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姨娘哭哭啼啼，说了半天，终于将如何向李歆提亲被拒绝，又如何与宋存卿定下毒计等事一一道了出来。舒婉云听了，又喜又怒。雪巧却哭了起来，拉住舒婉云的手便捶自己，道：“雪巧怎么那么笨！那，那醒酒汤里下了药的，可雪巧，雪巧端给了先生，还让先生一定要喝完。雪巧该死。”
舒婉云知道了真相，心里愈发明朗起来。李歆还是那个李歆，初见时面如冠玉，月色下情深款款。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他为了她拒绝了别人的提亲，他不曾负她。她又不断自责，想起早晨，李歆回头时绝望的脸——她伤害了他！她又担忧，此刻的他孤身一人呆在冰冷的牢房里，面对未知的恐惧，面对爱人的疑惑，他……
辛姨娘见她只是发愣，也不说话，急了，道：“婉云，看在姨娘多年来待你如同亲生女儿的情分上，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
舒婉云回过神来，道：“雪巧，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姨娘，既然是宋存卿定下的计策，他肯定想好了对付李先生的办法，先生想平安出来估计难了。而且，而且这等事情处理不好，会坏了先生一生的清誉，我们要想好应对的法子。”
雪巧平复下来，安静地看着沉思的小姐，不敢打断。辛姨娘也不出声，只恨不得有着才女之称的舒婉云能够一下子想出什么好的法子。过了片刻，舒婉云道：“既然今天还没有开堂审问，想必他们的计谋并不完善，我们还有时间。这样吧，明天雪巧一早便去祁连横老先生府上，让他老人家出面，先把李歆保出来再说。姨娘继续去找宋存卿，跟他好生商量。他不是想与我成亲吗？不放出李歆，我宁死不从。我去看看李歆，好让他安心，没几个月就是秋试，这时刻怎么能分心呢？”
三人又商议了片刻，直到夜色浓重，舒婉云才带着雪巧离开了。离开之前，舒婉云再三叮嘱，飞白与先生一向感情深，如今出了这等事情，一定要看好他，可别再出什么意外。
辛姨娘连连称是。
窗外，天幕如漆，风过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