:“你……你……你是谁,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来了。”接着她迅速地跃起身,向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