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情侣阁之余韵悠然 痴恋一世,无果无悔

作者 : 半掩窗殇

午时已过,阳光昏沉,悠长灰暗的官道红枣色宝马上一白一绿,马蹄声穿过道路两边矗立的密林在了无人烟的路上回响。

我握着缰绳望着前方没有尽头的路,脑袋里全是空白一点思绪也没有,骑在马上任凭马儿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走着。晓瞳坐在后面双手抱着我的腰、头贴在我的背上沉沉睡着。

我冥想,我向来是居无定所,以往只有我自己,好的坏的咬咬牙也就过去了。现在多了一个人,还能像以前一样无负飘荡吗?可是我能把晓瞳怎么安顿呢。如是让她跟着欢少定是吃的好住的好,可要是嘟嘟回来,怕是晓瞳的性命都难保。嘟嘟从来都见不得欢少身边有其他女人,以往她是见到一个就杀一个,从不留情,而对于嘟嘟的杀戮,欢少从来都是放而任之。若把她放在福伯那我是放心的,可是新月客栈里都是男子,她一个女孩子真的能待久吗,她在那又能做什么呢,以她这样倔强的性格放在别处我还是很不能放心。

“晓瞳”我轻唤

“恩,公子,什么事?”笑瞳带着沉沉的睡意,朦胧的回答。

“跟着我,你不后悔吗?”我看着被照亮的天空,湛蓝的天幕,一朵朵纯白的云彩印在空中,是高远安详的没有一丝杂质。

“公子,我不怕苦不怕累,我在这个世界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晓瞳突然低声恸哭起来,像高山上的潸潸清泉,流淌着幽寂孤单无助的细流,轻轻的却是抵达心底的悲凉。

“晓瞳…”我无言,再找不到什么借口要将她放到别处。

‘亲人吗?’我暗想。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公子身边,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害怕”晓瞳环着我的腰,背后冰凉湿了一片。

感觉晓瞳溢出的泪水在背后肆意晕染着我的衣服,腰被晓瞳抱的很紧,看不到她的泪水,可是她的恐惧和害怕全化成哭泣的抽搐让我心里一阵酸楚。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轻拍着晓瞳环住我的双手,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坚定语气承诺。

我何时对谁轻易承诺过?我自己都不明白,可是我要怎么狠下心来丢弃一个无处安放的不安灵魂。有时,与其自作多情的帮别人安排未来,还不如让她自己随心所欲,这个世界谁又能真的为谁安排?即是自己毅然决定的事,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有能力自己承担结果。

想起几天前,那夜从飘香楼回到客栈,我发疯一样找岚风,岚风消失的不见踪影。最后在马厩里找到背着包袱牵着马靠在马桩边睡着的晓瞳。

晓瞳看见我就丢下缰绳跑过来紧紧抱着我哭。我那时脑袋很混乱,惊恐的猛的推开她,由于太用力,晓瞳狠狠的跌在地上。我抓起马的缰绳一跃到马上,狠狠的踢马肚子,马嘶叫着向前冲。

晓瞳站起来,突然挡在马前、目光闪亮坚毅的看着失神的我大叫“公子…”

我看着就要被马踩到的晓瞳,脑袋里的弦砰地一声断开,恢复意识,紧握缰绳向上拉,马嘶叫着前蹄抬起,顿时站立起来。我猛力拉缰绳向左边空旷的地方,站立的一个马蹄向后退一步,马身整个转向左边,嘶叫的马声响彻天边。马受到惊吓的向前跑了好长一段。我在马上呆怵的睁圆了眼睛、全身冒着冷汗。

“公子,不要丢下晓瞳…”晓瞳在马后面边跑边哭喊。

我拉紧缰绳、马站立停下来,我回头看着她拼命的向我跑来。

晓瞳跑到我旁边,死命的抓着我的脚,眼里泪水泉涌一样盯着我,委屈的哭声像针一样刺痛我的耳朵。

我无言的看着抓着我的脚嚎啕大哭的晓瞳,没有一点表情。

晓瞳平复哭声,哽咽着看着我说“公子,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她就这样抓着我的脚可怜的看着我。

