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财小吃货 第九章 回来的时机恰恰好

作者 : 阳光晴子

萧寰、傅锦渊一行车队在经过十多天的长途跋涉后,即将抵达端州。

他们在路上还遇到几场暴雨,那翻飞的雨不时从马车帷幕的缝隙间喷溅进来,让处在车内的人也感到湿意,添了不少狼狈。

萧寰与傅锦渊大多时间都是同坐一车,行路间,偶而赶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时,萧寰才会独坐一车小睡,傅锦渊则与其他两名官员同坐一车,只能靠着车壁小睡。

一路上自然称不上舒适,大多数人皆腰酸背疼,下车姿态都有些僵硬痛夺,倒是傅锦渊千年不变的冷面孔,身子挺直,萧寰也是,看着两个年轻俊秀的美男仍一如出发时的精神奕奕,随行的官员眼中只有羡幕的分儿。

此时,得到消息的守城官员及府衙大人等都已经在城门前迎接,将一行人迎进城内后,其中一些人则带着赈灾物资转往调配所。

在他们抵达的前几日,老百姓已大约整理了下,青石板路干净多了,但因昨日雨势才停,因比,萧寰一行人走在这条人烟稀落的大街时,仍嗅得出有股多日雨后未见阳光的霉味,也见到些被洪流冲过的断垣残壁,甚至在墙上还可明显见到淹过的水渍痕迹。

这一回暴雨至河道决提,两岸老百姓哀鸿遍野,先前地方官已事先向朝廷预警,所以在后续处置上不致手忙脚乱。

如今,又有萧寰一行人护送赈灾银及粮食而来,不管是地方官或老百姓,心都定了。

接下来便是处理流民与合城官民的冲突事件,萧寰听取暗锦渊的建议,先分派出一队骑兵快马加鞭前往压制,将带头闹事的老百姓抓住打断手脚筋入狱,并迅速将此事流传各地,很快的,就不曾再有什么官民冲突传来。

在休息一日后,萧寰带着傅锦渊等人一一巡视端州,问候老百姓,也到临时充当医治所的大棚架下慰问受伤百姓,安排物资发放等等。

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好在灾区卫生及食物上的防疫得当,并未有疫情发生。

然而在被忽略的偏远山区,竟有老百姓散播不实谣言,指朝廷派人赈灾,但贪官吃银,就是要他们这些无用的村民活活饿死,于是,当萧寰、傅锦渊等官员策马巡视到此时,这批人竟然拿菜刀、锄头、长棍、长锹的朝他们攻击。

他们衣衫褴褛,口中还大喊,“杀掉贪官!杀掉污吏!”

这群人猛一看似乎都是庄稼汉,但个个面黄肌瘦,步伐也虚浮,反之,萧寰这边有武官也有随侍在,萧寰心慈,要他们放下手中东西,再说明自己的身分,也要他身边的侍从不得伤害他们。

那些人也真的安静下来,却未放下手上的东西,然而,就在萧寰下了马背,朝他们走近时,傅锦渊突然拔剑下马冲到他身前,“他们不是老百姓。”

萧寰皱眉,“什么?!”

“杀!”

骤变突起,那些庄稼汉突然齐齐攻向萧寰,傅锦渊长剑跟着挥出。

接下来是一阵混乱,官员抱头逃窜,双方交战,哀号声四起,不久,地上纷纷躺下不少人,有人求饶,有人逃跑。

稍后,萧寰的侍卫抓了几个异议分子,就地审问。

原来,他们并非这里的老百姓,而是盘踞在离此百里远一处山寨的强盗,是有人花了重金要他们装成这里的村民闹事,而原来的村民早就下山进城。

他们潜伏在这里已多日,是有人给了他们黄金跟二皇子及傅锦渊的画像,直言只要杀了两人,事成还有另一笔酬劳。

若是此事不成,他们下一步就要在灾区生事,让赈灾不顺利,引起民怨,愈乱愈好,没想到出师不利。

其中,一名受伤的盗匪怨恨的看向站在萧寰后方的傅锦渊,难怪交代他们办事的人要他们特别注意他,就是他坏了大事。

萧寰让人将这些人都押回府衙,等待处置,至于他们说不出幕后主使,萧寰也不担心,认真查,总是有迹可循,何况他大概也猜得出是哪些人。

第二日,萧寰这边就得到消息,合城有一官员饮毒自尽,还留遗书,说他利欲熏心被人收买,做了刺杀二皇子的错事,自知罪无可恕,请皇上饶其家人。

在此次下榻的知府书房内,萧寰看着傅锦渊,“你怎么看这件事?”

