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歌 第十一章 突生奇变

作者 : 紫残

天色渐暗,月上树梢,银辉华影,细如白沙,洒在白岳峰上,劲风呼呼,落叶簌簌,韩通站在营前望着峰顶笑道:“杀入宫了,哈哈哈哈!破了!”突然听见瞭台一声悲吼,白影一闪,形如鬼魅,双脚生风,不及转眼,便奔上山去,激得尘土飞扬,韩通一惊,喃喃道:“云……鞘!他……不是不会武功么?”云鞘终于崩溃,满脸潮红,如疯如狂,口中不停道:“别打了……别打了……爹!”兀然怒吼,面目扭曲,狰如恶魔。~~超速首发~~

鸢儿跪倒在地,望着绝尘而去的云鞘,清泪滴滴落下,又挣扎而起,边跑便哭道:“鞘哥哥!等等鸢儿,等等鸢儿!”

韩通冷笑不语,一人走来笑道:“恭喜副帅,此战赢了。”韩通转身,却是算千机,便躬身摆首道:“此战算总管功不可没。”算千机连忙扶起道:“副帅……”话声一顿,猝然止住,话没说完,却是说不完了,算千机双眼圆瞪,面容尽是难言之色,嘴张半开,手犹自伸着,缓缓向后倒下,月复间赫然插着一柄匕首。

韩通冷然看了算千机一眼,高声道:“来人!”一人奔来跪下,韩通道:“准备好了么?”那人道:“已准备妥当。”

韩通颔首,转身静静望着那传来惨呼狂笑的峰顶,阴笑着幽幽下令道:“放火,烧山。”

水清月明,寂无声息。

一滴血,溅入庭间池塘,滴在水中倒映的明月中,涟漪微微,迅速扩散开来,映月轻轻晃动,泛出淡淡血色来。

残壁断垣,残剑破枪,花草凌乱,血染窗帘。

两道人影若花蝴蝶般,穿梭在庭院之间,飘忽幽魅,出手极快,霎那间出手数招,在空中急速旋转,后砰然一掌,如裂帛般猝然分开。

寒素沁半跪,单手撑地,口中汩汩流出鲜血,眼睛充满绝恨,努力吐出几个字:“魔鬼!你……不是人!”

叶落残慢慢走过来,用手轻轻放在寒素沁头上,轻声道:“告诉我,清水密室在哪。”

寒素沁冷笑,口中的鲜血已让她说不出话来。

叶落残皱眉,又淡淡轻轻道:“去吧。”内力一吐,颅骨碎响,清脆错落。

叶落残长叹一声,望着这满园横七竖八的尸体,猛地呛出口血来,血溅在白墙上,格外的刺眼。

洗墨崖边,火把迎风猎猎作响,数以百计的人,前扑后冲,嗓子已经沙哑,神志已经不清,却提着剑,死命地往前冲,思远仰天大笑,双掌翻飞,满身剑伤,血浸红了衣襟,贴在身上,却似浑然不知,不停地出掌击倒冲上来的人。池渲疯狂地舞着双剑,有如中魔一般,双剑刷刷形成半圆,拼命的护住身后的沫然,天痕、淅涟在怀中哇哇大哭,沫然紧紧抱着孩子,看着池渲又望着思远,泪水如断线珠子滴滴坠下,见池渲已力竭之境,便撕下裙脚,撕成一条,狠心将小淅涟用布条绑在背后,袖中抽出秋水剑,左手抱着小天痕帮池渲助阵,沫然两年来,水清决已经颇有成效,一出手,清光溢泻,伤敌一片,但清水宫终究寡不敌众,人数越来越少。

思远见已到此绝境,在这般下去,定无幸理,便哈哈大笑道:“云老贼,有种就朝我来,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别派些虾米来让我扫兴。”云重天将铁枪重重一放,站在人潮之外,冷笑道:“姓月的,别撑了,清水宫已经全灭,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思远见云重天并不上当,心知不下狠手,难将他骗过来,当下怒喝一声,犹如天雷暴炸,大晋众兵,齐齐一吓,思远蓦然出手,若秋风扫落叶般,将四周之剑搅吸过来,又是一声暴喝,手中内力猝吐,剑绷然射出,刹那间数十人中剑,滚倒在地,惨叫不已。思远轻蔑的看着云重天嘲道:“云老贼,你太小看月某了。”云重天勃然大怒,提枪跃进人潮,却见宏生纵身一掌已和思远打了起来,宏生长眉倒竖怒然道:“月施主何必妄作执念,你若收手,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可随老纳返回少林,洗清罪孽。”思远哈哈大笑道:“大师,你双手皆粘满血腥,何谈什么罪孽?”宏生大怒喝道:“魔孽!老纳好心劝你,还不知悔改,你血刃我罗汉堂五百弟子,偿命来罢!”二人话说着,手却不停,片刻之间已过数十招,大晋众兵不敢上前助阵,有大胆之人用剑劈来,或被重掌吐血,或被跌下深渊。

