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这才转好,慰然一点头,把秦川披在他身上的大衣衫裹紧,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说道:“洲儿,你听好,从今往后,你不再姓丘,你姓秦了,而你的三舅父也就是你的爹了,按照我秦家世规,你从此就是我秦家的儿郎。”然后将他直送在秦川面前道:“快,快叫一声爹。”
秦川不虞妹妹会如此急进的行出这样一番主措,眼看剑洲露出些惶犹之态,正想劝阻一下,剑洲却已前态尽消,对他大露诚挚亲近笑容,就如同对亲生父亲般唤道:“爹。”
那一声亲唤顿如一股暖流直冲入了秦川的心窝里!漫天雪花中,他却周身热感,一时间再顾不起别的,唯觉疼爱不及的赶忙揽住他应道:“好,好孩子。”其后便牵着他又带妹妹一同进到屋中。
剑洲一看见母亲房中床上躺着的自己的小妹妹,登时欣喜希罕得紧凑在旁,一会儿模模脸一会儿动动手,叽叽咕咕问说个不停,逗得秦楚连绽出多日来已难得一见的笑容。
万分担重妹妹会难扛婚变伤痛的秦川后来却见她得儿女相伴之喜慰,也很感欣慰,又受温鹂主意,在晃眼又至的秦楚女儿百天那日摆宴庆祝。
秦岭一家也专门前来聚欢,宴席上,众人皆暗存特意的引逗秦楚开怀,但欢乐热闹过了一阵,秦楚终还是禁不住蓦地感伤凄言道:“这么多年了,我总算又可以和你们这所有家人团坐在一起吃饭了,只可惜昔日众多的兄弟姐妹而今就只剩下了咱们几个,再也见不到以前那种喧热的场面了。”
秦川等人顿也觉一阵伤感噎喉,秦岭忖语笑解道:“可咱们的下一代却都够满一桌的了,四姐,这就叫做‘生生不息’,尤其在我秦家,前仆后继是常有之情。今日是我宝贝外甥女的百天喜庆,咱们不提那些伤心事。”
秦楚忙也绽颜一笑道:“六弟提醒的是。我总是这样想不起顾重大家的情绪,你们别因我扫了兴,来,快继续吃菜喝酒。”
众人复归欢情,陆女英为能进一步岔解开秦楚忧思,便笑问道:“对了四姐,自我来此,还没顾上细问你因何给这无比可爱的外甥女儿起了‘月明’这么个好听的名字,想必是你生她那天的月色十分明亮吧?”
秦楚果喜疼之色一现道:“正是呢,那夜我月复痛时一直凝盯着窗外的月儿,只觉那夜月色格外清皎明亮,心里就象能得到某种慰籍般,似也痛苦得不那么厉害了,后来生下了她,就给她取了这个名。”
陆女英频频颔首道:“这名字听去还颇具诗意呢,可惜我们凌霄是个男娃,不然我一定学四姐也给思取个这般好名。”
此后众人不断故增喜兴的对秦楚闲谈笑语,秦楚也一直殷勤顺应、笑容灿烂,但深解她的秦川看得出,那其实大都是强作出来的。
散宴后天色已黑,秦楚让秦川同她在园中走走。秦川这一向本就重意竭力抽机能陪妹散心解闷,自是无不应允。二人步到芙蓉池边,秦楚忽而停下脚步,望着一轮冷月下波光粼粼地池水,怔然幽思。
秦川见她神情郁重严肃,正关测欲慰,却听她已蓦地缓缓说道:“三哥,过一阵子我就要离开这里了,麻烦你届时代我向嫂嫂和六弟他们一家打个招呼,我不想自己再同她们大家告别去,不然必得又经受一番难为劝阻和不堪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