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憶?夢?
倆個看起來只有六七歲大的小男孩和小女孩高興的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可愛的樣子不時引的路人一陣側目。
賣關東煮的大叔︰這倆個小家伙,膽子真大呀,呵呵。
客人︰呵呵,就是不知道他們的爸爸媽媽在哪,這街上人來人往的,一定要小心一些……
走著走著,忽然小男孩停了下來,倒映著黑色瞳仁的小眼楮定格在路旁一個賣棉花糖的攤位上,眼中閃過一道可愛的光澤。
木木的轉過小腦袋看向小女孩,只見她還興奮的四處轉悠,完全一副把自己忘了的樣子,不過小男孩並沒有因此不高興,而是小臉紅撲撲的看著小女孩。
伸手模了模媽媽為自己專門縫的小兜子,小男孩從里面掏出皺巴巴的幾張韓元,微微展開之後,忐忑的挪到賣棉花糖的攤位前,發起了呆。
「阿姨,我……我想買倆支棉花糖」
小男孩的聲音不大,還帶著一絲顫抖。
「恩?」
賣棉花糖的婦女眼楮向前看去,只見一個個頭還沒有自己腰高的小男孩站在攤位前,充滿稚氣的小臉弱弱的樣子,可愛的小手向自己探著,手中捏著幾張皺巴巴的韓元。
「小朋友,是要吃棉花糖嗎?」
「嗯!我想要倆支棉……」話還沒說完,小男孩便看到攤位前貼著「500韓元一支」的紙貼,眼楮失望的看了看手中加起來也就只有500多一點的韓元,又看了看遠處的小女孩,小嘴扁了扁,說道「……買一支就好了」
順著小男孩的視線看去,婦女看到一個同樣嬌小的小女孩,除卻個子差不多外,小女孩的臉蛋微微嘟著,小巧的眼楮不同與眼前的小男孩,遠遠看去,倒像是一個扎著辮子的「小男生」,雖然沒有眼前小男孩那種恬靜的性格,不過給人的感覺也是可愛無比。
「你幾歲了?」
「我五歲了」
「那個女孩是你姐姐嗎?」婦女小聲問道
「嗯,姐姐平時很疼我的,我想買一支棉花糖給姐姐吃」雖然聲音很小,听起來有點嬌弱的感覺,不過小男孩眼楮里的堅定卻是讓婦女眯起了眼楮。
「來——給你」說著婦女便從攤位上抽出倆支最大的棉花糖,伸手遞到小男孩面前。
眼楮中有希翼和渴望閃過,小男孩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把韓元遞到婦女面前,因為他知道手中的錢只夠買一支棉花糖。
「謝謝阿姨,我拿一支就夠了」
「沒事,就當是阿姨送你的」看到小男孩乖巧的樣子,婦女不由露出一個驚訝的微笑,模著小男孩的頭說道。
「不行,爸爸說過,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小男孩充滿固執的看著婦女。
雖然看起來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不過性格卻意外的乖巧,且知道報答別人的恩情,這是婦女對小男孩的第一感覺,看到這里,婦女不經想起自己的孩子,一經對比,婦女便無奈了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可比性啊……
「剛剛說過,你的姐姐很疼你吧?」婦女模了模小男孩的頭,細心著誘導著他。
「嗯,姐姐非常疼我的!」說道這里,小男孩毫不掩飾的露出了驕傲的神色,好似有這樣一個姐姐是多麼令人值得興奮一樣。
「嗯,既然很疼你,她怎麼會舍得一個人吃棉花糖呢?而且你又這麼乖,身為姐姐的她一定會把棉花糖讓給你吃的,到最後還不是你吃,姐姐吃不上嗎?」
婦女覺的這個借口真的很難懂,起碼她認為眼前只有六七歲的小男孩根本不會懂的這個道理,沒辦法,如果小男孩還會固執下去,就只能按他說的只賣一支好了。
