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庶妾不爭寵 第八章 梅叢相逢

作者 ︰ 泉中水

靖軼雖舍不得纏綿離去,但終還是眼睜睜的站在府門外,偷偷的望著她的背影許久,心情低落了數日便尊了柳氏的命與玉蝶同房了,不知玉蝶用的什麼方法,使原本失落的靖軼重新回到了從前,心中便也漸漸的將纏綿淡忘,只是芙蓉卻只能由著玉蝶得意忘形,暫時的敢怒不敢言,此刻她只有一味的討好公婆和相公。

轉眼已到了大雪節氣,允秘王爺與香霰的大婚之日,出嫁前的晚上,天公作美下了一夜大雪,直至花轎迎門還零星的飄著些許雪花。

靖軫院中,主子僕人忙的不開交,香霰身著新娘衣坐在鏡前打量著自己欣喜不已,透過鏡子見馨霧端著各種式樣的珠釵讓馨霜選擇給自己往髻上戴,嬌媚因怕馥雪被賢婿現,便對外聲稱馥雪父母不全,不能送堂姐出嫁。

馥雪反倒的坐在窗前賞雪,只是金蟬卻在一旁憤憤不平的說︰「人家結婚都說忌諱生不出兒子的不能踫觸新人的東西,大夫人反說父母不全的不能靠前,明明就她們做賊心虛,反倒給小姐扣了個不吉利的名聲。」

「我不在意這些,如此雪景不欣賞,豈不辜負上天的美意。」馥雪笑著說完,便忙起身道︰「蟬兒拿上竹筒,咱們去梅園采雪去。」

金蟬怕她受寒便找了件雪狐制成的連帽披風給她穿上,取了竹筒隨馥雪去了梅園,馥雪在梅園中靈巧的穿越,用手指將梅花上的雪抖進竹筒,又嗅了嗅被雪浸漬的紅梅吟道︰「故作小紅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

金蟬見馥雪望著紅梅呆,便故意捏了個小雪球打在仍在馥雪面前的梅枝上,濺在馥雪臉上些許,馥雪回神見金蟬笑著往後跑了幾步,怎料腳滑忙扶住一旁的梅枝以平穩身體,只見梅枝上的雪散落在金蟬頭上,馥雪笑著見金蟬在拍打頭上身上的積雪笑道︰「你這是現世現報。」

兩人正在嬉鬧,只听身後傳來︰「誰在那里?」馥雪回眸見不遠處一身穿紅衣的男子,她定楮一看原來是當日被她推入湖中的男子,先皇二十四子堂姐的夫婿允秘,她忙低下頭行了禮,便帶著金蟬從他身旁離去。

馥雪听他溫和的說道,「姑娘請留步,今日是府中大小姐的成婚之日,他們都在忙著張羅婚事,你如何卻有閑情逸致在梅叢中嬉鬧?」

「偷得浮生半日閑,小姐大婚,理應前去,只因民女娘親亡故,所以不得上前惹人嫌棄。」馥雪此時已背對著他卻依舊微低著頭。

「府中禮數的確繁多,姑娘別因此記恨香霰小姐才好。」允秘說著見金蟬手中的竹筒問道︰「姑娘為何會想到已竹筒盛雪?」

「這雪取自梅花,必然殘留梅香,在裝入竹筒,雪水定會沁進竹子的氣味,用這樣的水煮沸沏茶,必會散梅竹之氣。」馥雪望著手中的竹筒說道。

「姑娘真是匠心獨運。」允秘越的注意到面前的女子似曾相識,只是馥雪頭上戴著披風上的帽子,允秘無法辨認,好奇的問道︰「請問姑娘芳名?以後讓夫人跟你討教一二。」

「她是我們府中的二小姐郁馥雪。」金蟬未等馥雪回答便搶在她之前說到,馥雪一听有些不悅的望了一眼金蟬。

允秘一听起初一愣,忙急步走到馥雪面前作揖道︰「請恕小王無禮。」當他抬起頭與馥雪四目相對時,只見面前的女子拈碎瓊亂玉為肌,采水佩風裳做貌,以千嬌百媚之姿,配分花約柳之態,驚喜的說道︰「你我既已被御賜姻緣,小姐為何還以假名混淆本王。」

