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乱:何处惹尘硙(虐心高干) 父与子的较量,孰胜孰负?(2)-飞来横祸,再遇穆之正(1)【第一个小高/潮,求收藏】

作者 : 卯未庚辰

父与子的较量,孰胜孰负?(2)

翌日,机场。

“叔叔,能帮我打开吗?”沈乐拿着一瓶可乐,一脸无害地望着那个埋首于电脑的男人。

良久,沈时硙才冷冷地瞥了眼离他只有几公分的可乐瓶子,吝啬得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那声音的主人,专注在自己的事上。

沈乐窝火地皱起了眉头,却在一瞬间复了耐性,撅起小嘴,可怜巴巴地继续:“叔——叔——”

终于,这哽咽带泪的声音让沈时硙有了一丝动容。他不耐烦地接过瓶子,无可奈何,便用力一旋……

“哧——”红褐色的液体溅得他满身都是,甜甜的,粘粘的!他厌恶地蹙眉,意味深长地凝着面前这个小男孩。

这小子!是故意的吧?

然而,这意味深长的一眼,沈时硙终于看清了这个孩子。大概四五岁,白皙的脸蛋干净粉女敕,如墨的眼睛如水晶般闪亮,高挺的鼻子英气十足,红唇皓齿,漂亮得如同女孩儿,没有同龄小孩的婴儿肥,也缺几分胖嘟嘟的可爱,却多了一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对不起——叔叔!”沈乐“丧气”地低垂着头,“自责”得细若蚊声。

沈时硙瞧着他这幅模样,顿时,心有不忍:“没事,孩子!叔叔去洗洗就好了。”情不自禁,他探出手,轻轻地抚上沈乐的头,温柔地安慰着这个“受惊”的小孩子。

沈乐惊讶地仰起头,眼神不经意地与他触碰时,沈时硙迅速缩回了手,不安地起身:“叔叔去洗手。”话刚出口,便察觉不妥,神情更是忐忑,迅速逃开。

在他转身的刹那,沈乐的眼中,划过一丝闪光,稍纵即逝,随即黯淡下来,恢复原先的神伤。

沈乐安静地爬上旁边的椅子,悠闲地在玩着游戏。沈时硙出神地望了他一会儿,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微笑,回过头又继续他的工作。

真是个孩子!

时不时,沈时硙撇头看一眼身边的小孩,瞧着他那副乐此不疲的可爱模样,心竟然不由己地开始暖和,连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温柔起来。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陌生的人,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他不懂!真的不懂!

他使劲地甩甩头,想抛弃如此荒谬的想法。

很多年后,他才明白,这就叫亲情,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沈乐的手在ipad的屏幕上飞快地滑动,似乎全身心地忙碌着他的游戏,可是,他爹地的一切动作尽在他的眼底,阴谋得逞的兴奋在小小的身体内恣意蔓延。

于是,机场出现了一幅别样的画面:一个阳光璀璨的下午,透明的落地玻璃前,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晕上两圈金色的光环,静谧祥和,身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慢慢靠近,直至重叠……父与子的较量,孰胜孰负?(3)

“少爷,车子在地下车库。”一下飞机,沈时硙的属下早已在出口候着,恭敬地奉上车钥匙。

沈时硙接过钥匙,戴上墨镜,一语不发,与之前的温柔截然不同,只落下冷漠淡然。

他风尘仆仆,马不停蹄,依旧敏感地发现了身后的小尾巴。

地下车库,寂静得只余下他和属下两人的脚步声,又意外地响起他的声音,冷得宛若染上了千年的寒霜:“出来!”

小小的身体,在一阵悸动之后,战栗地从一辆车子后面慢慢地钻出。

小小的脸上,尽是惊吓过后的恐惧。大眼瞪着,是泪水盈满却强忍之后的红肿,眼白处布满红血丝,全然述说着委屈和害怕。

是他?!

沈时硙盯着这个乖巧可爱的小男孩,第一次,他的脑袋中出现了警惕和危险的信号,莫非……

“叔——叔——”终于,眼泪没能“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直至声音暗哑,哽咽,委屈得实在让人心疼不已。

“为什么跟着我?”沈时硙不是无动于衷,也不是铁石心肠,只是,像他这样的人,信任早在不知不觉中被消耗殆尽。

“我没地方可去。”沈乐可怜地耷拉着脑袋,额前细碎的刘海垂着,遮掉了大半张脸,更掩掉了他唇角泛起的狡黠。

沈时硙垂眸沉思,复又盯着他,眼神凌厉,仿佛要将他看穿。

沈乐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他的爹地真是有够恐怖的。

“我……离家……出走了……”声音渐轻,心虚,内疚,楚楚可怜,他表演得入木三分,出神入化。

妈咪是知名的演员,他自然是耳闻目染,再加上几分天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绝不在话下。

“上车!”

“少爷——”

沈时硙一记厉眸,挡下了属下的异议微词。

沈乐蹦跶着上了车,快乐地哼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毫不生分地跳上副驾驶座,乖巧地系好安全套。

“少爷——”

“什么事?”沈时硙的声音已十分不悦,任凭谁都听得出,他在忍。

“公司那边被攻击,几分钟后,又有人清除了病毒。”

“什么时候的事?”公司的电脑系统是由世界上几名顶级的黑客共同研发的,再加上这几年他的防护,被攻击是鲜有的事。

“少爷上飞机之前。”

“查到是谁做的?”

“他留下了ID。”

“ID?”

“亲亲妈咪的宝贝。”

亲亲妈咪的宝贝?不知怎地,沈时硙的脑海中闪过那条短信,那是某个阳光明媚的早上,那个女人逃跑的早上。不知不觉,冰封的脸上有了一些温度,唇角悄不经意地掠过一抹笑意……父与子的较量,孰胜孰负?(4)

车子停在一个俱乐部门口,沈时硙领着沈乐下了车。

暗红色的拱形大门,油漆开始月兑落,锈蚀斑驳,半开半掩着;上面的招牌,镶着低俗的霓虹灯,尘迹满布,陈旧破败;门边的废油桶,燃着熊熊火焰,伴随着哔啵声,仿佛要烧尽世间所有的美好和纯洁。

俱乐部出奇的深邃,一眼望不到终点,隔三扇窗就有一道拱门,颜色是庸俗的橘红色,属于那个迷离颓废世界的颜色,上面绘着浮雕,讲诉着属于那个世界的遥远故事。无限的拱门伸展出去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延伸至顶的落地窗前,挂着暗红色的帘子,缝隙里漏着金黄色的光线,述说着今夕何年。

尚未营业,只是冷清地蹲着小猫两三只,落寞慵懒的躲在黑暗中随意摆弄着什么。寂静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烟酒的气息,似乎要将人拉入糜烂的地狱,无法自拔。

沈时硙随着一个西装革挺的美国大汉进了最里面的包间,沈乐只是随意地找了张靠墙的桌子,老道地点了杯橙汁,悠然地玩着ipad,屏幕右下角闪动着红点,眼神中兴起一丝玩味!

“怎么看?”另一间隐秘的房间中,大大的屏幕上定格的是沈乐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红晕,全然是游戏时的稚气和兴奋。

“影,一点都不像你。”沉默半晌,隐在某个黑暗角落传来淡淡的声音,不喜不悲,不愠不怒,不带任何感情。

“……”沈时硙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扬起头,盯着屏幕上的那张脸。

不像他自己了吗?

