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簌感受到他握著她肩膀的手加重了力度。
「殿……殿下恕罪……」那被世子喚作花姬的女人猛地跪地。
一旁的白衣勝雪的美麗女子上前扶起花姬,對著耶律傾塵道︰「花姬夫人半月不見殿下,可能是太想殿下了。」
君簌月復誹︰真的有女人會想念這個殘暴的魔頭?
「是……是……雪姬妹妹說得對,花姬是想念殿下了。」粉衣的女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說道。
君簌︰大姐,你真是想念這個世子爺了?怎麼看怎麼像畏懼他啊!倒是那個雪姬著實不像害怕的樣子,她看著耶律傾塵的眸光之中甚至還帶著淡淡的……欣賞。
「起來!」魔頭不耐煩地開口。
「殿下,這是君簌公子嗎?」白衣的女子指著傾塵懷間的君簌說道。
「嗯。」
君簌明顯感受到耶律傾塵柔和下來的神情,心想這雪姬于耶律傾塵而言應該很特別吧。
原來這個殘暴的世子也有柔情……
「殿下好像很喜歡君簌公子。」雪姬施施然笑,微微低著頭,一派溫婉。
喜歡?這兩個字讓一大一小的身子同時一怔。
良久,仿若花謝了又開,只听聞世子說道︰
「寵物而已,雪姬你多言了!」
白衣女子驚慌地跪地,她低頭的那刻君簌捕捉到她微微上揚的唇角。
真可悲!我是他的寵物,而這個女人卻在同一個寵物吃醋。
殘暴的世子,一個女人願意同你的寵物吃醋,看來她是真心喜歡你。
真是可悲——
「咿咿呀呀。」君簌在他懷中蹭著。
「什麼?」耶律傾塵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望著懷中突然叫起來的沈君簌。
既然是三歲就應該是三歲大的樣子。只是她該叫他什麼?想了良久才憋出一句——
「塵哥哥……嗚嗚,簌簌怕怕,快走,壞人……」她伸出小胖手捏住某世子爺胸前的衣領,一陣亂蹭。
某世子身子陡然一僵,俊臉如同吃癟一般。
「……」耶律傾塵喉結艱澀的動了動,「簌……簌別怕……」
眼前兩位女子頓時睜著銅鈴一般的大眼望著她們的平川王世子。
她們是不是幻听,世子竟然在哄一個小孩子,別怕?嘖嘖!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雪姬抬起頭望著沈君簌,這個孩子竟然能得到王世子獨獨對她的溫柔,為什麼?
「你們都退下!」傾塵拍著沈君簌的肩膀,對面前的二人厲聲說道。
花姬身子顫了顫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後退準備離去,雪姬卻一直站在那里,花姬覺得不好,上前一步輕輕拽了拽雪姬的白袖。
「雪姬有話要對孤說嗎?」耶律傾塵望向雪姬。
雪姬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耶律傾塵在對她說話。
「雪……雪姬想問殿下,還會去雪姬那里嗎?」她抬頭小心翼翼地問道,良久不見世子回答又復添一句,「雪姬想殿下了……」
眉眼盈盈,含著點點淚光,是讓世間男子動容的神色。
君簌抬眼望向耶律傾塵想看看他是什麼表情。
那一瞬,她從他些許柔和的臉上竟捕捉到一絲厭惡。
君簌眉頭頓皺,竟然厭惡,以王世子的性格絕不是隱忍之人,他為何對他的這些女人如此縱容?
「雪姬回去,孤夜去找你。」他淡淡道。
「是。」白衣女子欣然垂首道。
耶律傾塵抱著沈君簌大步離去。
他抱著她,低聲問道︰「餓了吧?」
「你要帶我去哪里?」君簌見那兩人已被遠遠地甩在了身後,便恢復了正常的神色。
「有大宴,帶你去吃東西。」傾塵說道。
琴音裊裊,殿前焚香,修竹林立。有清泉假山,水墨輕煙……
這是這片草原唯一一點屬于江南的氣息。
南宮傲推開竹門,一白衣絕美的男子端坐在屋內,自顧自的下棋……
更漏香焚,白煙繞過他迷離的目,那是水墨勾勒出的五官,清絕,深刻,卻又極富韻色。
霽雪——絕美的字眼呼之欲出,也只有這樣的字眼才能匹配這位遺世獨立的絕代男子。
天下第一公子,你為何將自己囚禁于此甘心做一個陪著君王下棋的棋士。
男子修長縴細的手執起一粒黑子,那樣的烏黑讓他看到的是一年前的自己……
一粒一粒,他一手執起黑子,另一手又執起白子,一步一步,他將全局看得通透,卻終究下不過自己……
「公子,什麼時候會離開平川。」南宮傲于霽雪對桌盤腿坐下。
霽雪沉默,縴長白皙的指撫上朱色的薄唇,似乎在思考一招棋破的理由。
良久沉思的人兒終于開口——
「我與殿下還有一個約定,他不說我不會走的。」
天籟一般悅耳的聲喉,南宮想這個男子足以有無數女子陶醉的理由,只是,這樣的男子太過不羈,他的心就如同這飄渺的焚香一般,可望而不可即。
「你沒有理由為他做什麼。」南宮傲說道。
霽雪也想問自己常年留于平川的理由,可是他只能無奈苦笑。
世人言淳陽霽雪因心愛女子嫁與平川王世子為妾,故長留平川多年不曾離去,那個女子就是平川王封為雪姬的女人。
可是世間傳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淳陽霽雪留在平川的理由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雪姬嗎?耶律傾塵為了諷刺他給那個女人封號為「雪姬」。
而那個女人或許終究不過是他廢棄的棋子,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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