“二殿下上回的杀鸡儆猴,显然时间长了,某些人忘了,不过,同行官员中,锦渊无官职,仅是随行幕僚,也会被惦记上,就有些不寻常了。”

萧寰看着他冷笑一声,“你知道是谁?”

“大概猜得出,二殿下不也猜得出是谁在算计殿下。”傅锦渊目光通透。

他抿唇笑了,“难怪我与你一见如故,我们都是某些人眼中容不下的障碍物。”

“某些人……福仪郡主跟那几个打着维持正统大旗,希望大皇子继位,实则为自己权势图谋的老匹夫,在我们不知情的状况已成同盟了。”傅锦渊眼中的戾色令人胆寒,即使是贵为皇子的萧寰都能感受到。

“那些老臣在朝中合抱为一参天大树,盘根错节,根深叶茂,也是如此,无法随意砍伐,就怕牵连太多,我暂时动不得,但福仪郡主你也动不得?”他问。

“她是我父亲的妻子,我喊她一声“母亲”,她做得到弑子,我做不到弑母。”傅锦渊面无表情的回答。

两人说再多皆是感慨,不久便各自回房休息。

这一次随行的众人看傅锦渊的眼神又更不同了,刻意交好、奉承阿谀,此行,他再度立下大功,识破盗匪伪装百姓行刺二皇子,又救了二皇子一命,能不飞黄腾达?

萧寰也已派快马将此事以密函连夜送至京碱,不久,即有宫中快马带来皇上口信,指二皇子此行效率之高,安排得宜,龙心大悦,对傅锦渊所为诸事更是赞不绝口,回京定有重赏。

接下来的日子,受灾百姓都受到妥当的安置及医疗,一些妄想捞些油水的小辟地一一被揪出处置,二皇子博得贤名,受到百姓爱戴不说,也让皇上更得民心。

半个月已过,这一晚,是萧寰一行人待在端州的最后一晚,明日便要启程返京,寂静夜色中,一匹快马奔至知府大院,将一封信函交给萧寰。

萧寰展信一看,眸中一亮,立即唤人将在另一间房的傅锦渊请过来。

“看看。”他眉飞色舞的将信递给傅锦渊。

傅锦渊接过手,一目十行的看完,却无萧寰脸上那般激动。

“我的人找到老神医了,他们正带着他往京城去,你的左臂有救了。”萧寰突然意识到他的平静,尴尬一笑,“也是,还得等神医看过再高兴也不迟。”

他眼中仍是不见波动。

萧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管怎么说,我对老神医的医术是很有信心的。”

他拉着他坐下,说了有关老医的诸多传奇,目的当然是给他一些信心,他可以理解,傅锦渊手伤已久,宫中太医也看过,难怪他没有太多期待。

翌日,在金色晨曦下,用完膳的一行人在老百姓们及官员的挥别中出发了。

其中一辆车内,傅锦渊阖眼小寐,昨晩听到老神医的消息,他原本不抱期待,但萧寝信誓旦旦的说,若这世上还有人能治他的手臂,那就非老神医莫属,萧寰还提了几个老神医救治的病例,不得不说,他有了点期待,也因此辗转难眠,几乎一夜睁眼到天明。

他的右手模着只要略微用力就隐隐作疼的左臂,他其实已习惯这样的痛,但如果能治好,小昙肯定很高兴吧,他也能双手用力拥抱她,而非单手……

他想起离京前的那一个拥抱,脑海浮现她灵动的笑靥。

分别月余,才识相思,他真的很想念她。

在傅锦渊远行赈灾的日子里,小昙的生活重心也全在望月山庄,她莳花弄草,让自己的院子充满古朴又活泼的野趣,再弄些花园造景,一边还得烧脑写说书剧本,有时写得入迷,还挑灯夜战。