似乎……

他一向以果断狠绝著称,何曾这样犹豫迟疑过?

他从一开始,就怀疑这个小孩不是那么简单,却一次次卸下心防,放纵他一次又一次地靠近自己,这何曾是自己一贯的作风?

屏幕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五彩的光线不停地变幻着,让人分不清他真实的情绪,却将他的神色渲染得从未有过的温和。

他起身出门。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门的关上,渐渐消失。

角落中的男人向后一靠,头枕着沙发背,屏幕转到酒吧门口,轻轻地叹了口气:“影,这张脸,在我们相遇时,我也曾见过。唯一不同的是,这小孩的眼神比当时的你清澈得多。”

“Lucas!”被称为Lucas的美国大汉推门而入,将烧了一半的USB交到那个男人手上。

男人的唇角上扬,微露的皓齿闪着寒光,手随意一抖,UBS飞入一旁的垃圾桶中:“这件事,让影自己处理。”

偌大的屏幕中,沈乐将USB抛入燃烧着的废油桶中,消无声息,湮没在熊熊火焰中……

画面静止,沈乐稚女敕的小脸上,黝黑的眼眸,如水般澄澈,如珍珠般闪亮,唇角绽放着淡淡的笑容,自信,得意。今生的五百次擦身而过,能否换来世的相知相守?(1)

“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沈乐的脸皮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沉默了许久,沈时硙突然回头,望着副驾驶上的沈乐:“你叫什么?”

“沈乐,快乐的乐。”

“沈乐?乐乐?”沈时硙喃喃着,陌生的名字,第一次听说的名字,却意外的熟悉,意外的顺口,十分亲切的感觉。

“嗯……”沈乐仰起头,与沈时硙相视一望,绽开自认为最纯真、最美好的笑容,小手不由地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肉中,眸中撩过的悲伤,一闪而过,替代的是兴奋,真真切切的兴奋。

*******

莫伊尘百无聊赖,以为这些天能跟自己的儿子腻在一起,谁知那个臭小子回家了。一来一回,两人居然错过了!

想着梁小沫那个乖巧的孩子,还有自己儿子从小就一副老大人的模样,她不由得头疼。

红灯!

她一个急刹车,停在白线上,不太好意思地张望了下。

右边,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

沈时硙!

莫伊尘颤抖了下,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深如海眼眸中,看不清沈时硙的情绪,不过,眉头紧蹙着,像是在责怪她的鲁莽,又像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莫伊尘自嘲地冷笑了下,自己真的想太多了。担心?那是对顾碧媛才有的吧。对自己,一向都是无所谓,向来都只有不屑一顾。

可是,那晚,似乎,她真的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深情,感受到了心疼,难道……难道他还那么一丝在乎她?或许……或许……

红灯转绿灯!

莫伊尘甩了甩脑袋,将这种不可理喻的想法抛掉,脚狠狠地踩上油门,右转,车子如离弦的箭般冲出去。

她一眼不眨地盯着后视镜,看到他的车左转,消失,悬着的心有了着落,深深地吐了口气。

突然,喇叭声响起,一辆卡车正面驶来……她死踩着刹车,慌忙打着方向盘,车身与卡车擦着过去,重重地停在路边。

她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瞪大的眼睛惊恐地望着前方,一个虚月兑,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眼泪夺眶而出,委屈,害怕,疲惫……

她在做什么?她在想什么?

三年的寻寻觅觅,五年的痴心等待,她早就该明白,沈时硙的眼中、心里都只容得下一个顾碧媛。整整八年,她一直抱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直到那场婚礼,终于,梦醒了,心碎了!

只酒醉迷乱的一晚,仅他朦胧时的一声呢喃,她的心再次跃跃欲动!

她真像个傻瓜,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哭够了,心情也收拾好了,开了车窗,驾着车子慢慢地沿着海岸线游荡。今生的五百次擦身而过,能否换来世的相知相守?(2)

海风吹着,凉凉的,很舒服,吹散了她心头的阴霾。海滩上,男男女女们,嬉戏着,打闹着,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她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不少。

迎面而来,又是那辆车子!

四目相对,沈时硙别扭地撇开眼,莫伊尘尴尬地低下头。

两辆车擦身而过,开着窗子中,能闻到彼此的味道,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一切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莫伊尘烦躁地将车停在海滩边。

短短一个小时,遇见两次!真是该死的巧合!

车子边,年轻的男女们穿着泳衣,谈笑着,打闹着,经过。偶有几个认出她的,亲热地和她打招呼;也有几个崇拜她的,邀她合影,签名;甚至乎,有几个胆大的,请她一起下海玩水或者坐船出海。

莫伊尘耐心地应酬完了这些“小粉丝”,随手戴了鸭舌帽和太阳镜,简单地做了点改装,下车,沿着沙滩,慢慢地逛着。

美国五月的海边,虽时间已临近中午,太阳高悬在头顶,阳光有些晃眼,却不是很炙热,反倒有种温暖舒适的感觉。海风温柔地吹着,带着咸咸的味道,清新而又凉爽。

莫伊尘一步一步走在海滩上,高跟鞋没入软绵绵的沙子中,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印记。为了舒服些,月兑了鞋子,一手提着,一手笼着外套,赤脚站着,闭上眼,静静地聆听风声、海浪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惬意。

一个年轻的女孩不小心撞过来,莫伊尘一个踉跄,骤然睁开了眼睛。

“I’msorry!sorry!sorry!”女孩双手扶着她,不停地道着歉。

莫伊尘一手模了下被她撞到的脚脖子,一手摆着,示意着“没事”。

女孩和她的朋友再次道了歉,跟莫伊尘告了别,就一哄而散,语笑喧阗地离开。

莫伊尘也微笑着和她们挥手,转身瞬间,眼角过处,某个身影,直达心底,刺在那最柔软处。

依旧是那身阿玛尼的手工西装,依旧是那抹颀长潇洒挺拔的身影,依旧是那张满是清冷淡漠的脸,那种熟悉,每呼吸一口,她都觉得痛。

她愣在原地,海水涌上沙滩,湿了她的脚,和着细细的沙,硌着她细女敕的皮肤,异常地难受。

沈时硙从她身边而过,面无表情,连一个眼神的波动没有,平静地如一汪死水。短小的影子缩在他的脚下,擦着她的脚边,一掠而过。

这么些年,她都追着他,在茫茫人海中,寻寻觅觅。至少,她能痴痴地凝着他的背影出神;至少,她能温柔地抚着他的影子发呆;至少,他能静静地站在他的背后,仰望同一片天空,呼吸同一份空气。

曾几何时,她和他的距离已如此遥远,连影子都不再有交集!今生的五百次擦身而过,能否换来世的相知相守?(3)

平安夜快乐!!记得吃顿好滴呦!

