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狼煙 第二十三章 早起的鳥和蟲子

作者 ︰ 瞎子十二

此時虞陽城內的宵禁令尚未解除,但作為城內的行政長官,梁席借口巡察,從毛仵作的宅邸離開後,又兜圈似的走過幾條街,忽然低聲吩咐道︰「去南平十四巷!」

「南平十四巷」是虞陽城內最有名的地方,只要是男人都會喜歡。

梁良的眼楮亮了起來,自家老爺甚少聲s 犬馬,所以那個地方他也沒敢去過幾次,于是和轎夫耳語一番,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而後帶著轎夫們一路小跑。

盡管時間已經過了三更,十四巷里頭依舊還有燈火閃爍,門外高掛的燈籠紅通通的亮著。

到了巷口,梁席模出一袋銀子,拋給梁良,讓他們自去尋樂,然後在yin暗處站了一會兒,才扭頭走到一家娼樓的側門處,輕輕叩響門環。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一位龜公打著呵欠探出腦袋,見是梁良,賠笑道︰「大人,請!我家姑娘早已備下酒菜恭候多時了。」

小樓的樓梯並未點燈,視線有些暗,梁席由龜公攙扶著一路踩著木質階梯,在房外等候龜公通報。

小樓之主雲思思確實備下酒菜,卻不是在等他。

雲思思天生就是美人,黛眉粉臉,琴棋書畫樣樣都通,是這巷子里有名的清倌兒,甭說一般人,就算達官貴人來了,也得乖乖候著,先奉上足金千兩,還得要吟詩作賦,文采得了姑娘嘉許,才能一睹芳容,至于想要更親近,就得看姑娘心情如何啦。梁席小小縣令自然是高攀不得,況且**一度的價錢,他哪怕攢一輩子都出不起。至于依仗手中權勢暗取豪奪,那更是想都不要想,燕國律法森嚴,貪官污吏與枉法徇私者只有一個下場,庖丁剮刀三百六,剝皮填草誅滿門。

果然,進了門,便有一道紗帳攔在zhongy ng,加上燈光也不是那麼明亮,朦朦朧朧間,梁席隱約看見里屋有位身穿白衣的公子哥兒,與雲思思對面而坐,見他進來,便朗聲道︰「梁大人深夜赴約,實乃小生之幸。」

「公子說笑了!」梁席心里閃過一絲嫉妒,臉上不苟言笑,站得筆直,神情比面見自己的頂頭上司時還要多三分恭敬。

「說笑的可不是在下,而是大人您吶!」

「此話何意?」梁席久居官場,立刻就听出那公子哥兒話中有話。

「我家主人可曾有明示要對那位南陳來的質子下手了?」

「呃……難道不是?」梁席大驚失s ,但很快又鎮定下來,「下官愚鈍,不知公子所言何意,既不是要我彈劾駙馬殺人之罪,那又何必派人傳告,莫不是在欺辱下官麼?」

「大人說笑,事已至此,也不好再作斷言……」白衣公子把雲思思的縴柔小腳捧在懷中細細把玩,沉吟片刻,笑道︰「那小駙馬不過是個女圭女圭,三天時間也追查不出什麼,到時還請梁大人幫襯幫襯!」

「幫襯」二字咬得有些重,意思就很清楚了。

梁席呵呵一笑,「黃口小兒,有些急智,尚不足掛齒,請公子轉告恩主,無需擔心,至于毛仵作一事,最好不要再有。」

白衣公子應了一聲,拿起銀筷挑了挑燭心,笑道︰「想必梁大人ri間公務繁忙,故小生備下暖榻,望大人不要推辭!」

這是送客的表示,梁席知趣起身行禮拜別,跟著龜公下樓。

門外再也听不見任何腳步聲。

這估計也就是月兌褲子的一會兒工夫,白衣公子的臉s 立刻變得通紅,氣喘如牛,輕笑道︰「還是小玉兒貼心暖意,比那位自作主張的老匹夫強多了。」

「琴送知音曲,簫送玉郎君!」雲思思美目含chun,乖巧依偎上去,挺起白女敕玉筍,好讓郎君把玩,自己則搖起柳葉細腰,如水中游蛇,「奴是女兒家,不懂什麼家國大事,只知道愉悅郎君便好!」

白衣公子心頭暢快,兩手托起柔軟**,調笑道︰「說起來,若不是事情有變,我也不會在虞陽耽擱時ri,與你也短了緣分,如今逍遙快活,與你齊宿雙飛,倒是拜那老匹夫所賜!」

「噢!那這麼說,奴倒是得好好酬謝那位梁大人才是?」雲思思整個人都黏在白衣公子身上,一張白女敕俏臉上盡是媚意,豐滿兩瓣兒巧妙研磨,時而輕柔,時而迅疾,把好好的俏郎君殺得丟盔卸甲,一泄千里。

