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发出乐曲声,蓝飞鸟停下脚步,从兜子里掏出手机来。她最近新换了一部能上网游览,聊天的手机。
蓝飞鸟推开标有聊天的键头,是黑夜之狐:兜兜,我心烦。
蓝飞鸟:丢了钱包了?呵呵呵……
黑夜之狐:比丢了钱包还严重。我发现我爱上你了。一个人的时候,总想起你。
蓝飞鸟:……
黑夜之狐:我能爱你嘛?
蓝飞鸟:你遇到了什么了,使你一下子灰心到了这种地步?
黑夜之狐:我就是想念你。
蓝飞鸟:你是想念爱情吧,呵呵呵……
黑夜之狐:你就是我的爱情,是的,我想念爱情,让我与你相扣手,行嘛?
蓝飞鸟:你要想清楚了,我可是一个要不什么也不做,要做,就是死心塌地的人哦,呵呵呵……
黑夜之狐:这么说,你同意和我交往了?
蓝飞鸟:没有。
黑夜之狐:你很无情嘛?
蓝飞鸟:已是无情空流水。
黑夜之狐:你被伤害过?
蓝飞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过。
黑夜之狐:你很伤感?
蓝飞鸟:只是百般无聊而已。
黑夜之狐:让我做你的爱人吧。
蓝飞鸟:你就像一个单纯的小男孩,爱情不可以是这样发生的。
黑夜之狐:为什么?爱情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嘛?
蓝飞鸟:只是遭遇爱情,那天要下着绵绵细雨才好,一个人打着伞,另一个人从雨中跑来。呵呵呵……
黑夜之狐:真的很浪漫,我们就这样相遇,好不好?
蓝飞鸟的嘴角旋起一缕忍俊不禁的微笑:在一个有桃花的地方,最好了。
黑夜之狐:好诗意啊。如果有一天,在一个有濛濛细雨的天气里,在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我们相遇,你就会爱我。
蓝飞鸟:你做梦了。
黑夜之狐:你不觉得爱情这种玩艺,就是特梦幻的东西嘛?
蓝飞鸟:我不知道,我没经历过。
黑夜之狐:哦,你和他没有这种感觉?那我可以告诉你了,他不是你要找的爱人。
蓝飞鸟:可是……可是……
黑夜之狐:可是什么?可是你觉得你爱他,是吧?
蓝飞鸟:是。
黑夜之狐:那你真的错了。是你以为那是爱情,其实不是,爱情不应该是你现在这种样子。
蓝飞鸟:那应该是什么样子?
黑夜之狐:应该是火焰燃烧的样子吧。
蓝飞鸟:那是你想像中的爱情。现实中的爱情不是这样的,它应该……它应该……
黑夜之狐:它应该是诗情画意的,对吧。
蓝飞鸟:对。
黑夜之狐:你说的对,那也是一种爱情形式。
蓝飞鸟:我真的有点累了。
黑夜之狐:那是你要离他而去的先兆感觉,也许你以前爱过他,可是,现在你不爱了。你不爱了,兜兜,你问问你的心,就会知道了。
蓝飞鸟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我正在逛街,有些累了。以后再聊,行嘛?
黑夜之狐:……那好吧。
街上有很多人,蓝飞鸟无所事事地走进一家瓷器店。一个外国人拿起一只精美的碗,服务员伸出五指。外国人说:五块?
服务员摇头。告诉他,说五百块钱。
外国人连连说:nonono
服务员歪头去看那只碗,说:漏?不漏啊。
站在一旁的蓝飞鸟抿嘴一阵乐。她走开的时候,身后还响着一片no、漏的声音。
蓝飞鸟走出瓷器店。
街上,围着一群人的中间,两个妇女在吵架。打阳伞女人的伞角,在与另一个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刮住那女人的头发。两人话言不对,吵了起来。
从一家店铺里走出一个手里拎大包小兜的男人,是刘沙河。他东张西望一阵,走到围观人群前,拨开挡在跟前的人,挤进去,一边拽住打阳伞的女人,一边冲另一个女人哈腰道歉,连连说着对不起,拽着打阳伞的女人,推开围挡的人,蓝飞鸟认出那个女人是前楼住的筱酸杏儿。他们拽拽搡掇地拐入一处街角,眨眼之间,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蓝飞鸟站在火辣辣骄阳下,一滴汗从鼻尖上滚落而下。过了好一会儿,蓝飞鸟挪动脚步,沿着一条盲道,走。一个男人迎面走来,低头走着的蓝飞鸟错愕地向边上一闪,抬头的那瞬间,差点惊呼地叫出声来。那个男人从容不迫地掀起长衣襟,露出生殖器。那只黑色的生殖器,散发着一股恶臭。那是一个无耻男人随心所欲纵欲的结果。
蓝飞鸟在慌乱之间,竟认出他是陶小落。
陶小落好像也认出了蓝飞鸟,他急忙放下衣襟,掩盖住放在裤子外面的生殖器,疾步离去。
晴蓝蓝的天空,滚过一串响雷,许多人仰起脸,天空上没有一丝阴云。
左边城拉开盖在蓝舞蝶尸首上的白布,死去的蓝舞蝶依然是美丽的。
左边城的目光一点点地在尸首上移动,尸首没有犯罪人留下的一丝一毫犯罪痕迹。
左边城盖上白布。他站在蓝舞蝶尸首前许久,停尸房的门警探头向屋里看了一眼,左边城冲他作了谦意的动作,在往外走的时候,意外地发现盖蓝舞蝶尸首的白布翘了一条缝隙,露出一截赤luo果的身子。
左边城心一动,问门警,说:这个受害者的衣服放在哪儿了?
门警走到一排柜子前,他检看了一下号码,然后,点点一个柜门,说:在这里。
左边城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又要了一块白布,铺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塑料袋里的衣物,拿出一件,在白布上面抖动,又拿出一件,再抖搂,白布上落满了碎草、尘土、血痂、毛发、皮屑。
左边城把所有的衣服都抖动完后,又把塑料袋倒过来,抖出掉在里面的一些杂物。仔细检查一遍,确认上面没留下任何一点东西了,他才趴跪下去,在白布上一点点拨弄。
左边城把几根头发,分别装入几个自封袋里。又把落在白布上的所有血痂与毛发皮屑装到另一个大一点的自封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