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鏡韓國 第10章 轟然淪陷

作者 ︰ 指間之環

在韓國總是有很多致力于推廣民俗文化的建築,以政府為主體,運用連續數年的持續宣傳已經成功將國民的民族自豪感激發。像漢江奇跡、三星崛起等等一系列的成功,均有全國人民的上下一心、不遺余力支持的背景。

反觀現在日益掌控世界話語權的中國,全國上下一心的時候竟然要追憶到紅色動蕩的畸變年代,這不得不應該引起人們的沉思。

好吧,陳慶之又陷入了自己文青性格編制的陷阱中,如今三人正乘坐金潮哲的車子向午餐地點前行。

眼前不斷掠過的異國風俗文化景色讓文青中二的記憶再次有了可乘之機,陳慶之竟然在車內愣愣地發起呆來。

「慶之?想些什麼呢?你不是餓了嗎,怎麼還有空發呆。地方都到了,快下車,我們今天可要打起精神來!」陳陽推醒了發呆中的兒子。

堪堪把已經擴散到太平洋的思維收了回來,陳慶之跟隨著父親走進一家充滿全州特色小店。

進門後,陳慶之再次看到了「kof」的酷男大副,此時樸海鎮正一副休閑打扮,半敞的衣領里清晰可見古銅色方塊肌肉,飽受海風吹拂的面龐下有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雙目。

一看到陳慶之父子,樸海鎮銳利的雙目頓時一凝,從老遠的大廳快步走了過來。

「陳陽,你這尊菩薩倒是難請啊!我幾次發消息打電話邀請你來坐坐,十條里面你也不見得能回我一次。要不是今天老船長突然聯系了還不知道你已經到全州了!我今天怎麼著也要把你放到,不然怎麼解心頭一口悶氣!」

樸海鎮從老遠就開始嚷嚷,毛躁的形象與之前鎮靜沉默的酷男形成了鮮明對比,讓幾名內心滋生愛慕之情的服務員小妞們一陣心涼。

「呵呵,你發的那些短信或者電話里中文韓文都分不清,語句前後顛倒,我看了一次就把你的聯系人拉黑了。你不是說你上學時候國文超棒麼,怎麼就這幅鳥樣啊?」

韓國政府雖然已經全面廢止了在國民交際使用中文漢語,但是數百年來的固有習慣一時無法更改,中小學課本上依舊將背誦國文漢語列為外語系列。其重要性還在英語之上。

陳陽這話確實是在刻意打趣對方。

樸海鎮古銅色的臉上泛起一片不正常的嫣紅,直接被陳陽嘲笑自己中文文字功底薄弱讓這個酷哥也不由得受窘尷尬。

不過這哥們的臉皮明顯已經鍛煉到厚的刀砍不穿,完全不在意陳陽的戲謔語氣,一臉我才是正義的臉色搶過陳陽的行李。

另一邊嘴硬道︰「……我可以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你這一點點錯失……今天最重要的事是給你們兩父子接風洗塵,走吧,去包廂我們慢慢聊。」

陳慶之對父親和樸海鎮之間的打罵嬉笑不以為異,自有了共同抵御暴風雨征伐的經歷後,樸海鎮對陳陽的態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度的轉彎,連帶著對自己也是笑臉相迎。

「kof」號上下也只有樸海鎮和金潮哲會講些漢語,大部分船員都屬于小學生級別的國文功底,陳慶之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父親在那場席卷全船上下的暴風雨中有過驚人表現,並不明白具體經過的發生。

但對于父親高武力值的盲目崇拜是陳慶之從小就根深蒂固的,樸海鎮的表現並沒有出乎他的理解,因為在中國國內時,陳陽就有不少帶著這種眼神的崇拜者。

「可是,樸叔叔,姐姐她們好像不是這麼認為的。」陳慶之潛伏一邊對著樸海鎮發起補刀攻擊。

兩旁本來只是輕笑低語的女服務員們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銀鈴般的快樂笑意傳到樸海鎮耳里卻讓他更是坐如針氈,中刀到地,讓陳慶之莞爾偷笑。