许久,我伸出手放在晓瞳面前。晓瞳用衣袖胡乱的擦了下脸上的泪水后把手递到我手里。我一用力,把她瘦小身子的拉到马后,踢着马肚,没说一句话的离开。

现在想起来,我自己都有点后怕,如果我没有及时回过神来,怕是现在这丫头早命丧黄泉了,还好现在她没事。

“哎…”我深深的舒了口气,真拿她没办法。

“公子我们要去哪?”晓瞳在后面问

“去轩辕国”我淡淡的说

路边草檐上挂着‘茶’字的灰色布。

看着简陋的茶棚,走到茶棚边停下,下马,晓瞳扶着我的手也下了马。我牵着马走进只有房顶和几个木桩支撑的茶棚。

“有人吗?”看着一目了然的茶棚,空荡的没有人迹。

“有”土堆的柜台下伸出一个清瘦干黄的男人脸。

男人从柜台里走出来,一瘸一拐的向我们走来,四十多岁的模样,头发已经花白,灰色短衫。晓瞳拉着我的衣角,紧贴在我身旁。

“请问,有吃的吗?”我问。看着男人瘦瘪的身线,感觉他不是危险的人。

“有,面条”男人轻淡的说着就走到锅炉旁加柴烧水。

我靠着最近的桌子旁坐下,晓瞳打量着简陋的茶棚也讪讪的坐下。

男人熟练的烧水、下面、捞面、装碗。没一会,两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在我和晓瞳面前。男人没说话,又转向土柜台。

我拿起筷子就吃,晓瞳跟着也拿起筷子。

“老头,来五碗面条”突然茶棚里出现五个拿着长枪的官兵。

男人又无声的走到锅炉前烧水下面,动作熟练。

“轩辕国那个无用皇帝,整天就知道酒肉美色。听说,几个月前他在狩猎场的围场外抢了一个庄上的小姐,听说那小姐美若天仙。轩辕帝整日待在后宫,连朝都不上了”五个官兵坐下,无畏的谈论着。

“现在轩辕全靠南洮公子,南洮公子可比那个昏君有用多了”

“那是,南洮公子和轩辕帝都是惟香皇后所生,可是两个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轩辕国先皇后在生下南洮公子不到两年就失踪了,到现在也没下落,好像也有二十多年咯”

我吃着面条,听着他们谈论。

“恩,二十多年前我们玉韵国差点就亡国了,最终来说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嘛”

“你们说惟香皇后死了没?”

“就算不死,现在也不是能乱三国的美人了哦”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官兵低沉的说“二十年前三国的战争,不能再出现了”

“听说你见过惟香皇后?是不是真的?”一个小兵嬉笑着问

“我当然见过”

“骗人的吧,你怎么可能见过?”其他人嘲笑着。

“我骗人?哼”老官兵不屈的说“当年轩辕国的韩天羽将军保护惟香皇后离开轩辕国时,夙国威武大将军带着精兵追上拦截惟香皇后,我们玉韵国先皇带着铁血将军元铁和一万精兵及时赶到。最后三军厮杀,当时尸横遍野的惨状真是让人心惊。我国先皇负伤回宫不久后就驾崩。惟香皇后和元铁将军失踪到至今下落不明。轩辕帝因为惟香皇后失踪,最后抑郁而终。夙国皇帝的御书房里现在还挂着惟香皇后的画像,万剑庄的大小姐在皇宫那么受宠还不是因为她长的与惟香皇后有几分相似嘛”

“二十年前的那场混战你是怎么知道?”有人不信的问

“我也是那万人精兵中的一个”老官兵神色悠远的说着

‘嘭’男人端着的面条碗碎在地上,白花花的面条掉落一地。男人站在炉灶旁神色不安的看看五个官兵又惊慌的蹲下收拾起地上的碎片,又仓皇的把碎片丢到茶棚外,无声的回到炉灶旁又开始下面条。

五个官兵看着男人没有言语的下着面条又开始谈论。

“惟香皇后真的那么美吗?”有人问

“美,美到看一眼都愿意为她心甘情愿的死去,美…”老官兵笑了起来陶醉着仿佛陷入回忆里。

“呵呵,真的?要是惟香皇后没死,现在站在你面前你还能认出来吗?”

