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的話如一盆涼水,澆得老胡渾身上下來個透心涼。
「喂,何伯,何伯,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人群中有求真相的人追了出去,可是到處是人群馬匹,哪里還有何伯的影子。
隨著何伯的離開,人群漸漸散去,老胡眼看到手的銀子飛了,頓時急了起來,一把拉住李員外,「李員外,呵呵,您剛才出價最高,呵呵,這匹馬你就收著吧。」
「老胡啊,不是我不想買,何伯的話那就是金口玉言,他說我們不配,那就是不配。」李員外一甩衣袖,轉身也走了。
「哎——!李員外,不成就一千兩賣給你得了。」
「嘿嘿,謝了,現在就是一兩,本員外也不買了。」
老胡又拉住一個人的手,「張大哥,嘿嘿,張大哥,剛才您出的七百兩吧!」
「行了,省省吧老胡,何伯的話誰敢不信,我可要先走了。」
「五百兩,五百兩了。」
「三百兩,三百兩。」
「一百兩,一百兩。」
老胡一臉苦相,這心里的落差也太大了,幾分鐘前還有人給出兩千兩,現在一百兩也無人問津。氣得一摔繩套,賭氣道︰「不要了,他女乃女乃的老子不要了,你們誰能馴服得了它,誰就騎去。」
老胡的這句話一下重新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漸漸散去的人群重新聚了起來。
「你說這匹馬,瘦骨嶙峋,也看不出什麼特別來,為什麼何伯說出這樣的話。」
「是呀,這匹馬也看不出好壞來啊,看體形,還不如我那匹青驄呢?」
「你說,何伯能不能也看走眼的時候呢?」
眾人滿是疑問,圍住這匹瘦馬品頭論足,那馬對眾人的圍觀,不理不睬,還在那掙扎索套的束縛。
「我來試一試!」一個馬客一手舉著羊排,一手舉著酒袋,醉醺醺地走了過來,看來真是酒裝英雄膽啊!
那馬客剛剛走近瘦馬的身邊,哪知瘦馬突地一口咬了過來,將馬客手中的羊排叼在口中,羊排在瘦馬的口中‘ 嚓 嚓’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一根羊排轉眼間嚼入肚中。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眾人目瞪口呆,顛覆了以前所有的概念,沒想到竟然遇上了一匹吃肉而不吃草的馬,不由均想起了何伯的那句話,「你們都不用給價了,這匹馬不是你,你,你們任何一人能配擁有的,老胡,我勸你還是放了吧!」
那馬客「哎呀!」一聲,駭得面如土色,跌坐在地,酒也醒了大半,連滾帶爬地退了回來。
「快看,千古奇聞,這是匹吃肉的馬。」一時間,那些喝酒吃肉的馬客,不是好像,而是當真看到了一件稀奇古怪的事物,將瘦馬圍在當中。
「嘖嘖!你看這馬雖然毛發凌亂不堪,瘦骨嶙峋,但身上沒有一塊贅肉,難怪何伯說是好馬。」
「你瞧這馬四肢修長,尤其那後肢強健有力,定是匹日行千里的寶馬。」
「何伯就是何伯,相馬的水平就是不一般。」
百姓如同變色龍一般,前不久還在挖苦此馬,一看見此馬竟然吃肉,一時間又都是溢美之詞。
「老胡,你真不是個東西,吃肉的馬你喂它草,難怪它不吃。」
「大伙誰還有骨頭,你看這馬讓老胡給它餓的。」有人提議道。
老胡一旁氣道︰「這還成我的不是了,誰知道它吃肉啊!」
眾人紛紛將手中的骨頭扔了過來。那馬看來是餓急了眼,左一口右一口,竟是奇準無比的將空中飛來的肉骨頭,全部咬住,笑納在肚月復之中。
「好!」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對瘦馬如此的表現,紛紛喝彩!
