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活动时,思想之花还蔫着,我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深怕骨质疏松,她和所有的人都很玩得来。我则抱定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心态,尽管表面上一眼就可以看出我放的是无钩之线。从某个程度上说来,我在五岁时就具备老姜七十八岁时的智商,那句姜是老的辣真得该改改。
那真是个讲卫生的年代,大家排着队洗完手,用自己的手绢擦干净,我忘带手绢了,这绝对是我妈的错。她把她的手绢递给我,那只不是流氓兔,我看得真切,上面绣着一只小白兔,n年后才知道那是一种可以作为定情信物的东西。可惜我没有好好收藏。
洗完手,迎来了课间餐,在我眼中,那纯粹是狗食之类的东西,我很慷概地把它送给班上最胖的人称胖夫的大朋友,胖夫因为一块狗食成了我的死党,害我错误地认为死党是廉价的,该死,造成我思想的偏差。
又是活动时间,当时有一种东西,一根绒拴在易拉罐上,然后用脚踩在罐上,美其名曰踩高跷。那堂课,我踩爆了三个,好在李叔站在我身后,否则老师准会凶神恶煞地踩爆我的脑袋。我也因此得出一个结论,做人一定要踩在巨人的肩膀上,而不要踩在垃圾上。
我正自鸣得意为祖国的文化事业又献上一句至理名言(等上了小学,才知道几百年前的一个叫牛吨的家伙抄袭了我的话,可惜人家已入土为安,要不准告他侵权,毕竟死者为大,我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而去打扰他老人家的安息)。这时有个尖嘴猴腮的小屁孩要我把高跷让给他,因为老师正和李叔天南地北地海侃,不时地眉来目去,沉浸在美妙的两人世界中(这也给日后小朋友的心灵造成极大的创伤,不知不觉中教会了某些具有慧根的人,比如妍澈,比如我),他们已无暇顾及其他,所以这位猴兄(姑且这么叫他)便不按顺序了,在我兴头上惹恼了我,我当时很不爽,把高跷甩到一旁去,猴兄推了我一下,我便暗运内力,打通任督二脉,朝他面门就是一掌,他不避不闪,我误以为遇上了金钟罩铁布衫的传人了,刚想收力以免反弹,可过了两秒,他向后栽倒,鼻血涌出,我的心理素质很好,知道他死不了,另外一些人早吓得鬼吼鬼叫地跑掉,妍澈拿出仅存的手绢帮他擦鼻血,我后悔倒下人的不是我,不光得不到温柔,还要挨训。老师和李叔被惊动,各为主子,僵持不下,老师誓死捍卫生命权,李叔誓死捍卫我的人格尊严权,一场旷世姻缘再无下文,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只要誓死捍卫两人间的爱情就行了,这才是所谓的双赢,李叔终生未娶,也算痴情,此是后话,就此表过。
当天的小红花颁给了妍澈,而我只有挨训的份,好在她有点良心,虚请假意地问我是否受了伤,我心情舒坦了许多,忘记了她那朵小红花是建立在我受训和猴兄受伤的基础上,而我就这样被类似资本家的虚假脸面给欺骗了,我好后悔没有早点跟马克思打交道。
她的手绢被污染了,我便和她共用一块,直到n年后有一部讲述兄妹共用一双鞋的电影,很有模仿我们的嫌疑,可惜我和她没有事先去注册一个专用二人商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