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舞蝶走出拘留所,对送她的警察说:李孩子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请能善待他,就尽量善待他,行嘛?
警察是一个很年青的男人,他像所有年青男人那样,喜欢像蓝舞蝶这样举止优雅而又美丽的女人。对蓝舞蝶请求,他没有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当天,蓝舞蝶见到已经担任副局的陶井时,也这样跟他说的,但是,这个年老的男人早已经能够驾驭自己的情感了。尽管他爱这个女人,他也会把握尺度的。
陶井一边匆匆地在本子上草草写下几个字,一边以一种无可奈何的神色说:我想,我帮不了你。李孩子这宗**少女案影响太大了,市里领导已经作出明确指示,必须从快从严法办。此时,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蓝舞蝶先是有点惊讶,接着有点生气。她还是不太了解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比她想像的要阴毒的多。说:即使是精神病患者?
陶井抬起头来,看了蓝舞蝶一眼,心里奇怪,她怎么会对一个已经判刑的犯人,感起兴趣来哩。说:现在还没有人证明他是精神病患者。
蓝舞蝶说:精神病医院已经开具证明,证明他是精神病患者。法院已经缓判了。
陶井目光一阵游离,过了一会后,他为难地这样说:可是,这件案子,社会反响已经这么大,新闻报道连篇累牍的对事件进行追踪,已经快宣判了,突然提出来**犯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这不是开玩笑嘛。蓝舞蝶,我告诉你,从目前的态事来看,事情已经不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残害一个无辜少女,这么简简单单的事情了。而已经是如何平息社会舆论和强化社会治安的问题了。
蓝舞蝶说:以你的权力也无能为力?
陶井说:我头顶上的乌纱帽不能为哪一个人,被风吹落。
蓝舞蝶盯着陶井,陶井的才情可以当一个诗人,可是,他的才情已经沾满了世俗的恶臭。
蓝舞蝶鄙视的目光扫过陶井的眼睛,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走出门去。
陶井注视着蓝舞蝶溶化一般消逝在门口一团白亮的阳光里,变幻成一只蝴蝶,那只蝴蝶在阳光里像一只精灵,翩翔。
陶井拿起电话,电话那端,都市报社总编拿起电话。陶井说:老沈,跟你说一件事,你报社记者蓝舞蝶,有妨碍公安机关办案的嫌疑。需要你配合一下,压下蓝舞蝶要发表的所有报道文章。怎么样,老沈,有困难嘛?
总编说:你的意思是说,蓝舞蝶写的关于****案的后续报道也要停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陶井叹息一声,说:事情暂时还处在保密阶段。对不起了。老沈。
一个编辑拿着一份报纸小样走进来,总编放下电话,掏出笔,他没有立刻在小样上签字。而是浏览了一遍了小样内容。然后,用笔把蓝舞蝶的一篇****案后续报道的稿子划掉。迎着编辑惊讶的目光,他没有任何表情的把报纸小样还给编辑。
编辑手拿报纸小样,走回编辑部,编辑部里所有的编辑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
几十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从门外飞进来。有落在编辑案头前的电脑上,有落在堆滿报纸的卷柜上,有落在明亮的玻璃上,还有一只落在一个编辑手握的笔尖上。
这种蝴蝶有一个长长的名字:晚霞轻纱双凤翅蝶。听说这种蝴蝶,是一个患上相思病的诗人发现的。自从得了相思病后,诗人终日疯跑在山野之上。一天,一只薄如轻纱般轻盈的蝴蝶,从他面前飞过。他踉踉跄跄站住,眼神痴呆。他从来也没看见过一只蝴蝶,有薄如轻纱的翅膀,并且,薄如轻纱的双翅上,有一抹晚霞似的淡红,仿佛就是那个他日夜思念的情人。诗人跟随着这只蝴蝶,走过千山万水,竟然在一个村落里找到了他的情人。更让他惊奇的是,那个小树落里到处飞着这种叫作晚霞轻纱双凤翅蝶的蝴蝶。
这些蝴蝶仅过一个夜晚之后,就全部诡异地死在一个编辑的办公桌上,像一簇盛开过后凋零的鲜花。
蓝舞蝶终于开始以自己的方式对陶井进行报复了,那是她进行调查后,意外地知道陶井是陶小落的父亲后,一颗沉寂的炸弹,药捻被点燃了。
蓝舞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欧阳远香的那幅旧作,送到陶井的办公室。
蓝舞蝶想即使是陶井这样老练的yin棍,也会惊魂出窍的。
果然,陶井害怕了。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时候。害怕的结果,不是平安无事,就是厄运的开始。
左边城等待陶小落的母亲停止哭泣后,他才用温和的口吻问,说:阿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这个问题很重要,它关系到你儿子的性命。那天,就是桃树林里发生那起凶杀案的晚上,你和陶小落诉说副局有外遇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陶夫人抽咽地说:就是那天,我正在厨房里洗苹果,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放下正洗着的苹果,一路小跑,拿起电话,电话里面传出老陶和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全是肉麻的私房话。我猜是老陶无意间碰到手机的某个键子吧,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过了十多分钟后,电话才被挂断。我拨回去,电话关机了。我就给小落打电话。我哭了很长时间,小落劝我,说可能是误会。可是,我不相信是误会,我明明听见的,不会是错的……
左边城合上本子,抬起眼睛向陶夫人的脸望了过去,陶小落长的不太像她,这是一个容貌平常的女人,本来就不大的一双细眼,因为,连日的哭泣,肿胀成了一条细缝。
这样的女人,要不是出身高干家庭,陶井那种帅气的男人,是不可能娶她的。女人的最大危险,是种了苦果,自已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