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農女 第245章 狠心之人

作者 ︰ 亦函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他不是要出使番國嗎?我托他順便幫我辦點事而已。」葉知秋語調淡淡的,「機會難得,不能浪費。」

沈長浩的感覺她此舉不僅僅是托他辦事而已,卻也沒有追問下去,將那一沓紙小心卷好,放進袖袋之中,「我會親自交給王爺,並轉達葉姑娘的話。」

葉知秋跟他道聲「謝謝」,請他落座,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沈長浩端起茶盞小啜一口,眼楮微微泛亮,「葉姑娘,這泡茶用的水是雪水?」

「嗯。」葉知秋點了點頭,「去年的第一場新雪,而且是梅花雪。」

她對喝茶沒那麼講究,這水和茶葉是聞夫人在春元節的時候打東霞和添香送來的。家里沒有人會品茶,一直放著沒用。剛才張弛來通知她,說沈長浩醒了,她便找出來泡了一壺。

喝一口就能嘗出是雪水,這人還真是個行家。

沈長浩細品慢飲,很享受地喝完一盞茶,才看著她笑道︰「葉姑娘想問什麼只管問,我定當知無不言。」

葉知秋想問的問題存在肚子里一下午了,不需要醞釀思索,「你說皇上听到風聲,意思是他已經知道我了?」

「我沒有親耳听見,不過據王爺的說法,皇上似乎只知道他跟一位村姑有染,而且用情頗深,並不清楚詳細情形。

雖說皇上跟王爺做了約定,在他回來之前不追究這名村姑的身份,不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他老人家有心調查,只怕很難隱瞞。」

話是這樣說的,沈長浩的神情看起來並不憂慮。

葉知秋料定鳳康一定有所安排,他那位皇帝老爹更不會對她怎麼樣,便不深入追問這件事。至于向皇上透風的人,不用費神去猜也知道是誰。

來過山坳認識她的。都是鳳康身邊最靠的人,不會出賣他。除此之外,只有十一和宣寶錦知道他們的關系。十一是個大男人,應該沒那麼八卦。那就只能是宣寶錦。

「那個華錦郡主到底想干什麼?好像處處針對鳳康,又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她是想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嗎?」

沈長浩輕漫地勾起唇角,「定王妃想做什麼目前還沒有定論,但是王爺沒那麼容易被人玩弄。」

葉知秋知道鳳康智商足夠高,也足夠警惕,她還是不太放心。

她去旬陽府見十一的時候,以為宣寶錦會跟她問起鳴兒的情況。從頭至尾,那位都沒有提及鳴兒一句,這不是一個親娘的正常作為。

如果真像鳳康懷疑的那樣。鳴兒之前骨折,是宣寶錦為達成留在清陽府的目的故意為之,那麼這個人已經心如鐵石,狠毒到了令人指的地步。

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防不勝防。

對這個女人,她不能不在意,「鳳康讓你去查她家人被火燒死的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

「那件事太過震動,相關的案卷當年就被皇上下令封存了。事情過去十幾年,知道詳情的人不是很多。所幸我的人尋到一位參與調查此案、如今已經告老還鄉的刑部官員,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那位大人說。宣將軍府的大火被撲滅之後,所有的尸骨已經化成灰燼,根本無法通過驗尸推斷起火時的情形。只能待廢墟清理干淨之後,命仵作在地面撒上‘顯尸粉’,根據地面顯現出的人形估算尸體數量,以便證實是否有人生還。

將人形的位置與將軍府邸的建造圖比對。現只有少數人是死于房間之外的。這少數人的數量,跟負責巡夜的府兵相差無幾……」

听到這里,葉知秋眸色一沉,替他說出潛台詞,「如果是意外起火。應該會有人逃出來。沒有人逃,只有一個原因,他們在起火之前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直接說已經死了更為貼切。」沈長浩對她的話做了小小的糾正,接茬分析道,「宣將軍位高權重,府邸守衛森嚴,還養了一批凶猛的護衛犬。

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潛入,將所有人屠殺殆盡,普天之下能做到這一點的,恐怕只有皇上親掌的‘蘿卜軍’精銳騎了。」