林嬷嬷多次叨念,逼她上床睡觉。

但林嬷嬷不知道,她变得不易入睡,尤其躺下时,脑就会想起傅锦渊,他还好吗?一切顺利吗?没染病吧?那些百姓们的冲突会不会伤到他?如此忧心忡忡,直到后来,苓兰只要在宫里得到一些消息,便会特意过来找她,让她安心。

听到又有匪徒伪装成老百姓欲杀害二皇子及傅锦渊,尽避萧苓兰说两人毫发无伤,傅锦渊再次立下功劳,要她放宽心,但只要傅锦渊一日没回来,她便很难安心,好在他们已经完成赈灾任务,正在返京的路上。

而傅锦渊不在京城的日子,福仪郡主跟傅锦淮到传香茶楼去闹了几回,他们没订位硬要用餐,一次还以她是傅锦渊母亲的身分要看账册,要替傅锦渊管着那些收入,但都被杨晓宁硬声拒绝了,福仪郡主火大的要闹事,及时赶回来的周景浩带了帮手,几个人一掌劈了好几张桌子,福仪郡主一行人才悻悻离开。

但翌日,傅锦淮又强占二间雅间,还带了一群狐朋狗党说要找当家主厨来陪酒,显然是把茶楼当青搂,不过也很快就被周景浩收拾了。

那一日,杨晓宁就作主让周唯载她回山庄,不必再去茶楼。

也在那时,小昙才从她口中得知,傅锦渊有交代,不要让她跟傅锦淮或福仪郡主有任何的接触,若有必要就待在山庄,周唯也得到这道命令,若是那两人硬要生事找到山庄来,周唯会将她送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人都出远门了还不忘护着你,就你这没心没肺的对他无心。”末了,杨晓宁还抱不平的撂下这话。

天地良心,她哪有没心没肺的?瞧傅锦渊最在意的蝴蝶兰,现在开得多么妍丽娇柔,还有攸关他左臂的小苗儿,现在可是长高高还结了三个花苞。

山庄里的花圃及院子,处处都见各式花卉,绽放花朵不一,个个亭亭而立,走到哪儿都能闻到飘散在空气中浅浅淡淡的花香味。

过去破旧荒凉的山庄早已焕然一新,蝶飞蜂舞,处处充满生机。

但在夜深人静,她在床上躺平时,为他担忧牵挂的心就被提了起来,她也才明白,为什么白日将自己搞得那么忙,那是让她没时间乱想。

尽避睡眠质量欠佳,但庆幸的是,她每天跟花儿相处,又喝自制的花露养颜美容,再加上花膏涂涂抹抹,肤质零瑕疵,一袭简单素衣裙,顾盼之间,也有仙雅灵秀的绝尘气质。

林嬷嬷天天看着她,脸上笑容也天天的加深,她都被看到不好意思了。

“小昙,我真的觉得你一天比一天美,这模样不输天女下凡来呢。”林嬷嬷边说边拿了铜镜台上的一瓶小花膏,往自己脸上也涂涂抹抹,这肤质还真的好了不少。

她又看看台面上几个瓶瓶灌罐,再看看镜里的小昙,“丫头,这些涂的抹的要是拿到京城卖,肯定也会大卖,可惜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都没想到呢,嬷嬷怎么现在才说?”她懊恼了。

“我早跟大少爷提过了,但那时候你茶楼庄子两边跑,大少爷心疼死了,我一提,他就要我不准跟你说呢。”想到傅锦渊那时的叮咛神态,她就替小昙高兴,“不过,小昙,下回别让杜姑娘过来了,我看她就觉得不舒服。”

“嬷嬷跟公主、晓宁都一样,觉得她当时退婚,现在又巴上来,是因为大少爷发达了。但不是的,退婚是她父亲逼的,不是她的错。”

“是吗?”林嬷嬷很怀疑,但是她清楚另一件事,“她是来跟你抢大少爷的,你这丫头能不能多点戒心,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

小昙很无奈,近日听到这些类似的话,听到她都麻痹了,都说杜诗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认为杜诗诗是她最大的威胁,但他们不知道,她下凡的使命之一就是让杜诗诗重回傅锦渊的生命啊。

