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点起来。小绿今天必须要给你上妆打扮!!”一大早起,我就被外面小绿的吼声给震醒了:为什么以前我就没有发现这孩子会“河东狮吼”?
“姐姐,今天可是你第一次去酒肆唱曲儿,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俗话说‘三分人才,七分打扮’,姐姐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话,怎么可以……”小绿将我按在木凳上,一手拿着梳子,一边说着不和她年龄的话,一度让我迷惑:到底是谁穿越过来的?是你小绿吧(怎么看都不想是个八岁的孩子啊)?
“你是在嫌弃姐姐长得不够漂亮么?”我调笑着:已经两天了吧,已经没有见明莲了。回头看看在书桌上的书信,心突然又沉了一沉……
“当然不是了,姐姐长得……”小绿说着这话,却是停顿了一下,我就来劲儿了,弯着眼睛看着她,等着她的话,小丫头眉头紧锁,后来眼睛亮了道,“对,公子说了,是寡淡。姐姐的长相过于清淡了,彰德府的人不会喜欢的……”
“哪位公子说我长相寡淡了?”我耳尖地听到,抓住小绿不停顿的手,轻声问。
“……是李廉总管说的,姐姐不会生气了吧?”小绿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卖萌地看着我,随后说,“我是看着那位明莲姑娘穿着明艳照人,姐姐怎么能这样素气……”
“傻丫头,李廉说得没有错。我又生什么气呢?只是人的气质便是不同的,怎么能一样的打扮?那样明晃晃的打扮配着明莲便是好的,我这样的素净打扮也是好的。我又为什么非要和她一样的打扮?要记得:只要适合自己的便是最好的。不论其他的那个多值钱、多有价值,于你都是无用的。”我仰仰头,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梨花白素锦长衣装上,换了一双淡蓝花纹云头锦鞋,重回到铜镜前,看着自己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依旧是淡淡的眉,大大的眼,小小的鼻子,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苦笑,带着说不出的倦意,不过是一年而已就成了这样了……
只是停了一会儿,就拿起手边的眉笔,刚刚将笔抬到自己的眉间,却又放下了,低头看看满桌的东西,轻轻一笑:这些都是化学的东西吧?想到这些,就信手将那对丁香米珠耳坠戴到耳朵上,然后……就起身了。
“姐姐,你这是去酒肆唱曲儿,不是去午休。这样怎么可以?”我刚刚起身,小绿就叽里呱啦地说起来了,那是真正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聒噪”。
“小绿,你帮我把那幅彰德府的地图拿过来。”我并不理睬小绿的抱怨,小绿也只是跺跺脚,外加一句“秀儿姐……”,便将地图放到了我的手里。
从地图可以看出:城为东西横长矩形,以东西向大街为横轴分城为南北二部,北为各个游园,南为居民闾里和衙署,从南墙正中向北的大街正对游园,与横轴丁字相交,是城市纵轴。全城规整对称,秩序井然,分区明确。而那些用星星表示的地点都是我这一年要去唱曲儿的酒肆,看得出来酒肆分布大多在游园附近,特别集中于街道的交接处,然而距离玉人楼却是极远的……
“小绿姑娘,你家姑娘可是准备好了?”小绿在我的屋子里看着我的打扮还愁眉不展的,外面就叫起来了。我拉拉小绿的手,小绿还是撇撇嘴,和我一起走着,不情愿地道:“现在就出去了。”
“诶呦呦,果然是后厨房出来的。就这副打扮也敢出来?”我和小绿刚刚出来就碰到了在门口艳妆华服的明莲和她的丫头珍珠。当然这样不过脑子的话显然是珍珠说的。
“明莲姑娘好修养,主子都在丫头也敢乱说话?”我拉住身前想要冲上去的小绿,正准备开口,却被人抢先了……
只见来人身着一袭白衣,清冷如仙。清风拂过他含笑的嘴角,天狼星般的眼眸却冷冷地盯着珍珠,一个下马提步到珍珠面前,伸手拉住珍珠的手腕,珍珠的小女儿情态还没有来得及表现,只见他一个使劲儿就将珍珠甩到了几个龟奴身上,漂亮的声音打破大家的痴迷:“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上官总管,您是在开玩笑吧?”珍珠的叫声带着恐慌,见祈风没有回头,就看着明莲求救,“姑娘,救救珠儿啊!”
“上官总管,您看我今天是第一次出去唱曲儿。身边没有一个丫头,怕是不行的吧?”明莲走到祈风面前,眼睛发出的电如果可以储存,估计中国的电厂都可以停工一年了,但是人家祈风同学还是满脸冰霜的样子,不见所动(好家伙,革命期间的话,您老一定是个大人物)。
“玉人楼有玉人楼的规矩,一个小丫头都可以妄议主子的不是,让其他的楼知道怕是要被笑话的。”祈风的话虽然是对着明莲说的,但是脸却是对着我的,从衣袖里拿出一方朱纱,没有等我问话,就上前一步,将朱纱给我戴上,只露出了我脸的上部分。我条件反射地想伸手模模耳朵,半路却被祈风拉住了手,轻轻的声音只有我们可以听见:“就这样,戴着朱纱不要去下。”
我顿顿自己的手,眼睛却不敢看他,只是移向了明莲。祈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明莲道:“明莲姑娘第一次出场,要是不让丫头陪你倒是我的不对了。这样,小绿你陪着明莲姑娘,你家姑娘就由我看着吧。”
祈风自己说完,就拉着我的手,将我送到了轿子里,自己策马走到前面。我抬手掀开帘子,只见明莲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有丝讽刺溢出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