陳陽也不由得爆笑出聲,兒子的月復黑一面自己已經領教過了,沒想到還帶有這種毒舌吐槽的時候。倒是驅散不少他心中那股縈繞不去的憂慮。

「呀西!你這臭小子!」樸海鎮的酷帥裝扮頓時破功,韓國土語不由得蹦了出來。

結果踫上了陳慶之一臉迷茫的無知眼神。只得捂著後頸,一副血氣上涌、無可奈何的樣子更是引爆了大廳所有人的笑聲。

「走,走,走!潮哲哥應該在包廂里等著我們,趕緊上去,省的被削一頓還要罰酒。」樸海鎮自覺一人斗不過兩父子,趕緊轉移話題,扯起了金潮哲的虎皮大旗。

酒店包廂內,金潮哲早就點好了酒菜,見到陳陽一行人立馬板起臉,故作凶狠的語氣︰「海鎮,你去接個客人花了這麼長時間,是想叫你前輩下去找你麼?」

韓國人奇葩的前後輩制度陳慶之父子也不是第一次見,早就習以為常,均一臉笑話的看著樸海鎮。

「模啊,潮哲哥你別這樣,我真有點吃不消的。這樣,等下我先干一杯,向哥哥道歉!」

雖然知道金潮哲是在對自己開玩笑,但是樸海鎮可不敢在這個問題上打馬虎眼,金潮哲不僅僅是他的兄長、前輩,更是「kof」的船長、自己錢途的掌管人。

「你呀,一扯到正經點的事就這樣。」金潮哲笑了笑,不過微翹的嘴唇還是顯示出主人的好心情。

示意三人坐下後,金潮哲親自給眾人滿上全州特產的燒酒。

「今天心情好,雖然小慶之還沒辦法飲酒,但陳陽、海鎮兩個都滿上,陪我過幾杯!」

在資本主義崛起之前的歲月,古中華這個巨大帝國一直持續影響了東亞幾個世紀,尤其是日韓兩國作為中國一直以來歸附的附屬國,影響是深入骨髓的。

以酒文化為例,韓國人人皆喜好飲酒,小小的半島論起日消耗酒類數量一直位居全球第一。而陳陽出身中國北方,北地男兒的豪邁大氣和善飲也是出了名的。何況他兼修武術、氣血旺盛,對拼酒這種事也從不刻意回避。

一時間,三人飯菜未食,就先觥籌交錯了起來。

陳慶之雖然很少見過父親飲酒,但更少看到陳陽醉酒。因此絲毫不擔心陳陽酒後失態,自顧自地吃起了全州風味的小菜。

忙著填飽肚子的陳慶之可沒忘記之前陳陽在咖啡館對自己說過的話,父親很少會以鄭重而平等的語氣和自己交流,可一旦出現了,必然是關系到生活工作上的大事。

陳慶之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以真本事論,他只有在邊上旁听的份,對父親口中的大事是成功或失敗都沒有任何辦法。不過現在的他身體里卻不僅只有那點微末的道行了,那個名為陳重的男子、以及那份亦真亦假的夢中記憶是他站在父親身邊共御困難的新希望。

自夢中記憶出現後,陳慶之從未像現在一樣那般渴望著那片虛幻的降臨。

雖然討厭那份虛幻對自己性格的潛移默化,但比起這點變動,陳慶之更加厭惡的是在整個過程中的無力。

父親是自己的天空,是心中不敗的神邸,現在神都在猶豫,都在困惑。陳慶之想去為之分擔點什麼,但是閱歷、經驗、智慧的不足讓他無可奈何。而夢中的陳重精通策劃推理,擅長臨場應變分析,幾次夢中的經歷都已經證明了他是運籌于帷幄中,決勝于千里外的智力型強者。

這種能力是陳慶之所無比渴求的,他別無選擇,也無可選擇。

有時候往往越是想要的東西,你越是得不到;越是想逃避的人,總會在下一個拐角出現。這是墨菲定律的通俗說法。

每一次記憶的侵襲都是突然而至,兼之陳慶之主觀上對這種180度性格逆轉的情況極度排斥。文字首發。以至于現在主動需要與之溝通卻沒有任何頭緒,那一絲記憶就像是個游魂,無定形、無定所。

而身邊三人的交杯聲、戲虐聲源源不絕地傳入耳中,煩躁、焦慮就像是野草般在心中瘋長,割了復生、斷了重長,往復循環。

內心之中煩躁、焦慮正以雙螺旋列表的方式相互糾纏,最終二者融為一體化為了一種對自身的失望、憤然的情緒。這是遍尋不見希望過後那種失望,是譴責自己能力不足、無可逆轉的憤恨。

負面的心情沖上心頭,涌入腦中後卻詭異的消失不見。陳慶之哆嗦了一下,腦海中屬于夢中的記憶如江海倒灌般的涌入,頭痛欲裂卻又條理清晰。

陳慶之知道這次誤打誤撞的方式已然成功,夢中的記憶正在主動融入,名為陳重的性格正在悄然取代了自己,不知是否因為主動牽引,記憶侵蝕的速度比之往日更勝一分。

微眯了那雙鳳眼,陳慶之還是那個陳慶之,記憶未變,感情未冷,只是思維定式被暫時取代,它更冷靜、更睿智;也更強大!更無可琢磨!

陳慶之瞟了一眼父親的情況,此時對面三人業已停下了一輪的敬酒。

樸海鎮面色紅潤、情緒高昂;金潮哲輕持酒杯,淺嘗輒止;陳陽模了模胡子,擋下了樸海鎮的敬酒,示意自己還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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