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飛沙悠悠醒轉,卻發現自己仿佛在一山洞中,此時頭腦依舊暈沉視線也有些模糊,自己躺在一張石床之上,身下鋪著一張草墊,頭枕著半節枯木。前方九道青光自洞頂灌入,落在洞心的一塊兩丈方圓的小水潭中,潭水散發著氤氳的霧氣,在清光的照射下紫瑩瑩的向上散去,池邊幾朵花草在青光的照射下顯得仙風道貌,格外的清新自然,仿佛歡快的吞噬那霧氣一般,在潭邊輕微的搖擺著身姿,一股股淡淡的花草香漂來,只覺得心曠神怡,靈魂似乎也飄然欲扶雲而上。潭邊一壇,一老翁端坐其上,只看到側身,看不清音容,只看到眉須皆白垂髫而下,孟飛沙勉力的叫了幾聲先生那老翁卻無半點反映,到是讓飛沙有些疑惑這老翁是死人還是活人!再看洞內除了幾張石凳外別無他物了。孟飛沙隱約記得看到山中許多惡狼沖來,怎麼現在卻在這里,這感覺忽如隔世!他漸漸的也無力思考,便又沉沉的睡去。
疲憊的孟飛沙只想坐地喘息,又饑餓無力,可程雙兒還在前方,不停的嬉笑道︰「你怎麼這麼沒用!才爬了多遠就把你累成這樣!快點上來,不然我不理你了!」
孟飛沙口感舌燥的說︰「我餓了,實在爬不動了」那雙兒嬉笑的道︰「你看山頂不是有株果樹嗎?你爬上去不就有吃的了?嘻嘻」孟飛沙爬啊爬可怎麼爬都始終夠不到那果樹,一點也無法拉近距離!「我想吃果子!」一下子急的他滿身大汗的睜開了睡眼,卻發現眼前真的有個紅紅的果子,跟夢中的還有幾分相像,卻是那須發皆白的老翁拿著果子給他道︰「餓了就吃下吧」孟飛沙實在饑餓,也顧不得許多,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果子啃得只剩了塊核,後就強壓下內心的緊張問道︰「老先生這里是地府嗎?我已經死了嗎?」那老翁忍俊不禁的笑道︰「這里並不是什麼地府,這是老夫的洞府,你的身體還未痊愈,在此先休息幾日再說」
又過了兩日這老翁每日每食都送些野果或山味來,只是這山味卻沒用佐料並不十分美味,但孟飛沙只能把這個想法放在心里哪敢說出來!這老翁也不大喜同自己講話,奇怪的是也從未見過這那老翁飲食,孟飛沙只是猜想他是在外面吃了才回來的。
等到第三日他頭腦越發清醒已可下床行走,只是身體仍有些麻痹,不知何故走路起來身體輕盈許多,竟不覺得如何費力,感覺手、腳、身體都輕快了起來,細看身體也並不比以前消瘦。他心里高興異常!大難不死如何不讓人興奮?!又想著能夠回家照看父母,心里倍感欣慰,想起那對想害死自己的奸夫*婦就不由的怒怨叢生,但想來他們早已準備遠遁天涯,一時到也難以尋覓,只是回去必須得報官緝拿,讓他們一輩子亡命天涯也算是出了這口怨氣。
他早已歸心似箭,本想出洞而去,可又想畢竟受人救命之恩,如何可以不告而別呢?所以滿懷喜悅的等著那老翁歸來。那老翁卻也迅速,不一會就自洞外翩翩而歸,走至孟飛沙跟前這孟飛沙趕忙鞠躬行禮道︰「多謝老先生救命之恩,晚生……」「你想告別離去是嗎?」「是的老先生,晚生……」「你不必多言了,既然你想離去本君自會護送你至山下。只是本君乃是修道之人,早已斷絕凡塵俗念,你可知本君為何救你?」孟飛沙思琢一會猶豫的道︰「是因為上天有好生之得,老先生不忍心看晚生暴尸荒野?」那老者笑道︰「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這幾日吃了許多山雞野兔,本君所做豈不事與願違?況且你說的上天也並非天道!」孟飛沙听後只是滿臉的羞澀不由的地下了頭,那老者又道︰「那夜群狼圍困將你嚇暈但並未有狼敢上前吞噬,皆因你身種兩種劇毒,非野狼可以消受,本君見你在此境尚且大難不死,偶來興致推演一次你之命術,發現你竟與本君有場師徒之緣!這才將你帶上山來,以待機緣。」孟飛沙訝然,又奇道︰「您是說您要當我師傅?!那自然極好!只不知師傅要教弟子什麼學識?弟子幼時也常受大人管教,學了些許《論語》《中庸》《大學》,弟子願听老先生教誨!另外師傅移駕寒舍,到時可衣食自可無憂,弟子也好照看年長父母。」
那老翁听後笑道︰「中庸之道尚且有用,而你所說中庸之學也不過是些殘羹剩飯,其余之說更是不足為道!本君所修只為一字,那就是道字。至于去你家,那更是不可能。本君已然斷絕紅塵,又怎能破戒?!
