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厨房去晋朝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一六五 周汤抛弃

作者 : 云卷风舒

阿水愁眉苦脸地问:“连母亲也是这样认为的么?”

阿水娘模了模阿水的头,枯瘦的手青筋直露:“阿水,你万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了,木香对不起你,你作为一个男人,理应有骨气,不报仇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再这样不知羞耻地记挂她呢?墨云才是对我们真正好,墨云才是你应该记挂一辈子的。”

阿水重重地点了点头:“娘亲曾教导孩儿,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如今墨云对孩儿恩重如山,孩儿一定会为墨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以报主人之恩”

阿水娘点点头:“不但要记住要报恩,更要记得,恩怨要分明,这仇恨,也是不能忘记的”

“孩儿明白了,孩儿知道怎么做了。”阿水于是下定了决心,要实施墨云之毒计,报复木香。

月经量已很少了,明天应该就没有了。木香从马桶上起来,洗好澡,周汤也回来了。

今日周安竟叫人传唤周汤和木香过来一同用膳。

这是自木香嫁进门后的头一回,木香有些奇怪,手还在整理着周汤月兑下来的外衣,周汤笑问:“怎么站在那儿发呆?还不走?这外衣回来再整理不迟。”

木香应了一声,手滑过那件外衣,冷不防被外衣上那金丝边滑了一下,登时指月复上破了一血口子。

周汤站在门口等她,感觉里面有些不对劲,便将头朝屋内探了探:“木香,有发生什么事么?”

“没——没有。”木香不想让周汤担心,便用嘴吮了下血,还好没划得太深。

只是平时整理外衣时,都不曾出现滑破出血的现象,怎么今日偏偏……

这时,窗外的枝头,停了一只黑溜溜的乌鸦,发出几声吓人的叫声。

木香心头忽然起了不好的预兆。

她心跳加快,走出来时,周汤问:“咦,你的脸怎么这样惨白?”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我们这一走,就回不来一样。”她眉毛跳个不停。

周汤笑道:“你多心了,只是一块儿吃顿饭而已。”

“希望如此。”木香叹了口气。

回头,见那只乌鸦已飞远。

周安今日摆了个长方桌,周安和周夫人坐在最前面。赵姨娘身体还没好,便没有出席。紫烟坐在周夫人身边。

左边有两个空位,看来是留给周汤和木香的。

大家行礼毕,便吃了起来。

周安说:“好久大伙没一块儿这样坐着了,怪怀念的,于是便让你们都过来了。”

看来周家的人渐渐接受木香了,当然除了周夫人和赵姨娘外。

这是好事呀,怎么她心里却是不祥之兆呢?

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这时,只见有人来报:“老爷,夫人,门外有一个叫阿水的,在门口哭着,死活要见老爷,说是我们周家人抢走他的一切,要进来评理。”

周安一怔:“什么阿水?听都没听过。我们周家,什么时候得罪过这种人了?”

木香与周汤面面相觑。

阿水?

阿水怎么来了?

奴仆答:“他是自己是染布坊主事纪墨云的手下。小的们已哄了几次了,可是他自己也带了家丁,说是非要进来评理不可。”

周安大怒:“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奴才,竟敢如此无礼了这个广陵,到底是谁的天下?”

周夫人劝道:“老爷,此人既然是纪墨云的人,想必也是颇有靠山的,我们如今不是正要用到墨云么?况且,让他在门口这样闹,还不如让他进来,问个清楚,如果真是他胡闹,就将他交给墨云处置了,纪墨云也不像是不讲理的人。”

周安听了,便说:“也罢,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阿水走了进来,穿着墨绿色厚褂子,脸上颧骨高高耸起,看来离开她的这段日子他过得并不好。

阿水扫视了木香一眼,目光里不是过去那种热情,却带了种怨恨。

他跪拜:“小的见过太守大人。”

周安拍了下桌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连周府你也敢闹你可是不要命了?”

