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鏡韓國 第11章 拒絕

作者 ︰ 指間之環

「實際上,此次來韓我並非抱著旅游觀景的心情來的,我的打算是準備在這里長久定居的。」

陳陽緩緩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對面兩人輕聲開口。

「嗯?你不是…….」

金潮哲收起了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的悠閑臥姿,正欲開口。

陳陽拱拱手,打斷了金潮哲正欲說下去的話︰「雖然不知道金潮哲大哥從我們那邊到底獲悉過什麼消息,現在都不是重要的。」

頓了頓話語,陳陽繼續說道︰「金大哥可能覺得我陳陽狼狽逃離省是因為他們後面緊追不放的原因。但是我現在可以拍著胸口,那群狼崽子有一個算一個絕對不敢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的本事老哥也算有個底,省發生過的事情只是個引子,我心甘情願地跳下去。只是為了償還這麼多年的兄弟情誼,其次也是想借這個機會金蟬月兌殼,月兌離**這個泥潭。」

金潮哲一口飲盡杯中的燒酒,放下手中的酒杯疑惑道︰「自從見到你在暴雨中的表現我就有些疑惑。那種驚人的身手,就算是不敵于人多勢眾,但也不可能是像我剛剛見到你那樣狼狽,就因為你我特意動用了在省的暗線人手,但最終他們也沒給我個滿意的回復。你現在的說法倒是稍稍開解了點我心頭的疑慮。」

樸海鎮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陳陽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但是船長大動干戈地去抄陳陽底細之事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這卻是不怪樸大副的難以理解,樸海鎮雖然跟隨金潮哲幾次南下走私,但所做的事也就是服從命令、听從金潮哲的指示掌好船、走好航線之類的體力活,關鍵**之處金潮哲也大多是掠過他親自操辦。

雖然金潮哲近年來年數已高,讓出了大部分環節打算刻意培養樸海鎮為繼承者。可是樸大副習慣成了自然,一時半會兒還沒從原先的崗位上轉移到船長的角度來。

金潮哲瞟了眼樸海鎮傻愣愣的模樣,多少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對他說到︰「海鎮啊,我們這麼多年做的是什麼生意你也知道,怎麼就缺少點警覺性呢?陳陽,你別在意,我是說這小子!」

陳陽微笑著擺擺手,表示自己這沒什麼,然後攤攤手示意金潮哲可以繼續說。

金潮哲見狀哈哈一笑,卻也不再數落樸海鎮。

走私這種事情可不是什麼合法的生意,能少提就少提,能不說那更是要閉口做個悶葫蘆。

陳陽心中多少有些急迫,金潮哲的態度曖昧不清,這個老狐狸並不是等閑之輩,自己這點小心思怕是早被他看穿。

走私之事事關重大、非同小可,看來自己想借樸海鎮打開對方的缺口的小心思還是太天真了。

樸海鎮和自己接觸的多,他在「kof」號上做大副的時候也一直都有兼任船長的大部分工作,把整艘貨輪整理的井井有條、上下船員心服口服,是一名極有能力的人物。但是受限于接觸層次,格局尚淺、性格未趨老辣,自己多少有些把握說服他。

但是金潮哲則不同,金潮哲做這檔生意多年,閱歷深厚,姜性老而彌堅,關鍵的是自己與他的交流不多,更不要提從中了解他的性格習慣了。

金潮哲年事已高,已經不可能再頻繁地往返海上是事實沒錯,但是距離這個老狐狸徹底放手,交權卸任還有很長時間,現在能夠做主拍板的還是他。

可陳陽此時等不起,他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旅游簽證的時限猶如高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在不斷警示他。

他不能再回華國帶著已經長大的陳慶之東奔西跑,現在唯有自己這方主動了。

「金大哥,我有一事相求!」

雙方談判時,先開口者便處于弱勢。陳陽如何不知這個道理。

只可惜他等不起,更不想等。

「哦?你說,救命之情難以報答,陳陽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怎麼也要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金潮哲這番話說的語出真誠,情深意切,可仔細想來卻是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陳陽心中有隱情、有求于自己這不假,沒有人願意千里迢迢來到異國他鄉吃苦受罪。金潮哲今年已近五十,這種事見得不在少數,但是作為生意人,秉承無利不起早的商人本性,吃虧的事萬萬不能松口。

陳陽正襟危坐,正色道︰「此次前來,是想借助金潮哲西的能力幫助我完成來韓的目的。我也知道這很讓船長為難,為此我願在您麾下幫您做事來償還恩情。」

金潮哲抿下最後一口燒酒,搖頭失笑「陳陽先生,看來我打听到的其中一條消息應該沒錯,你的做事風格真不適合吃**這口飯,這樣堂堂正正地把你僅有的幾個砝碼擺在桌上可不行!」

「現在我免費教你一手,不給自己留條後路,就是不給對方留後路。這可是談判大忌的哦!」

探起身來,金潮哲直視陳陽繼續說道︰「我的家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人脈說多不多,但也頗有積累。不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現在的問題是我為什麼要花費好不容易積攢下的人情資源來幫你呢?」