偶去吃大餐啦啦啦啦

***

莫伊尘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兜着。当瞥见路边的巧克力广告牌时,不由地想起昨晚。

梁小沫抱着空空的盒子,气嘟嘟又十分认真地“控诉”:“尘阿姨,吃那么多巧克力,小心牙齿掉光,变成肥婆!”那是她妈咪经常教育她的台词。

刚下飞机,莫伊尘心情不好,一下子吃光了梁小沫所有的巧克力。那是梁小沫的最爱,妈咪不让多吃,这还是爹地偷偷帮她买的。

一想起那丫头那副气鼓鼓、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莫伊尘转了方向,去了附近最有名的甜品店“拉芙”。

与其说是店,不如说是摊位,位于美国最大最有名的商场,一个两三平米的地方,每天销售1000盒手工巧克力,每人限购一盒,时常供不应求。

传说,那是老板为他飞机失事的恋人特意研制的一款巧克力,甜甜的味道中带点苦涩,有种离别的悲伤,莫伊尘很喜欢这种味道。

第一次吃这种巧克力,是一个匿名的歌迷送的。她从小爱吃甜食,吃完心情就大好,第一次尝到这个味道,就爱上了,莫名的喜欢。

正好赶上商场的周年庆典,大厅中正表演着节目,更是人山人海,“拉芙”的摊位前排起了长龙,她戴了副墨镜,压低了帽檐,垂着头,加入了队伍。还没几分钟,负责人就宣布今天的配额已卖完,明天请早。

莫伊尘略显失望,漫不经心地随处看看。某个橱窗中,一条红钻手链吸引了她的眼球。简单大方的银白色铂金链上,镶着11颗小小的红钻,颇具特色的是,钻石呈玫瑰型,怒放的玫瑰。她推门而入:“麻烦,我想看下这条手链。”

店员看了下她指着的那条手链,抱歉地笑着:“不好意思,这条手链是某位顾客订做的,是非卖品。”

“没事。”莫伊尘也回以温和一笑。

她是识趣的人,从不贪心,更不会贪得无厌,对别人喜好的东西,从不会染指,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从不强求。

或许……

这辈子,只有他,才让她如此执着,就算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是不肯轻易放弃。

她无奈地耸耸肩,苦笑了声,下了电梯,呼吸一窒,又是他?

她下,他上,她仰头望天,他垂眸凝地。一样的,她没去瞧他,他亦未见到她;不同的,她是刻意,他却是无意。

她挣扎着默念千遍,才能从他身上移开眼;而他,从未让她在他眼中停留,更从未放任她在他心上驻守。

短短一米的距离,一上一下,擦身而过,相互错开,她的明天,他的未来,无关彼此!

灯光绚烂,刺痛她的眼睛,脑袋一片迷茫,眼前更是模糊一片……今生的五百次擦身而过,能否换来世的相知相守?(4)

咖啡店,临着窗口,莫伊尘呆呆地盯着面前的咖啡,随手搅着碟子中的蛋糕,直到稀巴烂,也未曾吃上一口。

她痴痴地抿了口咖啡,却立刻一口喷了出来,使劲地咳嗽起来。

这么难喝?!

服务员赶了过来,紧张地奉上纸巾,关心地问了句:“小姐,您没事吧?”

她接过纸巾,一边捂着嘴,一边摆着手:“没事!”

“小姐,你的女乃和糖没放。”服务员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又顿了下,“需不需要帮你换一杯?”

莫伊尘抬头瞥见完好的女乃和糖,尴尬地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还有……再来一份蛋糕。”

服务员很快为她上了一份新的咖啡和蛋糕,并细心地为她加了女乃和糖,便静静地退了下去。

她这般失魂落魄,只是因为与那个人擦身而过……

莫伊尘喝着咖啡,吃着蛋糕,安静地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子,确切是车牌号码。从小,她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生活在深宅大院里,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坐在阳台上,用来往汽车的车牌号码做24点的游戏,自娱自乐。

渐渐地,唇角上扬,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一杯咖啡!”

沉沉的男声,打断她的思绪,回头时,恰巧那声音的主人也放下菜单,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又是他!

莫伊尘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茫然地瞪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就算隔着大大的墨镜,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只是,想伪装,却无能为力。手中的勺子不自觉掉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仍无反应。

沈时硙也望向她,如墨的眸子深不见底,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好似与她是陌生人。

她与他,她总是慌张得毫无仪态,他却永远都是淡漠得没有丝毫的情绪。

她凝着他,他亦盯着她,如此面对面沉默地坐着,只是邻桌,只是隔了两个空位,却仿佛隔了半个世界。她的一半是梁秉逸,他的世界属于顾碧媛,原来,如此遥不可及!

莫伊尘利落地起身,无意间挺了挺脊背,扬起头,大步迈向门口。与他擦身而过时,她抿紧了双唇,目不斜视,高傲得没有一丝迟疑。

每次,都是他残忍扔下她,毫不留恋;每次,都是他冷漠地走开,云淡风轻;每次,都是他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冷酷无情。这次,允许她潇洒一次,任性一次,她要先离开,如他每次的那样波澜不惊,恣意从容!

佛曰: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么,今生的五百次擦身而过,能否换来世的相知相守?

如果可以,她莫伊尘愿来世能再遇他沈时硙!接头暗杀,命悬一线(1)

潜水的宝们,偶要把水抽干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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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伊尘几乎是避瘟神一般,逃也似地驱车回家。

回到家就一半躺在沙发中,拼命地喘着粗气。

“怎么了?像逃命一样的?”梁秉逸放下手上的杂志,悠悠地调侃着。

“……”莫伊尘沉默,本来就是逃命,遇见那个人,差点连魂都丢了,别说她这条小命。

梁秉逸挑眉,手臂圈在胸前,意味深长地望着她。他自然明白,什么人能让他的尘儿这般模样,而且,刚才手下已经有人汇报,那个人也来了美国。

莫伊尘被盯得有些心虚,讪讪地笑着:“刚才有只猫冲出马路,吓了我一大跳。”

“是吗?”声音微微挑高,一副不信任的表情。

“当然。”莫伊尘佯装镇定,斜睨着梁秉逸。

“哦——”依旧是第二声,尽是戏谑的味道。可在下一刻,梁秉逸敛了调侃之色,严肃地将手边的文件夹扔到她的前面,“尘儿,你的下一个工作!”

莫伊尘怔忡了一会,迟疑地开口:“逸哥哥,其实……我……关于工作……其实……我……”

“这部电影,就作为你的息影之作。”梁秉逸打断她的支支吾吾,“D.S国际总裁Aries亲自操刀的电影,必然是一个传奇,也是你演艺生涯最圆满的结局。”

他很清楚,她会选择这条路是因为什么,如今,这个原因既已消失,退出演艺圈是迟早的事。更何况,庞大的莫氏和伊氏两大家族都需要她去继承,在这条路上浪费那么多无谓的时间,真的不值得。

“逸哥哥……”莫伊尘好奇地瞪着他,大大的眼睛盛满感恩。

从小到大,她未出口,他就知道她需要什么。当时,大人们都以为他们一定是两小无猜的一对,自然也乐观其成,只是那次意外,她的命运和那个人紧紧地连在一起,而他便成了她最好的碳粉知己,最好的大哥哥。

“聊什么呢?”白兮茹端着水果,放在茶几上,临着梁秉逸优雅地坐了下来。

“没事。”莫伊尘回神,淡淡一笑,“那我马上打电话给小潼,要开工,没助理可不行。”

“要不……我帮你吧?”白兮茹兴奋地插嘴,又萎缩地望了一眼身旁的人,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反正在家闲着也无聊,不然,我给你当助理,好不好?”