阿水答:“奴才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奴才心内委屈不平,实在无法排遣,得罪到了太守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周安大怒:“你有何委屈?本府有何对不住你的?你今日若是不给我说出个理来,休想活着出去”

阿水听了,起身指着木香哭道:“大人明察哪,木香本是我的未婚妻子,可是如今却弃我于不顾,做了别人的妻子,小人之冤屈还不够大么?”

木香听了,连忙说道:“你说什么?谁是你未婚妻,你不要血口喷人”

阿水冷笑道:“木香,你现在当然不会承认了,因为,你得到了地位,你现在哪还会认我这个穷鬼作丈夫呢”

木香气得站了起来,周汤拉住了他,怒道:“阿水,你若是再侮辱我的妻子,我今日,决不会放过你”

周夫人却说:“汤儿,真金不怕火炼,事实到底是怎么样,今日当着大家的面,且让他说清楚。不然,大家还道是我们周府仗势欺人呢。”

周安本来就不喜欢木香,于是也说:“阿水,你说吧,不过你若是信口胡诌,我决饶不了你”

周汤气极,木香拉他坐定,说:“我行得正,不怕别人诽谤,夫君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周汤只好坐下来。

阿水于是用墨云教他的话说:“我想说的是,木香不但是我阿水的未婚妻,我娘可以作证,而且,木香早就将她的身子,给了我”

什么?

木香简直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她真想不到,过去一心为她好的阿水哥,如今竟变成了奸诈小人。

周安大怒:“阿水,你说这话,可是要有凭据的”

阿水问一边的柳红:“柳红,我且问你,木香是不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和周少郎同过房?”

柳红冷不防被阿水这样一问,吓得说不出话来。

周夫人对柳红说:“柳红,没事,你尽管说出真相,我们都在,没有人敢为难你的。”

柳红于是跪下来,说:“少夫人她一直有月红,所以一直没有和周少郎同房。”

周夫人问周汤:“汤儿,是不是这样?”

周汤说:“母亲,怎么可以当众说这些事?”

周夫人厉色打断了周汤的话:“我问你,有没有这事?”

周汤看了木香一眼,说:“的确是这样。”

周安问:“就算是这样,又怎么就能证明木香一定早就**于你呢?”

阿水说:“大人,如果小的没有碰过木香身体,没有和木香同床共枕过,又如何会知道木香的月经经期是在哪一天呢?而且,我还知道,她每到冬天,手脚冰冷,一定要我紧紧抱着才能温暖,每到这个时节,她月红期便会比平常来得长。如果小的没与木香在一起过,又如何会知道这么多呢?”

空气沉默了。

木香见大家都没反驳,大声说道:“阿水,你好无耻,我不知你和墨云是怎么打听到我的这种情况的,可是你这样污蔑我,你真是个畜生”

阿水振振有辞:“木香,到这个时候,你还不知回头,你以为靠瞒住周少郎,你就能骗入周府么?谎言总有一日要被拆穿的”

木香还要说什么,周夫人问柳红:“柳红,少夫人这几日是不是要你想办法,让你作她的替身,与我们家汤儿同床呢?”

柳红哭道:“奴婢不敢说。”

周夫人说:“我们都会为你作主的,你有什么话只管说。”

柳红哭道:“少夫人的确对奴婢说,说是想等灭了灯之后,让奴婢进去,顶替少夫人,爬到床上,与周少郎发生关系。用奴婢的处女之身,来骗过周少郎。”

“什么?”木香大惊,她狠狠摇着柳红的双肩,“你胡说些什么呀?我什么时候对你这样说过?”

柳红哭得更响了,周夫人大怒:“木香,证据具在,你还想杀人灭口么?”

木香冷笑道:“我明白了,你和墨云是一伙的你们合起来,要拆散我和夫君可是,我夫君不会相信你们的”

周夫人冷笑道:“汤儿,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和这个女骗子在一起么?”

