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今天不上課,下午可以好好睡一覺。」
到處都是議論紛紛的說話聲。但老師們絲毫不受影響,相互道別之後就走了,只有三名班導師留了下來,給自己班的學生發課程表。
「下午兩點準時上課,相信你們都已經知道教室在哪里了。你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為下午的課程作準備。」蘇楠發完課程表以後,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時間真緊湊,不是嗎?」眾人走出禮堂的時候,錢靈對姚然說。
「我倒是挺期待的。」姚然實話實說。
「我也是。」說這話的是孟書山。
錢靈看了孟書山好一會兒,突然說︰「對了,我想起來了,你不是昨天一進校門就和三個新生打架的那個猛男嗎?」
孟書山哈哈一笑︰「那也叫猛?那三個小子走在路上撞了我,我還沒說話,他們就一臉得意地叫我道歉,結果我三下五除——就把他們給揍了。我平時一個能打四五個呢。還好那個時候還沒分組,所以沒被記過。」
姚然听在耳里,哭笑不得,剛剛得知自己的組上有三個知名人物,現在又知道有一個愛打架的孟書山。他開始擔心自己所在的這個無敵小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下午第一節是歷史課,教室在哪里我還不知道呢。」姚然看著自己的課程表說。
「昨天參觀學校的時候你沒來嗎?」孟書山頗感意外。
姚然臉一紅,尷尬的道︰「我們在路上耽擱了一天,我是剛剛才到的。」
「哈哈,還真的有人遲到了。」錢靈笑道︰「昨天老校長在迎接學生的時候還說少了一個,是不是不來了。原來就是你啊。還好你來了,要不咱們九組可就少一個人了。你不知道教室我們帶你去。現在先回宿舍去拿東西。」
經他一說,姚然這才想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宿舍在哪里,他甚至連自己的行李有沒有被搬進來都不知道。說不定他的行李還孤零零地在門後吹著冷風呢。
「放心吧,不會的。」姚然說出自己的擔心之後,錢靈笑著說,「相信我,你的東西肯定已經在你的宿舍里好好的放著了。至于宿舍嘛,石獅子會告訴你的。」
「石獅子?」
姚然一開始以為「石獅子」是哪個安保的綽號,或者是門衛的稱呼。沒過一會兒,他真的在宿舍樓前看到了兩只真正的石獅子。
這是兩只十分大的石獅子,腦袋有馬車輪子那麼大,站起來估計能到姚然的胸口高。它們趴在宿舍樓前的草地上呼呼大睡,听見說話聲,兩只獅子抬了一下眼皮,然後其中一懶洋洋地坐了起來。姚然從來沒見過會動的石獅子,乍一看見它們,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錢靈和孟書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麼,孟書山大方說道︰「沒關系的,它們不咬人,你別害怕。它們是用來保護宿舍樓安全的。」
「那我怎麼才能自己住在哪個房間呢?」姚然說,「和它們說話嗎?」
「不,它們不會說話。」錢靈笑著向石獅子伸出了手,「你只要像這樣……和它握個手,它的背上就會顯現出你所在的房間。」
說話間,石獅子見錢靈伸手,也伸出了自己巨大的爪子,它的爪子太大,以至于錢靈只握住了它的一個腳趾。隨後姚然就看到它的背上顯現出一行字︰一年級十六室。
「看,我住十六室,它馬上就告訴我了。」錢靈松開手的時候,宿舍樓的大門也開了,很多一年級新生紛紛走了進去。
姚然這才放心許多,學著錢靈的樣子,握住石獅子的爪子,大概因為第一次見姚然,它一直盯著姚然的眼楮,看得姚然心里發毛,幾次想要打退堂鼓。好在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姚然很快就在它的背上看到了︰一年級二十三室。
「看來你住二十三室,走吧,快點拿東西,我們還得趕到教室去。」孟書山催促道。
不周學院的宿舍樓就像個客棧,共有兩層,一層是個十分寬敞的休息室,二層則是學生宿舍間。每個年級都各有一座男女宿舍樓,四個年級一共有八座宿舍。每個宿舍住著三個人,听起來好像很寬敞,其實宿舍里的空間並不算大。