“好吖!”不等梁秉逸反对,莫伊尘一口答应了下来。

“真的?”白兮茹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这几年,她像金丝雀一样被圈养在这幢别墅里,“工作”这两个字已离她非常遥远。

“真的。”莫伊尘一字一顿,十分认真。

白兮茹开心地撇头,见梁秉逸微笑着点头,眼角,唇沿,都绽放着最灿烂的笑容,纯洁美好得如同仙女般。街头暗杀,命悬一线(2)

第一天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无非是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认识下,起码要混个脸熟,以后的拍摄也方便轻松点。

可惜,神秘的男主角没有出现,Aries也没有露脸,连电影中的稍微有点名气的配角都没有现身,倒显得她这个女主角有些突兀和孤单。

莫伊尘和大家寒暄了几句,大概了解了下相关的拍摄情况,便匆匆告辞了。

没走多远,她就敏感地发现了异样,压低了帽檐,加快了步伐。

白兮茹紧跟在她的身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小跑几步,追上她,与她并排着走:“尘儿,是不是有人跟踪我们吖?是狗仔吗?”

“应该……是!”莫伊尘有些犹豫。作为公众人物,被跟拍是常有的事,所以有狗仔一点都不奇怪,只是这次,她闻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好像,危险在靠近。

“那我们快点走吧!”白兮茹拉起她的手臂,一路快走。

一路上,埋伏的狗仔还真不少,她们尽量绕开,却越走越偏僻,一直到了一条破旧的巷子。虽然是白天,但这里僻静阴森得很,害得两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在曼哈顿,这样的巷子不少,当年,莫伊尘就是在这样的巷子中差点出事。

一刹那,莫伊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拉起白兮茹的手,拼命向巷口跑去。

温暖灿烂的阳光挤在巷口,却穿不透整条巷子的阴冷。

五米,三米,两米……越来越近!

突然,两个男人堵住她们的去路,莫伊尘将白兮茹一把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前面的人。随着男人的靠近,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后倒退。

她紧抓着白兮茹的手,早已沁满汗水,心在胸腔中狂跳,脚也战栗得有些发软,恐惧袭遍全身,当年那晚的情景在脑海中盘旋,彷徨,害怕,无助……

白兮茹紧紧地贴在她的背后,全身颤抖,哆嗦着伏在她的耳畔:“怎么办?”

这一声倒是提醒了莫伊尘,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她不能软弱,她必须坚强。她强压着内心的恐慌,轻轻咬了咬牙,镇定地对上男人的脸:“你们,想怎么样?”

“麻烦两位,请跟我们走一趟。”两个男人一脸坦然,没有小人的猥琐,也没有鼠辈的邪气,倒是有种稳如泰山的淡定和君子坦荡的正气,貌似不是普通的鼠窃狗偷之辈,更不是奸婬掳掠之徒。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有了这个想法,莫伊尘恍然大悟,一开始的异样,到后来意识到的东西,原来,一切都是一个陷阱!

**

宝们,看过来哦!

这段故事很重要哪,这两男人也很重要哦!究竟是谁设计的这个陷阱?又是怎么样的陷阱?

标题中的暗杀又是怎么回事?

又有谁想杀她们呢?

宝们,收藏,留言噶动力动力,快没啦!/(ㄒoㄒ)/~~街头暗杀,命悬一线(3)

原来,那些所谓的“狗仔”,只是将她们逼到这个僻静的地方。

难怪,他们的身上没有熟悉的气息,他们的出现也没有闪光灯的随行,甚至乎,她们能轻易甩开他们的追踪。

一切只是一个陷阱!

这么大费周章,仅是为了带她们走?去哪?

莫伊尘淡然地噙着一抹笑,眼睛直直地盯着两个男人:“我跟你们走,放了她!”他们的目标是自己,没必要连累无辜的人。更何况,要是白兮茹出事,她又该怎么向逸哥哥交代。

男人微微有些诧异,感慨这个女人的淡定和勇气:“不好意思,两位都得……”

话音未落,“砰——”一声枪响划破沉寂,子弹穿过其中一个男人的肩膀,血迹飞溅,溅落在莫伊尘的脸上,身上。

“啊——”白兮茹尖叫,死死地抓着莫伊尘的手臂,身体猛烈地颤抖着。

“快,去那里。”未受伤的男人掩护着她们躲进了那巷子的一个分支中,掏出了腰间的手枪。

她们究竟得罪了谁?

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他们三人一直躲着,枪声也随之消失,那些人似乎并不担心他们从另一边逃走了。一切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莫伊尘拉着白兮茹躲在男人的背后,双手紧张得轻轻颤抖,双脚不自觉地挪动。突然,她触到了什么东西。

石头?!

她抓起石头,猛然朝男人的后脑勺砸去。男人一直注意着巷子里的动静,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一招,顿时,鲜血淋漓,一头栽倒在地。

“快!”莫伊尘拽着白兮茹向另一端跑去。

沿着路,一直向前逃,她们发现了一个虚掩的下水道口。二话不说,莫伊尘将白兮茹塞了进去,又用巷子边废弃的纸盒简单地盖了一下。

白兮茹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尘儿,你去哪?”

“我去引开他们,到车子那会合。”

“不行。”白兮茹断然拒绝。她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出去该有多危险,她是要牺牲自己,保全自己。

“兮茹,他们要抓的人是我。记得……”

记得帮我照顾乐乐!这句话,莫伊尘终究没有说出口,她不想那么悲观,不想……

“不行!要躲一起躲!”白兮茹还是不肯放手,因为她知道,尘儿一定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白兮茹!你给我听清楚,带着你只会拖累我,你现在还能跑吗?”

白兮茹哭着望着她。的确,她什么都不会,好歹,尘儿还学过点防身术,再加上,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脚哆嗦得完全不听使唤。她无奈地望着她,松开手。

莫伊尘弄好一切,继续向前跑!

前面是什么,她也不清楚……街头暗杀,命悬一线(4)

两边的高墙阻隔了阳光,虽是白天,巷子里却阴冷得可怕。

莫伊尘一路狂奔,终于见到了几缕阳光,毫不犹豫,向前跑去。突然,停留在额头上的红点,让她蓦然一顿,双脚仿佛被钉在地上,一步也不能挪动。

狙击枪!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对面的大楼上也没了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只知道他们终会失了耐性,她也会丢了小命,可除了等,她无可奈何。

这种感觉很糟糕,明知道结局是不好的,却还是执拗地等待这个结局的来临。

突然,身体被重重一撞,向一侧倒去,同时,她好似听到了子弹掠过的细微声音,惊讶地瞪大眼睛,还来不及惊呼,就被人严实地压在身下。

一下子,子弹到处飞舞,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双手死死地抱着身上的人。此时的她好像沉溺在深海中,浮浮沉沉,无力地挣扎,苍白地求救,而身上的人成了她唯一的浮木,紧紧地抓住,不敢有一点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又归于平静。

“尘儿……尘儿……”

温热的大掌磨蹭着她的脸,一声声呢喃断断续续地传入她的耳朵,莫伊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沈时硙!

“起来。”

莫伊尘还处在混沌不清的迷糊状态,她不懂,为什么他会来救她?为什么又是他?