阿水也说:“周少郎,求你将我的妻还给我吧。既然她已**于我,我一定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这时,有人来报:“老爷,夫人,满城都贴着一张纸,是有关少夫人的。”

“是什么?”周安问。

那人吞吞吐吐地说:“说是少夫人在嫁入周府之前,已经**于阿水……”

木香气得想冲上去打阿水:“阿水,这一定是你造的谣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畜生”

“够了”

一直沉默着的周汤忽然大吼一声,吓得众人一跳。

木香凝视着他。

周汤微微转过头,望着木香,苦笑道:“木香,为什么,你要欺骗我?”

木香没想到周汤会讲出这一句来,半晌愣在那里,呆呆地盯着周汤。

周汤忽然拔出剑来,忽然朝阿水刺去,阿水边上的家丁为他一挡,没刺中。

周汤又要刺,周安大怒:“汤儿,你就算杀了他,也没有用如今满城的人都已知道了这事了”

周汤咬着牙说:“我一定要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我才能做木香的夫君”

木香上前几步,走到周汤面前,问:“夫君,你这是什么话?你本来就是我的夫君,为何一定要杀了他,才会是我的夫君?”

周汤痛苦地说:“烈女不事二夫,有这个人存在,就会使我蒙受耻辱我就不能做你的夫君他才是你的夫君”

他说着就要杀了阿水,木香连忙拦住:“夫君,你怎么为了这事就杀人?阿水再怎么做错,我也不想你杀人犯罪”

“你让开”周汤喝道。

木香没有让开。

她不觉得阿水罪该被杀,而且,周汤怎么可能随便杀人呢?

周夫人冷笑道:“汤儿,你还不清楚么?木香怎么忍心她的前夫死呢?”

木香恨恨地看着周夫人。

周汤气得摔下了剑,飞快跑开了。

“夫君”木香追了过去。

周汤回到房内,木香跟了进来,周汤冷笑道:“真想不到,你一直在骗我。”

“我没有”木香说,“这是他们在挑拨我们的关系,夫君千万不要中计呀”

“我不是你的夫君。”周汤冷冷地说,“你的夫君应该是阿水。”

木香心里一紧,眼泪噗嗤噗嗤地掉下来,“为什么,你宁可相信他们,也不愿意相信我?”

周汤冷笑道:“事实摆在眼前,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可是这偏偏就是真的,由不得我不去相信。”

木香摊坐于地,哽咽道:“难道是不是处女,真的这么重要?”

“是”周汤也流泪了,“我从来没想过你不是处女。也许我错了。”

“可是你和如花的事,我却原谅了你。”木香说,“为何你不能原谅我与阿水的过去,更何况,我根本没有**于他。”

周汤苦笑道:“如今还会有谁相信,你没有**呢?更重要的是,你既然曾是别的男人的未婚妻,我们就不应该成亲。”

木香的心击成碎片,她咬咬牙,倔强地说:“既然这样,你可以休了我。这样,我们从此就再无关系了。”

周汤咬着唇,说:“不,我不会休了你。但是,我现在已经没办法再面对你了。”

木香再也忍受不住了:“可是你说过,会一生一世保护我,对我好的”

周汤凝视着窗外的天空,说:“这句承诺不是对你说的,是对另一个和你长着相同相貌的女孩说的。”

木香声音都哭哑了。

为什么他忽然变了,为什么?

“明天,我就走了。”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去投奔刘牢了。”

“那我呢?”她哭问。

“你回瑾添香吧。”他说,“等我可以面对你的时候,我会回来找你的。给我点时间。不过,你也可选择不必等我。你长得这样漂亮,一定还可以再迷住其他男人的。”

这是什么话?他简直将她当成了狐狸精了

心被他撕扯成碎片,将扔到油锅里煎熬成死灰。她哭得喉咙沙哑,可是他的脸,依然是冷冰冰的。

她哽咽道:“不,我会等你回来的。我知道你还爱着我的。”

他擦拭着脸上的泪:“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爱不爱你了。”

两个人就这样背对着背,一直坐着。

月亮升到半空,半夜了。

周汤站了起来,推开了门,木香连忙如机器一样跟了过去。

周汤来到院子里,拿出玉笛,放在唇下,轻轻吹了起来。

这笛声是这样悲伤,好像第一次听到时那样悲伤。

她坐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身上只有薄薄的衣服,静静地看着他。

他停下了笛子,头也不回地说:“你进屋吧,外边冷,你会冻着的。”