“化成灰也能认识,只要惟香皇后在的地方都是一片的桃花香,那场战争虽是惨烈的,但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可那桃花香是永远忘不掉的,空气里满满的香味全是惟香皇后的味道”老官兵闭上眼狠狠的吸了两口空气,陶醉的说着,沉迷欣然脸上。

“面条好了”男人清冷的目光看着老官兵,将面条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向土柜台。

“看把你美的,呵,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填饱肚子最重要。”其他人拿起筷子吃起面条来,没有再理会老官兵的陶醉。

老官兵看看埋头吃面的四个人,完全没懂得他内心的情感,无奈的摇摇头,叹气,面色忧伤的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毫无精神的搅动着碗里的面条,看起来没有要吃的食欲。对于自己来说算是一辈子都难忘的记忆,别人不信甚至加以嘲笑,心里定是不舒坦的。

吃完面条,五个人把铜板放在桌边一起走出茶棚,依然谈笑着。

我看着男人面色沉重的目送五个人离开,许久呆望着五个人消失的地方,桌上的钱一直放着,男人站在柜台里没有出来收钱。

我笑笑,站起来走到柜台前问“多少钱?”

“啊?”男人回过神迷惑的看着我,满脸的忧色也湮了下去。

“多少钱?”我指指桌子上的两空碗

“哦,六文钱”男人明白过来,恍然的说。

我掏出六文钱放在手里递到男人面前。男人伸出右掌,我把钱放到他的手心。看着满满厚重老茧的手掌,我笑笑。

“请问,去轩辕国要怎么走?”我站在柜台外问。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男人指着茶棚外的尘埃乱飞的官道。

“这附近有没有村庄什么的?我们想留宿一夜,天色快要暗下来了,再走下去怕找不到地方歇息”我看着棚外已经斜阳浅红的天际说。

男人打量我一下,缓慢的说“这边没有什么客栈,你们想要留宿就到前面的村庄借宿吧,这附近最近的庄子往前走会有一个小岔路,走小路,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多谢”我离开柜台走到晓瞳面前说“晓瞳,我们走吧”

晓瞳站起来,走到茶棚外牵着马往前走,我回过头对男人笑笑。

“进庄子最好把你的剑藏好,庄子里的人不待见带武器的人”男人沧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多谢提醒”我拉晓瞳上马,对着那男人道谢,说完,拉着缰绳就往前走。

官道边分出一条狭窄的小路,沿着小路走没多久就看到村落,‘玉溪庄’庄子前木牌匾显着。

“公子,我们晚上真的要在这里借宿?”

“恩,我们先转转”我牵着马进了庄子,晓瞳小鸟依人跟在身后。

土灰的房子,黑色瓦檐,旧破的门槛,调了颜色的木门,庄子里每家每户的门都全开着,门前小孩嬉闹,没有人来人往没有马车没有喧闹的叫卖,很平静祥和。

“请问,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很高很瘦看起来像秀才的男人,他下的面条很好吃。”我走到一群小孩旁边问。

“你说的是元瘸子吗?”一个胖胖的小男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女乃声女乃气的问。

“他在庄子外面开茶棚。”我蹲在小男孩面前,微笑着和善的说。

“是的,一直向前走,走到底,左边的就是,他家门前有一棵桃花树”小男孩指着曲折的巷子里懦懦说。

“多谢”我轻轻拍拍小男孩的头,就往巷子里走。

走一步,感觉有人拉我的衣服,我回头看。

“那个,她是您妻子吗?”小男孩抓住我的衣角,红扑扑的小脸,眼睛黑溜溜的盯着我旁边的晓瞳。

我迷惑的看着小男孩又看看晓瞳。晓瞳的脸刷的红到耳根,惊慌的看着我。

“呵呵,她是我妹妹”我笑出声,看着小男孩说。

“那我长大了要娶她”小男孩指着晓瞳语气坚定,人小鬼大的宣扬着。

“啊?”我愣住了

晓瞳更是娇羞拉着我的衣服,躲在我的身后。

“我娘让我长大了娶对面家的胖丫头,她抢我的东西不说还打我,我才不要娶那个又凶又胖的胖丫呢,我要娶你妹妹”小男孩皱着小眉,嘟着粉红的小嘴,胖胖白净的小脸说不出来的纠结模样。

“呵呵,,,”我笑的东倒西歪,捂着肚子笑,怎么都停不下来。

“公子…”晓瞳不高兴的叫着我,直对我翻白眼。

“等你长大了,有了本事,我一定把她许给你”我没理会晓瞳的抱怨对着小男孩说“你叫什么名字?”