沈时硙见她傻愣愣得完全没反应的样子,伸手将她拉起,拥着她上了停在巷子口的汽车。

一路上,莫伊尘云里雾里地发着呆,沈时硙侧着眼睛盯着她,面无表情。

“到了,少爷。”

沈时硙利索地开门,下车,莫伊尘木讷地跟着,却在瞬间,瞥见座位上的血迹,呼吸一窒,心骤然紧缩,疼得发不出声。

她奔下车,本能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黑色的手工西装包裹着他修长的身体,看不出异样。她小心翼翼地解开西装,肩膀处,一片红色,鲜血已蔓延到胸口,顿时,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沈时硙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柔软的小手坚定地抓着他的胳膊,看着她颤栗的双手小心地解着他的西装,看着她微颤的双肩,滚落的眼泪,眉头轻皱,眸中浮动一丝不同的情愫,随即恢复平静。

“进去。”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大大的手掌包裹了她整只小手。

莫伊尘一时怔忪,任他牵着,任他将她带进别墅。直到他松开手,她还迟钝地无法缓过神来。

他一向冷若冰霜,手却出奇的暖。五年前,她就很喜欢牵他的手,十指相扣,那种温暖很舒服,很窝心。每个夜晚,她都会趁他睡着,偷偷地将手放进他的手心。

现在,这种感觉,回来了!街头暗杀,命悬一线(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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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兮茹拽着车钥匙,钻进地下车库,跑向自己的车子。战栗的手按着钥匙,却怎么样都启动不了车子,急得她苍白的脸上沁出细细的汗珠。

寂静一片的车库,只余下她的急喘声和高跟鞋那响亮的踢踏声。

“当你牵着我的手,说要带我一起走,仿佛给了我一整个宇宙……”手机铃声响起,吓得她手一抖,钥匙一下掉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音,她害怕得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慌乱地在包里搜着手机,颤抖的手指按了好几次接听键,才接通了电话,双手捧着放在耳边。想求救,可话语完全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兮茹!”话筒中传来梁秉逸温温的声音。

白兮茹除了恐惧还是恐惧,除了哆嗦还是哆嗦。

电话的那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温文尔雅的声音开始有些着急:“喂?喂?兮茹?兮茹?怎么了?说话!兮茹?兮茹!”

挣扎了许久,白兮茹终于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救……救……”眼泪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泛滥成灾,不停地哽咽着。

梁秉逸只听到一个“救”字,便知道出事了,立马开车出门,一边在电话中细细地吩咐她:“呆着别动,我来找你。”

幸好,他很快找到白兮茹手机信号发射的地方,片刻之间,就到了地下车库。

“怎么回事?”望着白兮茹的模样,梁秉逸心头一紧。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在那种地方,在那种环境,她都没有如此,现在却恐慌狼狈至此。

究竟发生了什么?

“尘……尘……儿……快……快……救……救……”白兮茹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地表达着她的意思,眼泪和哽咽被她硬生生地压在喉咙里,一味地只唤着救人的事情。

梁秉逸心疼她这副样子,一把搂着她,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白兮茹却推搡着他,口中还是迷迷糊糊地喊着:“救……救……尘……尘……”

“没事了,没事了!”梁秉逸轻轻地抚着她凌乱的头发,小声地安慰着,“乖,没事了,乖!”

白兮茹双手死死地抱着他,顷刻,眼泪再次肆虐,带着所有的恐惧和无助。

良久,她才慢慢缓过神,抓着他的衣服,尚算完整地说着:“尘儿,尘儿,快去救尘儿,她……她还在……还在那条……巷子里,他们……他们……有……有枪,快,快!”

梁秉逸再次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白兮茹细细地抽泣着,她是吓坏了,真的吓坏了!

梁秉逸双眼眯起,眸中的精光闪过,一改平时的温和儒雅,戾气大盛,犹如来自地狱的使者,笼着一股黑暗之气,危险,残狠……女佣,变“三陪”(1)

别墅内。

沈时硙月兑了衣服,赤/果着上身,淡然地坐在沙发中。家庭医生熟练地止血,消毒,包扎,一团团白色的棉花被染成红色,堆在茶几上,越累越高。

莫伊尘守在沈时硙的身边,寸步不离,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嘴唇,手指用力地打着结,心悬得老高。子弹穿过肩膀,一定很疼!

沈时硙瞥了她一眼,瞧她那副样子,似乎受伤的是她,心的某个地方软了一下,唇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仔细观察,无法发现。

“带她上楼。”折腾了一天,她也该累了。

他的意思,莫伊尘不明白。她的理解是,他烦她了,不想她在他面前晃悠。五年前,他就是这样一直嫌弃她的,如今,还是一样。

“我会离开。”她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坚定清晰,“只要看到你没事,我会离开,毕竟你是为了救我。”她悄悄地握紧了拳头,转身上楼,却在踏上楼梯时,一下子顿住,回头对着沙发中的男人,声音不卑不亢:“我不会纠缠不清,沈少爷!”

淡漠的话让沈时硙一怔,随即冷冷地开口:“如是甚好,伊小姐!”

莫伊尘飞快地跑上楼,锁门,背倚着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次和他对峙,就像刚跑完马拉松一般,全身都会虚月兑无力。

休息了一会,她四处打量着房间,一切都带着明显的沈时硙风格。房间的基调色是黑和白,墙壁是白的,床是白的,其他的,像地板、柜子、沙发、茶几都是黑色。他就不嫌压抑,每天顶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还不够,连卧室也是这般……冷硬。

莫伊尘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晃悠着,一会儿扯动窗帘,望望外面,一会儿坐在床上,蹦跶几下,一会儿玩玩遥控,瞅几眼电视,最后瘫在地毯上,无奈地靠着沙发边缘,搂着抱枕,随手把玩着。

天渐渐转黑,她还脑袋空空地盯着天花板,发呆。直到肚子咕咕叫唤,她才回过神,该死的,好饿吖!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是晚上八点,早已过了晚饭时间,怎么没人喊她吃饭?难道,他已经忘了她在这幢别墅里?

她爬起来,手好几次都握住了门把,又迟疑地缩了回来,一想到要面对沈时硙,就有些沮丧。

算了,还是饿着吧!

她不甘心得慢悠悠爬回地毯,盘着腿,双眼死死地凝着门口。

“可恶的沈时硙,该死,该死……”她一拳一拳打在抱枕上,口中念念有词。等到累了,随手将抱枕扔在一边,轻轻按摩着自己的手臂,小嘴撅着,甚是委屈。

另一个房间中,沈时硙望着屏幕上的人,莞尔,薄唇微扬,衬着淡淡的光,熠熠生辉!女佣,变“三陪”(2)

笃笃笃……

沈时硙关了屏幕,转过头,对着门口,面无表情:“进来。”

他的属下,青龙,推门而入,将手上的资料放在他的面前,汇报着,神色凝重:“少爷,狙击手全部被击毙,看武器和手法,应该是隶属于英国CIA的特工。”

“CIA?”沈时硙疑惑地拧紧了眉,尘儿怎么会跟CIA扯上关系?难道是身份被曝露了?转念一想,不对,以莫家在国际上的地位,CIA只会派人保护,不会暗杀,如果身份没有曝露,一个明星又何须出动CIA的特工?究竟是为什么?

