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駿龍駒縱身一躍,就到了外面險峻無比的小道上,停都沒停,直接下山。甘林的身子猛地往前一傾,腦袋都快磕到龍駒的脖子上了。他趕忙緊拉疆繩,只听得耳邊嗖嗖的風聲,和著驚鳥振翅聲、馬踏山石聲,樹林折斷聲,聲聲入耳,一抬頭,唯見樹葉間隙中,一彎月牙兒在寒雲飛渡中忽隱忽現。
等緊張的心情稍稍平復,才感到這一路下坡中,雖是起伏顛簸,倒也頗為穩當。低頭一看,只見赤駿龍駒前腳蹬、後腳弓,忽而左,忽而右,避直取曲,以小路為軸,繞著之字。一路蹄步婆娑,十分輕盈。心中不禁暗贊︰好聰明的龍駒!
看著赤駿驃騎馬的身形步態,不禁想起後世的馬術競技,那不正是源于戰馬越障麼?
後來至玄宗時,高力士尋得赤駿驃騎馬的子孫,又依著甘林在貞觀二十三年出版的《日子加月子----我在大唐的戰斗歲月》回憶錄中所載下山韻律,訓得一批駿馬。在玄宗生日時這些寶馬良駒聞樂起舞並餃杯祝壽,樂得那風∼流天子跟玉環妹妹又連喝了三大杯。
此盛況被匠人鑄在一把鎏金銀壺之上,成為玄宗最愛。千百年後,這把「舞馬餃杯」銀壺從陝西何家村出土並被西安博物館珍藏,現為國家一級文物,靜靜地向人們訴說著這段史實。
此題外話,也算得一段千古趣事!
……
赤駿驃騎馬一路踟躅而行,不覺已近山腳,甘林向下一看,前方是丈余高的斷崖。趕忙一勒疆繩,掛個倒鐺後退數步,兩腿再一磕馬月復,龍駒一聲長嘶,從崖上飛身而下。落地後揚起沖天塵土,隨後又沖出七八丈遠,這才慢慢止住腳步。
甘林打馬在附近來回尋找著三定,頭上忽然被什麼東西給撞了一下,撥開樹技一看,原來是自已的大背囊掛在槐樹枝上。心里一驚︰「壞了!這包掛了,三定他們必定也是掛了!」,趕忙摘下背囊,四處呼喊。
猛然看見前方不遠外,烏騅馬張著大鼻孔喘著粗氣,皮三定趴在一塊大石上,生死不明;那個賣泡饃的什麼德,正四腳朝天倒在路邊的水溝里倒著氣。
甘林卻不救人,只管拉開背囊拉鏈,取出一瓶「綠牛」,擰開蓋,灌了一口,一抹嘴︰「哎,好在瓶子沒碎!」
再一抬頭,石上的和溝里的人都沒了影,身邊卻有鼻息如牛。用眼角余光一掃,不出所料,那兩個杯中仙客此刻正一左一右很狗腿地站在赤駿馬兩邊,沖著自己流涎媚笑……
甘林打馬前沖,手中「綠牛」向後一拋,身後立時傳來嘻笑搶奪的聲音。甘林嘴角掛著一絲微笑,這笑中即有對解救執失思德的快意,也充溢著對三定的贊賞和喜愛。
三定這個純樸梗直的漢子親和力超強,這才不到一個時辰,他已經和執失思德這個突厥將軍成了朋友。
這不僅是來自同一族群的親近感使然,更重要的是三定率直的本真性情中恰恰有著最寶貴的東西。無論是對漢人還是突厥人,他都有著一顆兄弟般的心。善于尊重和欣賞別人的個性,用寬容的態度和博大的胸懷,真誠地關心著自己的同伴,由此,他也擁有了一個又一個過命的兄弟。
這些大道理,三定肯定說不出來,但他正是這樣做的。
甘林覺得三定很象中藥里的「甘草」,樸實無華,平平淡淡,味甘性和,百方皆用,能解百毒、調和諸藥而又不爭。
甘林自己也要做一味甘草,因為他知道,大唐,正是一個民族大融合、大團結的時代。中華民族之間,包括中華與外域之間在這一時期的交流與合作達到了一個空間的階段。
從史書上的記載看,龍頭李二的團隊可是薈中華民族精英之大全,自已的小團隊以後肯定也是如此,除了漢人,突厥人,以後還會有吐番人、維族人、羌人等等兄弟民族,甚至可能還會有域外的大食人、高麗人等等……
他們各具性情、風俗迥異,而我,就是凝聚他們的那味甘草,那塊磁石!
