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豪和连长青一听到动静就冲了上去，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听到各自的主子下令——“向豪，过来扶我回去吧。”
“连长青，立刻把他踹出去！”
离开的时候，靳如琛已经完全没有走的力气，也因为伤口在胸前无法被背着，他只能任由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向豪打横抱着下楼。
这要在以往靳如琛肯定会想一头撞死，可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在乎这些，他几乎是在被向豪抱起的那一秒人就昏厥了过去。
在医院又昏睡了两天，高烧和伤口感染发炎的双重折磨下让他看起来越发不堪一击，迅速凹陷下去的双颊让向豪和一众手下看了都不免心疼愤恨，却因为他的命令不敢肆意找季亚楠麻烦。
可向豪到底没按耐住火气，踹翻了椅子吼，“琛哥，我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值得那女人这么没心没肺对你？连长青说，纪步清死了，是因为你和季亚楠死的，这到底……”
“向豪，我接近她爱上她不是偶然，是……是义父的吩咐。”约略的将过去情况告诉向豪后，靳如琛又说，“纪步清也是义父杀的，在这之前小野猫还不知道这些，而义父逼着她在我和纪步清之间做一个选择。”
“……也就是说，她选择了你，所以纪步清就……”向豪跟着靳如琛的日子最长，所以对于丧尸的事他也知道一些。如今再听靳如琛说了来龙去脉，他突然就明白了季亚楠的愤怒和琛哥的愧疚。
可靳如琛却摇头道，“小野猫来不及做选择，纪步清就自己选择了死。向豪，那小子用死来成全我跟小野猫的幸福，可是……可是他不知道我对小野猫的感情并不纯粹。”
“……”
向豪无言，而靳如琛闭了眼，低喃，“向豪，我是真的爱她。可是不管爱谁，我最后总是会伤害他们。”
季亚楠不是第一个被他伤害的人，但他真心希望，她会是最后一个。
在靳如琛又一次昏睡过去时，向豪离开了医院。他去找了季亚楠，不顾她众多小弟的阻挡，甚至与连长青、石劲扬大干了一场后，伤痕累累的踹开了季亚楠的房门。
而下一秒对准他脑袋的，是季亚楠手里的枪。她的面色还是苍白，眼神却已经冷冽如常，冲着他冰冷开口，“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滚出这个房间，永远都不要再踏入！”
“我不怕死。”向豪并不躲闪，眼神里也没有丝毫惶恐，他只是直视着季亚楠道，“季亚楠，你可以杀了我，甚至毁了琛哥，但你不能否定他爱你这个事实！”
事实？不，事实就是他给的爱全部都是虚假，事实就是他明知道纪步清的牺牲有多么愚蠢可是他还是沉默的看着纪步清死，看着她因为选择而痛苦！
季亚楠握紧了拳，只道，“我让你滚听到没有！”
“也许他最初接近你确实是别有用心，可之后不是，你那么聪明，难道无法辨别是真爱还是谎言吗？就算你不能，听听你的心，季亚楠……全世界都可能骗你，但你的心不……”
没让向豪将话说完，季亚楠终究眯了眸，扣动了扳机。
子弹从向豪的眉心进入，在他的后脑留下一个血窟窿。脑浆飞溅，他几乎是立即倒地，来不及感受太多的疼痛人已经去见了阎王。
连长青和石劲扬听到枪声上来，只听到她面无表情的吩咐，“将向豪扛回靳如琛那，告诉他们的人，我们罗刹堂正式跟他们宣战！另外，连长青、石劲扬，我再说一次，我与靳如琛不再是情人，也不是朋友，如果你们连阻挡他的人上来找我这种小事都做不好，那么，就没有再跟在我身边的必要了。”
话落，两人几乎同时道歉，“对不起。”
“记住，不要再有下一次！”
那日之后，季亚楠出了房门，也吃了东西，她看起来又恢复常态，但身边的人都可以感觉得到，她变了，变得越来越冰冷，越来越让人恐惧。
而靳如琛知道向豪死讯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是陆武过去告诉他的，铁铮铮的汉子站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眶告诉他，跟着自己在道上打拼数年的兄弟死在自己女人的手上，那一刻，靳如琛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弟兄们等待着他说什么，可是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琛哥，季亚楠现在已经放了话要跟我们作对，就算不是为向豪报仇，咱们也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见他始终沉默着温吞着，陆武忍不住出声。
下一秒却听靳如琛道，“陆武，解散弟兄们吧。”
“……琛哥，你说什么？”
“解散吧，我累了。”
“琛哥，这么多年跟着你出生入死的是向豪，是我们，不是季亚楠那个女人，你至于为了不跟她作对解散我们吗？”
“……对不起。”
那一日，陆武摔门而出，而靳如琛强撑着身子下了床，一个人在窗口吹了几个小时的风，寒风凛冽，在冰冷彻骨的绝望中，他终于愿意承认，他与小野猫，是真的回不到过去了。
两日后，靳如琛势力宣布解散退出黑帮的消息震惊了整个西罗，原本归他看管的地盘开始被数个帮派抢夺瓜分，这个时候，罗刹堂的人却反而没有动静了。
酒吧，搏击台下，石劲扬和连长青一左一右站在季亚楠身边，两个人都是双手抱胸的姿势，也都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楠姐，我不懂，现在大家都在抢琛哥的地盘了，为什么我们反而要收手不干？”相比连长青，石劲扬并不关心季亚楠和靳如琛如何发展，他只是好奇为什么有大便宜不去占。而连长青疑惑的，是为什么靳如琛会突然宣布退出，是对楠姐的另一种妥协赎罪吗？
季亚楠只道，“我不要因为别人施舍才得到的东西。”
“……”
三人的谈话刚告一段落，突然就有个女孩风风火火冲了进来，甚至拽过了季亚楠的衣领。那女孩的声音发着颤，“我听他们说，纪步清死了，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