葉知秋不由蹙了眉頭,「不會真是皇上吧?」

「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是精銳騎做的,有的人並不需要證據。」沈長浩意有所指,「那位大人記得,六七年前有人夜半闖入他的家中,以他孫子的性命相要挾,逼問他宣將軍府走水的實情。」

葉知秋面色一動,「你懷疑華錦郡主?六七年前,她應該還在宮里,沒有嫁給五皇子吧?」

沈長浩明白她想說什麼,不以為然地笑了一聲,「她要做什麼事,何須自己動手?以她的本事,哄誘一兩個有權柄的男人為她效命並不難,說不準正是五殿下本人呢。」

「五皇子應該不會做對皇上不利的事情吧?」葉知秋對他的猜測表示懷疑,五皇子或許會被宣寶錦迷惑,幫她調查將軍府走水的事情,查出那件事很能是他皇帝老爹做的,他會說出去嗎?

「五殿下不會做,不代表定王妃沒有本事套出實話。她能給王爺下藥,同樣也能給五殿下下藥。據我所知,她很是精通一些奇yin~邪術。」

葉知秋吃了一驚,「她給鳳康下過藥?」

沈長浩見她這個反應,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原來王爺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葉姑娘……罷了,話已至此,沒有隱瞞的必要。葉姑娘還記得王爺裝暈賴在你家中的事?」

「當然記得。」短短兩天的時間,就把她的生活攪得一團亂,她怎麼能忘記?

「那時王爺中了一種名叫‘無影香’的番邦媚藥,情難自禁,很是受了一番折磨。」提起這件事,沈長浩抑制不住笑了起來,「時至今日想起,依然羞憤不已,也難怪他不肯對葉姑娘和盤托出了。」

葉知秋听他說了整件事的詳細經過。再回想鳳康當時的言行舉止,許多地方都通透了。恍然之余,也是忍俊不禁。

說笑幾句,再次轉入正題。「這麼說,華錦郡主的目的就是報仇沒錯了?」

「十之八、九。」沈長浩半是疑惑半是興致地挑了挑眉,「就是不知道她打算如何報這個仇?」

葉知秋不是宣寶錦,無法輕下論斷,也不願白白浪費腦細胞去琢磨這件事,于是將話題重新轉回鳳康身上,「他讓你來,除了給我帶話,還有別的事吧?」

只是想告訴她出使番國的消息,寫封信送過來就行了。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何必把自己的左膀右臂派出來?

「葉姑娘真是明察秋毫。」沈長浩順口稱贊了她一句,將鳳康交代的事情一一說出來,「我此來主要有三件事︰一是知會葉姑娘王爺出使的消息;二是將留在這里人撤走,以免給葉姑娘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三是將清陽府這邊的事情做個料理。」

葉知秋特別關注第二件事,「你要把鳴兒帶走嗎?」

「是。」沈長浩語帶嘆息。「王爺也希望小世子能留在這里,只是為皇宮供應蔬菜的任務已了,他要擔任使節離開華楚國,沒有理由再將皇家血脈孤零零地留在清陽府。」

葉知秋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為鳴兒擔憂,「那誰來照顧他?」

鳳康不能帶著孩子出使,按理來說。應該由親娘來照顧。宣寶錦心黑手辣,他一定不會將鳴兒交給她。

「王爺會將小世子托付給七公主。」沈長浩怕她不知道七公主是什麼人,細細介紹道,「七公主與王爺素來親厚,從小對王爺言听計從,卻一直與定王妃不太和睦。

七公主成親多年沒有子嗣。尤其喜愛孩子,定會將小世子當做親生一般看待的,葉姑娘不必擔心。」

他沒有把話挑明,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七公主本來就跟宣寶錦不對付,若鳳康再特意叮囑幾句。她是絕對不會讓宣寶錦輕易接近鳴兒的。