林嬷嬷丢了话就去忙活了,小昙也乖乖坐到桌子前写说书的剧本,只是写着写着又走神了,傅锦渊对杜诗诗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能确定的是,被人退婚,傅锦渊的自尊绝对受伤,先是世子之位没了,杜家退婚,樊氏又重病离世,这些种种,要他再接受杜诗诗或许有难度,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真不想让她当他的妻子吧。

直至黄昏落日,小昙才从椅子跳起来,拿了陶埙,快步往后院去,殊不知,屋角处站着一个高大身影,贪婪的双眸紧紧盯着她。

时至秋末,衣裙虽然并不轻薄,然而依然展现了她美好窈窕的身材,令他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

魏田舌忝舌忝唇,看着小昙玲珑有致的身影,心痒难耐。

前些日子,皇帝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那些箱子全被放到一间屋子再上了锁,五日前,他模了进去,偷了好几个金元宝及一些珠宝,本想就那样离开,到其他地方过好日子,他却舍不得小昙。

二皇子带队返京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了,他再不行动就迟了,因此这两天他也做了些准备。

陶埙的轻快乐声再度在山庄里响起。

他模模后腰的包袱,里面可是金元宝及珠宝,不能掉的。

听着乐声,他很快的前往小昙的屋子,这些日子以来,她在四周种了不少花卉,朵朵迎风绽放,长廊下有两个灯笼,他看看四周没人,快步走进窗明几净的雅致小房,从袖口模了一包药倒入她的茶壶,这才翻身出了窗户,躲在窗外。

这段日子,他已模清楚她的生活作习,每每在吹了陶埙后便会回到屋里,先喝杯茶润口,再去找林嬷嬷忙活,他是打定主意要带她一起离开的,但她若醒着,绝不可能乖乖跟他走。

他伏在窗后耐心的等着乐曲停歇,接着是轻盈的脚步声开门而入。

小昙进屋,走到桌前放下陶埙,为自己倒杯茶,边喝边往床边走,本想拿巾子擦擦汗,没想到不过几步路,便觉头昏眼花,下一秒,哐啷一声,杯子落地,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卧地上。

魏田利落的翻窗而入朝她走去,一到她身边,跪坐俯低凝睇,伸手轻轻拨开落在颊边的长发,见她粉白如雪的白净肌肤,卷翘的睫毛落下长影,她鼻梁微翘,那张粉唇更是娇艳欲滴,明知时间不对,他却想一亲芳泽,谁让这段日子林嬷嬷防他像防贼,还有周唯也是。

他伸手轻抚她的唇,视线再往下,瞳孔一缩,他急切拉开她的衣襟,露出一片凝脂肌肤及一截粉色肚兜……

他吞咽了口口水,耳里只听得到自己快如擂鼓的心跳与粗喘的呼吸声。

“小昙,快出来,有个人……说是二殿下的人,载着一名神医……呼呼……说是大少爷的马车也快到了,二殿下特别安排过来,先看大少爷的手……”

屋处传来林嬷嬷兴奋的叫声,但屋内的魏田浑身沸腾着欲火,什么也听不见,他猴急的扯下小昙碍事的外衣、中衣,利落解下肚兜带子,一手欲扯下她最贴身的那薄薄衣料……

身后突然响起林嬷嬷惊天动地的嘶声大吼,“来人啊,来人啊,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这冲天刺耳的尖叫惊醒了魏田,他飞快回头,抓着肚兜的手也跟着一揪,一把木椅已朝他迎面砸下来,他一阵头晕,下意识的松开手中肚兜,双手扣住椅子,不让林嬷嬷再往他头上砸……

“你这不要脸的色胚,大少爷回来了,看他怎么杀了你……”林嬷嬷气急败坏,使尽吃女乃力气跟他拔河抢木椅。

此时一阵急遽的脚步声朝这奔来。

魏田脸色一变再变,他猛地将木椅用力推向林嬷嬷,林嬷嬷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后摔倒,一**坐在地上,腰间一阵剧痛,痛得她眼泪都迸出来了。

魏田面如死灰,不敢再多停留,拔腿出门,急往后方院子跑。

周唯恰巧赶到,看到他逃窜的身影,但想到林嬷嬷的尖叫,只能脚步未歇的往声音来处跑去。

在这时间,仓皇无比的魏田已经拔腿跑到后院,一辆马车已在那停着,这是他早备好的,原本是想将小昙放入麻袋中,偷偷扛上车,却被强烈的烧昏了头,耽搁时间不说还坏了事,更可恨的是,他明明扯下肚兜,却连一眼春光都没瞧到,肯定便宜了周唯!