她蠕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堵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上来。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风吹得她发抖。

他声音提高了:“你进屋去吧。听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又流出泪来,全身发抖可是他看也不看一眼。

她默默走进了屋,却没有关门,提了凳子在门口坐着,怔怔地看着他。

仿佛一不盯着他,他就会跑掉,他就会消失到无影无踪一般。

笛声继续响了起来。

他们二人就这样一个吹笛子,一个坐着发呆,一直坐到天亮。

鸡叫了。

“天亮得真快。”他说着,整理了一下衣服。

“是的,真快。”她哭了一夜,泪都流干了。

他回屋,整理着行李。

“你一定要走么?”她哭着抓着他的手,好希望他能像过去一样,回身抱着他。

他沉默了一下,说:“我一定要走。”

她的手无力地从他身上滑过,昨天整理他外衣时,滑伤的血口还在。

当时觉得很吉利,没想到会不吉利到这种地步。

“可是我是你的妻,你怎么可以扔下我不管?”她问。

他没有看她一眼,生怕看了她的泪脸就下不了狠心离开,“可是我现在已经无法面对你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哭着,绝望地问。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说:“我不知道。等我什么时候原谅你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又是一个无期限的承诺。她更加绝望了。

“不过你可以给我写信。”他说,“我就在刘牢军营里,我到了那里,会给你写封信来,告诉你地址。”

她眼中又燃起了希望:“那我可以去找你么?”

“不,你不要来找我。”他霸道地说,“你也不要写别的什么信给我。除非你需要帮助,你生病了,等等。”

她明白了,她真的要失去他了。

他来到府门口,她说:“我送你一程,好吗?。”

他冷冷地说:“不必了。你保重。”

他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降红色的马车渐渐开远,帐幔于风拼命扑腾着,好像在招手,在发狂。

他走了。

他抛弃了她。

消失于她的视线中。

她泪眼泪婆娑地进了房内,将自己关起来,倒在床上,不吃不喝。

“少夫人,你吃一点吧。”柳青不断地敲着门,哭喊着,“少夫人,少郎一定会回来的,少夫人,您开开门呀?”

眼前,浮现的都是他温和的笑脸,手指上,还有着他的体温。

可是,他却已不在身边了。

为什么,他可以这样轻易地放下她?

难道她在他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

柳青有些不安,狠狠踹进了门,“少夫人,你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柳青哭着抓着木香的手。

木香抚模着眼睛,眼睛很干,泪水都流光了。

“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木香撑起身子,问。

是的,知道木香失了周汤的依靠,不再有势力了,奴婢们都走了,柳红更是跑到周夫人那里领赏去了。

可是,柳青怎么还不走?

“少夫人,您对奴婢这么好,奴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少夫人呢?”柳青哭着说,“少夫人,您可要振作起来呀。”

这时,紫烟走了进来。

她那病美人的姣好的脸庞出现在床帐下,她说:“木香,你快离开这里吧。你再留下来,我母亲会害你的”

木香苦笑:“她已经将我半条命害死了,剩下半条,还有什么用?”

紫烟冷笑道:“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佩服你,佩服你的坚强,你的才干,你的勇略。甚至,我有点妒忌你。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经不起打击的人。”

木香咳嗽了一声,眼神呆滞:“这次打击不同。任何打击我都能扛,可是,这次不一样。”

紫烟哼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是你对男人想得太美好而已男人都是这样自私的。你何苦为了男人犯的错,惩罚自己?”

木香闭上了眼睛:“我只是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

“你不是不相信,你是不愿意相信,不敢相信。”紫烟说,“可是很多事情,由不得你不相信。我过去也相信这个世界是好的,相信爱情,可是现在,我看清了很多事,反而不容易受打击了。”

木香将头靠在床桅上,没有说话,可是眉毛却紧紧皱着。

“至少,你比我幸福,”紫烟苦笑,“因为,你还有瑾添香。可是,我却一无所用,只能关在这个牢宠里。”

瑾添香

对,她不能倒下

她还要将瑾添香开拓成广陵第一楼的

“可是,我现在这样,”她抚模着自己的脸,“还能奋斗么?”

