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中毒西漢成帝鴻嘉三年,成帝寵幸趙飛燕姐妹,于朝廷之事已無心治理。王家五位侯爵權傾朝野,且生活日益驕奢,朝中大事之掌控已皆入王家之手。
益州錦諸道上一男一女並駕急馳,還不時的嬉笑著回望後面一儒生打扮的青年,那青年爬扶在馬背上緊緊的抓著韁繩誠恐被馬顛簸下來,又抬頭向前大喊道「程雙兒你們慢點行嗎?等等我啊!郝總管你快將她攔下啊!」又一會,前面的倆人似乎也覺得無趣終于慢慢停了下來,落在後面的儒生趕緊追上前去嬉笑顏開又氣喘吁吁的說道「總算追上你們了,干嘛跑那麼快啊?多危險啊!」那女子馬上一臉不屑的道「誰讓你不好好學騎馬來著,一天天就只知道去讀那些之乎者也的,能有多大出息?你看人家郝總管六藝皆通(指禮•樂•射•御•書•數)的才像個真正的儒生嘛!」另一個中年男子馬上略顯謙遜的道︰「夫人快別這麼說!
公子能將《論語》學到這種程度已屬不易,比之常人所不能及也!小人騎術堪劣尚且不能追趕不上夫人,實屬慚愧!」說完卻偷偷笑著看了夫人一眼,那青年儒生明知話里有暗諷的意味卻也是無法辯駁,顯然是有些懦弱之輩,只是淡淡的嘟囔了句「本少爺的志向豈是爾等可知?!」郝總管見也無趣又道︰「公子天色不早了,前面離朋來客棧已是不遠了,我們快些過去也好在天黑前安歇妥當。」三人便揚馬前行,果然不一時發現前面一片房舍,此時正直絲綢之路興盛,中原與西域貿易往來頻繁,客棧名為朋來,在錦諸道上也是赫赫有名,長往返于長安與天水郡的商人沒有人不感嘆這客棧的興隆與熱鬧,因為此地離上邽和虢縣都有方圓百里之遙,瀕臨渭水和九霞山,山勢險惡又有強盜出沒所以民宅稀少。只是這客棧不知道什麼緣故,自建之後也從未被山賊強盜騷擾,故而往來商販都可以在此放心的歇腳休息,亦有些商人干脆在此做為中轉,在此地將貨物轉讓給他人,只不過給客棧提取一份紅利。
一行人走進客棧,早有店小二過來把馬匹牽過,笑著說道「眾人客官請放心一定是最好的草料喂的飽飽的!」郝總管隨手扔過幾個散錢道︰「有勞了」。那青年卻奇道︰「既然小二都說好好喂咱們的馬了你還給他賞錢何用?」邊上的女子听了不由的嗤笑道︰「呆子!你卻是讀書讀傻了,人家說的一定會去做嗎?,如果別人都沒有給,他心里還是平衡的,只怕有的給了有沒給的!」「哦,似乎有些道理!」復又奇道「不過雙兒我真不明白,你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入,怎麼會知道這麼許多?」那雙兒似乎想到什麼卻馬上改口道「還不是听到你們這些臭男人說的」這青年頓時感到莫名,那郝總管卻馬上道︰「咱們別在這站著了,趕緊進去吃點東西吧!」
「客官您都吃點什麼啊?本店京師和西域的美食小吃都有一些」說罷遞過來一個竹簡,那青年公子翻閱片刻不禁贊道「不愧是錦諸道的大店,西域美食竟也如此的齊全,」那小二笑道︰「公子您過獎了!」這公子便隨便點了幾道菜,郝總管卻點了倆斤好酒並說道「江湖上行走,不喝點酒怎麼行?!」那公子也便無言。酒菜齊備三人也便吃了起來,一路奔波大家胃口到也出奇的好,飯菜吃了很多,那公子也到被勸了幾口酒臉色微微發紅也頗顯興奮。叫雙兒的婦人默不作聲到也慢慢的偷食了幾杯,越發顯得粉面含春、媚眼如絲別有一番風情了!不一會雙兒柔情的道︰「相公您在馬上奔波勞累一天了,出門時婆婆千叮嚀萬囑咐要奴婢照顧相公的身子,這千年雪蓮參子湯您可不能浪費了啊!我這就去廚房吩咐廚子給您熬來。」那青年公子道︰「給小二拿去熬就是了,又何必你去辛苦?」那女子嗔道︰「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盯著些好,免得被人偷食!」郝總管道︰「公子您就讓她去吧,夫人如此關心您,您何不坐享其福呢?」那公子也便無言。
住宿時一百多間上房早已住滿,不得不小小的感嘆了下商人還都是很挑剔的,只得選了倆處不相鄰的廂房。住店之時店員不忘提醒道「諸位客官,此地距九霞山較近,豺狼虎豹眾多所以天黑之後,切勿出店,否則暴尸荒野那也怪不得咱們!」郝總管道「曉得了」那公子到是有些踹踹不安。