他咬牙切齿又懊悔万分,但也不敢再逗留,鞭策马儿,驾车离去。

同一时间,另一辆马车在庄园大门停下来。

彩霞满天,傅锦渊与萧寰同车回到山庄,两人一入内,就见老神医及两名小童在厅堂,另有一名是萧寰的随侍,就是他将老医三人送到此地。

萧寰微笑介绍傅锦渊给老神医后,就请老神医给傅锦渊把脉,然而,傅锦渊却觉到一丝不对劲,怎么不见庄里的任何人。

在傅锦渊的询问下,满头花白的老神医才回答,“一开始是有个嬷嬷迎我们进门,但她说要去找人,后来就迟迟不见人过来了。”

傅锦渊黑眸一眯,小昙与林嬷嬷不会如此伯礼,他请萧寰跟老神医暂坐,步出厅堂直觉的往小昙的屋子走去,庄里一如以往的宁静,却见周唯站在小昙的屋子前,背对着大开的门,脸上表情怪怪的。

“你怎么站在这里?”

周唯还没回答,屋里立即传出林嬷嬷带着痛苦的声音,“是大少爷吗?大少爷快进来,就你一个人进来,其他人绝对不可。”

怎么回事?他不解的看着周唯。

周唯摇摇头,指指屋内,“我要进去时,林嬷嬷就大叫着要我闭着眼睛出去,又说我绝不能进去,但又不可离开,可能是怕魏田去而复返。”

傅锦渊一听,当即沉下脸,快步进去,就见林嬷嬷一脸痛苦的僵坐地上,眼中带泪,他连忙过去将她扶起坐下,就见她指着前面……

“我这一跌就起不来了,腰一动就痛,动不了,小昙她……大少爷快帮她。”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惊见小昙竟然是上半身赤luo的躺卧地上,他瞳眸陡然一缩,飞奔过去,直接拉了一旁的衣服盖住她,再探她鼻息,这才松了口气,但眼中怒火未消,拿了掉落的茶杯一闻,是迷药,他立即将小昙抱起往床上走去,“到底怎么回事?”

林嬷嬷含泪说着稍早发生的事,一边在心里想着,大少爷看到小昙的身子,一定会负责的,这事还不算太糟,但她不忘强调魏田没来得及对小昙做什么,她可亲眼瞧见他正要把肚兜扯下就被她喝斥回头,她没让他有机会看小昙,也来不及做什么,这两点林嬷嬷一再地强调,就怕大少爷从此看轻小昙,那小昙就太可怜了。

傅锦渊将失去意识的小昙放回床上,他的黑眸充满戾气,回身将地上的衣物拾起,再度走到床前,抿紧薄唇的看着小昙。

“那个……那个……大少爷帮忙小昙穿回去吧,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身子被魏田看了,这丫头虽然变了很多,就怕在这事上钻了牛角尖,以为自己失了清白,想不开的话该怎办?”林嬷嬷着急的都哽咽了,她老太婆是想亲自帮忙,但这腰疼得紧,站不起身又怎么帮小昙把衣服穿上?

他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大少爷,你不会嫌弃小昙的,对不对?”林嬷嬷知道他不是肤浅的人,但他毕竟是男人,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妻妾是清白之身。

他突然回头看着一脸忧心的林嬷嬷,“小昙的身子只有我见过,嬷嬷明了吗?”