“项珦龙”小男孩笑开花似的兴奋的叫到。

“我记住了,项珦龙,我们等你,你要快点长大哦”我笑着说,站直身子低头认真看着身高不及我腰的小男孩。

“恩”小男孩点头,笑的龇牙咧嘴好不开心样。

“后会有期”我一手拉着晓瞳一手牵着马往巷子里面走。

走了一会儿,晓瞳一路委屈的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晓瞳,你应该有个婆家了”我叹息着“我知道你一心跟着我,可是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万一我有什么事,谁照顾你?虽然那小孩还是女乃女圭女圭,若真是有大出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童言无忌,真到那个时候,怕是早就忘记了。我答应他,也不过是不想让那个小孩这早就有失望的体会,他长大了就忘了。”

“公子”晓瞳抓着我的手腕惊恐的看着我。

“我说的是万一,我不是说要把你丢了或是乱指了别人,我只是希望有人照顾你。你的脾气,我能不放心呀”我思虑了很久,一直不知道怎么安排她

,在不久的以后可能还会有一场乱战,跟着我,终是不行的。

“公子,我可以照顾我自己,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晓瞳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的低低说着。

“我知道”我轻轻的拉着她微微颤抖的手,看着前方沉默。

蜿蜒曲折的深巷,安静的,不平的土路上连马蹄声都被湮没。

门前梅花一株,树上长着油绿的叶子,门里屋前只见一个带着帷幔,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收着凉在庭院里竹筛里的茶叶。

‘叩叩…’我走进院子里,敲敲门。

女人转头看着我们,手停在竹筛里。突然抓着竹筛的手松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唯一能看见的一双眼睛雪亮一片,泪光闪烁,像午后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样耀眼。

竹筛掉在地上,茶叶散落在地上,女人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事吧?”我走到女人面前,顷时就闻见淡淡青涩的茶叶香。

“韵娘?”女人看着我的脸,呆呆的呢喃。

看来不要我多花心思和话语来验证了,这个女人一定是惟香皇后。只是她身上不再有传闻中的能够染香十两的桃花香,只有很淡的茶香。

“韵娘是我娘,我叫郑悠丽”我清冷的看着眼前围着帷幔的女人,淡淡的开口。

“韵娘还好吧?”女人眼里满是失落,跌下眼皮,低声问。

“死了”我淡漠的开口,像在说一个不认识的人。

“死了?你…”女人猛的太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噙满水的眸子,一片恫楚悲痛。

“我想知道二十三年前战乱的真实原因”我平静似镜的盯着女人。

女人更是诧异的看着我,恐惧的退后两步,我静默着目光清淡看着女人。

许久,女人越过我关上院门,转身走到我面前稍停一下又向室内走去,淡淡的声音飘来“进来吧”

对门的墙上挂着寒雪梅花图,画下是长长的香柜,室中间是正方形的饭桌,桌边四条长板凳,桌子上放着茶壶和倒扣的茶杯。室里左右两边墙上各一个布帘,里面应该是内室。很简单的摆设,甚是有点清寡模样。

女人倒了两杯水放在桌边说“随便坐,喝杯水吧”

我拉开板凳坐下,晓瞳站在我的旁边,女人在我对面坐下。

我看着拘谨的晓瞳,拉开桌子一边的板凳说“坐吧”

晓瞳乖巧的依言坐下。女人看着我们,优雅缓慢的解下脸上的帷幔。

绝美倾城的脸,白雪的脸上淡粉梅花怒放的颜色,明明似大雪纷飞里的一株粉梅,可是两条黑色的伤痕印在两颊,显得那么的刺目碍眼。即使再美的人,有了这样突兀的两条疤痕,一眼望去也不会再觉得有什么可迷恋。

