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错郎之奉旨休夫 【021】逼上绝路

作者 : 满山红遍

瘸!腿!

每挪一步,那锥心刺骨的痛就在她心头刻下两个血淋漓的字!

夏雪就叹一声,对程秀娇的不停折腾就多厌恶三分!

最近西边出了状况,大雪天传递信息更不方便,每每等的心焦来的还不是啥好消息,程秀娇最后就对“罪魁祸首”夏雪开刀!

照程秀娇的逻辑:若非夏耿介挡了皇五子的路,程建业或许已经到了安西卫做上大将军了;那样的话这种风雪天边陲小国闹腾就根本不用程建业出马。

如今维冕罗山脉附近一团糟,哈维国的精兵强将趁机进犯,包括新州在内的边境之地危急!

若是程建业不能将那些骚乱压下去,他将前功尽弃,还可能被问斩。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战场上谋富贵,十分危险,只有成败两种,很少能中庸混沌的,除非天下无战事。

不过今年的情况特别不好,据说皇帝连冬狩都取消了,大家天天盯着西边。

总之,程秀娇心情很不好,夏雪就倒了大霉:

程秀娇昨儿让她做衣服,今儿让她做鞋子;量大的要命,做的不好就不给饭吃,还要蒋妈妈跪雪地!

但夏雪有自己的打算:程秀娇布置的事儿,彩珠总会知道,太夫人就会知道,所以……

夏雪总是做不完,蒋妈妈总要在饭前跪半个时辰雪地,等大家都吃完了,才能得点残羹冷炙。

蒋妈妈不怨夏雪,因为不论夏雪做多少,第二天的任务只会更多,然后做不完,没啥可怨的。

而蒋妈妈不在屋里的时候,夏雪就爬起来学走路。

干活着什么急,她一定要快快的好起来,哪怕是个瘸腿,也要先灭了程秀娇再说!火大了!

有种人就喜欢得寸进尺,很多人都喜欢得寸进尺,不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怎么写的。

夏雪再好的脾气,也不能在没有明确目标的情况下对程秀娇一忍再忍!

更何况,特务暗杀,这四个字是连体婴,谁规定她一定要暴露自己了?四处扬名的是侠女!

夏雪现在一条心放在走路上,耳朵则机警的听着外面,稍微一有动静她就要赶紧爬上床装着。

刚开始走路,跟小孩子似的,一步步好艰难,腿颤抖的怎么都迈不开,仿佛风一吹就会摔倒。

但夏雪有着非人的忍耐力,哪怕提前拆了夹板,她也能坚持下来,一天比一天进步。

今天什么都不扶都能绕房间走一圈,当中的痛苦当然是非凡人所能想象的;

但夏雪一直担心着外面、心下起了疑:蒋妈妈走了好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虽然蒋妈妈出门归来经常没规律,但今天夏雪忽然感到担忧,似乎会出事。

心下有了疑惑,夏雪愈发稳稳的练习走路,不停的走,似乎再走下去她就能健步如飞然后飞出去将蒋妈妈带回来、将担忧赶走!

然而,莫名其妙的预感有时候真的很灵!

一直到天黑,蒋妈妈还没回来,也没有任何人来说一声是不是有啥事儿。

在夏雪的世界,只有蒋妈妈的出入,其他人,似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屋里有些冷,往炭盆里添了几根树枝,夏雪一手扶着墙一手挪着椅子继续学走路……

不论什么时候,只有力量才能解决问题,担忧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走的实在累了,坐下来歇会儿;

茶是温的,吃下去刚好;

屋里还有点心,比压缩饼干味道好一些,临时吃一些没所谓啦。

夏雪之所以如此镇定从容,关键还在于已经成为她的习惯的:希望!

她根本不觉得她会失去希望,她的世界里只要努力就能获得通天的本领,这是一种境界。

可境界再好,今天,夏雪依旧感到了不安,这是两人结伴穿越南极时失去同伴后可能产生的情感:

不只是因为她多好,也不是因为我不行,只是因为失去了——一个伴……

在这个世界,夏雪的生活完全依靠蒋妈妈在进行,此时她愈发强烈的感觉到:我的腿!

那些成天发牢骚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失去腿的痛苦,自由飞翔的鸟儿无法理解蝴蝶的哀伤……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夏雪的世界没有可怜,只有:

坚持!坚强!坚韧!

坐下来休息片刻,夏雪又站起来,在小小的屋里拉磨的驴一样一圈又一圈单调的重复着,这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相比于前几天她还只能躺在床上,这是莫大的幸福!

走的两腿发抖、身体虚浮,夏雪才抚着椅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痛,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痛的发虚出汗也完全可以无视……

忽然,夏雪耳朵一动,依稀听的院子外雪地有不太明显的扑簌声,怎么回事儿?!

