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歌和楚劉航出了劇組所在地,言談也算愉悅地準備一起吃飯喝酒去。只是許如歌沒想到,楚老頭居然還讓他坐了自己的車。
那是一輛有些年頭的桑塔納,據說是楚劉航的第一輛車也是最寶貝的一輛車。傳言能夠坐上的它的的導演,至少楚導還是有幾分看好和喜歡的。
但是許如歌卻沒有感到任何歡喜,待在演藝圈久了的有幾個不是人精,他不相信自己只是演技比新人稍好一些,說話對這個老朋友口味一些就會有這個待遇,似乎還有些他所不知道的東西。
果然下一秒,坐在駕駛座的楚劉航點起了一支煙,「你今天的確表現得不錯,不過我想知道你是真的喜歡演戲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理由?」
許如歌一愣,他甚至想到了楚老頭察覺出了他身上熟悉感,但是沒想到問出的卻是這個問題,他淡淡地笑了笑,「最開始是不喜歡的,但是習慣了以後卻覺得有些著迷。」
話沒有什麼錯處,只是楚劉航卻還是皺眉,「他已經死了。」
如果說許如歌之前還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模糊的想法了。楚劉航,不是在和他說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楚劉航的手在方向盤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然後有些煩躁地把煙頭往窗外一丟,「許崢,你也該長大了。最初改變太多讓我沒有認出你,但是我知道是你不適合演藝圈這條路的。」
許如歌不知道許崢當年是怎麼和楚導是怎麼認識的,但是就連他也很少見楚劉航這麼痛心疾首的模樣,心底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有些煩躁。
「當年你要許燁,哦,他喜歡叫自己許如歌。當年你來要他的簽名,來偷偷看他演戲,甚至為了他做了他家鄰居孩子的補習老師我都知道。可是你要知道他已經死了,你要學會過自己的生活。」
許如歌放在身側的手忽然收緊,和石沁寒的感覺不一樣,許崢這個以往被他刻意忽視的弟弟在他重生之後,忽然之間像是一張網一樣肋得得喘不上氣來。
上輩子的他,是該有多粗心還能一直忽視這一點。
「楚導,我是真的喜歡演戲。」許如歌有些干澀地開這口,就算有一張巧嘴就算可以完美地掩飾掉一切,他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為什麼他的朋友說起他的死可以平靜,卻為了許崢進入娛樂圈而感到失望,至少暫時的他不想探究。
楚劉航嘆了一口氣,又抬頭似乎想從這張淡漠的臉上看出什麼,這才啟動了車子,「你的天賦的確不錯,要是真的下定了決心我也可以幫你。」
許如歌沒有應聲也沒有拒絕,果然誰都會有自己的秘密嗎,即使當年他覺得自己和這對父子已經是不錯的好朋友。
卻忘記了人心還裹著一層皮,誰又能徹底看清別人呢。
因為這個有些壓抑的話題,兩個人的心情都變得不太好。原本是興致沖沖地出來,最後酒的確喝上了卻不是什麼好氛圍。
他們兩個一個是長相一般的導演,另一個雖然長得不錯卻還只是個新人,兩個人終究隨便找了一個口碑還不錯的酒吧就進去喝酒了。
用楚劉航的話說,是體會成名前最後的寧靜。
許如歌不想去說什麼客氣話,比如自己還算不上什麼明星。他拿起啤酒瓶和對面的男人踫了一下,然後猛地一口氣灌下。
少許的液體,順著他修長白皙的脖頸滑下,許如歌卻不在意別人是如何看待自己。他需要好好發泄一次,不是石沁寒那種愛過之後的恨意的煩躁,而是這個世界整個人都被顛覆一般的煩躁感。
可是人就是社會性生物,他的確逃不到哪里去。
兩個人沉默著踫杯喝酒,楚劉航很快扛不住趴在了一邊。許如歌先是鄙夷地哼了一聲,然後用楚劉航的手機給劉楚陽打了個電話。
他沒有那麼偉大要幫助兩父子和好,或許只是想到了……當年那個奢望著父愛的笨蛋少年,直到知道自己是一個野種也只敢躲起來哭,忽然覺得眼前這對父子都關心對方卻吵著鬧著有些矯情。
劉楚陽也在應酬,只是即使假裝得再不耐煩還是記下了他說的地址,所以應該說這種看起來毒舌而且暴躁的人,其實才藏了一顆柔軟的心情嗎。
許如歌掛了電話之後又叫了一打啤酒,他的酒量似乎只用了一次就找回來了,像這樣低度數的啤酒就像白開水一樣無味。
但是喝多了,卻有一個問題。許如歌瞥了一眼邊上睡著的楚老頭,給了服務生一百讓他幫忙照看著,這才踉蹌著向著衛生間走去。
他的神智還是清醒著,但是身體卻有些不受控制了。
許如歌的手略顫著拉下自己的拉鏈,剛剛解放了一次就听到身後的隔間里傳出一陣激烈的打鬧的聲音,一個惡心的大叔不時說著挑逗的話,但是從另一個有些熟悉的少年聲音听來是抵死也不想從犯。
許如歌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下一秒連自己都想不通似地冒著火走上前,猛地一腳開始踹那從里面反鎖著的門,「開門!」
他的聲音里透著凶狠,動作也相當粗魯還透著一種不罷休的味道,然後里面停頓了片刻接著傳來男人一聲咒罵繼而門就被打開了。
許如歌對著那個禿頭的男人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然後伸出長腿猛地踹在了呆愣的男人的那處,「想要玩男人的話,要不要我陪陪你。」
許如歌的力氣很大,男人的臉幾乎是瞬間變得蒼白。男人捂著那處色心算是終于褪去了一些,只是剛剛想要還擊就被許如歌再次打得想要吐血。
那麼凶狠的拳打腳踢,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人真的有大仇。
「你等著,我一定要你好看!」男人依舊惡狠狠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猛地像是見到鬼似的跑出衛生間去,門被 的甩上發出一聲巨響。
許如歌模了一下被男人胡亂打到的嘴角,有點疼的感覺真不爽。他的思緒有些混亂所以沖動了,但是只要想起當年被猥瑣的那一幕他就惡心到想要殺人。
隔間里的少年背對著他看不清臉色,許如歌冷冷地笑了笑就要走。他本來也不是主動做好事,那麼也就沒有什麼接受感激的心情。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身子真的弱成這樣,片刻後一個踉蹌竟然會被自己的腿絆倒猛地撲倒在少年的身上。
而同一時間他听到的是背後一聲怒喝,以及眼前葉弘的那一張泫然欲泣的臉龐。
接著粗暴的拳腳像是現世報一樣落在身上的時候,許如歌無所謂地閉上了眼楮。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冰冷的自我嘲諷的笑意。
裝逼果然遭雷劈,但是要是早知道是葉弘這小子,他是寧願被雷劈也不想和這個惡心的人扯在一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