「夫人您的蓮子湯已經熬好了,小的這就幫你端過去。」「哎~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小二笑著道「夫人還是我端過去吧,您跟過來就可以,小的是怕燙了您那尊貴的手!」「算了!」「不用了,我想自己給我夫君端過去,給我吧」小二認真的道︰「哎~夫人,這可不行,小店可是要保證店員的安全的,外來的食物,我們怕有什麼不干不淨的」這程雙兒登時有些面紅耳赤急道︰「你胡說什麼?我們自帶的物品哪有什麼不干淨!」旋即又拿出幾株散錢道︰「這些賞錢給你,不想要的話你就自己端過去吧!」那小二復又嬉笑的道︰「夫人您也忒摳門了些,您知道有些事怕是後事處理的麻煩些,這些錢也忒小氣」那婦人面顯驚色,猶豫片刻後扔過一小塊金子道︰「不要多說,這些錢給你買些酒吃也是夠的,給我吧」
那小二不再猶豫嬉笑著把湯壺遞了過去。程雙兒走後幾個廚子立馬嬉笑道︰「還是你小崔子有眼力啊,一眼就開出些貓膩,高真是高啊!」那小二馬上的得意的道︰「雄哥看您說的是什麼話啊?!干咱們這行的,你以為是靠端茶倒水發財的嗎?咱們靠的是眼力!那個小相公可就對不住了,不過現在我不撈他一把恐怕後面那關他也過不去啊!哈哈~來哥幾個,晚上忙完了我請你們喝酒去啊!」眾人大笑轟然應是。
一更時分,「夫君你怎麼了?你醒醒啊!」程雙兒推了幾邊的青年,然後起床點起了蠟燭復又開開了窗戶,焦急的在屋內走了幾圈後披上衣服決然而去。
「嗚嗚~吉哥奴家好怕!奴家不是好女人!竟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郝總管的廂房內這程雙兒赫然坐在那總管郝吉懷中梨花帶雨的哭泣,那郝吉馬上回應到︰「雙兒你不要多想,嫁給這樣的男人你能有幾日的幸福?況且你肚子中已有了我們的孩子,此事早晚暴漏,我們若不早些動手將來必定是些麻煩!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你受那木驢之刑不成?」那雙兒微慍的嗔道︰「人家不理你了,你那麼壞!誰知道你和吳本心那個老色鬼搞什麼名堂,難道到時候你就忍心他們折磨我不去找他求情嗎?」「哈哈~你不知那吳縣長現在就是在幫我們嗎?這些事等回去你自會明白!」那雙兒突然柔聲道︰「夫君無論如何你可不要拋棄雙兒哦!你知道雙兒對你的心,為了你雙兒做什麼都是情願的!」「哈哈~你放心好了,我怎麼舍得你這塊小甜心呢?」話罷*笑不止!緊接著就是鶯聲燕語嬌呼申吟。
「那青年公子在沙漠中疾奔,一群蒙面大漢手持刀械身背弓箭在後面窮追不舍,而自己又累的頭腦發昏,四肢乏力,眼見就要暈倒,突然胸前一痛眼見一箭穿心而過,劇痛襲來這青年也不知是那來的一股力氣,抓著這箭頭猛的一拽,一陣疼痛更甚!睜眼看時哪里是什麼箭,卻赫然是條五彩斑斕的花蛇雙眼還冒著幽幽的綠光,興奮的在他手中直搖擺著身子,嚇的這青年啊的一聲立即用力的把蛇甩出了窗外,迷糊的叫了幾聲雙兒,卻發現雙兒不在身邊,于是勉力的下床披上衣服拖拉著鞋子踉踉蹌蹌的出屋來尋,經過郝總管窗前的時候突然听到里面傳來女子的嬌兮的話語,「相公你真是厲害弄的奴家死去活來的!」男聲道︰「比那孟飛沙如何?」女子嬌羞道︰「他怎麼配和相公比,哪及相公的千分之一啊!」公子一听這分明是程雙兒和郝總管嘛,原來他們竟然背著自己在干這種事,怒火攻心卻又讓自己的頭腦又清醒了些,復又听到「不知這七色食心毒是否完全毒發了呢?用在母豬身上此時就該氣絕了」那女子道︰「再等等嘛,這才二更天,用在人身上肯定會慢些,反正他也活不了了,只是你怎麼買這種破毒藥,不立時毒死他,還弄的屋內一股酸味!不把窗子打開了人家都受不了!」孟飛沙一驚,想原來這對狗男女竟然毒害與我!難怪身體乏力頭腦發昏,頓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郝總管道︰「你懂什麼啊?這七色食心毒極為古怪,且極為稀少不易被外人得知!