“有没有查过跟尘儿一起的那个女人?”

“我们查过那位小姐的资料,她的名字叫白兮茹,出身工薪家庭,父母自幼双亡,是个孤儿。五年前被梁家二公子梁秉逸所救,两人有一个女儿叫梁小沫,并无可疑。”

“什么?他们有个女儿?”沈时硙的眉头皱得益发紧了,声音愈加冰冷。

“没错,她们母女一直生活在美国。”

沈时硙一拳砸在桌子上,双眼危险地眯起,咬牙切齿:“出去!”

这个举动倒是让青龙惊讶不小。

跟在少爷身边十年,青龙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是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温柔,之前包扎时,他嘴角稍纵即逝的笑意,自然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他默默地出去,关门,听见房间内东西破碎的声音,抿着唇,偷笑。

望着满地的狼藉,沈时硙敛了愤怒,打开屏幕,上面却空空如也,房间中的人不见了!

莫伊尘等得有点累,肚子更是饿得不行。

算了,去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不过,先去舒服地泡个热水澡。

她放了水,将衣服扔进洗衣机,漂洗,烘干,躺在浴缸里,暖暖的,很舒服。忙活了一天,又累又饿,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沈时硙在屏幕中找了许久,还是没发现莫伊尘的人影,冲进房间寻找。

黑漆漆的房间,没有开灯,窗外昏黄的灯光透进来,朦朦胧胧。隔着玻璃门,浴室里的光偷偷地漏出来,有种迷蒙的诱惑,吸引着他的脚步。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门,怒气冲冲:“你……”

浴室中雾气蔼蔼,弥漫着玫瑰花的香气,模糊间,一个人影躺在浴缸中,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垂到地面。

他的脑子有一刻的当机,突然想起酒吧那晚的情景,全身的血液一直向某个地方涌去,情不自禁,喉结滑动了一下。

该死!他暗骂一声,拿起旁边干净的浴袍,裹上她赤/果的身体,将她打横抱出了浴室。不经意间,扯动肩膀上的伤,他倒抽一口冷气,手臂不由自主地紧了几分……女佣,变“三陪”(3)

沈时硙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找了自己新的衬衫和短裤,非常小心地给她换上。

莫伊尘一直安稳地睡着,小脸恬静,樱红的嘴唇上扬,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正做着什么好梦。五年前,他每天早晨醒来,她也是这样沉沉睡在他的臂弯里,却总是紧抿着唇,眉头深锁,一脸烦恼。

“当时,你也很害怕计谋被拆穿?”沈时硙一时心动,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呢喃着,“如果,我告诉你,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会不会不用演得那么辛苦?”

“嗯……”莫伊尘嘤咛了一声,好似睡得有些不舒服,换了个姿势,继续她的美梦。

沈时硙被吓了一跳,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手,整个人弹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人。等她再次安静下来,自嘲地笑了几声,一眼不眨地望着她沉静如婴孩的脸,特别的祥和,此刻,他也觉得心变得异常的柔软。

这是他的房间,这是他的床,他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

他缓缓地坐在床边,拉过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握在手中,忽也觉得有些疲倦,眼皮重得快要撑不开,拿起被子的一角,身体滑进被窝里,长臂一揽,将她搂在怀中。

玫瑰花香蔓延,他越发迷糊,倦意袭来,重重地睡了过去。

朦胧间,怀里多了一个暖暖的抱枕,莫伊尘睡得更是香甜。只是到了半夜,她是被饿醒的,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连杯水都没喝上,这种滋味实在是难熬。

她打着哈欠醒来,突然发现眼前放大的俊脸,来不及多想,一脚踹了过去。

“你干什么?”沈时硙咕哝着,淡淡的声音中掩藏不住满满的宠溺。

这是连做梦都会回荡在耳边的声音,莫伊尘岂会不认得,只是……只是,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

她一时过于讶异,没了想法,本能地去开灯,慌乱间碰翻了床头的相框,哐当一声,又惊得她没了动作,呆呆地愣着。

漆黑的房间中又有了些微光亮,好似给她沉寂的生命又注入了几分活力:“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好像记得,自己又累又饿,然后去泡澡,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等了许久,床下没有一点动静。

她好奇地撑着爬起来,手意外地触到了一片濡湿,带着几许粘稠,用力掀开被子,白色的被单上一大片鲜红,自己的衬衫也染上了斑驳的血迹,触目惊心。

她跳下床,望着面色苍白的沈时硙,手足无措,声音哆嗦得厉害:“你……你……你怎么……怎么样?”

还是没有反应!

她颤抖着,忽然想到什么:“医生,我去找医生,我去找,等我,等我……”她一下站了起来,手臂却被牢牢地抓住!女佣,变“三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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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硙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上半身微微仰起,头虚弱地摇着:“不用。”

“什么不用?你流了很多血。”莫伊尘想挣开他的钳制,却不想扯动了他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沈时硙蹙着眉,紧咬着牙,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个样子去找医生,别人会怎么想?”

莫伊尘疑惑,低眸,白色的衬衫笼在她瘦小的身体上,领口敞开着,露出白皙美丽的脖颈和性感迷人的锁骨,长长的衬衫一直遮到大腿处,两条细女敕修长的腿露在外面,说不出的诱惑。

她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口,脸上泛起红晕,更有种迷人的娇羞:“那……怎么办?”

沈时硙的身体不争气地起了反应,不自然地吸了两口气,镇定地别开眼,微微侧了子,不让她发现自己的异样。

“伤口在流血,怎么办?”莫伊尘一心只扑在他的伤势,光是看那染红的纱布,就觉得疼。

“去拿药箱,重新包扎一下就好,明天……。”

他话还没说完,莫伊尘就已经冲出去了,别墅里的灯全灭了,只能依靠微弱的月光,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找到了药箱。

拆纱布,止血,消毒,包扎,虽然她曾经有好好去学,还是笨手笨脚,好几次触到伤口,疼得他额头上全是冷汗。结果,他被包得像个粽子一般,连抬个手喝点水都做不了。

“拧块毛巾,帮我擦掉身上的血迹。”沈时硙挑眉,俯首对着地上喘大气的莫伊尘命令着。

“凭什么?”几乎不经过脑子,莫伊尘就直接喊了出来。

“……”要不是她这个白痴在浴室里睡着了,会害得自己扯到伤口吗?沈时硙眯起眼,冷冷地盯着累趴在地上的人。

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有下降的趋势,她撇过头,接触到他凌冽的目光,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马上就来。”

“把床单和被子换了。”

“……”敢情,他是把她当女佣使唤了?不过,是她自己要求留下来的,算了,她忍!