「此刻你應該在房中裝扮才對,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允秘更加疑惑的問道。「民女雪仙見過姐夫。」馥雪再次行禮道,禮畢又道︰「王爺與堂姐相遇之事,府中人盡皆知,剛才蟬兒只是跟王爺戲言,還請王爺寬恕奴婢的冒犯。」

馥雪因听允秘自言了句「竟然如此的相像。」便說道︰「親近姐妹豈有不像之理。」允秘又望了一眼馥雪道︰「你們府中究竟吸收了何等靈氣,竟然生出這麼多冰雕玉琢的女子。」

「王爺夸獎了,希望姐夫以後能好好對待堂姐。」馥雪說完。只听遠處跑出來允秘的隨侍阿福,阿福氣息未定的說道︰「王爺怎麼獨自跑到這里,讓小的好找,新娘子已經準備好了,王爺以迎新娘子回王府了。」

「我這就來。」允秘與馥雪對視笑了笑便隨阿福離去。

馥雪見允秘離去便有些怒意的說︰「你怎麼如此唐突?今日若被他識破,事情鬧起來,不光大嬸堂姐會痛恨我,整個郁府也會因此遭殃。」

「我只是不想小姐你委屈,明明是自己的姻緣卻拱手讓給她人。」金蟬替馥雪委屈的說,馥雪見金蟬一心只為自己考慮便輕聲說道︰「我知道你為我好,只是他並非我想長相廝守的人。」

「是小姐你就不怕,洞房之中王爺現大小姐不是你,到時候豈不是一樣回到附中來興師問罪?」金蟬依舊不安的說道,馥雪卻道︰「御賜婚姻就算錯了,王爺也只會啞巴吃黃連。」

此刻府門外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竹聲,馥雪面向梅園雙手合十,微閉雙目輕聲道︰「願堂姐與王爺花開並蒂,永不分離。」

金蟬見小姐如此誠懇,便也不再怨恨香霰奪小姐姻緣了,見馥雪輕松的呼出一口氣,便扶她會院子,馥雪見不遠處馨霜正在一個人呆呆的走著,忙上前開玩笑的問道︰「三妹為何如此失魂落魄,不會是也想嫁人了吧?」

「我哪有大姐有福氣,嫁了個如意郎君。」馥雪見馨霜面無表情的說道便安慰她道,「好歹你有三嬸替你張羅,遲早會為你覓得佳婿。」

「若是真能遇到像王爺這樣儒雅的男子,我願傾其一生相隨。」馨霜眼眸深邃的說著,馥雪倒是有些疑惑的問道︰「僅一面之緣,你就願為其傾其一生相隨?」

馥雪見馨霜堅定的點頭便說︰「春心莫共花爭,一寸相思一寸灰,他既已成為你的姐夫,你又怎能與堂姐共侍一夫?」

「飛燕合德都共侍一夫,我為何不能?」馨霜之前從未與馥雪執拗過,今日卻為了一個僅一面之緣的王爺與馥雪不悅。

「姐妹之間若心生嫌隙,爭風吃醋,豈不是傷了往日里姐妹之情?」馥雪想喚醒陷入其中的堂妹,怎知馨霜說完「姐妹之間互相了解,只要善于溝通,雖同侍一夫,彼此之間也會更加親近。」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馥雪望著馨霜急步遠去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心想就算你有心與堂姐和睦,堂姐又怎麼與你分享丈夫,只是希望堂妹以早日頓醒才好。

夜間,馥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中不自覺的回想起第一次遇到允秘王爺,他是個等徒浪子,第二次遇到他,他卻成了個儒雅君子,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難不成今日在府中,因為他的身份高貴,才會如此的惺惺作態,在野外時無人認識他,他才會原形畢露?因此便慶幸自己早已看清他的真面目,若不然自己會不會也像三妹那樣,被他儒雅清新的外表所迷惑。

她又想起今晚他的洞房花燭夜,會是個怎樣的情景,堂姐又會如何編織這個以假亂真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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