每座宿舍的大門都由兩只石獅子把守,進門的時候只要和它握個手,它就會給你開門。如果關系熟了,踫一下它的腦袋或耳朵就行了。石獅子們會記錄下你的特征,並且和別的石獅子共享這些特征,所以只要你踫過一只石獅子,其他的石獅子也都認識你了。如果陌生人想冒充學生的身份進入宿舍樓,那他有可能會被石獅子的爪子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姚然一進宿舍門就看到了自己的行李放在一張床邊。床上被子枕頭擺放整齊,看樣子這張床就是屬于他的。而他的兩個室友一個正在收拾書包,另一個則在穿鞋。
「嘿,新來的?」那個正在穿鞋的男生站起來道,「我還以這這個宿舍只有我們兩個人呢。」
「呃……我……我們在路上迷路了。」姚然說話時耳根子發熱,不敢抬眼看他的室友。
「難怪。」那人先是用一種很理解語氣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大笑道︰「哈哈,居然還有人迷路了,太好笑了。我是四組的陳康。」
收拾書包那人回過頭來說︰「我是三十三組,胡元。」
「九組姚然。」姚然簡單說道。他感覺這兩個室友應該還不錯,雖然他並不怎麼喜歡陳康。
「……今天是你們正式入學的第一天,我們先來認識一下不周學院。關于不周學院,有一個很偉大的傳說,有誰能為同學們講講這個傳說?」
一個小時後,他們坐在了教室里,下午的第一節課是歷史課。蘇楠發完課本後,並不急著開始講課,而是說起了不周學院的建校史。
有兩三個學生都舉起了手,其中就有林詩穎。蘇楠于是讓林詩穎來回答。
「不周學院,起源于坤元六三九年的‘三王救母’的傳說。三王分別是︰徐州王朱其、荊州王病離、梁州王魯泰。他們三個人是同一個母親江娥所生。在朱其二十八歲的時候,很多地方出現了怪物,傷人吃人無數。朱其三兄弟和許多修真術士到處除怪救人,解除了危機。後來九州皇決定獎勵有功之人,將徐州,荊州,梁州封給朱其三兄弟,這也就是‘三王’的由來。朱其兄弟封了王以後,想把江娥接到自己的封地上好好孝敬母親。但三人回到家里,卻怎麼也找不到母親。為了找到母親,三王派出了許多人,自己也沒日沒夜地找了很久,始終沒有江娥的消息。他們找了大半年,終于有一天,遇到了一個黑衣人,這個黑衣人指引三王救出了母親江娥。三王和抓走母親的魔頭大戰一場,最終大敗魔頭。而江娥擔心以後還會有普通人受到惡人或是怪物傷害,為了讓母親放心,三人于是在荊州月復地合力開辦了仙術學院,並邀請當時道行高深的法士們來擔任學校老師,招收天份較高的學生來學習仙術,這個學校也就是今天的不周學院。」
她一說完,教室里響起熱烈掌聲,蘇楠雙手示意安靜以後,看了看名單,嘴角露出一點笑意︰「說得很好,三王救母的傳說和不周學院的建立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林詩穎,從今天起你擔任九組組長。」
錢靈向姚然使了個眼色,似乎在說︰「看吧,林家的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除了仙術以外,有很多古老的法術一直到現在還有人在學習和傳承,而因為仙術的涉及面較廣,學習方法也相比其他的法術要容易一些,願意學習的人也因此比較多。仙術學校的存在,意在匡扶正道,而學習仙術和其他修真法術的人,我們統稱為法士。不過你們要記住,法士不都是好人。正道法士界最大的敵人就是魔道,魔道出現的時間幾乎和不周學院一樣長。千百年來一直有無數的法士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墮入魔道,變成魔道的爪牙,為禍人間,我們將這些墮落了的法士們稱作‘邪吝’。」
蘇楠說話的時候,下面已經響起了沙沙沙的寫字聲,姚然也急忙提筆作筆記。
「九州有四大仙術學校,分別是星學府、南宮仙校、碧雲山和不周學院。在九州,只要年滿十六歲,又具有仙術天賦的人都有可能被仙術學校招入門下。」蘇楠在黑板上寫下四個仙術學校的名字,「而這四個學校中,不周學院的建校時間最長,但同時也是經歷波折最多的一個學校。至于是什麼樣的波折,我們以後的課上會提到。」
這時候有個女生舉了手,是之前在分組時和錢靈說話的女生,三組的聶佩珊。
