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 十、慈寧宮的老太後

作者 ︰ 冬日麗江

我雖然成了貴人,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一想到皇上吟的歪詩,就提不起興致,難道自己的命運就要和這樣的男人聯系在一起嗎?我不禁替自己擔憂起來,麗兒當然不明白這些。

我開始思量如何回避皇上,這時,慈寧宮的老太後傳下話來,她老人家書齋的經書日久破損,需要重新整理、謄寫,工作量很大,需要一名合適的宮眷去慈寧宮當差。為求清淨,我找到了皇後,要求承攬這份差事,皇後鈕鈷祿並不驚訝,她平靜地對我說︰「蘭貴人,為太後辦這份差,後宮中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了,我會盡快奏明皇上,你要耐心等待一些時日。」沒過幾日,聖旨便傳到了儲秀宮,我跪地听旨,太監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之貴人葉赫那拉氏賢淑有德,懇請前往慈寧宮當差,朕準其所請,即日起即可前往慈寧宮當差,欽此!」我謝主隆恩地接過了聖旨。

麗兒聞信趕來看我,我告訴她此番去慈寧宮當差,時間不會短,不能常見面了,她拉著我的手有些不舍道︰「蘭兒,為什麼偏要去慈寧宮當差,在這不是很好嗎,我們姐妹還可以經常說說話!」我回道︰「我想一個人清淨一段日子。」

第二天,我便去了慈寧宮,只帶了一名貼身宮女。

到了慈寧宮,我先去拜見了老太後。

老太後是道光的正宮皇後,雖然上了年紀,但精神很好,她上下打量了我一陣,微微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些家常話,我都做了回答,臨了,她說︰「蘭貴人啊!你能來哀家這,哀家非常高興,可謄寫經書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你要反悔還來得及,但一旦入手,哀家絕不允許你半途而廢!」我答道︰「回太後,蘭兒答應做的事情一定能做到,請太後放心。」

我隨老太後來到了她的書齋,與其說是書齋,不如說是禪房,里面供奉著佛像,佛像旁點著燻香,香案上擺放著供果和糕點,一整面牆大的書架里放滿了經書,書架旁有一張很大的檀木書案,上面放著筆、墨、紙、硯,那硯台漆黑發亮,很像端硯,老太後說︰「你就在這整理和謄寫經書吧,傳膳時可以和哀家一起用膳,經書謄錄完畢後,哀家自有主張!」我點頭應承。

從這一天開始,也就是我入宮後的第三個月,我便開始幫助老太後整理和謄寫經卷,對別人來說,這是一件非常枯燥的差事,而我卻樂此不彼,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都不知疲倦,陪太後用膳的時候,她會詢問經書抄錄情況,從太後口中得知︰這批經書是大唐高僧玄奘從印度帶回,後散落于民間,這里留存的只是極少的一部分,老太後一生向佛,對這批經書極為珍視。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多半年過去了,我已完成了相當部分經書的整理和謄寫工作,這天早膳,太後道︰「蘭貴人,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近來天氣炎熱,哀家放你幾天假,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逛逛園子!」是啊!進宮這些日子,園子還沒有逛過,也該舒展舒展、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听說圓明園有個很大的荷花塘,每到夏季,滿塘的蓮荷,很是好看,何不去觀賞觀賞,有太後口諭,我順利進ru了園子,來到池邊,果不其然,滿池蓮荷,開得正艷,這時,一葉小舟劃了過來,舟上一人對我喊道︰「蘭姑娘,上船吧!」我定楮一瞧,是六爺,只見他身著便裝,向我招著手,見小舟已靠岸邊,我欣然跳了上去,小舟在荷花叢中穿行,涼風習習,好不清爽,滿眼的荷花,令人心曠神怡,我覺得像在夢中,快要醉了。

這時,我只听六爺(從這以後,我就叫他六爺了)緩緩吟道︰「花中玉芙蓉,娉婷立水中,妖嬈天姿色,不忍沒泥中!」聞听此詩我立即回道︰「蓮荷沒泥中,君子不忍睹,何不采擷去,攜手走天涯?」六爺沉思半晌後答道︰「身是帝王家,理數有擔當,蓮荷能采擷,樹根斷難拔,君子心愧之,惜惜難相忘!」

自從在蓮塘偶遇六爺後,我又多了一份心思,在整理、謄寫經書之余,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心中激dang,我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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