女人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淡然的笑着,轻飘的说“我自己用簪子划的,世人都说是我这张脸祸害的世间,若真是这样,毁了便是”

自古红颜薄命,动荡年代,美人难逃霍乱天下骂名的宿命。天下不统一,有国界就一定有战端;君主不明智,国必败;君主不仁政,民必反,朝必改。战争哪朝哪代都会有,可是世人往往把一个乱天下的无端罪名按在一个弱质女人身上,这到底是世人太无知还是世界本就这样不公平。即使是再昏庸无能、残暴不仁的皇帝、在他死后也会被不切事实的加誉吧,而红颜就要被世代唾骂。

我无言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明白她这么做的心理,若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我出身就背负着红鸾命,自小就被送到仙山与世隔绝,我和玉韵的先帝都是仙山仙悦老人的徒弟,算是青梅竹马,可是我一直都只是把他当哥哥一样,没有任何男女爱意。十四岁遇到轩辕明晨,他是个像阳光一样的人,笑起来很温暖,我从来就是没有温暖的人,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可是和他在一起,我感觉像拥有了太阳一样温暖,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后来我嫁给了他。在册后大典上,第一次见夙国太子凤徙,凤徙登上皇位后不断向轩辕宣战,那时我已经怀了第二个孩子,明晨担心我受到伤害就将我偷偷送到玉韵,因为玉韵先帝是我师弟,他写信和明晨说能保护我的周全。我到玉韵后就被送到一个古老的陵墓,陵墓在一个山谷里,很偏远,在哪里我认识了韵娘。那里整个山谷只有我和韵娘俩个人,后来我的孩子出生,韵娘说给孩子起名恋晨,因为我总是和她说我和明晨的事,韵娘每次都是很羡慕我的说‘要是我也能遇到那么对我好的男人就好了’。后来真的遇到了,富商郑贤无意闯进山谷,对韵娘一见钟情,两人很快相爱了,郑贤说要带韵娘走,可是谷里好像迷宫一样易进难出,在恋晨一岁的时候,夙国和轩辕的战争已经停歇许久,玉韵帝派人接我们回去时,韵娘和郑贤躲在队伍里逃了出去。我回到轩辕不久,夙国又攻打轩辕,玉韵在中间难免会受到影响,最终恶延成三国战乱不断。在明晨再次将我和两个孩子送出轩辕时,被夙国威武大将军半道拦截,在厮杀时师弟带着元铁将军赶到,最后…”女人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流过黑色的疤痕显露绝望和痛心。

“夙军人数太多,我带着两个孩子实在没办逃离,最后师弟决定将我们分开,我跟着元铁将军,两个孩子跟着韩天羽将军,师弟留下来牵制夙军。走的时候,我将血玉给了师弟,韵娘说血玉本是血族人的神物,能避邪化恶,护人性命。之后两位将军分别带着我们离开。我和元铁将军逃到此地,我自毁面容,以免再添事端,韩天羽将军带着两个孩子回了皇宫”女人情绪平静了下来,声音变的悠远。

“你是怎么得到血玉的?”血玉不是血麒麟一直看护的吗,怎么会在她手上,我不明白的问。

“那是很久的事了,我记得我好像救了一个受箭伤昏迷的动物,像老虎,可又不是老虎,它头上有角,全身毛色火红,它昏迷时嘴里叼着一块红色的玉,为了给它疗伤,我拿了玉,打算它醒了再还给它,可是第二天它就不见了,所以玉一直放在我身上。”女人皱着眉头回想着“现在想起来,那动物身上的箭好像是断魂箭,那时我太小,觉得那箭很漂亮所以仔细留意过,全银的,发着亮光,很亮”

“断魂箭?”

“是的,传说是仙人用的箭,能射穿一座山。这也只是传说,我也真的没见过的。我是猜测。”

我看着女人思绪万分,有太多的不明白。血玉最后在玉韵先帝手上,为什么最后又丢失了呢。玉韵先帝又怎么知道知道血陵,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血陵去?玉韵和血族有什么关系吗?