“我要喝水。”

“我肚子有点饿。”

“……”

大半夜的,莫伊尘在别墅里被呼来唤去,东奔西跑,不知过了多久,她瘫软在床上,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起来。”

莫伊尘好似听到了他冷冷的声音,权当是做梦,拉了被子,手臂一甩,蒙住自己的头。

沈时硙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想让她把身上那染血的衣服给换了再睡,看样子,她真是累坏了。他帮她盖好被子,关了灯,也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睡梦中,床的一端好像陷了下去,被窝又好像暖和了许多,莫伊尘全然顾不上了,只觉得好累,好困!女佣,变“三陪”(5)

一道金黄色的阳光探进来,明亮了整个房间,还赖在被窝中的莫伊尘转了个身,揉揉还闭着的眼睛,扯过旁边的枕头,蒙在头上,嘴里含糊不清着:“乐……乐……让……妈咪……再……睡……会儿……乖……吖……”

沈时硙也听不清她在咕哝着什么,只是好笑地挑了挑眉梢,眼角弯出一丝狡黠的弧度,手一抖,整条被子落在地上,眼睛盯着床上的人慢慢蜷缩成团,唇角露出得逞的笑意。

莫伊尘顿时觉得冷风嗖嗖的,貌似被子掉了,用腿撩了几下,不甘心地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沈时硙的大脸在自己的眼前,吓得一下子跳开,所幸,正好在床沿上,趴在那,警惕地注视着对面的人:“什么事?”

沈时硙沉默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着她,似好奇,似生气。

莫伊尘紧张瞅了下自己,一把抓起被子捂住自己,诺诺地咬了咬嘴唇,仰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看什么吖?”

沈时硙慢悠悠地撇开眼,一脸的不屑:“去做早餐。”

“早餐?”莫伊尘挺起了身体,诧异得直了眼:“我不会……吖。”

“不会?我饿!”依旧是风轻云淡。

咕噜——莫伊尘的肚子很不适宜地叫了一声。拜托,她也饿吖!那……谁做给她吃?

沈时硙眼眉一挑,莫伊尘硬着头皮向门口挪着步。

“等一下!”沈时硙一声叫唤,莫伊尘迅速地跑向床,躲进被窝里。

沈时硙忍住捧月复大笑的冲动,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只露出两只眼睛在被子外面的莫伊尘:“先把衣服换了。”

莫伊尘泄气地扁着嘴,无奈地换了衣服,以龟速爬向厨房。

冰箱的食材很齐全,蔬菜、肉类、鸡蛋,反正她认识的、不认识的,应有尽有。不过,该做点什么,这倒是为难到她了。

堂堂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就十指不沾洋葱水,除了五年前……为了他学过简单的煎蛋,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她犹豫了许久,决定煎蛋,然后熬个小米粥,健康营养,早餐的首选。

沈时硙在餐厅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偶尔听见锅碗瓢盆的声音和某个女人的尖叫声,厨房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几次,他想起身去瞧瞧,但还是压着担心,耐心地等待着。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终于,莫伊尘端着两份煎蛋和一锅粥出了厨房。

沈时硙试了下,卖相和味道都还不错。他吃得很开心,也大发慈悲让她填饱了肚子。可惜,厨房算是毁了,小米撒了一地,蛋清蛋黄和蛋壳散落得到处都是,好几只碗都碎了,彻底需要大扫除了。

莫伊尘心虚地垂着头,沈时硙轻轻地牵起她的手……所谓一家,所谓团圆(1)

莫伊尘惊讶地撇过两人交缠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时硙的侧脸。五月的阳光分外美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条柔和的曲线,闪着迷人的光芒。

沈时硙似乎察觉到她那痴迷的目光,手用力一拽,她被狠狠地甩向不远处的沙发,重重地和椅背来了个亲密接触,脑袋有些发懵。

果然,沈时硙怎么会对她温柔?他的柔情只属于顾碧媛一人!

莫伊尘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却清楚看见临近的脚,还有他手上的药箱,十分自觉地站起身,帮他月兑衣服。

“你做什么?”沈时硙的脸很难看,冷若冰霜的语气显示着他随时会发火。

莫伊尘头也不抬,径自回答:“帮你换药。”

这两天的相处,她的胆子显然大了许多,敢这么压着他的气场说话,勇气十分可嘉。

沈时硙一时无语,甩开她那双还在自己身上模索的爪子,窝入沙发中,单手玩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帮自己擦。”

“自己?”

沈时硙抬眸瞧了眼一脸茫然的她,用脚轻轻碰了她的膝盖。

顿时,一阵疼痛袭来。

莫伊尘倒吸一口冷气,弯腰捂着膝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坐在旁边的沙发中,小心翼翼地挽起裤管,一大片淤青,悚目惊心。

昨晚帮他拿药箱的时候,在楼梯上磕了一下,没想到这么严重,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莫伊尘静静地凝望着他,如痴如醉,心底不由地泛起一丝甜蜜。沈时硙还是自顾自地玩着电脑,连余光都懒得施舍给她。

她自己从药箱翻到了药酒,小心地替自己揉着,可是,每次手还没触及,就反射性地弹了回来。

一定很疼!她踟蹰着该如何下手。

突然,手上的瓶子被抢去,手上的腿被用力一放,疼得她张牙舞爪:“疼……疼疼……轻点,轻点!”

沈时硙单膝跪地,将她的腿搁在自己另一腿上,用手使劲地揉着。莫伊尘疼得眼泪直流,嘴巴里含糊地哭喊着什么,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肩膀,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他却浑然不觉,依然专心地帮她揉散淤血。

“少爷……”

沈时硙愣了片刻,又恢复了动作。

“少爷,你上次带回来的小少爷吵着要找你。”

“带他过来。”

“带他过来?”青龙愣愣地重复了一遍,这里是少爷的秘密别墅,向来不招呼外人,现在多了一个女人,还要再加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

沈时硙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瞥了一眼青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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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灰狼老爸,小白兔老妈,狐狸儿子,一家团聚鸟!会发生什么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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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乐在客厅中左右踱步,小脸上尽是担心。

妈咪被暗杀的事,逸叔叔已经告诉他了,也查过妈咪是被爹地救走的,但现场留下不少血迹,不知道妈咪有没有受伤。

不行!他得先找到爹地妈咪。

沈乐拎起他的小背包,随手甩在肩膀上,小小的身体就向门口跑去,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下:“小少爷,少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里。”

不能离开?!

哼!就凭他们,能拦得住?

沈乐紧了紧握着背包带子的手,敛了脸色,平静如水,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似乎没有情绪却无端端地让人恐惧,与之前依偎在沈时硙身边的那个撒娇可爱的小男孩完全不同。

两个保镖愣了一下,这孩子人虽小,气场却不容小觑,一点都不输大人,确切地说,是比普通人强得多,甚至,跟少爷也有的一拼。

“小少爷,少爷派我来接你。”青龙的话,简单地打破了剑拔弩张的局面。

沈乐兴高采烈地越过两个还在愣神的保镖,一溜烟钻进汽车后座。青龙也坐进驾驶座,驱车离开,只留下两个保镖在原地,面面相觑。

沈乐兴奋地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树木,很快就能见到爹地妈咪了!

青龙在后视镜中打量着这个小男孩,粉雕玉琢的小脸,白皙稚女敕,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纯净,不曾落过一粒尘埃,明媚的好似阳光的微笑,可是,总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还有,他刚下车时见到的那一幕,这个孩子,绝对不简单。

第一次,他对一个孩子产生……警惕!

