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秦川见到妹妹那副毅无可改的模样,也惊得呆住!
他们在此庭院争议的这一长段时节,北风早起愈紧,停了一夜的大雪又如揪绵扯絮般飘洒下来,是时但听风啸、别无一声。丘莫高立于漫天雪花中,瞋目圆睁紧紧直视着秦楚,脸上肌肉陡然一阵抽动道:“你真意如此?秦楚,你可都想清楚啦?”
秦楚毫无半点犹豫的一点头,那副无比坚决之色任谁都难有再疑!
丘莫高目如喷血般又注视了她一会儿,蓦地怪啸一声,身形一展便掠空踏墙而去,转眼就远消无踪。
秦楚一动不动,再连最后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是倔强挺立了一时,双目一闭,眼泪便汹涌流滚了出来!
秦川满心异感大荡,也说不清是个怎生伤恻滋味,将刀掷于旁人,虽知这一时间势难慰解得了她,却还是尽心极力,象从前年少时每每安抚她时一样,双手搂扶住她肩头,道:“阿楚我的好妹妹,你心中难过尽管宣泄出来。无论何事都有哥哥帮你分担,这儿本就是你的家,你自可安生住着,先别虑想许多。”
秦楚一头扎入他怀中,这才放声痛哭!
秦忠待秦楚悲情得泄稍平,度势将剑洲带了过来。剑洲一瞅见母亲,便欢喜得挥手大叫:“娘亲!娘亲!”快步奔跑了起来!
秦川虽早可算知这孩子到今年是八岁,但凭六年前对他见留的那两岁小儿的印象实难测想出他眼前已经长成的这副大男孩模样,且眉挺目朗的甚有俊相,由不得直泛起一阵喜疼!
秦楚蹲,一把迎抱住扑面奔来的儿子,然后又赶紧松开在他身上下审视抚模,喜悲交集道:“我的乖儿子,娘亲都快想死你啦!快让娘亲好好看看……”说着两行泪水又直流下来道:“这全是娘亲不好,任性负气的把你丢给了你爹,让你跟着他可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剑洲从小亲近母亲,在母亲面前一向懂事,见状忙伸出小手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全如个大人般抚慰道:“娘亲,你别再伤心,洲儿知道是爹总惹得娘难过,我就快长大了,一定会好好保护娘,再不许我爹欺负你。不过洲儿以后要一直跟在娘身边,再不能见不到娘!”
秦楚一声哽咽,复一把将他紧紧搂在怀中!秦川在旁眼看那么冷的天,丘莫高却连衣服也不知给孩子添,他身上还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虽见测是自小习武、身骨显坚,但先前在热屋中还好,这会一张圆脸却已冻得通红。直觉一阵心疼,忙劝秦楚道:“四妹,快领剑洲先进屋去吧,这儿太冷啦,别冻坏了孩子。”
秦楚却一时未省顾,只是一味搂着孩子伤泣!秦川便月兑下外衫,披裹在剑洲身上,不想他回头便道:“谢谢三舅父。”
秦川见他好生懂礼,且神情间对己甚显亲近、全无生忌。正更添喜欢,秦楚却突然止泣,双手握住剑洲两肩,大现郑紧的问道:“洲儿,你爹他不要咱们母子啦,以后娘亲要你就安住在这里,你可愿意?”
秦川正直觉想劝妹妹不要对小孩子讲这种话,只见剑洲已甚为顺应母意的答道:“洲儿什么都听娘亲的,娘要我住在哪儿我就住在哪儿。”
秦楚又紧问道:“那娘撵走了你爹,以他脾性,你怕是一生都再也见他不到,你可会怨娘么?”
剑洲顿露孩子家的一惊怔神情,但紧接着又道:“洲儿不怨娘,娘这样决定一定有娘的道理,往常都总是爹不对,娘那样好,他还总同娘吵,闹得全家都不安宁,那天他竟还伸手打娘,把娘气跑了,他又打我,不许我说一句找你的话……”说着也哭了道:“娘亲,这么长时间我每天每夜都想着你,今天可算是又见到你了……”
秦楚顿时泪珠疾堕,疼爱不及的连抚着他脸道:“宝贝儿子,都是娘让你受苦了……”说着忽又神情一正道:“洲儿,以后若是娘不在身边,你一定要学会自坚自立。别忘了你是个男子汉,身上还流承着这大秦世家英勇的血脉,如果有一天娘又离开,你就在外公家这英雄男儿辈出的忠正府里好好生活,刻苦习武、自强不息,将来成为一个和你无数长辈一样顶天立地的侠义男儿!”
剑洲听觉母亲话中似有异意,顾不得她励志,只感一阵着急道:“娘亲,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不和我一起住在这里么?那洲儿要跟着娘,娘到哪儿洲儿就到哪儿!”
秦楚登一沉脸道:“你刚才还说什么都听娘亲的,怎么转眼就变卦啦?”说着又禁不住大露伤情,凄然滴泪道:“娘现在已是万念俱灰,你若再不肯听娘的话,那真是安心要娘的命呵……”
剑洲大急变脸道:“不娘亲!你千万别再伤心!我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