蘇楠叫了她的名字︰「聶佩珊,你有什麼問題嗎?」
「老師,听說邪吝會吸走別人的真氣,這是真的嗎?」
這個問題一出,在座學生們紛紛變了臉色,似乎十分驚恐,到處都有人交頭接耳,姚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從他們的反應來看就知道聶佩珊所提的問題十分敏感。
蘇楠示意眾人安靜以後,淡淡地說︰「你們不用害怕,因為聶佩珊所提的問題將來可能會有不少人遇到。雖然她提的問題不應該由我來解答,但是既然她問了,我就來告訴你們好了。」
她回到黑板上,寫下「真氣」兩個大字。
「眾所周知,法士要使用仙術,就必須有真氣。其原理就像你想吹氣球,必須肺里有空氣一樣。你的肺活量多少,決定了你能一口氣吹出多大的氣球。真氣對于法士來說是不可或缺的。每個人因為先天體質以及後天修習的不同,真氣多少也有不同。而這些真氣又有一個固定的承載處,我們稱作‘元體’。如果把真氣比喻成我們肺里的空氣,那麼元體就是我們的肺。」
她說著,在黑板上畫了個圈把「真氣」二字圈在其中,然後寫在圓圈外面寫了「元體」二字。
「元體和真氣一樣,是看不見,模不著的,沒有人知道它在哪里。但是我們知道它是可以通過一種很殘忍的方法來轉移的,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吸元體’。魔道里道行稍高一些的邪吝都會這種邪術。他們通過這種邪術吸取別人的元體,以達到強大自己力量的作用。不這種搶來的元體無法全部得到利用。所以即便增強他們的道行,也只是強一點點而已。正是因為這樣,邪吝們到處吸取無辜法士的元體。而且被吸取了元體以後的人就會變成普通人,無法提煉真氣,因此終身不能再使用仙術。」
蘇楠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姚然心里咯 一跳,一種絕望之感瞬間將他包圍。
想不到剛開學的第一節課就听說了這麼恐怖的事情,雖然說讓學生們的見識變廣了一些,但姚然從同學們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懼和不敢置信。下課時他听到有兩三個人在說自己寧願如何如何也不願意面對邪吝,看來邪吝確實特別可怕。
接下來是所有人都十分期待的仙術課。仙術課老師就是校長在分組時曾經宣布的三班班導師楊冬冬。但見他六十來歲上來,精瘦精瘦的,他走教室,目光掃了一眼眾人,然後丟下一句︰「跟我出來。」轉身就走了出去。
「這是搞什麼,改上體術課了嗎?」姚然站起身,嘴里嘀咕道。
「這個楊冬冬老頭兒是個很搞笑的人——從他名字就可以看出來了。最搞笑的是他經常在上課的時候出錯,听說最高記錄是親手炸毀三個教室,有十六個學生因此受了重傷,于是從那時候開始他被嚴禁在教室里教授仙術。」姚然的同桌如是說道。
「老師炸教室?學校聘用老師時都不經過考核嗎?」姚然跟在同桌後面隨著人流往外走,邊走邊想著這個老頭把教室炸了個大洞的情景。
「那就不知道了,听說楊老頭在這里教了三十年了。他從上一次九州大戰就開始當老師了。」同桌又說道︰「我姓李,單名一個瑜,你呢?」
「鯉魚?」姚然忍住笑說︰「我叫姚然。」
李瑜馬上換了一種目光,嚴肅地說︰「姚姓可是上古大姓。你也是舜帝的後人嗎?」
這個問題倒把姚然給問住了,他抓抓腦袋,搖搖頭︰「這個嘛……我還真不知道。」
他頓了頓,又問道︰「既然不能在教室里上課,我們這又是要去哪里?」
「練習場唄,那里的地方空曠,只有假人和木樁,被炸了也沒什麼損失。」李瑜聳聳肩膀說。
果然人潮隨著楊冬冬來到了學校西側的練習場,這個練習場有百丈長寬,楊冬冬讓學生們按組排成十一列,李瑜是第七組,就沒和姚然站在一起了。
等學生們站好了,楊冬冬才翁聲翁氣地說︰「有誰能告訴我,仙術是什麼?」
許多人舉了手,只有姚然這一組沒人動彈。楊冬冬指了指李瑜旁邊的那個男生︰「你來說說。」
「仙術,最早起源于道術和佛法。道家的道術注重以外修內,所以創造出了從天地萬物中吸取靈氣而變成真氣的方法,也正是因為這樣,道術的施展需要借助于法器。而佛家注重以內修外,他們能激活人體內的元氣,然後借由手印施展法術。大概在兩千多年前有人把兩種法術的修煉方法和施展方法進行了融合,棄短取長,就形成了新的法術。在三王成立不周學院以後,九州皇曾經來訪過學校,在見過這種法術,他說道︰‘佛道齊身,足登仙也’,于是這種新的法術就被稱為仙術,並且沿用至今。」那個男生一口氣說完,然後直勾勾地盯著楊冬冬。
