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顶楼的阳台上,牡羊也跟了上来,语气里饱含嘲讽:第一次见你这么帅。
我没有答话。
妍澈继续道:你女乃妈虽然为人张狂了点,但还是很有用,看他收赙仪、设供桌供奉都很在行,这些烦人的东西都很讲究,像那些纸活里要有什么纸马、公鸡的,总之就是很茶包。
我的视线停留在那浅浅的月牙状的锁骨上,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和古堡里所见的那种暗暗契合,浣紫保持着她一贯的优雅,接受来宾对大哥的吊唁。
“干嘛突然不说话。”扶着栏杆,她掠了掠鬓角的头发。
“我在想,我要开始觉醒。”
“觉醒?你不是一直都在沉睡吗,看你那小眼睛就知道……”
“不是,我是说真的。”我扳过她的双肩,很认真地看着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我能肯定这想法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也许是我刚才看到了别人看我时那种鄙夷的眼神,也许是我看到浣紫她太辛苦了,也许,我也说不清……”
“这就对啦,觉醒后就会像以前那样。”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我没想到我一个简单的问题会让她是、沉默那么久,她挣开我的手,背转过身,看着云卷云舒。
“如果,很难回答——就算了。”
“恩,只是感觉有点不同,也没什么。”一似不依察觉的颤动在她肩头扩散开。
又出现了个不该出现的人,慕封双手插在兜里,衣袂翩然,玉树临风。
“你来了。”我先打了个招呼。
“恩。”他的喉间挤出极低的一个音符,像是声带轻微地拨动了一下。
一瞬间,我想起了自己在古堡里看到的一幕,以及自己准备玉成他人好事的想法,我一搓手:刚才浣紫让我上来拿样东西,我都给忘了,我先走了。
我把空间让给他们,躲到一旁去,静观其变。
慕封拿出一款发饰递给妍澈,那款发饰,是一只可爱的白羊造型。
怎么一切竟真的和我看到的未来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我事先看到,我还一直站在那里的话,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我已经开始分不清因果了。
正准备打包回去躲在家里的一角慢慢地数脚趾头,我记得未来是因为出了一点声响被她发现了,那么现在我一定要小心了,我尽量放缓脚步,往房间里走去,刚从墙后探出了脑袋,就见她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一上来便要拧我的耳朵。
怎么我用心去改变了,事实却还是一样,我闪到一旁,想再找个借口来避免已经预知了的结果,她却依然咦了一声:你口袋里发光的是什么东西。
“哪有。”我依然没有反应过来,模了模口袋,除了手机和一张卡外什么都没有,而她依然毫不忌讳地把手伸进“我”的兜里,当然是掏出了一样东西。
——发饰,白羊造型的发饰。
但这次这发饰不是凭空出现在我的兜里了,是我经过商店时买下的,我怎么会做了这样的蠢事,早知道真的会发生就不这样做了。
她的表情和我事先看到的一样,把发饰举到阳光下:纯钻石做的,你还真敢买啊。
一旁的慕封把他手里的那款同样的发饰收到背后,淡然道:很适合你。
语气语调甚至是说话时的时机选择都和我看到的未来里发生的一样,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来有些事不是人为可以避免得了的。
“是吗?”妍澈故意拉长了声音,把我的礼物放回我的手心,一下子就到了慕封背后,“可我还是比较喜欢你送的哦,你说过送我的,对吧,你该不会想收回吧。”
慕封嘴角一抿,什么也没说。她从他身后绕出,两人这样并排站着,真的很配。
这时欧巴桑朝着我挥挥手,扯着破铜锣般的声音喊着:出殡了,少爷来主持吧.
讲得好象是我要出殡了一样,可怜的大哥听到这么吵的声音,想要安息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