溫情之後,余香裊裊,雲思思看著因迷香而熟睡的白衣公子,冷哼道︰「白白生了一副好皮囊,原來不過是個蠟槍頭!」轉身便吩咐人準備熱水,好洗去身上污漬,至于那位公子,自然會有人料理。

白衣公子本姓石,名字也取得不錯,叫做石中玉,前朝遺族,若是時間倒退百年,或許還是位天家子弟,如此人兒,又有如此出身,卻輕松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間,實在令人快意。

等雲思思沐浴更衣完畢,那位石公子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讓她又驚又怕的豪富書生,于是趕緊連忙上前下跪施禮,「雲奴見過主人」。

「你我主僕多年,不必如此拘禮!」陳宮看著雲思思,目光清澈柔和,像是在欣賞自己親手繪制的書畫一般,「這件事情你辦得很好,虞陽也不是你久留之地,拿著金銀細軟,去南陳做個好營生吧!一點朱唇萬人嘗,這些年,倒是委屈你了。」

雲思思戰戰兢兢跪著,心里還以為主人在說笑,多年賣笑賣chun,使她練就了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楮,可對上面前這人,卻是琢不明磨不透,這樣的人才可怕,于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奴的xing命都是主人的,何況是身子呢!」

「不要這麼說,你的命是你的,誰也取不走!」陳宮側躺在榻上,眼神玩味,但卻不是對秀s 可餐一副任君采擷模樣的雲思思,而是那位在他一手c o辦下從鄉野小子搖身變成燕國駙馬的楚辰,「那人得了皇命欽差之後,可有什麼驚人之舉?」

「沒有,那人一直本分得很……」雲思思頓了頓,猶豫片刻,又接著說道︰「就是蠢了些,白水費盡心力為他設局,他倒好,給自己弄了個三ri之約,結果什麼都沒有查到不說,還逼得那石公子殺人滅口。」

「他畢竟是鄉野來的村夫,哪里分得好壞!」陳宮微微一笑,端坐在榻上,小口品茶吃點心,一點沒把雲思思的抱怨放在心上,反而招呼雲思思陪坐一塊用餐。

雲思思哪里有這個膽子,只是賠笑坐在一旁,眼角余光瞄向窗外,心頭揣揣,不知道主人要做什麼,也不敢開口問。

陳宮瞥了一眼桌子上用來計時的沙漏,忽而笑道︰「該給我們的駙馬爺準備一份誠意十足的厚禮嘍!噢!還有,讓廚房添碗粥食過來,要爛一些!」

「是!」雲思思听到這話,如遇大赦一般,心里松了一口氣,忙起身施禮,匆匆走下小樓,叫來龜公耳語了幾句,然後走進廚房,為主人素手調羹。

陳宮素來不愛美姬,唯獨喜歡膳食,而且是食不厭jing,膾不厭細,若是廚房有半點差池,就會大發雷霆,打殺廚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總歸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僕從,又不知主人喜好,何必平白受此劫難。

粥煮好之後,按照陳宮的吩咐,「厚禮」在朝陽升起時也送達了質子府。

這個時候,楚辰剛從夢鄉當中醒來,月復中饑腸轆轆,覺得該吃早點了,于是叫醒馬司平,出門尋了一個看起來手藝還不錯的面攤子,不顧周圍食客的詫異目光,很不雅觀的席地而坐。

漢民族一ri三餐的習慣源自與秦漢,據說是項羽最先做出的表率,但也只有商賈士族才能享用到美味的早餐,貧苦農民佃戶恐怕連早餐是什麼都不知道,一ri兩餐吃飽就算不錯了。

楚辰只睡了兩三個小時,仍舊神采奕奕,因為心中的大石頭已經放下,所以食yu也顯得特別好,吃了兩個雞蛋,加一碗清素面片兒,撒了蔥花的湯水也喝得干淨。

這還不夠,他又讓讓馬司平看得目瞪口呆。

「駙馬真是好胃口,讓下官刮目相看!」

「呵呵!本宮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自然吃得多些!」楚辰微微一笑,心中有些惆悵,屬于那個時代的印記逐漸消退,現在他一口一個「本宮」已經自然無比,等到多年後,他還會不會記得那張曾經深入靈魂的容顏,還會不會記得城市里車水馬龍的模樣,還會不會記得校園里**坡的梧桐葉黃?

等楚辰吃飽喝足,馬司平這才小聲問道︰「昨夜,駙馬胸有成竹,不知能否與下官透露一二?」

「佛曰,不可說也!」楚辰繼續賣關子,轉頭抱怨地板太硬,坐著太不舒服。

馬司平聞言一愣,正想繼續追問,卻看見手下的捕快神s 慌張撲進店來,一個踉蹌撞翻了桌子,汁水濺了楚辰一臉,心里驚怒交加,便一步上前,揪起捕快衣襟,歷聲罵道︰「何事如此慌張,膽敢沖撞駙馬,不要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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