楊冬冬微微點了下頭︰「說得不錯。雖然有一些地方你漏掉了,但還是說中了一部分重點。兩千多年前,三王——也就是創立了這個學校的三王,他們有極高的天賦,他們年輕時曾經學過佛法,後來發現佛法是有局限性的,于是又找到一個道師鬼湘子學習了道術,後來他們發現兩種法術其實是有共同點的,而這一點是從來都沒有人想過的。于是他們把兩種法術的修行方法進行了整合,在建立學校之時把這些法術教給了學生們。而經過一代代學生的不斷改進,並且不斷創造新的法術,如今的仙術已經和當初大有不同了。」
他說完以後,又道︰「好了,仙術的起源我就說到這里,還有不懂的同學就自己看書吧,今天是第一課,我教你們‘召書法’。這是最簡單的入門法術,同時這個入門術也作為下節課的作業,如果誰不能在下課節把自己的課本傳到虛空界去,我會把他綁在我身後的假人上。」
虛空界,是一個神秘的世界——或者說是神秘的空間,之所以稱為「虛空」,是因為沒有人去過那里,也有人斷定這個空間是不存在的。至于是誰發現了這個空間,已經不得而知了。在紙張還沒有發明的時候,古人把字刻在竹簡上,稱為書。但也因為這樣,一部書通常要刻好幾十卷竹簡,出行攜帶並不方便。
後來不知道是哪個修道者創造出了把書傳送另一個空間里,需要用的時候再把它召喚出來的方法,于是這個方法漸漸地在修道者之間傳開,被命名為「召書法」。並且人們在使用的過程中發現這個方法不只能用來藏書,傳送別的物體也沒問題,不過由于習慣使然,人們還是習慣將它稱作「召書法。」而用召書法拿東西出來的過程則簡單地稱為「召」。如果你听到有人在說「我已經把書召出來了」,則表示他們用召書法從虛空界里把書拿了回來。
召書法是最為簡單的法術。它所需要用到的真氣微乎其微。在最開始時,使用者需要為自己的召書法制定一個暗咒和手勢。只要第一次成功了,以後你只要念起暗咒,並做這個手勢,你所需要的東西就會出現在你的手上。
楊冬冬做完一次示範,又講了幾點注意事項之後,就讓學生們分組進行練習。吳迪好像對這種練習並不感興趣,坐在一邊盯著教學樓,眼神冰冷。最早練習成功的是姚俊恩。他只花了三分鐘的時間就成功了。而第九組最早成功的則是林詩穎。除了吳迪,其他三個人都拼命地做著手勢,姚然好幾次讓課本的一半消失了,但另一半卻怎麼也不肯消失,把他急得滿頭大汗。
快下課時,楊冬冬說︰「有誰成功了,就出來示範一下。」
許多人都上前把課本傳送出去,然後手一動,又召回到手上。姚俊恩也在其中,但最讓人意外的還是吳迪。楊冬冬很早就發現吳迪沒有練習,始終盯著他看。吳迪似乎也知道了楊冬冬心里在想什麼,只見他懶洋洋地走到楊冬冬面前,把手里的課本一甩——課本消失了,然後他手垂下來的時候,課本又出現在了手中,動作之熟練,引起了一陣掌聲。楊冬冬皺了皺眉頭,問過他的名字以後就不再說話了。
「吳迪,沒想到你這麼厲害,都不用練習就會召書法了。」下課後,姚然搭著吳迪的肩膀說︰「能不能教教我?我還沒學會呢。」
吳迪丟給了他一個輕蔑的眼神︰「把手拿開。」就自顧自地走了。
姚然踫了一鼻子灰,尷尬萬分。這時候錢靈走了過來,笑嘻嘻地說︰「別自討沒趣,吳迪可是天才家族的人,他們家里人個個都很聰明,也都很自負。我听說吳家的人從十歲開始就自學仙術,所以召書法他並不是不用練習就會,而是他十歲的時候就學過了。」
「黃庭不是規定十六歲之前不允許學習仙術嗎?」說話的是李瑜,他也還沒學會召書法。
「普通人是這樣的,但吳家人好幾代都是高官。大概從吳迪的太太太爺爺開始,他們就在黃庭里擔任要職。所以他們自己的人學仙術是不成問題的,因為他們剛好管這個方面的法律。如果你要告吳迪的爸爸私自教授仙術,那麼你得去找他,然後當他的面說要告他本人。」錢靈聳了聳肩︰「誰想這麼干,那他一定是不要命了。」
「確實沒人會想。」姚然羨慕地說,「有個當官的老爸就是好啊。」
由于仙術課的時間較長,下午就只有兩節課。下課後學生們就直奔食堂去了,姚然因為中午一心趕路,在路上沒有吃午飯,到了學校以後又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只好空著肚子上課。一見晚餐時間到,他顯得比誰都興奮。