如此一來,那孩子的安全就無虞了。

「那就好。」葉知秋舒了口氣,「你們什麼時候走?我好準備一些鳴兒喜歡的東西給他帶上。」

「三日之後。」沈長浩報了一個確切的時間,「留下兩名侍衛保護葉姑娘,其余的人我都帶走。

洛侍衛已經被我帶回來了,他和張侍衛與葉姑娘最為熟悉,方便差遣。張侍衛時常在人前露面,以讓他接替朱師傅去學堂。與洛侍衛一明一暗,確保葉姑娘的安全。

葉姑娘不要反對,這是必要的安排。」

不等葉知秋開口,他就未卜先知地劫住了她的話頭,語氣一頓,又道,「上次托我向葉姑娘討教的匠人,嘗試用白砂和堿鹽做出了玻璃。」

「是嗎?」自己半吊子的指點能幫他們制出玻璃,這讓葉知秋很是振奮,「那真是太好了!」

「葉姑娘不要高興太早。」沈長浩潑她的冷水,「他們的確做出了玻璃,卻無法制成像樣的器皿。因此王爺命他們改投在葉姑娘門下,虛心學習。

王爺回來之前,他們就是葉姑娘雇佣的能工巧匠,工錢自然由葉姑娘來。要如何指派,全憑葉姑娘做主。王爺回來之後,會另作安置。」

葉知秋面露沉吟,如果能將玻璃制造業展起來,許多先前無法付諸實踐的想法都能達成,罐頭工坊的生意將會有很大的突破。既然工錢由她來,而且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況且鳳康為了她這樣苦心孤詣,她又怎麼忍心拂了他心意?

念及至此,便點頭答應下來,「好,我會看著辦的。」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沈長浩忍不住舊話重提,「葉姑娘,你真的不打算去見王爺一面嗎?」

「不見。」葉知秋回得干脆,「他欠我的,我遲早會討回來,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葉姑娘要給王爺寫信?」

「該說的話我都說了,沒必要寫信。」

沈長浩無語半晌,輕聲地唏噓道︰「原來王爺和葉姑娘都是狠心之人。」

听了這話,葉知秋胸口一陣窒痛。

在信息閉塞、交通不便、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出使異國他鄉,存在極大的風險。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

她不是狠心,而是擔心見了面,他就了卻心願,義無反顧地去了。她要把沒能見面的遺憾變成他的信念,讓他每一次想起她的時候都銘記一件事︰必須活著回來見她。

如她明白他一樣,他也一定懂得她的心情!

沈長浩在清陽府逗留了整三天,便準時帶著鳴兒和王太醫等人趕回京城。

鳴兒在山坳待了幾個月,對這里的人產生了感情,臨行前摟著葉知秋的脖子哭得厲害。虎頭和學堂的孩子們送了他一堆禮物,葉知秋也給他準備了不少吃穿用品,還跟他約好以後去京城看他,他才收了眼淚,依依不舍地上了馬車。

距離鳳康出使番國還有十二天,只要路上不出什麼意外,就來得及給他送行。

他們一走,隔壁變得死氣沉沉,沒有了往日的生機。每次越過籬笆牆看去,都讓人心里空落落的。葉知秋感覺時間過得比平常快了很多,十二天一眨眼就過去了。

白天忙這忙那還沒什麼,晚上躺在床上,她的大腦就如同月兌韁的野馬一樣,不受控制地計算行進速度,從而推測他走到哪里了,距離她有多遠,能在做什麼。

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導致她睡眠嚴重不足,體重銳減。

這種情況持續了半月之久,沈長浩所說的匠人來到了。那是師徒三人,師父三十七八歲,名叫杜晉明,中等身材,臉膛紅黑,終日笑眯眯的,和藹近人。

徒弟俱是二十歲出頭,一個叫甘平,生得虎背熊腰,高大威猛,沉默少言;另一個叫嚴榮,一副白面書生的樣子,風趣幽默,腦筋靈活。

這兩個人一個負責體力活兒,一個負責腦力活兒,各個方面都相輔相成,不知道是不是杜師傅特地挑選的。

葉知秋安排他們住在隔壁,在新開闢的山坳里圈出一片空地,支起棚爐,供他們制造玻璃。也許是因為每天跟他們交流心得,期待進展,因此分散了注意力,她的失眠的癥狀漸漸好轉。

四個人齊心協力,經過近半年的鑽研和模索,終于做出了第一面照影清晰的鍍銀鏡子。

與此同時,三年一度的鄉試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放榜這天午時,葉知秋就接到了清陽府傳回來的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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