紫烟点点头:“你能的。虽然过去我不喜欢你和汤哥哥在一起,可是,现在汤哥哥离开了你,我们同为女人,我却又很同情你。我希望你能实现我实现不了的理想。”

“你的理想?”木香一怔。

紫烟叹了口气:“你也许不知道,我的义父如何对不起我。是他摧毁了我的一切。但是,我过去的确有过理想。我想用我的刺绣,赚钱养活自己。可是,这个愿意我,是实现不了了。但是,你可以。”

木香问:“为何实现不了?只要愿意努力,就一定能成功。”

紫烟眼角滑过一丝泪:“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实现这个理想了。”

木香不解地看着她。

紫烟起身跑了出去。

木香呆了一会儿,对柳青说:“柳青,我想吃东西。”

柳青高兴极了:“少夫人,你终于想吃东西了。您都饿了一天了。”

木香吃了些粥,便打点行李,无意间看到周汤送给她的定情信物,那把扇子,她犹豫了一下,放进了包袱里。

“柳青,我要走了,你还是留在周府吧。”木香说,“我现在没有了瑾玉的依靠,瑾添香就像失去了一棵大树,生死未卜。你留在周府,会比跟着我安全。”

柳青跪了下来:“少夫人,不要赶我走。少夫人对奴婢情同姐妹,可是周府人的人处处算计。奴婢只想跟着少夫人,前途不管是祸是福,奴婢都认了只求少夫人让奴婢继续扶侍少夫人”

木香感动地扶起柳青,说:“所谓患难见真情。如今我总算知道谁是应该珍惜的人了。”

柳青于是跟着木香出了府,朝瑾添香走去。

周汤出了城,将跟踪的人甩在身后,又折回军营,找到陈自美。

“小弟有事要托付自美兄。”周汤说,“我已与刘牢将军约好,要前去投奔他。可是如今我还有要事,暂时去不了了。烦请陈兄代小弟去一趟。”

陈自美听了,说:“其实你不知道,我一听说你的辞呈被批准了,我也辞去了军务,正要跟随你,一同去找刘牢将军,共谋大事呢”

周汤感动地说:“陈兄真是太看得起小弟了”

陈自美笑道:“我与贤弟一见如故,深知贤弟才华,我留在这里,也横竖建不了功,若是跟着贤弟,指不定不出几年,贤弟便出人头地了,到时候,我也好沾点运气”

周汤说:“那小弟便修书一封与刘牢将军,不过陈兄到刘将军帐内后,要帮我转告一声,等我将这边的事解决了,必定同去建功立业”

陈自美便答应了。

周汤辞别陈自美,朝城内走去,却看到云深从树林里拐了出来。

“原来是你一直在跟踪我。”周汤说着,握紧了手中的剑。

云深说:“既然你不打算离开,为什么还要抛弃木香呢?”

周汤说:“我不打算离开,是我料到了木香还没有月兑离危险。我不能就这样扔下她不管。”

“那么你还是爱着她的。”云深说,“只有爱,才会还有牵挂。”

“也许吧。”周汤叹了口气,“我只是暂时不能面对她。我不能原谅她欺骗我。我没说过我不爱她。”

云深说:“是周夫人要我跟踪你的。”

周汤点点头:“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与你决斗。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云深说:“我也不会和自己的好朋友动手的。”

周汤释然:“既然如此,那你可否为了这个朋友,不要告诉你的主人,他没有离开的事实?”