不周學院的食堂絕對是姚然見過的最神奇的食堂了,這里沒有桌子,八條彎彎曲曲的傳送帶橫貫整個食堂,從兩個方向把食物送過來。傳送帶的兩側就是餐桌,學生們只要坐在這里等著自己想吃的飯菜送過來就可以了。
食堂的三面牆會隨著天氣和溫度改變顏色和圖案。有時候能看到大草原上的獅子追逐水牛;有時候則是海底世界的鯊魚和海龜;有時候看到靜謐森林里的狐狸一家;有時候又能看到幾個人類嘻戲耍寶……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且筆觸生動幽默,經常能讓人會心一笑。還有一面牆上不顯示任何畫面,只有四個方框,第一個方框里寫滿了菜名,其他的三個方框則空空如也。
「為什麼那面牆上什麼都沒有?」姚然指著空空的的那面牆問道,「是不是壞了?」
「哦,那不是壞了,那面牆上一直都這樣。你看,第一個方框里寫的都是菜名,也就是食堂今天做的菜,只要上面寫了,你就可以吃得到。其他的三個方框里有時候會顯示字,第一個方框里的字是彩色的,記載的是學校里的趣聞。而第二個方框里的字是白色的,寫的是對學生的處罰決定。第三個方框嘛……你最好不要希望它顯示什麼字來,因為那是通報戰爭情況的。」李瑜解釋道。
這三人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只見錢靈和李瑜對著自己面前的空盤子說了兩句什麼,就繼續聊天了。
「你們倆在干嘛?」姚然皺著眉頭問道︰「我們不用去端飯菜嗎?」
「你不知道嗎?」李瑜好像比他還要意外︰「我們在——」
「飯前禱告。」錢靈打斷了李瑜的話,一本正經地說︰「我忘了你不知道不周學院的規矩了。這里的飯菜不需要你親手去端,而是通過這個傳送帶傳送出來。吃飯之前要向三王禱告,感謝他們創造了這個學校。要很用心地禱告,然後再在心里說出你想吃的飯菜,這樣你就能吃上飯了。」
李瑜先是怔了怔,繼而點頭表示贊同。
「這樣……」姚然信以為真,對著面前的空盤子認認真真的禱告了一遍。「這樣就可以了吧。」
結果話剛說完,傳送帶送來了兩個餐盤,里面當然是錢靈和李瑜的飯菜了。兩個人邊笑邊吃,姚然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自己的飯菜過來,不由狐疑道︰「你們是不是在騙我?」
「怎麼會?」李瑜似乎在拼命忍住笑︰「你看我們不就是禱告了兩句,飯菜就來了嘛。肯定是你不夠誠心,再禱告一次,要十分認真,實在不行你就雙手合十。」
「可是你們好像沒有禱告。」姚然更加不信他的話了。
「那是因為我們熟練了,你要是不信的話,就坐在這里一直等著,看看飯菜會不會出來好了。」
姚然聞著菜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只好雙手合十,認真地又作了一次禱告,這次李瑜和錢靈實在忍不住了,狂笑不止,嘴里的飯菜都笑噴了出來,兩人的笑聲引來了許多目光,坐在旁邊與對面的人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竊竊私語中,笑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響亮。姚然立刻意識到自己被騙了,臉紅得像煮熟的螃蟹。恨不得掐死這兩個戲弄自己的混蛋。
「對著盤子說自己想吃什麼,就可以了。」坐在對面的一個女生實在看不下去了,一邊捧著肚子笑,一邊指點姚然。
姚然這才明白過來。對著錢靈和李瑜的肩頭各自狠狠給了一拳。
開學第一天就丟了這麼大的臉,姚然當然十分生氣,還好當時食堂里的人並不算多。經過這麼一件事,很多人都記住了「那個連吃飯都不會的笨蛋」,更有甚者,給他起了個外號叫「飯痴」。
回到宿舍時,同宿舍的陳康笑咪咪地坐在桌子前學著姚然的樣子,念念有詞道︰「三王啊,感謝你們創造了這個學校,感謝你們把知識傳授給了我們。現在請大發慈悲,讓我想吃的飯從傳送帶里出來吧,求你們了。」
「閉嘴。」姚然的臉又騰的紅得像血。「這樣有意思嗎?」
「挺有意思的。」陳康笑道︰「你這個動作一定會封為年度十佳動作的。」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