林嬷嬷看到他一脸严肃,突然笑着点头,是了,只有大少爷见过,小昙是大少大的人,大少爷不会辜负她的,她泪水频频落下。

他回身,拉开盖住小昙上身的素色外衣,目光掠过她白馥香软的身子,抿紧薄唇,拿起肚兜为她穿上,脸上未生半分情|欲,专心的为她穿衣,一边不忘检查她身上可有碰撞跌倒的伤。

林嬷嬷偷偷看着,但他高大的身子遮了大半,她看不到什么,却能感受到大少爷的谨慎及温柔,也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泪水落不停,就觉得大少爷视小昙为珍宝。

蓦地,外头传来脚步声,傅锦渊立即冷声道:“不许进来。”

“出了什么事?”萧寰好奇的声音已在门口响起,而且似是有要踏进来的意思。

林嬷嬷急得太叫,“谁也不许进来。”

“二殿下,请您在门外稍等。”傅锦渊已快为小昙穿妥衣服。

萧寰远远的探了一眼,只看到他在床边,突然又将床帘放下。

林嬷嬷结结巴巴的看着站在门口那名俊秀贵气的年轻男子,“那个……老太婆该下跪行礼的,可腰……腰受了点伤,还有,那个……二殿下,请稍等,小昙人有些不舒服,那个……在帮忙看着。”

他蹙眉,“那该找老神医过来看看才对。”

傅锦渊走了过来,“是要麻烦老神医。”

萧寰瞧他表情阴沉,扫了一眼屋里的气氛,点点头。

“醒了,醒了。”

床榻上,小昙长而卷的睫毛颤了颤,她听到林嬷嬷急切的声音,蹙了眉头,才幽幽的张开迷双眸,映入眼帘的却是傅锦渊那张紧皱眉头的俊颜,她下意识的要起身,却发现身体恁地沉重。

“先躺着,你被下药迷昏,会有些不舒服。”他看了眼一直站在身边的林嬷嬷,她明白的转身出去。

没一会儿,林嬷嬷端了一碗汤进来,见他正将小昙扶坐起来,在她身后塞了枕头,连忙端上汤药,傅锦渊随即接过,就要亲自喂小昙。

在这短短时间内,小昙已从傅锦渊口中知道魏田下药要对她行不轨的事,好在林嬷嬷及时制止,她没事,而魏田已经跑了。

“你这丫头,真是老天爷保佑,大少爷刚好这时间回来,二殿下的人也带人从京中来庄子,说是想让神医看看大少爷的手伤有没有得治,没想到却是先治了你这丫头,还有我这腰,本以为要废了,动不了,好在神医扎了几针就能走动……”

小昙静静的听林嬷嬷叨念,一边喝着苦到想吐的汤汤,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温柔喂药的傅锦渊,她有一个月没看到他了,明明有一肚子话想说想问,可这会心里却被某个莫名的情绪充塞得满满当当的,让她不想说话,只想看着他。

林嬷嬷叭啦叭啦的说了一大串,才发现喂药的跟喝药的根本没人理她,她来回看着两人,低头笑了笑,转身正要出去,就见二殿下带着那名白发苍苍的老神医走进来。

萧寰不知想到什么,朝傅锦渊看了一眼,眸中的笑意让傅锦渊有点不自在,轻咳一声,又淡淡的看他一眼。

林嬷嬷突然想到什么也笑出来,出口的就是,“小昙你不知道……”

“嬷嬷。”傅锦渊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

气氛很怪啊,她昏迷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吗?小昙来回的看着不敢多话的林嬷嬷,还有笑得很暧昧、眼儿猛抽的二皇子。

萧寰终究还是没有为难这个从幕僚升级为知己的好友,而是看着她道:“你好好休息,这位是自称自己无名的老神医,我找了他几个月,想让他好好看看锦渊的左手,但锦渊非得要先看到你醒过来。”

那意有所指的调侃目光让她莫名的脸也涨红,她看着傅锦渊,“我没事了,大少爷赶快让老神医瞧瞧。”

“这手伤都快三年了,不急这时候……”傅锦渊地被众人的目光搞得耳根微红,他倏地起身,“我们去外面……”

“就在这里把脉吧,我也想知道能不能治啊。”小昙连忙拉住他的手。

萧寰笑了出来,“唉呀,真是小别胜新婚,可怜我这堂堂二皇子,从端州返回的路上,掐算好时间又急急派令,让人把老神医从宫里接来别庄,又修书一封,禀明父皇,稍晩再入宫,这连口水都还没喝……”

“二殿下,老太婆去端茶来。”林嬷嬷笑着出去了。

萧寰其实哪是欠人伺候,是他把伺候的人遣退,故意调侃眼前这对你关心我,我更关心你的俊男美女。

说笑结束,不一会儿,老神医坐下替傅锦渊把了脉,看了手臂,沉思许久。

傅锦渊、萧寰、林嬷嬷屏息以待,小昙也揪着一颗心,觉得交握的手都置汗了,等待让时间变得漫长,终于……

“这伤实在太久了……”老神医总算吐了一句话,但实在不算是好消息。

萧寰忍不住激动的问,“是不能治?还是能治?”