“玉韵先帝最后还是负伤驾崩了”我淡淡的说

“是的,元大哥安置好我后又回去了,直到师弟去世后他才回来,后来我知道师弟是被断魂箭所伤,最后医治无效才…”女人说到玉韵先帝就满眼泪水,声音哽咽。

看样子她真的以为是自己害死了玉韵先帝,是霍乱天下的源泉。

“你身上的香味怎么没有了?”我问

“在我怀恋晨时香味就没了,恋晨出身后,他身上的香味很浓,而我的从此没有了。”女人淡然之极

难怪至今没人能找到惟香皇后,没有香味和绝世容貌的惟香皇后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当年的惊世而今的普通,人们终在意的只是惟香皇后外表的美好,当世人赞美渴望的美丽和奇特的体香没有了,惟香皇后也变成再普通不过的人。而曾今的她,人们依然是抓着不放。

“你没想过回去,你不想你的孩子吗?”晓瞳低声的问,冰冷的语调。

晓瞳的声音很小,可是我们都听见了。

“怎么不想,可是不能回去,回去他们就会有危险”女人叹息

“那你就没有想过他们可能很想你,或许已经都不记得你这个母亲的模样了”晓瞳红着眼睛,目光倔强的与女人对视。

被丢弃,晓瞳一直活着这样的被母亲遗弃的痛苦中,听到女人的话语,不免有些抵触。

“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女人低下目光,看着桌面呢喃

“不管什么理由,你丢下他们这些年,就是你的不对”晓瞳带着恨意看着女人,好像是在对另一个丢下孩子的女人进行指责。

我知道她很恨自己的母亲,可是又渴望再见到她,这样矛盾的心里让她在面对同样的母亲时显得很急躁不安。

“晓瞳,有时候就算是借口,也是被逼无奈的。我们不可能只按自己的想法说话或做事。也为别人想想,每个人都是有苦衷的”我端起面前的茶喝完,冷漠着严肃的说。

沉默许久

“我…对不起”晓瞳委屈的眼泪直掉,道歉的说着

“我们想今晚借宿一晚可以吗?”我看着低着眼睛沉默,难过的气息四散的女人。

“可以,你们叫我香姨吧”女人说完,站了起来,看看我们就向庭外走去。我看着女人静默的收拾着撒在地上茶叶。

夜色很深,偶尔能听见庄子里狗吠,室里点着蜡烛,暗黄的蜡光将桌子边女人单薄的身影拉的很长,门外虫鸣声一片。

“阿香,我回来了”一个挑着担子,身影颠簸的人影推门进来。看见我和晓瞳微微惊讶,之后很平静的把担子放在门旁,一瘸一拐的走到女人身边。

“他们是借宿的,今天晚上委屈元大哥睡外面了”女人看着男人淡淡的说。

“知道,我没事。”男人说着就往右边的房间走,一会儿抱了被子出来,站在桌边说“不早了,你们进去睡觉吧”

我和晓瞳站了起来,女人对我们笑笑,往左面的房间走去,我拉着晓瞳往右边的房间走去。虫鸣声四起,归于寂静。

天蒙蒙亮,我便醒了,起了床,拉开布帘走了出去。

“元将军这么早?”

男人直起摆弄担子的腰,转过身子,犀利的目光盯着我。

“一般人的手是不会有那么厚的老茧,元铁将军刀法一流,江湖上少有人能及,右掌的茧是常年练刀磨出来的。懂武功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我淡淡的说。

“庭外有井自己打水梳洗”男人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冷然的挑起担子往外走。

“我只问一句”我看着漠视我的男人,急急的在他背后喊。

男人挑着担子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一切战端其实是为了一块玉,而不是惟香皇后对吗?”

“夙帝野心很大,他什么都想要,宝藏,天下,美人他一个都舍不下。”男人说着就走出院子。

我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晨色里,心中惘然。站立许久,无奈笑笑,叹息又一个痴情人。可是即使轩辕明晨死了,再久这个男人也不会等到那个女人感情上的一点回应。那个女人的心和感情早随着轩辕明晨埋进黄土里了,若不是为了她的两个孩子,怕是她早跟着心念的男人而去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心想一人,情也只为那一个人,感情是生死离别都隔断不了的。只能无奈世间痴情人多,无情人也多,可是到底谁痴谁恋,痴者为谁,恋者为谁?感情里没有谁辜负谁,只有谁接受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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