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让我干的。你是主犯,我顶多算是从犯。你如果要杀头,我顶多充军。”年无双看着床上的人还是犹豫了一下。大夫人哪,平常习惯了她的高高在上,如今像一尾死鱼一般任由自己摆布,多少有点不习惯。
“你多虑了,要是被发现了,我一定能全身而退。而你,将会死得很惨。不想落得如此下场,你最好闭上你的乌鸦嘴快点动手。”面具男在床前的圆桌旁做了下来,拎起茶壶就牛饮一通。
年无双听了,撇撇嘴,认真地端详起床上那个平日里总是端出一副淑女风范的女人。简单的丑化还是来个形象大颠覆呢?
虚虚实实吧。嗯,就这样了。心里想好,手中的见到和剃刀还有画笔颜料齐飞动。
嗖嗖几下,没了半条眉毛。喳喳几声,弄了个唯美鸡窝头。再轻描淡写,然后浓墨重彩。倒八字的眉毛,猪拱土般的鼻子,黑墨墨的眼皮,红艳艳的大嘴唇。简直是集千丑百怪于一身。
“瞧她那样子,就算是满屋子都是媚药,大司马也不见得会搭理她。”年无双满意地拍拍手。
家宅之中最忌后院起火,男人最怕的就是被自己的女人算计,这次当作是给她一个教训吧。
是日,内院一大早就传出尖叫连连,但没多久就传出口信说大夫人不小心跌了一跤而已。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的关乎大夫人那近乎完美的形象?她那样子,估计至少要闭门思过半年吧,不过可能用不了那么长,眉毛很快可以长出,头发编一些假发进去就能掩人耳目,只是她的求子大计必能只能搁浅。但这些事都与她无关,她只关心日后她们用不用再受暴晒的折磨。
果然,刘管家身边的小顺下午就来传口讯,她们不用再受那些躬身起伏的非人训练。
日子恢复如往常,但随着离大司马回来的日子日渐临近,这大司马府中的人由上至下都变得忙碌起来。挂彩灯,缚丝幔,摆盆花,厅堂、家具甚至过道都要纤尘不染。每人每天做完分内事还要到各处帮忙。但她们也得到了实惠。每人一套新衣不说,平时吃的饭食足足比平常好上了几倍,听说大司马回府那天还另有打赏。因此比起晒日头练礼仪,下人们更乐意如现在这般忙前忙后的。
无双被派到过内院两次,但却只是那些夫人们的院子里,建章楼是一次也没有进。她开始惦记着她的鸳鸯藤。虽然只是一棵小小的藤蔓,但现在她没办法出府,就算可以出去她也不敢出。可她又很希望可以在自己住的院子里植上一株。她总觉得等那鸳鸯藤缠绕满架,金银吐蕊的时候,她等的人就会出现。这算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这天晚上年无双早早睡下,然后又在睡得最酣的时候被人拎起。
“这太府都多少达官贵人,名媛美女,大爷您要金银美色,只随便出去逛逛就可以捞一大把,干嘛老来扰人清梦?我明天还要干苦力的。”年无双很不满的看着眼前的黑衣蓝面具。还有那一把轰轰的声音特别讨厌,听多了会以为自己耳鸣。
“今晚有任务。”面具男开口,然后扔过来一条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绳子。绳头上缀了一只银白色的锥子样的东西。最后还有一套衣服。
“什么任务?”她感慨自己无端就成了某团伙的成员。
“今晚徐元彪家中宴客,可能会有贵客到。咱们去转个圈,也凑凑热闹。”面具男看着她,没有人比她扮家丁更合适了。
“贵客?什么样的贵客?”这太府都中的小小一枚官员都可成为京官,可能在这皇都中不算什么,但要是下到地方去,那也可以说是贵客。而在这贵人大员满街跑的太府都,能让人称之为贵客的,恐怕不是皇室成员也会是宰相之类的人物吧。如果真是那样,不说现在的她只是小小的一个卖身丫鬟,就是是当初的云城年家大小姐,也是得罪不起的。
“不用担心,我们这次不劫财也不劫色。我们真是转一圈就走。”
“我不信,我不去。我就想在这好好过日子。”年无双不想陷得太深。一个来路不明的、带着面具、还讲着轰轰鸟语的男人,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权利?要不跟我走,要不把你送到你家大夫人那去。”说完,面具男背过身走了出去。
就知道他会来这一套,像他这种无赖,定会把她打晕然后把凶器塞进她手里,再丢到案发现场。
等她换完衣服出来,正好看见面具男正缓缓摘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