听到婦女的話,小男孩果然的懵懂了……婦女苦笑的搖了搖頭,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或許長大以後就會懂得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道理。
「這樣啊——」小男孩好似想通了。
「……嗯……」看了看小男孩,婦女眼中不免閃過「聰明」倆字。
「不過呢……」小男孩微微一撅嘴,接著對婦女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再次說道「謝謝阿姨,不過我還是堅持買一支吧,爸爸說過,如果真心的要報答一個人,就要用自己的努力來實現,雖然我現在只能買一支,但是我想以後一定會用自己的努力來換取倆只棉花糖的吧,嘻嘻~」
看著雖然矮小又不大的小男孩,婦女感覺站在眼前的不是一個小男孩,而是一個同自己一樣的成年人,當然……不僅僅是倆支棉花糖就夠的哦。
心中升起溺愛的感覺,婦女對小男孩的乖巧和善解人意很是喜歡,最終也按他所求,賣給他一只棉花糖。
手里拿著一串大大的棉花糖,小男孩興奮的轉走跑去,婦女見狀,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如果可以,真希望是自己的孩子啊……
「泰妍姐姐去哪里了?」
小眼楮不停的四處亂掃,可怎麼也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小男孩嘴角一嘟,心中升起了濃濃的委屈。
明明出來之前金阿姨有叮囑過姐姐照看好自己,而且姐姐也答應了下來,可是現在竟然把自己扔在一邊,獨自玩去了,真不講信用!……再次看了看周圍,小男孩不免的抱怨起來。
「嗨!宇宇!」
「咦?泰妍姐姐!嘻嘻~」忽然眼前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小男孩眼中的失望立刻轉變為高興,心中的委屈也被他拋之腦後。
「小屁孩,剛剛去哪了?」被喚為泰妍的小女孩用手戳了戳小男孩的額頭,一臉「你不听話」的樣子。
「嘻嘻~我剛剛去買棉花糖去了~」雖然額頭上有傳來不舒服的感覺,不過小男孩並沒有不高興,因為他知道,這是姐姐疼她的特有動作。
「棉花糖?好啊,竟然偷偷的吃棉花糖,還買一支?真是小氣!」泰妍失望的看著小男孩,臉上浮現出「姐姐白疼你了」的表情。
「沒有,這是為姐姐買的」說著,小男孩把棉花糖遞給了泰妍。
「嘻嘻~這才乖嘛~」
接過棉花糖,泰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還不時發出「嘖嘖」的聲音,讓一旁看著的小男孩咽了咽口水。
吃了幾口,泰妍發現小男孩盯著自己看,小腦袋微微一轉,便問道「宇宇你怎麼不吃呢?」
「嘻嘻~我吃過了,這支棉花糖是留給姐姐的」小男孩忍著不在看泰妍手中的棉花糖,用甜甜的聲音說道。
「噢,這樣啊」泰妍應了一聲,再次努力消滅著手中的棉花糖……
「姐姐,好吃嗎?」看了看逐漸變小的棉花糖,在看了看泰妍一臉美美的樣子,小男孩弱弱問出聲。
「嗯,很好吃!」泰妍高興的嘖著嘴,嘟囔著說道。
「嘻嘻~」小男孩興奮的搓了搓小手,如果可以,自己一定要天天給姐姐買棉花糖吃,想到這里,小男孩不由偷笑出聲。
看著可愛的小男孩,泰妍眼中露出一個本不該出現在她這個年齡段的表情,其實從剛剛開始,她就一直在隱蔽處看著站在人群之中的小男孩,看到他手里那只大大的棉花糖,頓時對他這種「吃獨食」的行為表示強烈的不滿,可是在經過將近十分鐘後,泰妍便有些不懂了,為什麼拿著棉花糖不吃呢?難道是在等自己?這個念頭剛萌生便佔據了她的整個小腦袋,略微猶豫,泰妍決定上前去看一下,也就發生了上面的那一幕。
「宇宇,我們回家吧?」泰妍眼楮里似有些感動,聲音透著寵溺。
「嗯~」本來還想在玩一會,但是听到姐姐的催促,小男孩也只能乖巧的應了下來。
于是倆人牽起了可愛小手,順著來時的路並肩行走著……
