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見瓊燦爛的笑臉,米超蹭過來把張小涵和瓊的書包都一起背著,像個忠實的僕人那樣看著主人在自己的前面奔跑嬉笑。
「我告訴你媽你搞對象,」米超在張小涵家神秘的威脅張小涵,腦袋上遭了一個爆栗子︰「告訴吧別問我數學題。」就這樣米超閉上嘴巴一個勁的搖頭意思一定保密。
秦佳雨正在放學的路上訓斥母親,因為母親不知好歹,半夜起來去豆腐坊做豆腐,上午又要去社區打掃衛生,下午忙家務,偏偏要擠出時間接送女兒。關鍵是她還要張嘴說話,一說話就是滿嘴的山東口音,同學們都問秦佳雨她媽媽是不是外國人?很讓她沒面子。
此刻,佳雨媽媽背著她的書包捧著她的水壺在後面緊趕慢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跟不上孩子走路的速度,她們仿佛在刻意的甩月兌母親,覺得母親是一個不光彩的尾巴,耽誤了他們迅速的進化成高等人類。
藍青婷卻傻呆呆的看著秦佳雨又擰身體又跺腳的沖著母親撒嬌耍賴,直到她們在眼前拐進樓道消失才羨慕嫉妒的在心底嘆口氣。「媽媽,媽媽,媽媽」無數次像嬰兒學語般對著黑夜,黎明,驕陽還有風雨,反反復復的聲情並茂的呼喚出來。「你不要在想她,她在你四五個月的時候就跑了,你是喝羊女乃長大的,她是一個又漂亮又狠毒的壞女人!」女乃女乃一把把她摟進懷里,「再喊她我就打你的嘴,她不配做母親!」然後女乃女乃會像搖籃般前後的晃悠她的身體,晃迷糊了她的想念。
「小妹妹,不開心麼?大良哥喜歡你,我們談對象好不好?」那個二十多歲的男孩子又腆著臉迎上來並大膽地摟著藍青婷她的肩膀。
「我•••我有對象,你放開我。」藍青婷用力的掙月兌,不遠處于多多正在買煎餅果子。「于多多,于多多•••」藍青婷拼命地喊。
于多多听見藍青婷的呼喚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于多多,你告訴我誰是藍藍青婷的對象?」大良子左手把于多多扯過來用胳膊箍住他的脖子,此刻藍青婷和他的臉距離的是那樣近,他看見了藍青婷臉上恐慌的淚。
「我是她對象?不行啊?」于多多用力的挺脖子讓聲音艱難的連貫起來。藍青婷的淚水「嘩嘩嘩」崩潰般落下。她用力的掙月兌大良子並扯起于多多的胖手,她天真的覺得他們應該得到釋放,因為感情不能強求。
偏偏大良子惱羞成怒,逼視著于多多請他有膽子再重復一遍,于多多真的又重復了一遍。「藍青婷是我對象!」
「 ,啪•••」于多多的鼻子上挨了一拳,倒地後腿上挨了無數腳,于多多眼前金光四射,鼻血暢流而下,本能的抱住腦袋留著身體任大良子發威。
「別打了,別打了•••」藍青婷護住與多多的上身。「只要你同意和我談對象我就不打他。」大良子趁機提出條件。
「有能耐你等著,我給我媽打電話,」于多多勇敢的爬起身把藍青婷推到身後,她正淚眼模糊無法抉擇。
「給你爹打電話我都不怕!隨你大小便!快打,快打••••」大良子點著煙先休息一下。
「媽,我挨揍了,在學校門口•••快來吧!」于多多不耐煩的扔下手機,藍青婷連忙撿起來小心翼翼的守在他旁邊。于多多靠著學校圍牆閉上眼楮喘氣,東抹一把西抹一把楞把一張臉抹成了血葫蘆,看著悚目驚心。
「你別跑,」于多多手指無力的一抬指一下大良子腳底的地面。「我不跑,」大良子不屑的冷哼。
那頭多多媽可就慌了手腳,這是怎麼了?上午挨老師掐,下午又挨打,成了過年的餑餑大伙揍了麼?「老于,于萬金你麼快回來,你兒子在學校門前讓人揍了,我可跟你說我兒子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多多媽放下電話的時候已經急出了眼淚。
她飛速的開車向學校進發,到地方的時候老于也領著瓊的二舅毛驢子到了。毛驢子是新立礦的黑社會老大,禿頭沒脖子大肚子短腿一身橫肉,臉上五官急急巴巴挨在一起正等著政府強拆,不然總是看世事不順眼的緊皺著。
他打電話喊來十幾個小弟,自己的財東老爺于大老板的兒子挨揍了無論如何要出頭,否則以後怎麼稱兄道弟輪交易?