「骨頭它吃,酒你說它喝不喝啊?」先前醉酒的馬客喊道。
「試一試,誰有酒扔過去看看。」
「啪!」一個酒袋扔在了瘦馬的腿邊。
瘦馬聞著酒香,雙眼放光,叼起酒袋的袋口,人立而起,那袋酒‘咕咕咕’一滴不剩的進入馬月復中。
「好啊!」「有酒無菜怎能成。」
大伙來了精神,所帶的各種下酒菜全扔了過去,百老齋花生米,劉大媽四喜丸子,天義五花蒸……當真是應有盡有,全往瘦馬拋去,瘦馬嘶叫一聲,儼然美食大家,一樣不落地品嘗起來。
有好熱鬧的喊道︰「酒飯以飽,有誰可敢騎它。」
人群立刻安靜下來,大伙互相瞭望,不知誰有膽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半晌有人喊道︰「我來試試!」
一個彪形大漢,體態魁梧,身上處盡是墳起的肌肉,力排人群,擠了出來,小心謹慎地一步步向那瘦馬靠去,瘦馬打著響鼻,立著耳朵,警惕地向這位靠過來的不速之客望去。
那大漢慢慢伸手拉住馬的系馬的繩套,湊到瘦馬身邊,雙手用力壓了壓馬背,瘦馬噴著響鼻,不情願地橫向移動,對大漢的無禮甚是不滿。
大漢穩住心態,雙手一撐,猛地向馬背躍去,眼看要落在馬背上,瘦馬「唏 」吼叫一聲,向上猛地一躍,足足有一個人高,若不是有繩套系住,恐怕還要更高,那大漢確實落在了馬背上,不過這一下到不是他主動地落在馬背上,而是瘦馬用馬背頂在了他兩胯之間。
「啊!」大漢被撞飛出去,人在空中,手卻拼命地捂住襠部,狗啃屎一般落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小弟,不住翻滾嚎叫。
眾人驚愕,馴馬時從馬上摔下來,那是常事,馬集上哪一個馬客,馴馬時沒被摔過,但像這樣,人還沒到馬背上,卻讓馬背給攻擊下來,到是首次瞧見。
眾馬客中有不少血性漢子,常年生活在馬背上的他們,見有了這樣一匹烈馬,均來了興致,一時間,上去十多個大漢,均讓瘦馬攻擊下來。那瘦馬攻擊的手段也是花樣繁多。有翻滾、有背摔、有前低……最慘的一個,是瘦馬人立而起,將那馬客撞擊在系馬的木樁上,當場就噴出血來。
十幾人落敗,人群中再也沒人敢上前相試!
好半天,終于走出個人來,人群看見那人‘轟’的一聲,笑了起來,但見那人,用棉被圍在身上,渾身上下扎得如稻草人一般,給自己來個頂級防護,這若是掉下馬來,肯定軟軟地毫發無損,不是別人,正是老胡自己,老胡見自己牽來的瘦馬,如此桀驁不馴,後悔適才出口的話,雖何伯言道,此馬非他們所能擁有,既然非他們擁有,就肯定存在能擁有它的人,這樣的一匹烈馬,肯定價值不菲,這若是被人馴服,豈不竹籃打水一場空,沒準自己的後半生的富貴生活就著落在此馬身上,為了以後的富貴生活,豁出去了,渾身臃腫的他,在旁邊的茶攤,搬張桌子,腳踏桌子,躍到馬上。
瘦馬見又上來一人,哪里肯干,尤其這人這些天來,喂自己的除了是草,還他媽的是草,現在酒足飯飽,有了氣力,定要此人吃它的苦頭。
一個跳躍,背上的老胡,向空中飛去,沒等老胡落下,又跳了起來,將老胡撞向空中,老胡就像皮球一般,被瘦馬彈來彈去,瘦馬拿捏的極巧,老胡剛剛落下來,就被它用馬背給撞向空中,這一幕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老胡,你疼不疼啊?」
「不疼,不疼,真的不疼。」老胡在空中嚷道。
「唏 」瘦馬長嘶一聲,仿佛通曉人性,見老胡在空中大呼小叫,心中有氣,四蹄猛踏地面,向上一撞,將老胡撞得更高。
「呦!」圍觀的百姓都替老胡緊張起來。
「不疼,不疼,還是不疼!」老胡嚷道。
哪知瘦馬算得精準,這次的下墜,不是落向馬背,而是對準了系馬的木樁。
「咚!」老胡的小月復,結結實實地砸在木樁上,但覺腸胃翻滾,整個人被木樁支在空中,宛若一只上岸的老龜。
「啊——!」老胡痛叫一聲,「這下真他媽的疼。」
這邊的熱鬧終于吸引了群狗的注意,但見這邊滿地都是骨頭,頓時來了精神,「汪汪汪!」向同伴一陣吼叫,舍了野人向這邊跑來,看著滿地豐盛的食物,當真歡喜異常。
野人也跟在群狗後面追了過來,遍地的骨頭令他滿心歡喜,忙不迭在其中尋了幾塊上面滿是肉塊的骨棒,剛咬一口,耳邊傳來一聲馬嘶,扭頭一看,一匹瘦馬正望著自己,那聲嘶叫,他听得明白,是那瘦馬見他將骨棒搶走大為不滿。
「嘶——!」野人心中奇怪,這種動物平時都是吃草的,怎麼會對自己手中的骨棒產生興趣,不禁用馬語向瘦馬發出了詢問。
那馬見有人竟然能與自己對話,來了精神,「 兒 兒!」忙向野人乞求幫助。
「小乞丐,那馬性子烈,你小心點。」好心的馬客提醒道。
哪知「 兒 兒!」野人張口也發出馬叫聲,竟然與瘦馬交談起來,這一下令所有人瞠目結舌,但見一人一馬,人嘶一聲,馬叫一次,聊的是不亦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