「等一下姐姐」
「怎麼了?」泰妍好奇的問道。
對著泰妍嘻嘻一笑,小男孩拔起小腿跑到馬路的對面,略微細看了一番,突然眼楮一亮,接著便撲到在草叢中一頓翻找。
不大一會……
「姐姐~這朵花好漂亮呀~嘻嘻~」
小男孩雙手捧著一朵倒映著水珠的紫色花朵,雙手和臉上都粘著點點的土漬,聲音之中透著興奮和害羞,小眼楮悄悄的打量著泰妍的反應。
「嗯,很漂亮!」泰妍顯然很喜歡這朵漂亮的花,高興的說道。
「要不……」看著泰妍喜歡的樣子,小男孩臉微微一紅,眼楮低下偷偷的瞄著她,說道「把花戴在姐姐頭發上?」
「好呀~」泰妍眼楮盯著花朵,高興的拍了拍手。
「嘻嘻~」慢慢的撩開泰妍如柳絲般的頭發,小男孩輕輕的把花朵插在了她的發絲之間,最後滿意一笑。
「好看嗎?宇宇~」臉不由自主的紅了一下,接著原地轉了一圈,露出一個「詢問」的笑容。
「好看……嘻嘻~好看」小男孩楞楞的盯著泰妍發呆。
「這花是從馬路對面摘的嗎?」泰妍的聲音透著興奮,好似在想些什麼。
「嗯」小男孩點了點頭。
「那我也去摘一朵,為宇宇戴上?」
「……嗯……」忽如其來的話讓小男孩突然莫名欣喜了起來,腦海中浮現出回到家中被大人們詢問的樣子,竟然痴痴的笑了出來。
「嘿嘿~宇宇你等等,我這就去摘」說著,泰妍便向馬路對面跑去。
小男孩點了點頭,眼楮呆呆的盯著小女孩的身影,碎花的小裙子,充滿開心的放松笑容,歡快的跑動聲如伴奏一樣引人側目,如果此時有一對情侶看到,一定會非常羨慕這倆個不知浪漫卻體驗著浪漫的小家伙。
痴痴的看著泰妍,小男孩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或許他現在只能祈禱著可以永遠和姐姐這樣開心的生活下去。
忽然一道刺眼的亮光出現在眼楮之中,小男孩伸手遮掩著眼楮。
「啊!泰妍姐姐!」
听到小男孩的叫聲,泰妍一頓,回頭好奇的看著他。
心里一顫,小男孩焦急的有些抓狂,伸手指著馬路的前方。
泰妍好似明白了過來,回頭一看,刺眼的亮光頓時讓她捂住了眼楮。
「跑啊!跑」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速度,小男孩幾乎是在一瞬間跑到了泰妍身邊,眼看亮光以到達身邊,小男孩一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氣向前一推。
咚!
一道鮮紅的液體在空中燦燦生輝,伴隨著痛苦到扭曲的臉頰,小男孩無力的躺在了地上,一條條血線從嘴角流到臉頰,在流向耳根,似明似暗的小眼楮呆滯的看著天空。
小男孩掙扎著想要起身,可是越動身子越疼,尤其是左側的身子,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最後只能躺在地上抽搐,一雙小眼楮里透著迷茫。
好多的星星啊!
還記得上次嗎姐姐?我被鄰居家的幾個哥哥欺負哭了,姐姐知道之後狠狠的教訓了他們一頓,事後他們在也不敢欺負宇宇了。
平時都是姐姐保護我,這次終于保護姐姐一次啦,真的好開心~
可是,泰妍姐姐,我的身子真的好痛好痛,能不能安慰下宇宇?
我想這就是大人們所說的死亡吧?
如果可以,宇宇不想死,宇宇想和姐姐一直開心下去。
我會把自己最喜歡的小汽車讓給姐姐玩,我會把替姐姐買你最喜歡的布女圭女圭,而且我會每天送姐姐一支棉花糖。
幾個念頭瞬間浮現在小男孩的腦海之中,可能是麻木的原因,小男孩的身體慢慢停止了抽搐,臉上的痛苦也平緩了下來,呼吸聲若有若無,顯得出奇安靜。
姐姐,宇宇好困,哄宇宇睡覺好不好?
姐姐你不是經常哄宇宇睡覺嗎?為什麼這次不管宇宇了,難道是因為宇宇不乖嗎?
求求你姐姐,這次我一定會乖乖的睡覺,不在調皮了。
強睜的眼皮在也支撐不住,小男孩失望的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