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帮苏苏复习了上周教授的单词,就接到眼镜的电话,沈倩雯醒过来了。
我连忙亲了亲苏苏的脸颊,让她自己复习单词,并说好下周一定教她狼和羊怎样拼写,才令她嘟得老高的嘴放下。
下楼跟苏苏母亲说明情况后,就走出门赶往医院。这些天一直很担心沈倩雯的状况,甚至还打算临时抱抱佛脚去烧烧香,还好总算是醒过来了。
跑到隔离室门口,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玻璃,眼镜,以及眼镜的小女友都围在床边。关于沈倩雯的事,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想到这里我就有些莫名地惭愧。来不及再缓口气,我飞奔至她身边,顾不得被我撞开的玻璃,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喂,傻×,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她的脸色还是苍白地有些吓人,嘴唇干裂,听到我的话之后,眼睛睁开一丝小缝隙又闭上了。我顿时有些失措,转头问玻璃,“不是说醒来了吗?怎么还是这么虚弱,眼睛都睁不开?”
眼镜在一旁打趣道:“哟,这都没看出来啊,人家那是在藐视你怎么会问出那么白痴的问题,她伤的又不是脑子怎么会失忆?你以为这是在拍肥皂剧啊。”
艾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伴随而来的是她急速的咳嗽,我狠狠瞪了眼镜一眼,“照顾好艾琳吧,要你多嘴。”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艾琳在旁边一直咳嗽不止,眼镜怕扰了沈倩雯休息便把她带了出去。
我伸手把沈倩雯额前的一缕头发拂到耳后,轻轻叹了口气,“喂傻×,既然你听得见,那就给我好好记住了。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拿走。”她的睫毛颤了颤,唇角微微抖动。“我知道你是怕我们为难,但我是真的舍不得……好吧好吧,太煽情的话我还真不会,总之你先好好休息,待会傍晚的时候我再过来,那时候一定要跟我说上几句话,别再拿虚弱当借口,随便睁眼闭眼敷衍我了哈。”
我扯了扯还傻愣在一旁的玻璃,起身离开。
没有回头,于是就没有看见沈倩雯眼角滑出的泪。
眼镜和艾琳已经不知去向,而这时我才发觉,玻璃还是那一身工地上的打扮,天气越来越热,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皮肤被晒得黝黑,背脊也背压弯了些许,完全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看起来就是一个长期在工地上劳作的中年大叔。
对于四十万的巨款来说,我们做的不过是杯水车薪。
心又被抓紧,有些事情虽然不想接受,却不得不默许它的发生。我故作轻松地调侃道:“怎么又没经过工头的同意就跑出来了?不怕被扣工资啊?”
他后知后觉地拍拍脑门,“对了,倒把这事又给忘了,我得先赶回去了,你记得吃午餐啊。我先走了。”
我冲他摆了摆手,看他背影消失后,双手插进口袋准备回学校,却意外地在左边口袋模到一张纸质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老周给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