晚風拂面,甘林頓生豪邁。身在這個注定輝煌的時代,他感到自己不再孤獨︰我的背後是大唐、是中華,我有五十六個兄弟姐妹,是這個星球上最多的,打群架,咱不怕!
「一家人,一條心、一盤棋、一股勁!」甘先鋒嘴角一翹︰「靠,試問天下能咋滴!?」
此刻,月亮已鑽出雲層,朝大地撒下溫柔如水的光輝。隨著赤駿馬的前行,一顆顆又大又亮的星星從野狐嶺的座座峰巒之間蹦了出來;放眼望去,山巔之上,紅紅的火燒雲十分正宗,吐番大營看樣子還在熱鬧著;半山腰,石壁和懸松如大筆皴出的水墨畫,薄霧升騰中憑添幾許仙氣。不遠處,星星點點的火把光跳動閃爍,不時還能隱隱約約听到吐番兵士的吶喊聲……
好咧,安全了!
看著身後樓著脖子抽酒的兄弟,甘林長吁了一口氣,跳下馬背,任由赤駿馬溜達著去找它的朋友。他背著手,就在眼前這塊松軟的平地上信步而行,他要依次撫慰一下臂部、胯部及腰部肌肉,現在才感覺到陣陣難奈的脹疼。
關鍵是馬也要休息一下,一會讓三定牽著它們到旁邊的小溪里去飲一飲,稍事休息後還得趕路,仁貴應該早就到了「清風峪」,指不定現在都急成什麼樣呢!
赤駿驃騎馬走近烏騅馬,口鼻相互噌著,似乎也在相互安慰著,甘林看著不禁心生暖意!
……
「啊噢……!」一聲聲怒吼在山谷聞回蕩,渾是地動山搖、數十條黑影突然出現在頭頂的斷崖之上。那是追來的戰獒,正望著崖下的眾人炸毛狂吠。
三定也是多事,沖著上面就是一聲大吼,獒叫聲也是惟妙惟肖,卻不想卻是獒界求偶聲,听得母獒臉紅,更惱了那無敵獒王︰什麼?這兩條腳的黑碳竟敢打俺那「小甜甜」的主意,還當眾嚎叫,要邀著甜心一起山頂看月亮!
一條碩大的黑影縱身而下,快捷如電,威猛如熊大。隨後,數十條戰獒如道道閃電,紛紛縱身現時下,看得三定摟著執力思德的脖子,叼著「綠牛」小瓶直發呆︰還以為這些家伙有恐高癥呢,這下玩笑開大發了!
眾獒落地無聲,卻激起殺塵沖天。山石、土墩、樹樁……,只片刻功夫,數十頭巨大的黑影瞪著閃著幽幽藍光的大眼,已經佔據了各個攻擊點。還有幾只打頭陣的,已貓著腰潛了過來,毛茸茸的腳掌前端「噌、噌、噌」彈出匕首般的爪尖,獰笑著逼了過來……
三人、兩馬已被壓縮到了不足十步見方的空地中央,甘林長刀在手,三定劍拔弩張,執失思德巨石高揚……
成功雖無把握,成仁卻有決心!
「啊噢!」中間巨大如熊的身影一晃,又是一陣戰塵揚起,獒王騰空而起,片刻間仿如遮住了半片天,甘林只覺得頭頂上一朵黑雲帶著腥臭味壓了下來……
謝謝編輯、謝謝起點,謝謝各位兄弟姐妹!
適才看到起點贈送的封面,十分感動!
不怕見笑,這些天一直跟著朋友學繪圖軟件,想著自己設計一個,可惜小牧水平太次,還不如閨女學得快,哎,悟性,真是個微妙的東西,可遇不可求!
沒想到一開機,一脈大氣撲面而來,封面上正是自己想要的大明宮門模樣,把小牧的筆名放得如此顯眼,「起點中文」卻小得幾乎一個紅點,這又是一種別機的大氣,與起點結緣,實是幸事,和編輯老師們要學的東西很多!
還是那話,正是起點老師的支持、幫助和關愛,正是來自兄弟姐妹的每一票,推動著《虎嘯》前行……水滴石穿,聚沙成塔,正是這點滴的支持和關愛,匯聚成了深淵大澤。看似舉手之勞,實則大家手中的每一票都來之不易,一點點的升級,往往每天手中就一票,卻投給了小牧。個中的深情,個中的關愛,點滴在心,再次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