你既不願在此修行那就下山去吧!」
當此時孟飛沙心里雖想離開卻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于是又問道︰「老先生所說之道,晚生尚且不明,請問道為何物?道有何用?道在何方?」那老者略一沉思笑道︰「你所問之問題甚好!這第一,道為何物?這道即是路,即是線,即是途,而道途眾多,其終或達官顯貴或貧民布衣,或文韜武略或目不識丁,或為非作歹或兼濟天下,或死不瞑目或含笑九泉,人生種種所圖皆經道而得!
這第二,道有何用?凡達一切之目的,皆需用道,然道有不同,我道雲︰「小道終有斷,大道無乾坤」,意思是小道很容易終結,而得大道者卻可超越于天地規則,看透人生之迷惘,超躍悲歡離合之上,得長生之法,游寰宇之間。
這第三,道在何方?我輩雲︰「道在緣之源」這個你很難理解,不過舉個簡單的例子吧,若你可得道,皆因你我之緣,而你我之緣的本源所在,就是道存在的空間!
你若能領悟本君所說,于人生之理解也將大進一步!
「呃~前輩所說,晚生不甚明了,恐弟子根基淺薄,不能悟道,所以還是希望老先生,送晚輩下山去吧好嗎?」「呵呵~也好,你隨我來吧,一近洞口五步外前方赫然是懸崖峭壁,孟飛沙走到洞邊向下一望,不禁倒吸了口氣,下面霧氣蒙蒙哪看的到涯底?!「你害怕嗎?」孟飛沙听聞回頭一看卻看到洞口兩邊竟有一副對聯,上聯是「九星洞內修初始」下聯為「一念輪回伴死生」橫批為「生死之道」,這孟飛沙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一時又抓不住,那老先生道︰「即不學道,還悟它作甚!」
只听嗷的一聲,孟飛沙被那老者夾帶著自高空落下,驚起四周一群飛鳥,落地之後孟飛沙才覺得也並不是很高只是八丈左右,皆因此處霧氣繚繞,所以難辨高低。下來後那老翁嚴肅的說道︰「下次你再叫的話,我一定會松手把你扔下去!」孟飛沙也倍感慚愧在老前輩面前竟如此的丟臉。前方不遠竟有一條小瀑布,蜿蜒而向下流淌成為此山溪水,原來山中之水充盈,自山中宣泄而下,涯上霧氣多想是與這條小瀑布有關。一路走來,竟無野獸騷擾,可見這老翁在此山恐怕時日不短而有凶名赫赫吧!及至山下那老翁道︰「你我相識也是緣分,老夫年少之時漂泊江湖曾經得到一套利刃,就將此送你以作懷念吧!把你右側的大腿漏出來」孟飛沙不明所以,但也非常好奇,贈自己何物需要漏出大腿呢?只見那老翁拿出一塊白白淨淨的不知是什麼皮,手腕一抖,孟飛沙只覺的大腿突然一冷似被何物包裹起了一般,但也並不覺得別扭,仔細看來竟是一層薄薄的白皮緊緊貼肉而裹,孟飛沙不盡咂舌稱奇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奇特之物,那老翁道︰「此物乃類皮(山海經︰柢山往東四百里的地方,叫做亶爰山。山上水流眾多,但不生長草木,不可攀登。山上有種奇特的野獸,形體像野貓,頭生長發,名叫類。這種野獸,一身具有雄、雌兩體,人們若吃了這種野獸的肉,就不會產生妒忌)很多人知曉類肉的作用,卻不知曉奇皮可與任何動物的皮接合,而隨之變換顏色,且能通暢呼吸。隨著此獸的滅絕其皮所剩無幾,只是本君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得到此物,又不知是誰匠心獨具練了個小刀配合此物以作防身」卻見那老翁又在手中多了把薄如蟬翼的小刀,「刀把粗短,刀刃鋒利,形似飛刀,尋常鐵器削之如泥,此刀名為‘暗鈞’,且不談傷人,此刀之造者本意也不過是當作娛樂一番罷了.」老翁斜手一抖,飛沙只覺得一陣涼意鑽如那類皮之中,那孟飛沙驚道︰「那刀可進了這皮中?」老翁道︰「正是如此,若你需要拿出此刀之,就以溫熱之物灼燙此皮,它會歷時松軟,到時你自可拔出小刀。」孟飛沙只覺這老翁對自己甚好即救自己性命,又給自己這等寶物!自己如何能報答人家恩情,若不是父母年事已高,他實在放心不下,至于富貴榮華他也不是很在乎,將來有機會定會來此陪伴這有恩于己的老翁,只是此時孟飛沙去意已決,跪下重重的給老翁嗑了三個響頭後,戀戀不舍的順著小路踏上歸家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