这一问,每个人的心都沉重起来,屋里的气氛再度凝结,静得让人头皮都要发麻。

老神医一脸慎重,低头思索,又将手放回傅锦渊的脉上,再细诊,感觉时间急速的在流逝,每个人的呼吸都不由得变得更小心,就怕干扰把脉。

老神医终于收了手,却是坐着不动也不语,似乎还有疑虑,几次蹙眉,最终还是说了实话,“老夫有把握治好,只是也没把握能治好。”

“请老神医直言。”傅锦渊说得平静,但人人都能从中听出他的压抑。

“治是可以治,只是老夫要一味珍贵的花当药引才能治,可惜那花太过珍贵,老夫手上没有,皇室药库里的奇珍药材何其多,但先前宁王爷缠绵病榻时,老夫曾在皇上的恩准下进去一趟,但,也没见到。”

他将萧寰心里所想的也说了出来,让萧寰都忍不住叹息了。

傅锦渊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心中的抑郁,本以为找到老神医,半废的左手能被医治,结果,能治却找不到当药引的奇花!

相较于一室的心情低落,小昙努力的压下脸上的兴奋,她知道老神医说的肯定就是福梦花,那是天界不小心落入凡尘的药界奇花。

萧寰倒是有心,认为可以派人去寻,要老神医告知何处可以寻得。

“实不相瞒,本人曾在先师手上看过,但该花难照养,尚未开花前就枯萎,所以才如此难得,老夫行医多年,也只见过那一回。”老神医叹息一声。

小昙必须努力的深呼吸再深呼吸,压抑语气里的满满喜悦,毕竟此刻屋里笼罩的是超强低气压,她若笑靥如花或语带笑意,都不符常理。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咳……老神医,我也种了很多花,从后山移植很多不名的花来照顾,就在后院的花圃,很多都含苞待放,有没有可能就有那种花?”

老神医抚须摇头,“老夫所说的这种花极为珍贵,怎可能如此轻易就出现在这庄园,当年,先师找到的那名奇人,他倾其一生就养了那株名贵的福梦花。”

她急急的道:“可是我那些花儿中,有几株在平地甚至山峦高原上也都极难见到呢。”

“是吗?”

林嬷嬷也急急插话,“那花圃花真的多啊,这丫头爱花,连公主也给了好些奇珍异草,还有一些世家姑娘这段日子争相要与小昙交好,也投其所好,送给她很多花,肯定有不少珍稀品种,这丫鬟可宝贝了,平常都不让人靠近的。”

林嬷嬷的话引起老神医的兴趣,傅锦渊便让周唯及林嬷嬷掌灯,因为外头天已黑,屋内点了烛光。

小昙已经感觉好多了,也坚持要同行。

于是,萧寰又叫几名侍卫提了灯笼,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后面的花圃走去。

月色皎洁,在灯笼照明下,众人皆见这花圃占地不小,种植的花卉果树真不少,即使入夜,仍有花朵绽放或半开,其间的确有几款相当稀少的花卉,但就在老神医看到居中一株紫红小花时,他整个人震了一下,接着急急去拿一旁侍卫的灯笼,顺着花圃小径,小心的走进去,面带虔诚的蹲在那花苞前。

小昙微微一笑,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自得,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全落在傅锦渊的眼中。

他因为担心她身子没有完全恢复,才一直看着她,却见到这样的神态,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老神医盯着那株含苞的紫红小花直瞧,特别的是花瓣边缘像镶了一串圆润珍珠项链,贵气逼人。

“真是时也命也,此花极为难得,也极难养成……”老医的眼神仍是惊艳,他看了又看,再起身时,仍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看向傅锦渊,连连赞他是老天爷眷宠之人,此乃机运,他行医天下,游走四方,明白有些人明明有得医治,却少了此奇花救命。

