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电梯,胸前被撞了一下,刚想开口大骂,却怕有失绅士风度。
毛毛的一团东西从脖子旁扫过,侧身望去,竟是她,揉着睡眼,浑浑噩噩地拖着一头杂草。
“妍澈。”我赶紧按开电梯门,走进去想把她拉出来,却不知哪个混球按了关门键,把我和芷纤隔开了。
我赶紧叫小李把车停在门口,再打给芷纤,告诉她,小李会送她回去。
刚忙完,就听见妍澈的嘲讽:原来是跟芷纤在一起,难怪整天不见人影,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双手叉在胸前,转过脸去:还不快送她回去,上来干嘛。
“这个,我有份文件要拿,你去哪?”我迅速为自己的意外编了个理由。
“我……哦,想起来了,我走错路了,我要下去。”天底下竟还有这种走错路,上错电梯的。
“对了,我要找徐理事查件事。”她撅起的嘴可以拈在墙上作挂钩。
“今日事今日毕,我还是去找徐理事拿文件吧。”方才为自己的机智庆贺,这才发觉,电梯已经升至顶楼了,又重新下降,空旷的电梯里只有长短不一的呼吸声。
电梯门开了,我这才发现门宽竟比两个人的肩膀窄,我和她并肩走过,同时被卡在门上。
她以为我在捉弄她,侧身一甩头发,怒气冲冲地走开,留下还愣着的我差点出梯祸。
循着她独特的香味,轻松地找到徐理事的办公室。
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旁是个中年妇女在为她泡茶,见到我进来,略一欠身,打了个招呼:总经理,刚好董事大会留个份协议在我这边,您过目一下。
我接过来一看,眼前的字开始像人一样扭开扭去,我拉了一下妍澈的袖子。
“干嘛(妈)。”
“恩。”徐理事。
“恩?”我。
我看到徐理事疑惑的眼神,这才领悟过来,原来妍澈是在叫干妈。我才没那种闲情占这种烂便宜,却迎上妍澈的怒目而视,接着就是脚下一痛,而且还是那种皮痛之后是骨疼的,想必她踩了一下后还使劲往下压。
我再也受不了这种野蛮人了,另一脚便去招呼她,就这样,表面上相安无事,而脚已千疮百孔。
我实在很佩服她,她还能边笑着说:干妈,像他这种人,怎么能当总经理,难道全市的能人都死光了,对了,我上次要查的那件事呢。
徐理事这才想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上面写得很清楚。
“这是什么。”上面那些字很别扭,没一个是我认识的,可能它们认识我。
“两年前的一份赔偿协议。”徐理事也为我倒了杯茶。
“两年前?”我看着妍澈,感觉她像掉进深渊里,我握住她冰凉的手,她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她勉强地笑着合上文件,推回给徐理事:干妈继续说要事吧,我只是随便看看。
“总经理现在是遇上麻烦了,资金出现很大的漏洞,财务部又说是见到总经理亲笔信而拨款的,董事会颇为恼火。”她干妈娓娓道来。
“是我的错。”我答得很无奈,甚至还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不,我不相信,总经理完全不具备动机,这件事决非这么简单,说不定是某些人处心积虑,别有用心设的一个局。”徐理事果然是经验丰富的人,一看便知道有猫腻。
“所有责任我来承担,亏空的钱我会尽快补上。”脑子里总有不可思议的东西要钻出,不经过我的心,只是借助我的嘴型。
“喂,你这ZT,有钱没地方花呀,都说不是你的错……”妍澈还没发完牢骚,就被电话铃声打断。
她干妈如实汇报了我的答话,然后神情沮丧地挂断电话:一些不明真相的底层人士正准备发动倒晗运动呢,然后董事大会也催得紧。
妍澈扯住我的耳朵用上狮子吼:叫你别逞强,你却不听.
我倒是出人意外地平静,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徐理事,那我和妍澈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