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样想的,你找我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江璧月满面微笑地望着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心里的感觉真是特别的亲切。
几年的分别,现在的师华琼看起来特别地靓丽和成熟,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一名职业女性的气质和风韵,但不管岁月怎么变幻,她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依稀可见当年潇洒大气的影子。
“这样对你说吧,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明超的事请你帮忙的......”提到张明超,师华琼的神情突然显得特别地严肃,语气也变得格外地沉重。
“明超?你是说咱们的大学同学张明超吗?你最近曾经见到过他?他现在怎么样,出了什么事吗?”不知为什么,猛然听到师华琼提起张明超,江璧月心里竟涌起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中有紧张,有激动,更有一丝丝的眷念和关切。
“你可能还不知道,明超离开你来到南方不久,我也辞职去了那里,后来,我们偶然间在一次校友联谊会上碰了面,就保持常来常往了,再后来,我听从了他的建议,应聘到了他所在的那家公司......”大概从江璧月的神情中看出了点什么,师华琼赶紧连补充带解释似的说明原委。
“这么说起来,这些年你一直和张明超在一起?”师华琼所说的这些情况,江璧月事先毫不知情,猛一听她说起,颇有点难以置信。
江璧月最后一次见到张明超,是在她和叶舟的婚礼上,但当时的情景是那样地繁忙和喧闹,哪里顾得上和他来叙旧,直到他走,也没有找到一点单独说话的机会。谁曾想到,这么多年,他竟是和师华琼在一起的呢!
“不错,我们确实是在一起,不过......”师华琼话说一半,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她,慌忙把话又收了回去。
“真羡慕你们啊,老同学可以在一起共事,出门在外,互相间也可以有个照应......”见此情形,江璧月隐约能够猜测到师华琼的心中所想,嘴上却并不说明,面上依旧没事似的有说有笑。
“你呀,是不出门不知离家的难!就拿我们来说吧,表面上看起来风风光光,人一提起来都是什么职业经理人、白领丽人的,收入高,待遇也好,千好万也好,其实,背地里顶了多少压力,流了多少汗水,受了多少的劳累和辛苦,谁也想象不到———你哪里知道,我们这些长年漂在外边的人,每天累得要死,象驴子一样地忙,还总是怕挨老板的骂,心里又是多么地想念和渴望,有家可守的幸福日子......”师华琼滔滔不绝的的一席话,说得江璧月顿时无言。
其实,虽然没有那样的亲身经历,她也完全能够想象得到,他们这些拼搏在外的人,尤其是华琼这样的女孩子,所承受的困难和挫折。想到这里,江璧月不禁对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增添了几分的敬佩之意。
“你看我,见了你光顾上高兴了,都站这儿半天了,也没想起来,让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会儿话......”站在校门口说着话,不住地有人从她们的身边经过,请求她们让道,江璧月这才猛然间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怠慢了老同学,遂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些道歉的话。
寒假就要到了,艺校的学生们参加完本年度的期末考试,都在焦急盼望着早些回家过年,所以,人来人往的反倒比平日里热闹了些,但不知为什么,江璧月总感觉,这所学校里的气氛有些异常。
“坐?咱们今天就先不坐了,以后总会有坐到一起的时间,但现在不行———我正要告诉你呢,明超的妹妹在这所学校里出事了,现在尸体就停在校内等待校方出面处理......”一听江璧月说要出去坐坐,师华琼连忙挥手制止,随后,又告诉了她一个令她震惊不已的事实真相。
“你说什么?明超的妹妹出事了,尸体还停在学校?莫非,她现在年纪轻轻的,人已经不在了?”师华琼所说的话,让江璧月觉得太难以置信了,所以,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以示确认。
江璧月和张明超自小相识,但对他的家庭情况却从来一无所知,这一次突然听说他的妹妹遭到意外花季夭折,心里着实替他感到惋惜、心痛。
“是的,他的妹妹已经永远地离我们而去,再也回不来了————都是那些不负责任的庸医误人啊,简直是草菅人命......”听到江璧月的问话,师华琼不由得万分激动起来,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一种巨大的悲伤与愤怒之中。
“怎么会发生这样不幸的事情呢?那明超知道以后,岂不是会很难过?”说句心里话,对于这位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一直钟情于自己的少时同学,江璧月即便不能从情感上真正地接受他,心灵深处某种异样关注的情怀,却也是极其强烈深挚的。
“你想啊,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不得跟椎心剜骨似的?!你是没有亲眼所见,最心爱的妹妹去世后,明超那悲痛欲绝、失魂落魄的情形,更别提他那单身多年,独自艰难抚养他们兄妹长大成人的可怜母亲了,一生孤苦,到了晚年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至哀至恸......”师华琼满腔悲愤的声讨控诉,一字一句听在江璧月的耳里,仿佛声声击打在她的心中。
“华琼,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超的妹妹是因为什么丧命的?还有明超,他现在在哪里,情况到底怎么样?”师华琼的诉说,深深地揪痛着江璧月的心,不知不觉中,她竟有些情绪失控,使劲地扳着老同学的肩膀,连珠炮似的发问。
“月儿,你先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知道明超的家人出了这样的事,你心里一定替他感到特别难过......”师华琼红着眼圈劝慰着江璧月,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是何等的情难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