云深沉默了,他说:“我若是答应你,我就对不起我的主人了。”

周汤说:“她不配做你的主人”

“可是是她养育了我。”云深说。

周汤拔出剑来:“云深,如果你一定要告诉我母亲,我可能会杀了你。”

云深叹了口气:“如果我死了,周夫人便猜到你没有离开了。因为,一定是你杀了我。”

周汤一怔。

云深说:“为了朋友,我只能对不起我的主人。我不想像我母亲那样愚忠。”

周汤大喜:“云深,谢谢你”

云深叹了口气:“你自己保重。”

云深说完,便走了,消失在树林中。

周汤乔装打扮,朝城内走去。

阿水让木香名节尽失,还让木香伤心欲绝,心内难受得很。

他来到墨云面前:“主人,我已按照您吩咐的,做到了。”

墨云点了点头,手抚模着光滑的瓷杯:“我已经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可是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

阿水嘴角闪过苦涩的笑:“主人,原来,伤害自己爱的人,是这样的痛苦。奴才真的高兴不起来。”

墨云站了起来,凝视着窗外的阴云,眼睛发亮:“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得到她。所以,你还会觉得痛苦。”

阿水举起酒坛子,喝起酒来。

他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只是,现在,他再也没脸见木香了。

墨云拍了拍阿水的肩膀,说:“不要喝得太多。酒喝多了伤身。以后,你还要留着精神去看更好看的戏呢。”

木香回到瑾添香后,还是闷闷不乐,无法打起精神投入到事业中来。

不出三日,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周汤走了的消息。

周夫人还令人放出假消息,说是周汤已休了木香。

木香呆呆地坐着,听到楼下有很多人议论,便问柳青:“柳青,他们在说什么?”

柳青擦着眼睛,说:“少夫人,您听了可不要不高兴哪。他们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周少郎已休妻。”

木香听了,表情麻木地苦笑了一下,说:“他们说得对。我的确已不再是周府上的人了。”

柳青说:“少夫人,不会的,周少郎这样爱你,他一定还会回来的他不会放弃少夫人的”

木香说:“柳青,往后,不要叫我少夫人,我已不是什么少夫人了。你就叫我名字,要不,叫我掌柜也行。”

“少夫人——”柳青一怔。

“都说了不要叫我少夫人了。”木香坚持着说。

柳青哭道:“少夫人——不,难道掌柜的当真要放弃周少郎了么?”

木香叹了口气,冷笑道:“柳青,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柳青说:“既然掌柜的当真不想要周少郎了,为何还要留着他送你的扇子?”

木香被问住了,垂下了头,说:“柳青,你出去一下,我想静一静。”

木香还是这样沉沦,生意若不是众员工同心协力打点着,早就垮了。木香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看都不看生意一眼。

这时,玉兔从窗外跳了进来。

“玉兔,你来了。”木香呆呆地说,“你一定已经知道这一切了。”

玉兔那双大大的红眼睛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一样:“过去的木香到哪去了?现在怎么变得这样沉沦?沉沦从来不是属于木香的。”

木香垂下眼睛,说:“当初,我要嫁给他时,你曾经要我好好看清他的真面孔,可是我不但没听你的,还把你给骂跑了。现在,我果有此报。”

玉兔叹了口气:“当时我也有错。后来证明,周少郎与你成亲后,就没再欺骗你了。他对你是真心的。”

“可是他走了”木香激动地哭了,“扔下我,走了”

玉兔说:“走了就走了呗,你没有他,你照样要活下去,不是么?”

木香将手放在心口上:“可是为什么,我感觉我现在,死了更舒服点。我的心真的太痛太痛了。”

是呀,投入得这样深,没想到,他竟以这样一个理由,离开了。

也许这个理由对女人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对周汤这样一个古代男人而言,却十分地严重。

玉兔说:“只是,你手下还有这么多员工还要你养活,周汤走了,你失去了柱子,你往后要靠你自己了。你还有时间悲伤么?”

木香呆呆地坐着。

这时,楼下响起吵闹声。

玉兔叹了口气:“你看,出事了吧?一定是你的竞争对手趁机来找你麻烦来了。”

木香擦干眼泪,连忙走出去,看到柳青慌慌张张地跑来说:“掌柜的,不好了,楼下有一顾客硬说咱们的菜不好吃,大打出手,咱们的人上前来劝,都被他们给打了”

木香大怒,周汤一走,这些人就来闹了,简直太没将她放在眼里了

“住手”木香走下楼,看到那群人正在打一个女酒保,气得大叫一声。

那群人一脚踢翻了桌子,凶恶地骂道:“骚娘们,敢过来么?夫君走了,你还可以侍候大爷我的”

木香失了恋,本就绝望了,一个绝望的人往往能爆发出出乎寻常的力量来,狗急跳墙嘛。

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怕这伙人么?

