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怎麼這麼問?」齊羽扒著方向盤,感覺有點奇怪。
「還說沒有呢,你看那保安喊我嫂子喊得多流利啊,他又不認識我,肯定是經常看到你車上有女人,都喊習慣了。」
「而且我知道你帶回來的是什麼女人,肯定是夜總會紅牌,肯定也很漂亮,那個保安說不定還認為我比不上她們呢,哼!」周麗氣鼓鼓地把臉扭了過去。
齊羽這次是真感到有點莫名其妙了。
周麗有一點沒說錯,他確實帶女人回來過,這進進出出的,又要經過門禁,難免會被人看見,這些保安們都年輕,跟他關系又好,叫嫂子確實不是第一次。
不過就算自己的私生活有多麼混亂,那也是自己的事情,周麗跟自己非親非故的也管不著,保安隨口這麼一叫,也犯不著生這麼大的氣吧。
女人對他來說是個難解的謎題,他搖搖頭,嘆了口氣。
齊羽的房子在市郊,不過他們起床的時候已經過了上班的高峰期了,路上沒什麼車,很快就到了醫院。
這是本市最好的一個公立醫院,齊羽雖然沒有進去過,卻听說過不少次。
醫院和屠宰場有一個相同點,就是進來的活物,都只有挨宰的份,但又有一個不同的地方,就是屠宰場能討價還價,而進了醫院沒得商量,脖子伸出來,下刀輕重講究就得看白大褂們的心情了。
所以這里豪華的大樓,寬敞的車道,無處不在的名貴草木,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堆出來的,齊羽知道,周麗既然敢毫不畏懼地把自己帶到這里來,就真的是沒有騙自己。
而自己眼看著就要為這個醫院添磚加瓦了,他雖然有點不甘心,卻也沒有辦法。
「你先上去吧,我抽根煙。」停好車之後,齊羽向周麗交待道。
「那我等你。」到了這里,周麗仿佛倒不急了,她站在齊羽的身邊,目光閃爍。
「你放心吧,都到了這里了,難道還怕我跑啊?我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再說我們倆一起上去,你媽看到了該怎麼介紹啊?」齊羽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著說道。
被他戳穿了心思的周麗臉上一片通紅,不過他說的合情合理,她也不能再堅持,只好自己上樓去了。
這個醫院掙了不少錢,倒也沒花錯地方,不但綠化做得不錯,而且到處都有供人休息的地方,齊羽找了張長椅坐下,悠閑地抽起了煙。
但是只抽了兩口,他就感覺有點不對。
他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也許是當初長期訓練的結果,也許就是他與生俱來的第六感,無論在什麼地方,他都能敏銳地感覺到身邊隱藏著的危險,以前在藍鷹部隊時就是如此,憑借這種敏銳的感覺,他好幾次在貌似平靜的環境下,發現了潛在的敵人,屢立戰功。
就連到了現在上班的這個環境,他也憑借著這個能力,好幾次化險為夷。
而今天,就在醫院里,就在這張長椅上,他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出現了。
他貌似漫不經心地挪了挪身體,把自己挪到了長椅的一角,從這個角度,可以觀察到自己所在環境的全貌,又不讓自己顯得特別突出。
他朝旁邊的垃圾桶里彈了一下煙灰,又抬頭朝四周看了看。
這個小花園里人不算多,一對老夫妻正坐著聊天,一個中年男子推著輪椅在散步,輪椅上的女子顯然是他的妻子,身旁還有個小男孩亦步亦趨地跟著,時不時地有穿著白大褂的男女腳步匆匆地走過。
齊羽的眼光暗暗巡視了一圈,就落在一個青年男子的身上,這人的裝束有點奇怪。
此人面容普通,身體結實,上身穿著一件灰色的短袖t恤,穿著一條白色的運動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運動鞋,身邊的長椅上還有一個小包。
大夏天里,這套衣服穿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在室外呆上幾分鐘就會出汗的天氣,他居然戴著一頂白色的棒球帽,而帽檐也壓得低低的,幾乎緊貼著眉毛,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觀察人物是齊羽的職業需要,當初也有教官專門上過這項課程,所以他一眼就看出這人身上有不對勁的地方,卻不敢完全確定。
趁人不注意,他偷偷地把手里的香煙給掐滅了,然後迅速再拿出一只,掏出了口袋里的打火機。
在裝模作樣地打了幾下之後,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了句︰「倒霉。」
然後他就叼著煙朝那青年男子走了過去,很有禮貌地沖他笑了一下,說道︰「師傅,借個火。」
那男子還沒等他靠近,就擺了擺手,說道︰「我不抽煙。」
齊羽聳了聳肩,嘆著氣走了回去,隨手把煙收了起來。
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這個男人有問題了。
抽煙的同道中人,彼此辨別出來並不困難,他剛才雖然沒有靠得很近,但是在刻意留心的情況下,卻已經聞到了那男人身上傳來的淡淡煙味,而他也已經敏銳地注意到了那男人有些焦黃的食指。
更重要的是,在他整個觀察的過程中,他都發現這個男人的右手有點不對。
天熱穿的衣服少,能放東西的口袋當然也少,很多人都會帶個手包出來,把現金,手機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包里,齊羽自己也是如此,只不過今天出門沒有特別的事要辦,他就把包放在車里沒拿下來。
而如果帶包的人坐下了,一般情況下都會把包放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就算包里有重要的東西,也最多是用手拿著,或者拽著包的系帶而已。
剛才離得遠看不清楚,而在他湊過去之後就發現,這個男人的右手也在守護著包,卻一般人的方式不一樣。
那個小包的拉鏈是半開著的,而他的右手,自始自終地,都插在包的夾層里!
這就顯得有點詭異了。
如果包里有重要的東西,就不會以這種隨時可能掉下去的方式拿著,更不會就這麼把拉鏈敞開著。
讓齊羽看來,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男人隨時準備把包里的東西給掏出來。
這種方式他自己也似曾相識,因為以前在執行秘密任務時,他有時候也是這樣引弓待發的姿態。
而那時候,他隨時準備掏出來的,就只有一種東西,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