大良子眼見兩輛小面包車停在自己面前,從上面下來十幾個拎著棍子的兄弟。「這點小事哥哥自己就平了,用不著兄弟們,」他連忙上前敬煙。
于萬金和老婆直奔兒子,只見于多多歪著頭閉著眼滿臉死相。多多媽左右開弓幾個嘴巴招呼過去連哭帶喊,「兒子,兒子,睜開眼楮,老媽來了•••」于多多就納悶了,來了就來了為啥還動手,難道你兒子被打的不夠慘麼?
一生氣干脆就不睜眼楮,多多媽一**坐在了地上,揪著俯的丈夫的脖領子起不來了。
「他剛才還活著,阿姨你別著急。」藍青婷幫著攙扶多多媽。
「兒子,兒子•••」多多爸模了模兒子的鼻息起伏有力.
于多多只好無奈的睜開眼楮,多多媽撲上來趴在他的肩膀上。「兒子,你還認識我麼?「認識,」于多多不忍心讓她在浪費感情。
于多多被架著送醫院,毛驢子沖兄弟們一揮手也緊隨著去了。「大良哥對不起了!」打聲招呼,大良子的身上棍棒交集,結果是兩根肋骨折了,兩個門牙丟了,緊跟著他也被送進了醫院。
于萬金很大度的去探望他還送去了數額不小的醫療費,大良子說話漏風還是喊了不知多少次「于叔叔」,還大著臉承諾會好好地罩著于多多,因為學校那一片他說了算。
于多多趁機做了一次全身檢查,除了皮外傷內髒健康的不得了。剛住兩天院他就喊著回家,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還可以讓藍青婷放學後來看他。
他告訴媽媽他當了地理課代表,多多媽自然高興。覺得那個大姚老師已經懂得善待自己這個絕版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兒子了。
藍青婷來了又走了,小丫頭禮貌靦腆,就是窮酸了些。關鍵是兒子為了她才爭風吃醋受的傷,多多媽對她就又冷淡了幾分。
「我再不去你家了,你媽媽看不上我,」藍青婷敏感的察覺到了多多媽的態度,于是給于多多發了個短信說明原因。
于多多沒心沒肺的拿著手機質問母親,母親就更加的討厭藍青婷了,總覺得是她讓親密無間的母子生了嫌隙。
多多媽抓緊時間搜集兒子的早戀證據以便一舉反擊,沒想到兒子看見擺在他面前的情書的時候卻滿不在乎的抓過去扔進了垃圾桶︰「這是別人寫的不算數,每天不收十封八封情書還算過日子嗎?」
「那誰寫的算數?」多多媽知道兒子盼望著藍青婷的情書,可是那丫頭仿佛高傲得很。
于多多厚著臉皮高喊︰「我喜歡藍青婷」多多媽撇撇嘴吧。「兒子,你們班級有多少人談對象?」她細膩豐滿的臉上充滿了好奇。「你應該這麼問。你們班有多少人不談對象?媽,你out了,」于多多大大方方的回答。
「我還沒听說初中的胡鬧情感會白頭到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是不想多管你。哼,談對象,談夠了就散了,」多多媽對兒子眼前的執著嗤之以鼻。
「說好了,我們一起到白頭,你卻偷偷焗了油•••」于多多唱出這句經典語言。「臭孩子,都哪里學來的?」多多媽納悶還是孩子的兒子總是冒出不是孩子的話來。
于多多傷好上課,發現吳迪已經不再逃課了,因為有新同桌賈瓊給他枯燥的上課時光帶來無限的樂趣。
剛開始兩個小人兒常常為胳膊踫到胳膊拌嘴,發展到賈瓊把半個身體斜倚在吳迪的桌子上故意侵犯。後來兩個孩子在桌子底下爭地盤,你一腳我一腳連踢帶踹,直至賈瓊把腳踩在了吳迪的腳上。再後來發現兩個人的情誼在激戰中不斷地升溫,賈瓊買了一袋子的阿爾卑斯女乃糖放進吳迪的課桌里,以甜蜜的方式結束了戰斗。
一次賈瓊提出和吳迪比一比誰的手大,比著比著兩個人的手牽到了一起。于是教室里最近的距離卻傳遞起小情書,他們戀愛了。
什麼abc,將來又不當翻譯,什麼平行相交加三角,兩個人相又相遇相知為什麼要有三角關系?什麼李白杜甫蘇東坡,究竟是男還是女?
賈瓊和吳迪還沒有修煉到放下情感就學習的一級境界,第一次月考賈瓊三科不及格。吳迪和她就是個雷同卷,同樣慘不忍睹。
更可氣的是于多多,他在抄襲程遠卷子的時候把程遠的名字一起抄上了,王小青抖動著試卷大發雷霆,仿佛已經忘了她的信仰,禁嗔禁怒,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