林嬷嬷喜极而泣,话就说个不停,“小昙在茶楼再忙,回来一定没忘了来照顾这花圃,还吹陶埙给花儿听,没一天落下的,”她又哭又笑的说:“不是老太婆胡说,我都有种错觉,这些花儿,只要小昙走过去,原本枯萎的花好像都有精神了。”

小昙的心跳“咚”地漏跳一拍,林嬷嬷的错觉其实有十成真,她身上的花仙气息的确能让花草昂扬盛开呢。

“大少爷,这花苗你忘了吗?就是丫头说可以得幸福的,那时我还怕她走火入魔,怎能想到,还真是种出幸福的来了,呜呜呜……”

小昙连忙上前安慰突然泪如雨下的老人家,“嬷嬷怎么哭了?该高兴啊!”

她的确是笑着但又忍不住抹泪,“呜呜……我这不是高兴的哭吗?你这丫头真是福星来着,真的,呜呜呜……”

傅锦渊看着小昙的眼神也有着不可置信,他记得她带花苗回来那天是神神秘秘的,后来还说是一名僧人所赠,说此花可以让人得到幸福的谬论。

但如此难得的奇花,竟是老神医口中难种的福梦花,而她却能将它种成功,这番奇遇真是巧合吗?

萧寰跟老医不知其中曲折,林嬷嬷倒是拭干了泪,向两人解释。

傅锦渊则想到她的梦中见闻,很多事明明极不合理,偏偏她都做到了,但除了仙人入梦这样的解释外,也没有足以说服他相信的说法。

她是侯府的家生子,跟着奴仆们长大,六、七岁开始干活儿,她的爹娘在出府办事时发生坠马意外双双离世,她便一直在母亲院子伺候。

几个月前,她重伤醒来后,他的境遇也开始因她而一点一点的好转,传香茶楼、他的手伤,都从原本的糟糕透顶而有了转机,她真的就像他的福星。

思绪间,一行人已回到厅堂,老神医直言有了福梦花当药引,日后只要定时针灸,配合他的药方,定能加速复原。

这一番事说下来,夜已深沉。

萧寝连夜返回皇宫,林嬷嬷腰还疼着,所以傅锦渊命周唯打扫备个小院,让老神医及两名小童洗漱休息。

傅锦渊看林嬷嬷也累了,让她径自回房。

稍后,傅锦渊也自行沐浴,洗去一身疲惫。

这一晚特别漫长,傅锦渊却不想睡,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小昙,他甚至忆起她带回小苗之前那天,在伺候他洗浴时,问了他不少关于左臂的问题。

小昙则觑了空,去厨房煮了简单的面,一一送去给老神医、两个小童、林嬷嬷跟周唯,这会儿才送了一大一小两碗面进傅锦渊的屋子。

傅锦渊也真的饿了,按捺下百般心思坐下来吃,小昙则享用自己的那一碗。

两人静静吃完,小昙收拾碗筷到托盘上,才开口跟他说谢谢,若不是他及时回来,她现在可能没心情吃面呢。

“该说谢谢的是我,“他看着左手臂,再抬头看她,“关于福梦花,你有什么要跽我说的?”

桌上烛火映照在他脸上,俊美五官上浓眉微蹙,那双深邃黑眸极沉。

她与他四目相对,心思转了转,多少猜得到幸福来得太快,他在难以置信之余,自然也是问题丛生,然而,时间就该花费在美好的事物上,回头找答案不是很浪费生命?

“其实真的就是老天帮忙,是奇遇也是奇缘,再说了,能治好你的手臂才是重点,纠结那些细节做什么?”她笑眯眯的看着他,“等到大少爷手伤好了,皇上就会派官职,大少爷就能回到朝堂上当官,差事一旦办得好,也能拿回世子之位了。”

他明白她不想谈太多,也罢,他眼中含笑的看着她,“你很高兴?”

她用力点头,“很高兴,高兴得不得了,若是你再与杜姑娘花好月圆,携手一生,就更好了!”

他脸色突然一僵,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却也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她也不知怎么的,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心虚,心头猛跳起来,略微慌乱的道:“晚了,大少爷风尘仆仆的回来,又出了这么多事,早点休息吧。”说完她拿起托盘,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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