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狼煙 第二十五章 結案

作者 ︰ 瞎子十二

從雲思思這里,楚辰得知了這起謀殺案的始末。

事實上,根據古代的飲酒禮儀,可以大概的概括為4個字︰時、序、效、令。

時,指嚴格掌握飲酒的時間,只能在冠禮、婚禮、喪禮、祭禮或喜慶典禮的場合下進飲,違時視為違禮;序,指在飲酒時,遵循先天、地、鬼、神,後長、幼、尊、卑的順序,違序也視為違禮;效,指在飲時不可發狂,適量而止,三爵即止,過量亦視為違禮;令,指在酒筵上要服從酒官意志,不能隨心所yu,不服也視為違禮。

而楚辰才「十五」歲,並未及冠,自然也是不能喝酒的,可是在婚宴當天卻被人灌得七葷八素,自然是出自太子的授意。

「死去的太子與公主並非沒有關系,正相反,他二人的關系還很親密。」雲思思心里有著想讓楚辰難堪的促狹想法,同時也是一種試探,「這兩人經常在宮里私會,為了避人耳目,所以昕薇故意疏遠其他人。」

楚辰面s 如常,就好像在听著別人的故事,對自己的妻子和大舅哥勾搭背倫這件事一點反應都沒有,時而思索,時而點頭。

「幽會」這個字眼很好,完美的解釋了為什麼地位高貴的太子死時,沒有護衛在身邊保護,也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麼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會在同一個夜晚同一個宅邸內共赴黃泉。

看起來,市井傳言並非都是空穴來風,當然這個結論也可能只是雲思思的一面之詞。

于是楚辰向雲思思問道︰「雲大家可有什麼證據麼?」

「宮里有位許郎官,是他一手策劃了太子與公主的**!」雲思思展顏一笑,「當然燕皇不會喜歡听到這個說法的,所以王上至少要拿出一套令人信服的說辭。有一位叫做石中玉的公子一直想要謀殺太子,在公主大婚這天,他終于找到了機會,將兩人殺死。而後縣尉韓綱負責偽造現場,縣令梁席負責審案,替罪羊是你府上的一位將軍孫朗。」

楚辰仔細理清線索脈絡,「那個石中玉為什麼要這麼做?」

「王上是南陳質子,手下將軍殺了燕國太子會發生什麼後果?」雲思思反問了一個問題,可沒等楚辰解答,她又繼續說道︰「石中玉的身份是前朝皇族,這個人奴認為燕皇一定會對他十分感興趣。」

楚辰點了點頭,里面的糾葛已經清楚了,想來也有很多人願意看見南陳與燕國再起烽煙,「這個人現在在哪里?」

「就在城外一處莊園內,王上只需帶人前去,就能將之捉拿歸案。」

雲思思拿出一份名單,似乎要交給楚辰,可當楚辰伸手去接的時候,她卻忽然收回來,「奴給王上備下了如此大禮,王上準備如何謝奴?」

楚辰很是尷尬,訕訕笑道︰「雲大家要怎麼樣,不會是叫本宮以身相許吧!」

「奴可不敢!」雲思思嫵媚一笑,「三天後奴這里有一場詩會,想請王上來捧場。」

s 誘一個少年或許很簡單,但是雲思思卻本能覺得這招用在楚辰身上只會適得其反,她覺得楚辰很特別,與很多男人都不一樣,很多男人在十四五歲的時候不過是個只會在母親身前撒嬌發憨的女圭女圭,而楚辰卻顯得老成持重一些,身上的氣質與年齡不符,不僅如此,他就好像是一個隱士,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好像心里藏著非同一般的事情。

所以雲思思很是好奇,所以一直仔細觀察楚辰的面部表情,但如果她真的知道楚辰的「非同一般」,說不定會嚇一大跳。

「詩會?你是知道的,本宮不會作詩。」楚辰連連擺手搖頭,心想這年頭的人怎麼都喜歡三ri之約,那行房的時候,是不是也要來個「三ri」才行?