頓了頓,金潮哲嗤笑一聲︰「你的身手的確很驚人,但僅限于此。別說現在我不缺人,就算想要。你一個陌生外國人在國內口不能語、目不識丁,假使我想那就能有一百種、一千種辦法讓你翻不了身。這樣的人我拿來又能干什麼用?吃白飯麼!」

「船長,陳陽他畢竟救過我們,救過‘kof’……」

樸海鎮見氣氛有些不對,試圖打個圓場緩和下氣氛。

「你閉嘴!我是船長,樸海鎮你是安逸日子過多了。忘記我們這行的規矩了嗎?我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沒有那麼多同情心和福利好發出去!」金潮哲嘲笑著打斷樸海鎮試圖暖場的發言。

陳陽默然靜坐,他無法反駁金潮哲的話,他本就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今日的對話是他足足考慮了數天的成果,為此甚至搭上了再次涉黑冒險的條件。

可是金潮哲犀利、強硬的反問讓他難以反駁、言盡詞窮。雖然知道金潮哲的話只是片面和強詞奪理,但是卻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語言反擊。

一時間陳陽進退維谷,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程度。

父親的尷尬處境和非難的對待都一一落在陳慶之的眼里,雖然還想等父親親口說出那個秘密目的。但是陳慶之知道自己必須出手了,情況已經壞到極點,己方的氣勢完全落入對方轂中。

「金伯伯,不知道能不能讓我說上一句。」

清朗稚氣的聲音在緊張靜謐的小包間里突然響起,陳陽三人都不約而同的轉移了視線。

此時的陳慶之早已放下碗筷,雙手扶著餐桌,細挺的鳳目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一種冷靜睿智的光芒,讓疑竇叢生的三人不由為之一怔。

眼見三人的目光都已投注在自己身上,陳慶之滿意地模了模鼻翼說道︰「阿爸和金伯伯現在好像有了什麼爭執,不知道我能不能插一句呢?」

說完也不等眾人回應,指著陳陽︰「阿爸是我心中最高武力的化身,不管金伯伯怎麼說,阿爸絕對不可能是那種丟在那吃白飯的人。金伯伯以為是嗎?」

金潮哲微微點頭,又給自己續滿一杯燒酒,他倒要看看陳慶之能說些什麼。

「金伯伯同意就好,雙方自願原則也是交流談判的條件之一麼。」

陳慶之很滿意金潮哲的配合,接著開始了自己的長篇大論。

「阿爸有求于金伯伯,同時金伯伯對阿爸的身手也很欣賞,交流的基礎也就有了。雖然阿爸的要求可能會有些過分,但是伯伯不也還沒開口答應麼,樸叔也不用太著急。」

「金伯伯半生積攢的資源的確難能可貴,但是您不是都還沒去問清楚我爸來韓國的所求之事嘛?也許是一個對我們來說艱難無比,對您來說卻是舉手之勞的問題,能放眼長遠、用目前最小的代價換來我爸這個心甘情願為您打工的大高手。難道不是商道中的‘奇貨可居’麼?……」

陳慶之一番連消帶打、避重就輕的話語終于將酒桌上的氣氛扳回正常來。

金潮哲神色訝異地看著陳慶之,在「kof」號上有限的幾次交談中,這個少年不是昏昏欲睡就是左顧右盼地沒個正形。完全和其他同年齡層面的小孩沒有區別。

可是剛才這個被自己忽略掉的小人物,卻用輕聲細語地口吻、淡定從容的笑臉緩解了已經降至冰點的氣氛。

更難得的是他的話語中條理清晰明確、分析有理有據,既避開了自己的詰問又點出陳陽的「奇貨可居」。

同時他的思維審視也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五歲少年那般茫然無序。

收集到了信息里面似乎沒有提到過陳陽的兒子有如斯突出的判斷推理能力,難道真有少年早慧?

金潮哲有些疑慮不解。

「你說的有那麼點歪理,但是這對整件事情的解決並未起到什麼作用。小家伙,我的問題連你父親都無法正面回答,你能有什麼答案給我驚喜呢?」

潛意識里金潮哲並不覺得眼前這個小鬼能繼續給自己帶來驚喜,實際上自己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有基業、有關系,又不愁吃、不愁穿的,兩個初來乍到有求于自己的外國人又有什麼本事能給出讓自己心動的價碼?

起碼換做自己處于這種前有高牆阻攔的情況,想不出,辦不了什麼辦法。

陳慶之要了杯溫水,邊喝邊道︰「換個角度來看的話,阿爸也許便能給伯伯帶來更多的利益,目光不用局限在他的身體素質能力方面。更可能在他的身份上,其實做走私行業原本就不能長久,也許將來我們可以采取另一種……」

陳慶之話未說完,金潮哲和樸海鎮就嗖然立起身子瞪著陳陽︰「你連這種事都能亂說!陳陽,你嫌你家小子活膩味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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