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橱窗旁,她的眼神停留在一款钻石发饰上,我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倒映在橱窗上的,慕封的眼神随着轰鸣的机车声一闪而过。
她忽然甩开我的手。
我捂住了肩。
“怎么了,很疼吗。”她笨拙地想要帮我消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脸上掠过难为情,突然间变得很可爱。
我别过头轻笑,想把她那一瞬的样子永远记在心里:“算你有良心,为你挨了这么一下,该请客吧。”
“如果请客,该请的是慕封,如果没有他,你的脑袋也要见血了。”她嘟起嘴,后退了几步,回复到洒月兑的样子。
“他?他只是站在那里,挥拳头的人是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赶紧争辩,怎么可以让这么伟大的功劳就这样没了呢?
“真正的高手都是用眼神杀人的。”她伸手在眼前比划了一下,脸色不再像刚才那么沉闷,笑得连星星都感染到了,一闪一闪地融入她的眼神里。
两道人影,缓缓地拖着。在林荫小道下,落叶簌簌在脚下滑动。
“就他那死鱼眼。”
“那你,鱼卵眼。”
“什么?”
“鱼卵很小啊。”
“现在都流行小眼睛、单眼皮的。”
“流行感冒也很流行。”
“……”
两道人影,融进夜色中,毫不顾及形象地争吵着,打闹着。
距离在成倍地递减,一晃便到了家。
“喂,记得慰问我的伤口。”我见她一甩鞋子便上了楼,赶紧提醒她。
一进了家,她便闪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就是不绝于耳的翻箱倒柜声。
我透过门缝往里瞧,不时有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飙出来,在她身后堆成了小山。
不知她又在干什么了,回房刚月兑下血衣,一道人影破门而入。
我忙扯过床单遮住,她刚捂着眼背过身去,便转过身来看着我,像在看一只猴子怎么进化成人。
“你不会敲门?还是想偷窥。”我往上提了提床单。
“谁稀罕,快穿上啦。”
“装什么清纯。”我故意放下床单的一角,露出肌肉男的强健胸肌,“免费的猛男秀,不容错过。”
“又不是没看过。”她撇了撇嘴,像是很不放在心上,糟了,什么时候处子之身被她看过了,要是传出去,那可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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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对你负责的,明天,我一定要来提亲,然后明媒正娶……"
“呜呜呜呜……”
“不要哭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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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竟浮现出这么惨不忍睹的一幕,可惜……
“又在乱想什么。”她敲了下我的脑袋。
我这才回过神来,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伤口上爬,我醒悟过来的一时候,嗓子已经比大脑先作出判断了,嚎叫声差点掀翻屋顶。
“是不是男生,这么怕疼。”她又把我摁回床沿,淋上了一大勺红药水,“上药,别动。”
我再怎么想乱动,也没力气了,全给伤口上的疼吞噬了,这时的我很能明白猪在砧板上临死前的心情:“轻点啊。”
等到上完药,我早已大汗淋漓,更糟糕的是发现盖在身上的床单早就被踩在脚下了,全身就只剩下一条短裤,而她在一旁若无其事地把红药水和棉签等塞进盒子里。
“看猛男秀也不会害羞,是不是女生啊,色婆。”
“谁想看你,一堆排骨堆在那里很碍眼。”
“标准身材呐,哪个女生不羡慕我这种身高和体重。”
“切~~”
我穿好衣服,她去厨房拿了两瓶橙汁,两人坐在窗台下,窗帘在头顶上微微轻扬着。
“怎么又是橙汁。”靠着橙汁,我的头就大,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脑袋。
“我拿什么你就喝什么,意见那么多……”
“你干嘛乱跑,而且不是叫你说,不要乱喝别人的东西。”
“没有。我是叫服务生送酒来,然后有个男的约我跳舞,长得蛮帅。”
“花痴。”
“那你去做什么事。”
“我是听说,市里一些有分量的人常到那里去消遣。”
“对,我就见到市里领导班子里有好几个去,还有像某董某经理的好多。”
“他们去干什么。”
“钱、权、色的交易。”
“难怪总有人盯着浣紫乱看。”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甲方称赞乙方的秘书漂亮,乙方就要把秘书送去给甲方陪过夜。”
“这样啊,那我就要向你老板称赞你漂亮了。”
我的背上挨了重重一击,还差点跟门来了个亲密接触。
“睡了,不早啦,明天还有课呢。”她一扬头发走了出去。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我坐在床上,掰着脚趾头数着,四天了,四天中我都在做着什么,有的人朝我走来,又有人离我而去,身边的事复杂的奇怪的纷繁的,似乎只有和几个特定的人在一起才是快乐的。
但是我就这样毫无目的地一天过着一天,我在干些什么,我到底要干些什么。
仰天,我看着夜色如墨,星凉似水,幽思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