云重天见宏生久战不胜,已是不耐,只想上前将思远毙于枪下,忽听见婴儿哭声,兀然阴笑,高高跃起,便是一枪向沫然夺下,沫然一惊,秋水急收,锵然一声,枪剑相碰,沫然后退三步,虎口渗出鲜血,喉头微甜,气血翻涌,原来沫然生怕伤了背后的小淅涟,硬生生接下云重天凌空一枪,沫然强压内息,冷然看着云重天道:“云重天,你毁我清水宫,沫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云重天冷笑道:“做鬼?你做鬼都难!”说罢又舞枪直上与沫然打起来,思远见沫然受伤,心中大乱,欲纵身过去,却被宏生死死缠住,怒火丛生,不由纵声狂吼,誓将宏生毙于掌下。

叶落残踏着月色,绕遍了清水所有屋子,均一无所获,便出来庭院,忽从黑暗中跃出五人,均是穿着普通藏剑盟弟子的服饰,发髻却各挽五色布带,分为白、绿、赤、黄、黑五色,年纪各个已过花甲,只听头挽白带的人禀道:“盟主,里外都没有。”叶落残喃喃道:“怪了,怎么就是找不到。”正自思虑,突见一人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气喘如牛,全力朝这边奔来,每踏一步便将地上的青砖踏得粉碎,一身灰白的长袍弄得满是泥浆,双手鲜血淋漓,兀地望去,宛似夜半出来嗜血魇魔,不禁让人一栗。

叶落残一惊,瞳仁微缩,道:“云公子。”狂奔而来的人正是云鞘,适才他如奔牛般疯狂冲上山去,乱闯乱撞,不知奔去何处,一见拦物,出拳便打,真气澎湃,力大无穷,数十棵矮松,被他一口气接二连三打倒,气犹未尽,见峰顶火红如绵,又直奔上峰顶来。

云鞘狂奔过来见叶落残拦着他,红眼猛睁,面容露出桀桀怪笑,鼻吐热气,伸手便向叶落残抓去,爪风阴冷,快速无比,叶落残心头一震,失声道:“烛龙爪!”翻身骤转,凌空挥袖,急点云鞘左臂肩井,天泉,曲泽三处大穴,喝道:“五老闪开,他会百草仙的魔功!”那五人本欲上前帮忙,听到叶落残语,齐齐大惊,一人忙急声告道:“盟主,千万别碰他!”叶落残挥袖打在云鞘曲泽穴,云鞘却浑然无觉,依然数爪抓来,叶落残皱眉,借力翻了个跟斗,右手回袖又点云鞘胸月复天突、膻中、气海三穴,云鞘蓦然变爪,抓住叶落残的袖子,桀桀怪笑,手爪泛红,扯直的手袖中忽鼓落起伏,如有活物从手袖中向叶落残掠去,叶落残大悚,神色从未如此凝重,怒喝一声,真气澎湃,黑袍如鼓胀的风帆,左掌猛打藏于右袖的鼓起之物,“嚓”的一声,叶落残右袖被巨力挣断,化为黑蝶簌簌落下,叶落残弹身飞上屋顶,怔怔看着自己露出半臂的残袖,眉蹙如墨。

云鞘阴怪地笑了笑,转头见洗墨崖边,火把簇簇,鲜血四溅,又红眼放异光,鼻冒热气,竟不理叶落残,缓缓向那边走去。叶落残看着他缓缓走远,长叹一声,神情萧索,落下地来。那五人连忙跃出来,齐声焦急问道:“盟主没事吧?”叶落残轻叹,摇摇头道:“我先已受伤,真气不足,幸是他炎黄真气并未完全炼成,否则我难逃此劫。”那五人俱是一震,头带绿带那人惊道:“那百草经真如传说中那么可怕?”叶落残冷哼一声,道:“我先若不受伤,又岂能容他猖狂?”又顿了顿,沉声道,“我们已没工夫管这些闲事,那疯子过去,可能会帮我们争取一点时间,我们要在他们回来之前,将清水密室找到。”那五人拜首遵命,叶落残颔首,各人便散入黑暗中。

韩通看着熊熊燃起的大火,哈哈大笑,怨恨的看着峰顶道:“云老贼啊云老贼,怪只怪你挡我路太久了,我等不及了,你就下地去做你的将军吧,哈哈哈……。”火光映着韩通的扭曲狰狞的脸,甚是可怖。

突然韩通笑声嘎然而止,眼睛瞪得极大,喉咙咯咯直响,僵硬的笑容中透出无边的惊恐,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想要吸气,喉咙中却漏着丝丝凉风,伸手欲去模脖颈,手未伸到,已轰然倒下。

一颗不大不小的佛珠不斜不歪的镶在韩通咽喉之处。

天间暗地,传来佛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隐着滚滚怒意:“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主将一死,群龙无首,大军顿时乱作一团,一个副参将稳住局势,提议灭火,将云重天救下来,众人纷纷同意,去山下救火,不料秋冬之际,树木干枯,极易燃烧,大火已高数丈,无法控制,那个副参将左思右想没有主意,知此火之下,云重天定无幸理,无奈之下便率这千余残兵,连夜北上,返回歙州,准备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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