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歸後悔,他卻不能說出來,只能硬著頭皮和錢靈來到停泊處。水輪的生意不錯,在他們之前已經有十來個人正排著隊。姚然看見水輪的玻璃蓋子打開了約有一人高低的範圍,有個女生坐了進去,玻璃蓋隨之合上,微微一轉,把那個女生轉到了水下,她頭頂處的玻璃蓋子打開,一個男生坐了進去……如此反復再三,一個水輪能坐十個人。坐上去的速度也挺快,錢靈找旁邊那個胸前系著錢袋子老太太買完票以後,沒等多長時間就輪到他們了。
姚然生怕出丑,讓錢靈和孟書山先上水輪,他們二人倒是干淨利落地坐了上去。到姚然時,他眼見著自己位子的玻璃蓋子打開,急于上輪,還沒等蓋子完全打開就走了上去,結果可想而知, ——姚然額頭撞在玻璃上,引得背後排除的人群一陣笑聲。
「年輕人,慢點,可別把這玻璃撞壞了。」收錢的老太太听到響聲,也回頭說道。
姚然面紅過耳,不敢回頭看笑他的人,見蓋子完全打開了,急忙坐了進去。座位是面朝外的,所以他坐上去後,看到了排在他後面的幾個女生笑得花枝亂顫,姚然更加無地自容。接著玻璃蓋子合上,他被轉到了水下,水輪上的座位似乎有無形吸力,將他牢牢吸住,不至于掉下來,更神奇的是被這麼橫放著居然沒有任何不適感,和平時坐在椅子上是一樣的感覺。透過玻璃蓋子,只見河水清澈,竟能將河床上的石頭小蝦一覽無遺。
「感覺怎麼樣?」錢靈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姚然的腳底下傳來,剛才的畫面他雖然沒看到,但一定听到了。
「感覺不錯。」姚然淡淡地說。
「坐好了,別一會又把人家的玻璃給撞了。」
「你就少操點心吧。」姚然咬著牙說。
半分鐘後,姚然出現在了水上方,頭朝下,腳朝上,他心想這樣的姿勢一定很怪異。就在他這個念頭產生沒多久,水輪開始朝前轉,出發了。接著他看到學校天文台的一個角,看到藍藍的天空,看到岸邊正在向著這邊走的人,看到河面的水像牆一樣,而他整個人正要撞上這面水牆——
「啊——」他盡量控制聲音,不讓自己大聲地尖叫。水輪越轉越快,周圍的景物飛掠,他隔著玻璃一次次泡進了水里,全身緊繃。而且隨著水輪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的心跳也越來越劇烈,幾乎要撐破胸口,如果不是想著頭上和腳底下還有人,他肯定會失聲尖叫的。
好在大概五分鐘以後,水輪就停了,姚然等了不到三秒鐘就輪到他了。玻璃蓋子剛打開他就迫不及待地從座位上跳了下來。
「現在感覺如何?」錢靈笑眯眯地拍著姚然的肩膀說,「還感覺不錯嗎?」
姚然大口地呼吸了幾口空氣,才如釋重負地道︰「太……刺激了,剛才把我嚇得夠嗆。」
「水輪就是為了喜歡刺激的人而準備的,看來你挺喜歡的,應該多來坐坐。」錢靈笑著說。
「鬼才喜歡這個東西呢。」姚然心里這麼說,面上苦笑不已。
下了水輪後,往前走不到百米,就見一條熱鬧非凡的大街出現在眾人眼前。但見房屋林立,街道兩旁的商店好似繁花簇錦,各種商品琳瑯滿目,各種叮零當啷的響聲與人群的說話聲交雜在一起,合奏成了一曲熱鬧非凡的曲子。
姚然總算知道這條街為什麼叫珍寶街了,他以前听說過的、沒听說過的,想過的、想不到的,這條街上幾乎都有賣。從飛劍到寫念筆,從法袍到登雲鞋,無所不有。
「這里比你想象中要好玩得多吧?」錢靈買了個「輕盈氣泡」,用它吹出來的泡泡十分結實,甚至能夠坐人,除非用利刃刺穿或是火焰,否則十分鐘之內絕不破裂。
錢靈用仙術吹出三個半人高的泡泡,這三人分別騎著泡泡在人群中一跳一跳地前進,省力不少,更引來許多人側目。錢靈自然很享受這種感覺,他一向喜歡吸引別人的注意,越多人注意他,他就越是開心。姚然卻不這麼認為,雖然他也覺得騎著氣泡很好玩,但三個男子漢騎著氣泡逛街,感覺自然十分別扭。他滿心希望能早點找到錢靈所說的蜜汁烤雞,大吃特吃一頓來彌補剛才乘坐水輪時受到的驚嚇。
在姚然的再三提議下,錢靈終于決定先帶他們去吃午飯。在一家名為「跳舞烤雞」的餐館,姚然終于如願以償吃到了蜜汁烤雞。餐館里放著音樂,旋律輕快,錢靈一進去就跟著音樂不住點頭。而最神奇的是當服務員把烤雞來的時候,烤雞渾身冒著細微的藍色火焰,居然隨著音樂的拍子跳了半分鐘的舞,當火焰熄滅的時候,烤雞也就躺下不動了。讓姚然和孟書山好不吃驚。
「這個雞是怎麼跳舞的,它……不會還能動吧?」姚然小心地拿刀輕輕戳了戳面前的烤雞,生怕它突然蹦起來給他臉上來一腳。
錢靈已經拿起刀割自己面前的雞肉了︰「這就是這家餐館的特別之處,烤雞的時候雞雖然已經死了,但身體卻一直在動,這樣就保證肉質滑女敕,不會太過僵硬。你可以放心吃,它不會活過來的。
姚然這才放心下來。他小心翼翼切下一塊放進嘴里後,頓覺滿口芳香,雞肉柔滑如絲,鮮女敕多汁,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在口中爆炸開來,如痴如醉。他又多吃了幾口,一邊吃一邊稱贊道︰「皮脆肉女敕,香而不膩,而且十分入味,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好吃的烤雞,以後一定要多來嘗嘗。錢靈你是怎麼知道這家烤雞好吃的,難道你之前瞞著我們偷偷溜出來?」
錢靈一臉無辜︰「我天天和你們在一起,哪有時間溜出來。其實這家的烤雞我從十歲就來吃過了。自從我說好吃以後,我們管家每個月都會帶我來這里吃一頓,他說吃多了容易膩,不能經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