几乎扑到门边,夏雪的手竟然也有些颤抖;然而很快,她闭上眼、深呼吸,然后转身爬回到床上,将腿大致裹好,装作她还不能起来的样子。

不是信不过蒋妈妈,这件事无关信任;这是她的根本,夏雪不能接受任何损失!

不是说没有腿就不能做事,但那要在打开局面有了基础之后;

而现在,夏雪还在黑暗中模索,她又怎能因为激动丢了手电筒?

这与自私无关,这是本能。

夏雪本能的飞快上床做好一切,那扑簌簌在院子里响起,听起来,却那么的揪心……

时间,走的非常慢,慢到自责爬上心头;

但夏雪面色清冷,手里甚至拿起针线,于黑暗中犹如正在捕食的猎豹,全身紧绷、格外警惕!

再漫长的路都有尽头,再遥远的时间都会成为过去……

门被轻轻的推开,一阵冷风吹进来,炭盆里火星跳跃了一下,炭灰有些呛。

蒋妈妈从门口爬进来,头发凌乱,衣裳很脏,脸色青紫,跟干尸差不多。

“……”

夏雪嘴一张,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没有哭,没有泣,只是落泪……

“妈妈没事,姑娘别担心……”

蒋妈妈用袖子抹了一把泪,抬头冲夏雪一笑,笑容在黑暗中看不清……

夏雪……坐在床上还是没下来,而是紧紧的盯着蒋妈妈一举一动,以防不测……

蒋妈妈能感受到夏雪的目光,心里一暖,腿仿佛就好了;忙扶着门口爬起来,将门关了,却又力气不支再次倒下。

默默的,夏雪爬下床,挪了椅子在炭盆边上,然后扶着另一个椅子过去努力将蒋妈妈扶起来、让她坐到椅子上。

屋里没有点灯,炭盆一点光亮照在脸上,有阴暗和热血的冲动。

但主仆二人都没说话,蒋妈妈实在累了,夏雪一点都不想开口。

夏雪扶着椅子在屋子里忙碌着,倒了温水帮蒋妈妈洗脸、梳头、换衣服,再倒茶拿点心……

蒋妈妈从来没见夏雪服侍过人,却如此井井有条;忽然,蒋妈妈笑了,她笑道:

“姑娘别忙了,快上床躺着,小心着凉……妈妈歇会儿就好了,不碍事的……”

夏雪看了看,便上床坐着,也方便蒋妈妈歇口气、理理思路该如何告诉她;

她不急,着急并不能解决问题啊。

蒋妈妈静静的吃着茶,又吃了几块点心,身上暖和多了,情绪也稳定下来,很受夏雪的影响,很自然,淡然,恬然……

琢磨了一下,蒋妈妈说道:

“今天运气不大好,我给程秀娇送鞋子,她看都没看,就让我跪在院子里青石板上。

跪的时间久了,太夫人还没回来,公爷倒是回来了;

他随口一问,程秀娇却添油加醋……

我听着太过分,便要辩解两句,结果跪不住晕了过去。

公爷不分清后皂白,对着我膝盖狠狠踢了一脚,还要我继续跪着。

等到太夫人打发人让我回来的时候,我根本站不起来,又怕你担心又饿着,一急之下……”

忽然,一股怒气冲天而起,倒灌而入的冷风呜呜嗡鸣!

夏雪两个小拳头犹如两个小铁锤,此时不论谁在她跟前,都会别一拳打歪了鼻子!

蒋妈妈对夏雪却很满意,感觉到夏雪的怒气,忙安慰道:

“都怪我运气不好。若是平时,听见公爷的脚步声也就避开了,偏生今儿跪着,不敢擅动……”

夏雪星眸燃起愤怒的火光,无视蒋妈妈的话,冷冷的问道:

“膝盖是跪伤还是被踢伤的?”

蒋妈妈愣了一下,但被夏雪**惯了,还是老实的应道:

“应该是被踢伤的,左腿可能月兑臼了,右腿只是疼,歇一晚就好了。姑娘别担心……”

夏雪仿佛没听到,沉默的思考了半晌,才翻身下床,扶着蒋妈妈上了床、月兑了她的衣衫,仔细的模了模膝盖,果然是月兑臼,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夏雪打了个招呼,不等蒋妈妈明白过来,两只小手猛然一用力,就听得咔嚓一声,好了!

蒋妈妈疼得浑身抽抽,咬着嘴唇直哆嗦,不一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夏雪并未特地练拳恢复手的力量,但成天拿针拿手锥做鞋之类,暗地里可没闲着;

再加上一股子韧劲和火气,这点事儿还能做成。

不过这会儿她自己也累的躺在床上直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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