她找来酒楼预先藏着防身用的铁棍,抡起来就朝那个人打去,动作之快,简直让那人防不胜防。

血从那人头上流了出来,那人“哎哟”大叫一声,边上的人骂道:“臭娘们找死呀”

那个流血的人拦住他们,喝道:“我都流血了,你们救人要紧,还是打人要紧哪”

那群人于是气冲冲对朝木香晃了晃拳头:“臭娘们,这笔帐我们会找你算的”

骂骂咧咧地走了。

木香放下铁棍,员工们纷纷上来:“掌柜的,刚才你那一棍还真英勇”

木香呆呆看着被打碎了的瓶子,打翻了的桌椅,打伤了的员工,一股剧痛袭来,她哭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瑾添香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振作,好好保护你们,保护瑾添香”

“掌柜的——”众员工与木香抱作一团,大哭起来。

木香于是开始振作起来。

她令人找了些铁棍和刀剑,放在酒楼里备用,开始拟定生意计划。

如今只能靠她自己了。

官府也不会帮她,因为这里是周家人的天下。

所以,她纵然受人欺负,也是有冤无处诉的。

玉兔从空间里拿出一大坛煤油,木香问:“你拿出那么多煤油作什么?”

玉兔说:“这些煤油落在地上,人便会站不稳,这可比任何武器都强。”

木香听了,大喜:“你说得对。他们一定不会擅罢干休的。他们一定会再来闹事,而下次,他们一定会带来更多的武器。我们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可是,如果在地上放上这些煤油,点燃,他们就会被烧死。看谁还敢来。”

玉兔摇了摇头:“木香,你若烧死他们,你就会被定罪了,你要被砍头的。你不要烧死他们,你只要洒在地上,让他们滑倒在地上,他们站都站不起来,你们也好打他们,他们再被你打一次,一定不敢再来了。”

木香眼中射出了恨来:“不,我要烧死他们谁欺负我,伤害我,我都要十倍奉还”

玉兔听了有些心寒,什么时候,单纯善良的木香,竟变得这样狠心了?这样置人命于不顾了?

难道说,感情的伤,真的能完全改变一个人?

可是木香此时却沉浸于仇恨之中,她心已死,便要报复。

周夫人这几日高兴得很,周府上少了木香,她看着顺眼多了,连郎中开给她的苦极了的中药,她都愿意喝了。

奴婢双手将汤药捧过头顶:“夫人,药煮好了。”

周夫人接过,喝了一口,眉毛拧了起来,另一个奴婢连忙将糖汁递上去。

她于是一边喝着糖汁,一边喝着中药。

这时,有人来报:“桂香楼掌柜杨树生求见。”

周夫人说:“让他进来吧。”

杨树生捧了东北人参进来,笑道:“贱民近日托一友人,从北方捎来正宗东北人参,特来敬献给周夫人,还望周夫人洪福齐天。”

周夫人见那人参粗大可爱,人参脚上系了条红丝绳,十分吉祥,便笑道:“杨老板果然是有心人哪。那我就收下了。”

杨树生又奉承了周夫人几句,周夫人说:“杨老板就不要和我卖关子了,杨老板此行,可是来打听,我家汤儿是不是当真离开广陵了?”

杨树生笑道:“周夫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奴才前些日子派人去瑾添香,故意小闹了一场,想试试周少郎是否真的离开了。没想到,去的人反而被打了重伤回来。听他们说,是木香抡着铁棍打伤的。草民便想,若是周少郎当真走了,木香如何会有这个狗胆,敢弄伤我的人呢?要知道,我只捎动一下手指头,瑾添香就能化为灰烬。所以,草民委实不解,特来请教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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