我是在一個古怪的西域商販那買到,而那人恐怕也不簡單,我在牲畜身上試過此毒除了發作稍慢,初中毒時散發些酸味外,毒死之後毫無中毒跡象!任何方法都無法測出,大夫也只能檢查出為心髒失血所死。就算那店小二明白點什麼,只要人已死,從尸體上也看不出分毫,咱們把他尸體帶回去,也好交代些嘛!」孟飛沙在窗外听完早嚇得魂飛天外,現在進去跟他們拼命無疑是送死,只得想趕緊出逃保下小命才是。
有求生之念就帶給了人一股莫名的力量,飛沙拐出院落也不擇方向的飛奔,想是深夜去取馬匹已然不及,又恐驚動了他人!只能慌不擇路的逃遁,此時想就算死也不想落入那對狗男女手中!
飛沙的離去後不久程雙兒道︰「吉哥咱們回去看看吧,不知怎麼剛我心突然的一跳,怕是不會出了什麼亂子吧?」「怎麼?剛才你還不慌不忙的現在怎麼突然擔心了?
你的心一跳莫不是跟我有什麼關系?」說罷又*笑幾聲,雙兒嗔到︰「快起來吧!我沒騙你,我的感覺特別靈,初次見到你時,我就心跳不止,最後果不其然被你給」郝吉無奈道︰「好吧,那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們一起穿衣下床來到孟飛沙的房間開門一看,程雙兒大驚失色急道︰「吉哥他跑了他跑了!怎麼辦啊?你看你這是什麼破毒啊!連人都毒不死!」
郝吉卻沉穩的道︰「不要慌張,中了此毒量他也沒命回去,不過保守起見我還是在附近找找吧。」沒想到初時找起來卻是出奇的容易,一來明月高懸路途易認,二來因為孟飛沙中毒散發出的酸味濃郁且特別,而他又逃跑並未久遠,所以方向極好辨認,這二人心下稍安,商量下便由郝吉去尋,程雙兒在旅館靜候。別看著郝吉三十好幾的年齡,這奔跑起來到也是身手矯健,只是初時這郝吉還能淡淡的嗅出些味道,越遠味道卻是越來越淡,往往要停下仔細辨認,因為客棧中房舍眾多氣味難散,這外面卻是風高荒野!這郝吉的鼻子終究不及動物敏銳,但後來他索性不再管什麼氣味,順著這個方向就追了去。
朋來客棧本就臨山,而這影飛沙也迷迷糊糊專挑些雜草叢生的地方前行,不知不覺便鑽進了這清秀挺拔的九霞山中,此山本是祁連山脈上的一座小山,但听聞過去曾經每年八月十九黃昏之時便有九道彩光自天而降,故而得名。只是那已是年深日久之事,多年來多有人听聞此事進山尋寶卻一無所得,而那九霞之事卻也再未發生,所以日漸淡去,但卻留下了此山之名。山青水秀而又常年無人在此狩獵,所以虎豹豺狼眾多,它們到也樂居此山。郝吉追到山下看著倒折的枯草凌亂的腳印立時確定了孟飛沙上了此山,只是這荒山野嶺此山又凶名赫赫這郝吉又如何敢上去,卻在山下猶豫不決,而此時卻突然听到山上一聲大喊救命!隨後緊接著群狼興奮的嘶吼之聲,數目竟不下十幾,這郝吉听的出是孟飛沙的喊聲,此時還哪敢停留,卻驚的渾身毛孔倒豎,撒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