「不會作詩也可以吟兩首來應個景兒!王上總要與虞陽城的達官貴人們交游一番,不是麼?」雲思思沒有發現楚辰臉上的異s ,主動把名單交出,又低聲耳語了一句,「主上也會來,請王上切莫誤了時辰!」

楚辰心中一凜,面s 上不由得凝重了幾分,點了點頭,隨即跟著帶路的花奴下了樓。

在客廳等候許久,馬司平才滿臉通紅的走下來,訕訕的走到楚辰身後,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馬縣尉夠久的啊,一定是大展雄風嘍!」楚辰促狹打趣,又拍了拍馬司平的肩膀,看見左右無人,便湊過去耳語了幾句,

「什麼!」馬司平一下子跳了起來,一臉驚詫表情。

楚辰模出名單,又拿出令牌,「別一驚一乍的行不行,去!帶著禁軍去,按名單拿人,一個也不許漏下,少了一個,我就讓你頂上,少了兩個,就把你手下那些捕快給填進去。」

「下官得令!」馬司平不敢怠慢,匆匆離開,外面立刻傳來好幾聲呼喝。

「哼!人逢那啥jing神爽,干活倒是挺賣力氣!」楚辰回頭看了一眼,緩步出街,在巷口雇了一台轎子,自己打道回府,一進屋,先吩咐守衛誰也別放進來,然後跑回房中倒頭就睡,並且一覺睡到了當天的傍晚。

就在他半睡半醒間,一名禁衛大聲在外頭奏報,說是馬司平正在客廳等候,有急事求見,這才慢騰騰的爬起來,再讓禁軍去把馬司平請進後花園。

「駙馬果真料事如神吶!」馬司平豎起大拇指,滿臉都是欽佩神情,「自打昨夜駙馬說已有主意,下官還有些疑慮,沒想今ri果然水落石出,實在教人佩服。」

「哪里哪里!馬縣尉過獎了,這並非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而是靠著大家的努力。」楚辰被捧得有些赧然,事實上,他昨夜的主意其實是打算把資料往上一推,是誰是誰,讓皇帝自己看著辦。但是,這件事情並沒有開始實施,早就已經在雲思思那里被閹割掉了,現在這個,可不是他的「主意」。

這是明擺著有人要給他攢功勞的,不然怎麼會出現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至于感謝嘛,還是算了吧!要是沒有陳宮讓他當假皇子,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兒。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楚辰恨恨道,握起拳頭晃了晃,最終還是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也讓馬司平大為不解,覺得案子已經破了,而且還沒用三天,這份功勞大大的,為什麼駙馬爺還是一副皺著眉頭的樣子呢?

楚辰當然該傷心,「本宮的老婆死了,大舅哥也死了,能不難過麼?」

馬司平聞言一愣,頓時在楚辰身上打上了一個「重情」的標簽,並寫在了他給皇帝的奏表當中,不過這是結案之後的事情,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獲得口供證詞,于是便說道︰「這審訊一事……」

「審訊個屁,直接奏報皇……陛下,就說案犯抓到了,剩下的事情就請他老人家聖裁吧!」楚辰正焦頭爛額,想著過幾天就要見一個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人,心里就氣不打一處來,結果肚子咕嚕嚕一聲像是打雷一樣,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娘的,餓死老子了!」

馬司平笑眯眯的,假裝沒有听見這句話,主動去廚房張羅好酒好菜,同時也想請楚辰幫一個小忙。

次ri一早,皇帝慕容棣散了朝會,又親自批閱了一撮很厚很厚,摞在地面上都能到人膝蓋的奏表,恰好就看見了馬司平上奏的那一份,心情大好之際,也覺得有些為難,于是就帶著自己的三位心月復來到後花園當中品茶觀景,順便討論一下大兒子的葬禮規制,還有如何獎賞小女婿的問題。

這些個肱股大臣分別是︰宗正慕容琦、太傅諸葛隗,還有一位則是尚書令長孫無造。

慕容棣喜歡人才,可這人才卻不是燕國人,而是個質子,所以才覺得舉棋不定,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

「駙馬此番作為,諸位愛卿怎麼看?」

諸葛隗捋了捋有些斑白的山羊胡子,率先開口道︰「此子聰慧,也非浮躁之人,可用,卻不得不防啊!」

慕容琦卻有些不以為然,他素來與諸葛家不和,所以說話也是針鋒相對,「不過是個黃口小兒罷了,隗大人德高望重,沒想氣量卻如此狹隘,實在令人吃驚。」

這話說的沒有多少道理,倒是像單純的慪氣一般。

慕容棣趕緊出來打圓場,「哎呀兩位愛卿不要吵嘛!都是我的手足兄弟,如今怎麼自己掐起來了。我說老九啊!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啦,為了讓你倆和睦相處,朕可是沒少花心思在這上面的。」

皇帝發話了,這倆人也就各自告罪,「和好如初」。

而夾在兩位大臣當中,一貫是和事佬模樣的長孫無造這才慢悠悠的拿出一封早就準備好的奏表,「臣在市井之中听了一些傳聞,此案系虞陽縣尉馬司平一手c o辦,駙馬只是從旁協助,算不得大功,再說本朝也沒有給駙馬封官職的先例,陛下予他些許賞賜,也足以彰顯恩威,而不必大加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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