*******

别墅里,莫伊尘正可怜地做着苦力。

他说,今天会有客人来,要收拾一间干净的房子。

他说,花园里的花好久没浇水了,会死。

他说,地板太脏了,要全部抹干净。

他说,……

“该死的沈时硙,什么都是他说,能不能考虑下我吖?”莫伊尘小声地嘀咕着,疲倦的脸上尽是无奈。

从早上开始,她已经整整3个小时没休息了,收拾房间,浇花,现在是擦地。她缓缓地直起腰,轻轻地捶了捶腰,又趴在地上继续。

沈时硙慵懒地窝在沙发中,自顾自地玩着电脑,余光瞥见蜷在地上的她,眼角染上一丝淡淡的笑意。

“叔叔……”

沈时硙淡淡地抬起头,小男孩从门口屁颠屁颠地跑进来,带着一身的阳光,犹如坠入凡尘的天使,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撞进他的心里,暖暖的,痒痒的。

宝贝?

莫伊尘惊讶地站起身,散尽疲倦,尽是喜悦,当察觉到沈时硙疑惑的眼神,“宝贝”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慌张地别过头。所谓一家,所谓团圆(3)

沈乐绕过莫伊尘,小小的身体努力地爬上沙发,很自然地靠在沈时硙的身上。

“叔叔!”余光扫过一边目瞪口呆的妈咪,心中一阵月复诽,打了个哈欠,双手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对着沈时硙,“叔叔,我困了。”

沈时硙也听说了,昨天这个孩子为了等他,一晚上没睡,刚想开口,就被莫伊尘抢过话:“我带你去睡觉。”说着,便拉了沈乐的手往楼上跑。

沈时硙怔了一会,随手拨了个电话号码:“去那边查一下沈乐的资料。”

莫伊尘拉着沈乐进了卧室,反锁了门,一把抱起他,将他连人带包挂在门背面的挂钩上:“臭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乐悬在半空中,痛苦地哀求着:“妈咪,好难受,放我下来好不好?”小脸涨得通红,大大的眼睛中蓄满了泪水,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别来这套。”莫伊尘双手叉腰,一身凛然地站在他面前,“说,不是说回家了?怎么会在这里?”

沈乐眼见这招无效,无奈地收起眼泪和鼻涕,一脸的从容:“回过家了,来美国时正巧在机场爹地碰见了爹地……”

“接着和他邻座,然后下飞机时又遇上,最后还跟他一起回了家。”

“就是这样。”沈乐重重地点了点头。

莫伊尘靠近他,嫣然一笑,声音压得很低,但近乎吼:“沈乐,你当我是白痴吖!”

“妈咪……”沈乐沉默了一会,缓缓地低下了头,稀疏的刘海盖住了眼睛,眸底的难过看不真切,却在声音中展/露无遗,“这个……爹地,我……很……喜欢……”仰起头,绽着最灿烂的笑容。

“宝贝……”莫伊尘的心倏地一顿,笑容僵在脸上,得逞的喜悦消失不见,慢慢地转过身,双手握了拳,牙齿紧咬着唇。

“尘儿?”沈乐轻轻唤了一声,见她没反应,双臂一绕,稳稳地落在地上,小手牵上她的手,“尘儿?”

莫伊尘一下蹲在地上,抱着他拼命地哭。沈乐拍着她的背,轻声地哄着她。

第一次提爹地,她也是这样不说话却不停地流眼泪,心疼得他也一起哭。自此之后,这两个字,他从不提及,连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爹地妈咪疼时,他心中羡慕,却漠然地走开,甚至连妈咪跟他讲爹地时,他也是一脸冰霜。

“对不起,宝贝……”莫伊尘哽咽着。她没办法告诉他,他的爹地已经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个深爱的人,一切都与她和她的宝贝无关。

“妈咪!”沈乐轻轻推开她,帮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妈咪,过来,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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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硙查到沈乐的资料了吗?沈乐说的够了又是什么?

宝们,记得收藏吖!

这样就能在会员中心第一时间看到更新了!所谓一家,所谓团圆(4)

沈时硙刚连线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右下角的头像闪烁着,轻轻一点,是添加好友的信息“亲亲妈咪的宝贝”,迟疑了一下,确定!

“尘儿,快过来,爹地加我了。”沈乐对着半躺在沙发中的莫伊尘,兴奋地嚷着。

莫伊尘是累坏了,实在懒得动,不过确也好奇:“他不会随便相信陌生人的。”

“山人自有妙计!”沈乐得意地瞥了她一眼,“尘儿,快过来!”

莫伊尘缓慢地爬起来,十分不情愿地挪动着步伐,却在见到电脑窗口的显示时,眼睛一亮:“宝贝,快说话!”

“哦。”沈乐眼角抽搐了下,刚才还要死不活的。

头像闪动!

亲亲妈咪的宝贝:Hi!

时少:为什么?

亲亲妈咪的宝贝:那天的电脑攻防战只不过是障眼法,我不过将事先设计好的画面放入你公司的屏幕内,基本上不会破坏电脑中的任何资料,唯一破坏的是出入口和消防系统。

时少:目的?

亲亲妈咪的宝贝:接近你!

时少:你是谁?

亲亲妈咪的宝贝:你儿子!

莫伊尘一个爆栗打在沈乐头上:“臭小子,至于这么直接么?”

沈乐斜斜眼,一脸鄙视:“尘儿,男人的心你不懂!”

敢情你懂?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莫伊尘斜了眼,反鄙视回去,轻轻一哼,懒得理他,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时少:我没有儿子。

如果,当年他没有错手将她推下楼,他应该也有儿子了吧?顿时,心被什么揪着,不自觉地抬头望了眼楼梯,又收回眼神看着屏幕。不过,就算有,也最多只有四五岁,能入侵他的电脑系统,能帮忙清除病毒?

亲亲妈咪的宝贝:以后别缠着我,求我喊你爹地!

莫伊尘赞许地点了点头,好儿子,果然是妈咪的心肝宝贝!

沈时硙:……

亲亲妈咪的宝贝:爹地,还在吗?

沈时硙:说了,我没有儿子。

莫伊尘咬牙切齿地握着拳头,嘴巴委屈地撅着。沈乐偷偷地挑了挑眉,嘴角带着戏谑的弧度。

亲亲妈咪的宝贝:爹地,别这么绝情,我和妈咪可是一直惦念着你吖!

沉默了良久。

亲亲妈咪的宝贝:爹地,你不会在查我吧?

沈时硙:……

亲亲妈咪的宝贝:还需要多少时间?10秒?

沈时硙:……

6,5,4,3,2,1!居然是他自己的IP地址,沈时硙无语!

亲亲妈咪的宝贝:查到了?是自己的IP?

莫伊尘也惊讶地盯着屏幕,据她所知,他的电脑技术很棒,要想查对方的IP易如反掌:“怎么回事?”所谓一家,所谓团圆(5)

“这部电脑和他的早就连在一起。”沈乐顿了下,一脸正经地望着莫伊尘,“机场偶遇,不做点事情,太不划算了,不符合逸叔叔教我的做人道理。”

他只是将可乐泼在爹地身上,趁爹地去洗手间的时候,把事先写好的隐形程式放进爹地的电脑里,顺便上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轻而易举接近了爹地又能不让爹地查到自己的身份。

莫伊尘汗颜,逸哥哥到底教的宝贝啥东西?

远在别墅的梁秉逸正在泳池边晒着日光浴,“阿嚏——”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低头看了看自己只穿一条裤衩的半**,又抬头望了眼灿烂的太阳,难道冻感冒了?

沈时硙:……?

亲亲妈咪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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